第 19 章 (19)
“你怎麽來了？”
殷獲揚了揚手裏的一個袋子，笑得有些無奈，“四哥非要我親自送過來，我看，你最好找個時間回去見見他。”
“嗯……不過，你這副模樣，好像我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事情一樣。”
林以涼接過袋子翻了翻，無非是一些補品之類的。
殷老爺子已經回了A市，但是殷肆愣是說不放心她，沒有M國的治療暫且耽擱了下來。
殷家的人，性子都倔強固執，他們怎麽勸都沒有用。
停了林以涼的話，殷獲狠狠咬牙，無言。
不是她做，但是卻是她間接導致的！
半個小時前，他可是溫香軟玉在懷啊，沒想到剛想提槍上陣，便被老頭子一個電話打斷了。
不過當時，不滿的可不止他一個，那個小丫頭，還不知道怎麽咒詛了破壞他們好事的人呢。
想到這裏，殷獲的心情才沒有那麽郁悶。
林以涼可不知道他這些委屈，她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正要出去，看來是不能請你喝一杯茶了。”
殷獲無謂的聳肩，眼角微揚。
以前覺得他不正經也是正常的，本來長得就邪氣。
林以涼将手裏的東西放進了客廳，一邊和殷獲說着話。
“話說，你跟笑笑的婚事也要踢上日程了吧？”
她貌似在報紙上有看過兩人不少報道，她出事前，他們已經分分合合過，但是感情還不錯，現在也該定下來了。
殷獲卻忽然斂目。
見他不說話，林以涼蹙眉，“別告訴我你沒有想過這些，要是真是如此，你當初就應該不要招惹她。”
“小丫頭，到底我還是你長輩，你能這麽說話嗎？”
殷獲一個暴栗拍在她額上，顯然有些暴躁。
“管你什麽身份，想占便宜不負責，只能用禽/獸來形容，對我朋友始亂終棄，我第一個對你不客氣。”
林以涼正色說着
tang。
卻見殷獲眸裏暗含迷惘，嗓音也是帶着淡淡的不确定，“你覺得她是認真的？……我從未見過她認真的樣子。”
林以涼的話哽在了喉嚨，殷獲看着成熟，但是感情的事他卻完全沒有掌握。
“如果笑笑不認真，她不會跟你糾纏這麽多年。”
“那丫頭喜新厭舊，若是用過的東西不喜了，她都會決然抛棄，你覺得對于這段感情，她能維持多久的興趣？”
殷獲眉間都皺成了川字。
林以涼看着也不再說什麽。
每段感情都是獨特的，那些兩人糾纏留下的結，只能他們自己來解。
就像她和薄千丞。
她心裏暗嘆一聲，她自己的感情都沒有處理好，她怎麽能給他們一個好意見呢……
兩人沉默地走出門。
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個穿着單薄的女人靜靜站在裏面。
陳意笑瞪着眼睛，一向沒心沒肺地大笑的臉上，此時凝着一層悲戚。
她的視線劃過殷獲緊蹙的眉，而後落在林以涼震驚的臉上。
如果眼睛能射出火焰來，恐怕兩人早已被焚燒殆盡。
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到。
林以涼的确是被吓到了，“笑……”
她才喊出了一個字，殷獲便伸手拽了她一下。
她才反應過來，殷老爺子的叮囑，她重生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雖然殷家一直隐于世，但是對殷家虎視眈眈的人太多。
況且，重生這樣的事，對常人來說，太過于詭異。
如果傳了出去，還不知道會惹來什麽樣的禍事。
林以涼心裏想了一番，對陳意笑愈發感到愧疚。
她抿唇看了眼殷獲，如今，兩人千萬不要因為她再鬧矛盾的好。
殷獲不悅地凝向陳意笑，“你跟蹤我？！”
兩人這樣的表現卻讓陳意笑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
陳意笑冷哼一聲，“才從我房間裏出來，又跑到這個女人身邊，你就把自己買得這麽徹底？！”
一句話，讓林以涼絲毫不給面子地噴笑。
而殷獲，俊臉已經扭曲成了一團，怒喝着。
“陳意笑！”
陳意笑一絲毫不畏懼，“殷獲！”
“你就不能斯文點？！”
“不行！本姑娘就這麽粗俗！”
陳意笑不定時抽風的時候，沒有人能夠說得過她。
見林以涼笑得開懷，陳意笑倒是不解了，伴随而來的還有一股壓抑的憤怒。
她将手裏的一個小盒子猛地丢在殷獲身上，“吶，給你準備的，你的身體我用的習慣了，別到時候惹了病傳給我！”
林以涼見過她彪悍的樣子，可如今，她的功力顯然又提升了不少。
看殷獲被堵得啞口無言，她便知道了。
這兩人，一個舍不得放手，一個顧慮多多。
不過，只要還相愛，中途多一些磨難，也不過是日後多一些緬懷的記憶。
林以涼緩緩開口，唇邊染笑，“笑笑，對不起，但是殷獲跟我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撿起地上的那個盒子，“至于這個，你們還是回家自己用吧。”
她将盒子塞進陳意笑手裏，已經進了電梯，頭一歪，好像想到了什麽，忽然補了一句，“要是等不及，我的房子可以借你們哦，密碼，1234。”
“你……”
陳意笑忽然半眯着眼，怪異地盯着林以涼，她覺得這女人有些熟悉的感覺，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有，她這樣子的人，好像真的不是殷獲的情/人……
“喂，她好像看不上你！”
看着電梯門合上，陳意笑轉頭看殷獲，他的臉依舊是鐵青色的。
“我們是相互看不上。”殷煜嘴角抽搐着，說話依舊是咬牙切齒的，“既然你都找來了，我們就在這裏繼續剛才未完的事如何？”
陳意笑輕輕瞥他一眼，“你确定，你還行嗎？”
殷獲一把将那個瞪眼挑釁的女人拐進懷裏，轉身進了林以涼的公寓。
“這個問題我們床上談。”
※※※
吳媽沒有想到林以涼會忽然來，她似乎剛洗完頭，雖然北風凜冽，但是還是有些濕潤。
美麗的臉被凍得通紅，嘴裏卻在關切地問着球球的事。
吳媽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對球球好的。
“辛小姐，來，先喝一杯熱水，暖暖身子，球球哭得累了便睡了，他年紀小，夫人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最近情緒都不好，幸好有辛小姐時不時能讓他開心一下。”
林以涼也不扭捏，拿過杯子，暖氣手來。
一邊還往球球的房間走。
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停下了腳步。
吳媽看出她在顧忌什麽，趕緊對她說，“薄先生已經外出了。”
林以涼心裏的那塊大石才被移走。
但是想到他再次丢下球球，她的心又被被憤怒填滿。
※※※※※※※※※※※※※※
夜裏，薄千丞才回來。
身上帶着夜裏的寒氣，一臉倦容，眸光暗淡，恍若一天之間滄桑了好多。
吳媽擔憂地在一旁說着：“薄先生，辛小姐在球球的房間。”
薄千丞眸光瞬間淩厲起來，“我不是說過不讓她再來嗎？”
“可是球球他……”
吳媽艱難地開口。
“把她趕出去，以後不許踏進薄家半步！”
薄千丞說這句話的時候，林以涼正好站在二樓樓梯口。
她知道那件事後，兩人的關系勢必更加僵硬，這種場景她也早已有所料。
但是聽到他這樣的話，還是會鬧心。
“你在怕什麽？”
林已經從樓梯上緩緩走下，嘴裏吐出幾個字。
吳媽見此，自動自覺出了客廳。
薄千丞冷冷睨向她。
“怕我傷害球球？還是怕我觊觎薄家？”
林以涼的語氣從來都沒有這麽咄咄逼人過。
“你既是殷家的人，目的是什麽還用得着猜嗎？”
殷家……
見他并沒有其他意思，她想，他大概是記得她身上的紋身的。
“你就這麽肯定，我是為了殷家來的？”
薄千丞是不肯定，殷家最近什麽動作都沒有，奇殷集團也忽然停了手，好像之前的針鋒相對不過是一場夢。
S市所有人在期待着的風暴，竟就這麽毫無預兆地停息。
而辛沐涼，不僅知道她小公寓那邊的鑰匙，身上還帶着殷家特有的紋身。
他也懷疑過，她是殷家的一枚棋子，是為了幫殷家打擊薄氏而來的。
但是她卻什麽都沒有做，每天也只是來陪着球球。
至于，昨天的意外……
薄千丞臉上神情間籠罩了一層陰鸷。
“我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以涼咬着牙，唇邊綻放了笑顏，苦澀而冰冷。
許是聽到了聲音，球球從房裏跑了出來，還光着小腳丫。
爹地……和媽咪在吵架……
這個認知，讓他撅起了嘴巴。
薄千丞觑到他小小的身影，一些到嘴的話，愣是收
了回去。
林以涼注意到他的異樣，回頭看了一眼。
“球球，怎麽跑出來了？”
她噔噔跑上樓，将他抱起，用手去摩挲着他的小腳丫，給他取暖。
球球埋在她懷裏，小聲嘟喃着：“媽咪，你跟爹地吵架嗎……”
林以涼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
她垂下目光，看向正走上樓來的薄千丞，“沒有，球球，我們去睡了好不好……”
可是薄千丞已經大步流星，靠近了兩人，将球球抱了過去。
林以涼蹙眉看着他的行為。
薄千丞也沉默着，看向她的眸，如同覆上了一層寒冰。
球球左右轉動着眼珠子，不知所措。
“球球，想不想姐姐留下陪你？”
林以涼忽然出聲，嘴角微挑，頗有挑釁的意味。
球球想都不想，就點頭，“想……”
随後他又看向薄千丞，眼裏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好似只等他說一聲好。
薄千丞凝着他莫名信賴那個女人的小臉，心裏的怒火升騰而起，直接燃燒了他的理智。
自從她去世後，他一直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球球。
他不知道怎麽解釋，他的媽咪怎麽忽然不見了。
他怕他問起她的事，他怕他因為太過想念她而哭鬧。
他每天狠心将他送回學校，只因，沒有她，他覺得這個家，變得毫無意義。
如今，球球有了替代她媽咪的人。
他感到憤怒，是再正常不過的。
“不行。”
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球球的臉立刻拉了下來，心裏還在害怕，是不是爹地不要媽咪，不要他了……
“爹地……”
他可憐兮兮地凝着薄千丞，眼裏水汪汪的。
林以涼看得心疼，才發覺自己剛才沖動了，他們争吵，受傷的還是球球。
想到此，她趕緊出言安慰球球，“球球，媽……姐姐最近很忙，過幾天再來，好不好？”
球球直搖頭，嘴裏嚷着，“表啊……球球要媽咪……”
媽咪兩個字觸碰到了薄千丞的底線。
“她不是你/媽咪！”
薄千丞一聲怒喝，吓得球球停下了哭聲，但是馬上又哭開。
“你夠了！薄千丞！”
林以涼想要抱過球球。
薄千丞卻躲開她的手，遠遠退開了幾步，好像她是什麽蛇蠍一般。
“我叫你滾！”
他的怒喝，球球的哭聲，讓林以涼腦袋發懵，還一下一下地抽疼着。
她接近球球，難道也是一個錯嗎？
也許，方式是錯了……
她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頓覺全身無力。
房門猛地合上。
房內，球球正糾着薄千丞的胸前的衣服，哭得傷心，嘴裏還在呼着他的媽咪：“爹地壞，球球要媽咪……媽咪……”
薄千丞緩緩合上眼睛，掩去了眼底的疲倦和無力。
大掌輕輕揉着球球的頭發，一如她之前那樣溫柔。
球球哭得累了，很快睡了過去，但是即使是在夢裏，依舊在呼着“媽咪”。
“球球……”
他緊緊抱着懷裏裏的小人兒，這是她留給他的唯一的念想了。
他怎麽舍得傷害。
只是辛沐涼頻頻出現，讓他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只要稍稍不注意便會被巨浪攪成碎
片。
門外，林以涼聽着球球的聲音漸漸低下來，直至沒有聲音。
她坐在門口的牆邊上，冰冷的寒意傳遍四肢百骸。
前世也是這樣，盡管他給她冷顏看，她也糾纏着不放，相信着他總有一天能看到她的真心。
如今，明明說好了的不糾纏，最終還不是變成這樣？
他和她之間，有一個球球，血液的羁絆，怎麽能夠不糾纏。
她緩緩站起，目光暗淡呆滞。
※※※※※※※※※※※※※※※※※※※※※※※
出了薄家的大門，已經是十一點多。
想到，明天還有要去公司。
她将圍巾取下，讓冷風從脖子處吹進。
她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她走得很慢，此時街上行人較少，都是來往的車輛。
“辛沐涼！”
一道聲音從她旁邊傳出來。
林以涼恍若未聞，直到那人叫了第二聲，她才反應過來，她如今叫辛沐涼。
她側眸看過去，一輛車停在了她左手邊。
車裏的男人，褐色的頭發，五官深邃如經雕琢，小麥色的皮膚折射着淡淡的光澤。
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
這是一個英俊的男人。
只是，他認識辛沐涼？
可是她并沒有辛沐涼的記憶，她要如何應付這個男人呢？
見她只是靜靜凝着自己，男人雙眉擰了起來，“看夠了沒？！”
“你是誰？”
林以涼問的幹脆。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問，嘴角露出一絲笑，一門一推，人便走了出來。
跟着他下車的還有兩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人。
“你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我是方之餘。”男人好似篤定她在說謊，眼裏盡是嘲諷。
只是，他左邊的男人打量她一眼後，小聲說着。
“老大，這妞竟然好像有點不一樣，是不是我們認錯人了？”
辛沐涼本來是染了一頭暗紅色的頭發，如今被她染成了栗色，少了幾分張揚。
再加上她的穿衣風格本就和辛沐涼不同，臉上一片素淨，跟那個妖嬈性感的辛沐涼相差甚遠。
但是方之餘的眼睛利得很，已經打定了主意她是辛沐涼。
“辛沐涼，我就說怎麽在異夜不見你身影，原來你是傍上了富豪？”
看她這身裝扮，也是價值不菲，還出現在這樣的小區，一般人都想歪。
“我不認識你，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還是先走吧。”
林以涼不打算将辛沐涼身上的是非搬到自己身上。
這個男人看着就不是正道上的人，她還是少惹的好。
她才轉身，方之餘卻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身上一拉，轉了過來。
林以涼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力道，狠狠撞上了他的胸膛。
下颌傳來一陣微微的痛意，她狠狠瞪了方之餘一眼，将手臂抽回來。
“別動手動腳的，有事趕緊說。”
方之餘的手卻僵在半空，有些呆呆地看着她。
剛剛她撞在她懷裏的一瞬，淡淡的香氣鑽進他的鼻尖，心裏有些癢癢的感覺。
好像，這個辛沐涼是有一點不一樣了……
“老大，沒事吧？”
一個男人在他耳邊提醒了一下，方之餘才斂了神色，臉上出現了一絲惱怒。
“辛沐涼，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難不成跟了人就能洗清你的過去？”
☆、093 你到底有什麽來頭？
“辛沐涼，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難不成跟了人就能洗清你的過去？”
她的過去？
林以涼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但是她清楚辛沐涼以前沒少跟小混混一起混躇。
她有沒有做過什麽荒唐的事，她也不能保證貍。
不過，她憶起下午跟薄千丞……
幸好，辛沐涼還是潔身自好的人，若是突然冒出情/人什麽的，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麽應付。
“是啊，當初只讓你在牢裏蹲幾天就被你父親拉了出來，算是便宜了你，不過聽說你那個父親……殺人了？”
方之餘身旁的男人八卦地湊了過來。
是啊，殺了她。
林以涼心裏應着，臉上神情卻是不耐的。
“我的事與你們何幹。”
說着，看向了方之餘，“方之餘，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都只是過去，我不想再提。”
“呵。”方之餘輕呵，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他旁邊的兩人也跟着輕嗤，帶着幾分嘲弄。
見林以涼警惕地凝着他，他對她的興趣更濃了。
她那雙眼睛沉靜如水，好似能将世間所有的污穢都退去。
方之餘猛地将她往懷裏一帶，朝着她的臉伸出了手。
林以涼一驚，手腳都僵硬起來，而後才倏地揚起右掌。
欲打下來的時候，卻被方之餘握住。
旁邊兩人頗有興味地觀看着這一幕，嘴裏還發出讓林以涼反感的口哨聲。
“方之餘，你放開我！”
方之餘卻恍若沒有聽到她的話，修長的手指，帶着薄繭，輕輕碰觸着她的眼角。
他記得，當初辛沐涼死皮賴臉纏着他，以求庇護的時候，那還雙眼睛充滿了算計還有浮躁。
難道牢獄之災和家庭變故真的能将一個人改變得這麽徹底？
林以涼因為掙紮，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配着那張美麗的臉，更是誘人。
在旁邊看着的兩人目光變得有些灼熱，這女人老大享受完了，是不是也能輪到他們……
方之餘感覺到兩人灼熱的目光，卻将林以涼猛地放開，狠狠瞪向他們，“都滾回車裏去！”
那兩人哪敢不從，偷偷看了眼林以涼，便上了車。
林以涼後退幾步，轉身就走，腳步驚慌，雙眸也有了幾分懼意。
方之餘沒想到會将她吓成這樣子，以前可都是她主動湊上來的，現在怎麽還把他視如蛇蠍？！
他眼裏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怒火，“辛沐涼，你特麽的給我站住！”
林以涼聽他的話才是傻子，幸好，她出門時太急，穿的是平底鞋。
盡管如此，她也是跑不過方之餘的。
她的手被拽住，狠狠往後拉！
她再次被方之餘困在懷裏。
“辛沐涼，你跑什麽，心虛了？”
林以涼靜下心來，瞪着他。
“方之餘，你到底想做什麽？！我有什麽好心虛的？”
方之餘也愣住了，他只是看到她這麽着急想要離開他，心情不爽。
他煩躁地眯起眼眸，“只是看你不爽！”
林以涼無語更無奈，“那就不看了。”
見他的手掌還緊緊桎梏在她肩膀上，又開口，“你還不放手？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喜歡辛沐涼？”
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吓到，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直接說出了辛沐涼的名字。
方之餘神情怪異，凝着她。
林以涼張嘴，還沒有解釋什麽。
他便開口：“你還能想多一點嗎？滾出我的視線，別再讓我看見你！”
說着已經松開了她的肩膀，頭也不回地走回了車子旁邊。
林以涼立于原地，心情更加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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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同一天，兩個男人跟她說，再也別出現在他們視線裏。
她心裏堵着一口氣，轉身就往公寓裏走，就怕再生什麽意外。
她才進了公寓的大門，路邊的一輛車裏，一個畏畏縮縮的男人便對方之餘說：“老大，要不要我跟着進去，看看這妞兒住那一層？”
方之餘狠狠瞪他一眼，“誰讓你多事了，阿星，開車！”
“是，老大。”
阿星和阿堂偷偷觑着方之餘的臉色，撇了撇嘴。
老大就是嘴硬，明明就是看上了那妞了。
“對了，老大，你明天真要去參加最後的試鏡？真想當演員？”
阿堂再一次确認着。
老大長得帥，一看就是明星範，但是真要踏進那個圈子的話，他的自由可就沒了。
老大追求的不就是自由的生活嗎，怎麽此時卻願意把自己逼進那個牢籠？
方之餘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我想去确認一件事而已，演員什麽的，不稀罕。”
※※※
林以涼明明身心皆疲憊到了極點，卻愣是無法入睡，腦海裏一下子閃過球球的臉，一下又變成了薄千丞。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着了沒有。
等她睜眼時，天已經大亮。
她整理一下，便出了門。
樓下果然已經有公司的車在等待，秦思在車裏朝她揮着手。
車裏，秦思将一本劇本掏出來，“小涼姐，這是劇本，莫總讓我先給你熟悉一下。
林以涼接過秦思手裏的劇本。
《愛上寂寞》。
“還真是文藝的劇名……”
林以涼輕喃着，秦思卻忽然紅了眼睛，“小涼姐，看到最後你才會明白……好感人的故事啊！”
林以涼繼續打趣着，“是嗎？我看得出，你看你眼淚都快來了……”
秦思撇嘴，“莫總太讨厭了，最後竟然是悲劇……他說愛上一個人就是愛上了寂寞……昨晚可把我哭死了。”
愛上一個人，等于愛上寂寞……
林以涼安慰般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過是電影，又不是真實的。”
但是，她翻開第一頁的時候已經震驚。
女一號，林以涼。
她沒有想到莫令竟真的用她的名字作了女主的名字。
那麽，故事是不是……
她迫不及待地翻閱下來。
S市青城中學，高中一年級，莫今……
S大，舞蹈系……
還有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雖然有了改動，但是這和她那些記憶那麽相似。
這是由她和他的故事改編的。
見她神色凝重，秦思不解地開口，“小涼姐，你怎麽了？劇本有什麽不對的嗎？”
林以涼搖頭。
秦思卻停不下了嘴巴，“小涼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林以涼這個名字，前些年，她可算是S市的頭條人物，風評不好，但是長得好看，她和薄氏集團的總裁的故事被編了好幾個版本呢，可惜後來便沒有再出現在報道裏，直到前些日子，才因爆炸身亡的事被報道出來，莫總劇本裏的林以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說着，她忽然八卦地眨了眨眼睛，“劇裏的男一號叫莫今，跟莫總的名字很相近，我覺得，莫總就是劇裏的莫今……要是這樣的話，莫總和林以涼是不是也有過一段？”
林以涼拍了一下秦思的腦袋，“盡想些什麽呢。”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她的內心已經被攪成了一團亂麻。
莫今……
高中的時候，她将他的名字看錯，第一次叫他名字的時候，就是叫了，莫今。
秦思委屈地順了順頭發，“就是八卦一下嘛，你看看這些拍攝地點什麽的，都是莫總以前上學的地方……”
林以涼也不管她的唠叨了，看着劇本上的名字出了神。
許久秦思才回歸正題，拿出一張表格，“對了小涼姐，這是你今天的形成安排，等下九點，演技學習，十點半，舞蹈訓練，十二點……”
林以涼聽了一遍，忍不住蹙眉，她的時間從早上到晚上十點，都安排了個徹底，那她怎麽去見球球？
“小涼姐，有問題嗎？因為莫總說了，只有半個月時間，所以安排得有些緊。”
林以涼搖搖頭，即使沒有行程，恐怕她也見不了球球了。
還不如讓自己忙碌一些。
※※※※※※※※※※※※※※※※※※※※※
上樓的時候，林以涼在電梯裏遇見了莫令。
他劍眉深鎖，好像遇到了什麽難事。
“莫導，能見你這麽為難的樣子，真是稀罕啊。”
她習慣性地打趣，又是讓莫林過一陣恍惚，許久才出聲，“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
莫令沒有回答。
卻将她帶去了當初她試鏡的房間。
林以涼雖然疑惑，但是卻也安靜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今天是為男一號“莫今”的最後選角日子。
“看過劇本沒？”
莫令看着房間正中表演着男人，卻在問林以涼的話。
林以涼輕應了一聲，“看了前面。”
“等下看到哪個适合男主，告訴我。”
“诶？”林以涼驚愕地看向他，“你不會讓我來選擇男一號吧？”
莫令卻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不行嗎？”
林以涼抿唇，“好吧，到時候你覺得不行再換便是了。”
莫令沒有再回話。
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林以涼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方之餘。
她驚訝地看了看他，端起手邊的被子，噙了一口水，轉移了視線。
這個方之餘，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也想當演員？
而方之餘同樣對她的出現感到不可思議。
莫令顯然看出了兩人的非同尋常。
“你們認識？”他問林以涼。
林以涼混亂點了下頭，“算是吧。”
莫令聽罷，直接拿起林以涼放在桌上的劇本，随便翻開了一頁。
讓人拿到了方之餘手裏。
“上面這一段，你現場來一次，辛沐涼，你跟他搭戲。”
莫令的話讓林以涼蹙眉，對于方之餘這個人，她是有些害怕的。
畢竟他是認識辛沐涼的，怕他看出什麽端倪。
再加上，昨晚他對她詭異的态度。
她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但是現在莫令是大老板，她只能聽從他的話。
她從座位上步了出來，走到方之餘面前。
方之餘只是朝她笑了一下，眼裏盡是不懷好意地伸出手。
“請多多指教。”
林以涼輕輕碰了一下就收回手。
方之餘本來還覺得枯燥無味的試鏡，現在卻提起了興趣來。
真沒想到她竟是傳聞中的女一號……
那是男女主大學時候的一場戲。
林以涼看了一下劇本，越發感到心驚。
這場戲，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不知道……
※※※※※演戲的分割線※※※※※※※
背景是舞蹈室。
夜已經深了，偌大的舞蹈室裏，四面都是鏡子，只有林以涼一個人對着鏡子練舞。
她在為第二天的演出做準備。
這樣的日子，她不知道度過
了多少天，自然也不會感到寂寞。
舞蹈室十一點關門，她卻因為太累，靠在鏡子上睡了過去。
莫今便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他手裏拿着一臺單反，臉上寫着幾分疼惜。
輕輕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是不是搗鼓着手裏的單反，對着林以涼不斷按着鍵。
看着一張張照片劃過，他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是欣喜，很快嘴角的弧度平複了下來，有着淡淡的苦澀。
看着她精致白皙的五官，還有那微微撅着的粉唇。
他拿着單反的霜後垂在膝蓋上，臉愈發靠近林以涼……
※※※※※演戲的分割線※※※※※※※
林以涼閉着眼睛，并不知道方之餘在做什麽，但是劇本她是看過的……
莫今親了林以涼……
當臉上漸漸能感覺到方之餘噴出的熱氣時，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行了。”
莫令看着兩人的表演，驀地出聲。
剛才那一幕，讓他回到了五年前。
他第一次親到了小涼涼，可是她不知道……
林以涼聽到聲音，将盡在咫尺的那張臉輕輕推開。
走回了座位。
視線卻不敢落在莫令臉上，剛才那一撇，她看到了他眼裏的恍惚和悲痛。
她開始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拍這樣一部電影……
莫令跟艾倫說了句什麽，試鏡房外的人都散了，唯有方之餘留了下來。
林以涼這才敢肯定，莫令是決定讓方之餘來擔任男一號。
他剛剛還說讓她來選擇男一號呢，現在還不是他自己決定了。
林以涼淡淡凝了眼方之餘。
他好像察覺了她的目光，朝她挑了一下眉。
林以涼只作未見。
走出了試鏡房，林以涼打電.話給了秦思，确定上課的地點。
這次莫令的新劇，男女主都是通過海選選出來的，所以在娛樂圈卷起了不小的風浪。
很多人都在等着兩位主角的亮相。
媒體記者每天蟄伏在公司的門口，就想着拍到點什麽好料。
誰知道莫令的保密工作做得這麽好。
別說男女主，連劇中其他角色都沒有一絲消息。
※※※※※※※※※※※※※※※
之後的一個星期，林以涼漸漸習慣了這樣忙碌的日子，有時候偷了閑，她便去薄家。
現在才是早上八點，她站在薄家的雕花大門外。
吳媽為難地對她說：“辛小姐，我知道你擔心球球，但是先生的話，我……”
林以涼知道他的意思，問道，“球球還好嗎？”
“球球不願去學校，先生也沒有法子，有時候會帶他去公司，今天先生和球球都不在家。”
林以涼點頭，步行出了路邊，才打電.話讓車從她的公寓來這裏接她。
“小涼姐，怎麽一大早你就出門了，是有什麽事情要忙嗎？”
林以涼搖頭，不想多說。
秦思見她也着實累了，便不再搭話。
一到公司，莫令便讓人叫她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莫令坐在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