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制藥解疫病(2)

顧南弦此時還不知自己被自家相公的前未婚妻給惦記上了,忙了整整十日,幾乎可以說是不眠不休,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此時的她已是疲憊不堪,身子輕輕一晃,險些向後倒去

“小心!”剛剛趕回來的書黎正巧看見這一幕,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俊眉微擰,心疼不已的道:“南弦,你太累了,先去歇一下可好?”

顧南弦輕搖頭“此時正是控制病情的關鍵期,就是再累也得撐過去,倒是水源的追查如何了?”

陳國成為黎國的附庸國是書黎失蹤前全力促成之事,只因他與陳國太子江言恺在藥王城不打不相識,成了惺惺相惜的莫逆之交,之後每年兩人都會在同一時間來藥王城小聚,幾年下來感情十分深厚

聽見顧南弦說這并非真的疫病而是中毒,他第一時間便想起江言恺曾與他說過,吳國從南方聘來了一名巫師,不僅用兵如神還擅使毒,他們的将士吃了不少虧

若無法控制住疫病,陳國的将士将無法上戰場,到時候吳國大軍壓境,恐怕只需費極少的兵力便能拿下陳國,照這麽看來,這次的疫病恐怕與那名巫師有關聯……

顧南弦聽完他的擔憂,立即讓他出發前去山岳關,若她猜的不錯,毒源就在山岳關之中,如見他回來,她迫不及待問起結果

“找到了”書黎知道要是不将事情交代清楚,他的小娘子是不會罷休的

其他人出不了四海城,不代表他不能,前幾日他只身一人潛進了山岳關,這才知道山岳關的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嚴峻,他記得三年前江言恺便到了山岳關坐鎮,第一時間便要尋他,誰知只找到了他的得力助手阮長壽

阮長壽一見到他差點沒激動的跪下,直問他他們家太子殿下在哪裏?

書黎一頭霧水,他明明是來找人的,怎麽現在竟是反過來找他要人?

直到聽完阮長壽的話,他才知道江言恺在他失蹤之後偷偷潛藏入藥王城尋他,并未馬上回陳國,只捎了一封信回來,揚言若無急事他便不會回來,直到找到他為止

當時陳、吳兩國戰事稍歇,江言恺是背着自家父皇偷溜,本以為以他對書黎的了解該是很快就能找着人,沒想到這一找便是一年

“這其間我固定給太子傳書信報告戰況,太子也會定期給屬下回信,然而這一回山岳關爆發疫病,屬下怎麽也等不到殿下的回信,算一算殿下已有四個多月沒有消息了”

正因如此,阮長壽見到書黎才會這般高興,以為自家太子終是尋到了書黎,并一塊回來了,誰知卻是白高興一場

書黎聽完這話,整個人怔住了,他沒想到江言恺竟為了尋找他這麽努力,既然如此,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替江言恺守好山岳關了

在安撫好阮長壽後,書黎便按照顧南弦給他的問題,仔細問了他們發病的經過,包括最先發病的人都吃了些什麽、接觸過何人、去過何處……等等

阮長壽拼了命的回想,自己想不起來便招來其他将士,衆人拼拼湊湊,總算讓書黎找到了可能為毒源之處

他将水囊遞給了顧南弦“這便是從那水井裏打來的水”

顧南弦接過,倒了一碗便要喝下

書黎趕緊攔下,臉色鐵青地看着這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女人,喝道:“你瘋了?這水極有可能被下了毒!”

這還是書黎頭一回對她動怒,顧南弦一臉無辜“若是不喝,怎麽知道這水中有沒有毒?”

她雖有空間,卻還沒厲害到碰到這些死物便能辨毒,除了學神農氏以身試藥還能如何?

再說了,她這身子早已因空間的緣故百毒不侵了,就是喝了也無事

書黎并不知道這點,就見他一雙眸子寫滿怒氣與無奈,搶過她手中的碗一飲而下,接着将手伸向她“現在能知道了”

兩人的互動并沒有隐藏,周遭百姓見了紛紛叫好,稱贊書黎有男子氣概,是個護妻的好男人

顧南弦卻是好氣又好笑“你是嫌自己中過的毒不夠多?”

話雖這麽說,她心裏卻是軟成了一片這麽一個願意在任何危險中将自己護在身後的男子,讓她如何能不愛?

要不是衆目睽睽,她真想拉下他的衣領給他深深一吻

“反正我娘子厲害,什麽毒都能解,我怕什麽?”他挑眉回了一句

有個神醫娘子就是能這麽霸氣!

顧南弦輕聲笑了,拉過他的手細細診着,而空間果然也給出了解毒藥方

看樣子,毒源找到了

顧南弦總算是露出這幾日來最是放松的笑容,對着書黎道:“一個月內我定會讓陳國将士恢複如初”

這般動人的笑顏,讓書黎險些要忍不住傾身竊吻,覺得娘子太漂亮也是種煩惱……

“那男子是誰?”孟涵月一瞬不瞬地看着高臺上書黎與顧南弦之間的互動,眼中閃過一抹妒意

金果聽見自家公主的問話,想了想道:“似乎是顧藥醫的夫婿”

這回答雖在意料之中,卻讓孟涵月十分不高興“她憑什麽擁有這樣出色的夫婿?”

她一眼便看出那男子也易了容,不僅特意将膚色抹得黝黑,就是五官也刻意弄醜,卻還是難掩那份清俊,光是站在那兒,那挺拔的身姿、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氣質,都再再說明他并非尋常人

最重要的是他讓她感到很熟悉,撇去那易容過的長相不談,那行為舉止、氣息姿勢都讓她莫名的覺得很像一個人

金果有些慌亂地低下頭,那雙平凡的眼睛卻悄悄看向高臺上的書黎,眉頭輕鎖

人龍雖長,但診脈的醫者夠多,不一會兒便輪到了孟涵月,就見她直直走向顧南弦所在之處,居高臨下看着眼前有些憔悴的顧南弦

顧南弦正在寫脈案,見病患遲遲不肯坐下,連頭都沒擡,只淡聲道:“若是不想看診,那便下一位”

孟涵月沒想到這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要趕人,氣得差點沒翻桌,然而在看見那不知端了何物回來的男子時,身上的怒氣突然消失,盈盈坐下,語調輕柔的道:“顧藥醫,我似乎染上了疫病……”

她衣袖一撩,露出一截纖細潔白的手腕,不偏不倚的袒露在端着午膳而來的書黎面前

顧南弦正要伸出手診脈,卻被書黎給阻止“先用膳,別餓壞了自己”

孟涵月聽見這嗓音,頓時錯愕的擡起噱首,看着眼前的男子輕呼出聲“黎哥哥?你可是黎哥哥?”

這嗓音她絕不會認錯,怪不得她總覺得他很熟悉,原來是她失蹤一年的前未婚夫書黎

書黎聽見這叫喚,俊眉驀地摟起,這才發現坐在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孟國的公主孟涵月

一旁的顧南弦挑起柳眉,不久之前她便感覺到有股不善的目光,順着望去便是眼前這名女子,沒想到她就是孟國公主

書黎自然不會與她相認,淡然的道:“你認錯人了”

“認錯了?”孟涵月怔了怔,旋即搖頭“不可能,你就是黎哥哥,我不可能會認錯的”

就是他化成灰她都記得,自從知道自己被選中成為大陸第一美男子書黎的未婚妻,她可是整整興奮了一個月,她用盡一切努力收集他的消息,更是在他到孟國送聘禮時将他的一言一行記在心裏,雖說兩人不曾相處過,但他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印在她腦海之中,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書黎懶得理會她,對着顧南弦伸出手道:“娘子,咱們用膳去”

顧南弦見他連眼神都不給這孟國第一美人一眼,心中很是滿意,将手放在他溫熱的掌心中,輕聲應道:“好,咱們去用膳”

孟涵月見兩人手牽着手便要走,忙喊“你不是大夫嗎?你都還沒替我看診呢,怎麽能就這麽走了?”

此時不是嫉妒的時候,更不是與書黎相認的時機,她月複痛如絞,那劇烈的疼痛簡直令她痛不欲生,可顧南弦竟就這麽扔下她走了?

聽到這話,只見顧南弦與孟涵月方才一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然後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醫者難道不是人?不需要休息吃飯?是誰說我非得替你看完診才能走?”

她不知“醫者父母心”這句話是誰說的,反正她就是不想給自己的前任情敵診治,更何況她早已把方子傳下去,在場數十位大夫誰都能替孟涵月看診

孟涵月沒想到顧南弦的态度這般強硬,驕縱的脾氣眼看就要爆發,卻在瞥見書黎的那刻壓了下去,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都排了這麽久的隊,痛得都快要死了,明明只要一盞茶的時間,顧藥醫難道就如此狠心?”

顧南弦輕笑一聲“不是我狠心,是我相公不許,你若真這麽難受,與其浪費時間與我瞎耗,倒不如讓旁邊的大夫看診”

她那油鹽不進甚至當衆曬恩愛的模樣讓孟涵月氣得牙癢癢,正欲再說,一旁的百姓看不下去了

“這位姑娘,顧藥醫說的有理,你既然這麽難受,不如趕緊讓其他大夫看看,別再揪着顧藥醫不放,顧藥醫已經整整十日沒有休息了,就是用膳也都是啃幾口饅頭,早已疲憊不堪,你就別耽誤顧藥醫歇息的時間了”

“就是,顧藥醫做的夠多了,若不是有她,我們這些人恐怕早就死了,這位姑娘你就別再糾纏了”

書黎直接攬過顧南弦的腰身,冷聲道:“依我看這位姑娘說話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疼得快死的模樣,既然你堅持要我娘子替你診治,那就等着呗!待我娘子歇息夠了再考慮要不要替你看病”

說罷,他便摟着顧南弦離開,從頭到尾都沒給孟涵月一個眼神

孟涵月差點沒氣炸,正想追上去,周遭的百姓又一次上前勸說,金果見自家公主引起衆怒,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袖

“公主,治病要緊”

孟涵月這才忍下這口氣,轉身走向另一位大夫,心中對顧南弦的恨意卻是到達了頂點

她轉頭對着金果道:“回去之後,讓陳統領過來見本公主!”

金果聞言雙眸微微一閃,點頭應下

得知毒源後,顧南弦便立馬制足了解毒丸,讓書黎帶去山岳關給衆将士解毒,并将其中一顆解毒丸投入井中,命人暫時封了那口水井,待毒素消失才可再用

這一連串的操作讓這波疫病很快被壓了下去,接着便是尋找下毒之人,這事便不歸她管了

忙碌了近一個月後,四海城漸漸恢複了往日熱鬧,城內的守将将疫病已除的消息送回陳國國都,陳國國君為了以防萬一下令再封城一個月,待疫病盡除再開城

如此,這件事也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了

顧南弦總算閑下來了,既然還得在這四海城待上一個月,她也樂得每日外出閑晃,吃吃美食、逛逛商鋪,日子好不惬意

然而她是閑了,卻換成書黎開始忙了

“找人?你欲找何人?”她挑眉望向身旁的男人,頭一個想法便是他那也待在四海城的前任未婚妻

書黎只一個眼神便知自家親親娘子想歪,立馬道:“你別胡猜,我要找的是男人,是我一位好友……”

他忙将江言恺的事告訴她,并将他身上的特征也說了一遍,江言恺其實很好認,他的母後乃羅剎國公主,因此他一雙眼睛與尋常人不同,乃是碧海般的藍色

顧南弦聽完這描述,頓時想到一件事“你說的這個人我似乎有些印象……你可有他的畫像?”

“我這就畫”書黎一聽有線索,拿起筆墨便開始作畫

沒一會兒紙上便勾勒出一名俊朗的男子,雖不到栩栩如生,神韻卻是全畫了出來,讓顧南弦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人我見過”她篤定的道

“你見過?”書黎很詫異,他本以為要在大陸上找一個人可謂是大海撈針,沒想到線索竟是這麽近

顧南弦點頭,若她沒記錯,那是她頭一回帶書黎進藥王城的時候

當時她趕着回藥王谷,推着書黎走得飛快,不小心将買給他的簪子給落下,于是便讓書黎在一家客棧旁等着,自己返回去尋,就是在那時候她撞見了畫中的男子被人圍堵于一條巷弄之中

她本就不是什麽正義使者,比起一個無關緊要之人,她的相公還在客棧等着她,她自然不會多管閑事,不過看了一眼,連腳步都未停便離開了

“黑衣人……”書黎怎麽也沒想到江言恺是被人襲擊“你可記得那些人身上有什麽特征?”

雖然這麽問,但他卻不抱什麽希望,只瞥了一眼,顧南弦能認得江言恺已是難得,實在無法再要求她什麽

誰知他的小娘子卻是出乎他的意料,就見她歪着蟒首想了會兒,道:“我瞧見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後頸上有一塊紋身,形狀似乎是這樣的……”

她拿起筆粗略的大概畫下,比起書黎的畫工,她的畫就像三歲孩童一般,好在所畫之物還算簡單

書黎一眼便認出“這是書迪的暗衛!”

他們黎國皇族打出生便會被分配暗衛,他的暗衛紋身為青龍,而書迪的暗衛則為玄武

這些暗衛忠心耿耿,除了他們的主子誰也使喚不動,就是他們的父皇下令一樣如此,也就是說江言恺失蹤肯定與書迪有關

該死!他沒想到書迪的人真藏在藥王城,且還找上了江言恺,這讓他憤怒之餘也不免感到慶幸,慶幸他在進出藥王城時都有易容,要不恐怕他早讓書迪給抓了

顧南弦聞言也眯起了美眸,顯然跟書黎想到一塊去了“看樣子你這個弟弟确實是需要一些教訓了”

确定了下黑手之人,書黎便有些待不住了“娘子,我得将言恺給帶回來”

既知江言恺的下落,他便得事前先做好準備,四海城疫病已解,一個月後陳國國君肯定會派來使者,到時本該鎮守山岳關的江言恺若沒出現,會發生什麽事?

書黎可不允許書迪害了他之後又将他的好友也害了,當務之急便是要找到江言恺,還得提早回黎國,然而他那該死的婚約還未解決……

顧南弦見他一臉苦惱,忍不住彎起了唇“有什麽好煩的,又不是非得回黎國才能解決書迪,別忘了,他的未婚妻還在這兒呢!”

孟國雖是小國,但孟涵月說到底也是一國公主,衆人眼中的黎國太子妃,四海城既然恢複往來,書迪能不來接他的未婚妻?

再者,那日孟涵月的表現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妥妥的對書黎餘情未了,想必嫁給書迪也是因婚約所困,既然知道書黎未死,她哪可能會乖乖的嫁給書迪

這話讓書黎雙眼一亮,他可不蠢,只是太過心急一時沒想到這些事,如今經顧南弦一提點,腦袋快速動了起來

沒一會兒,他心中已有盤算,忍不住捧起自家妻子的臉,重重的印上一吻“南弦,你真是我的福星!”

顧南弦被他親得一臉口水也沒嫌棄,而是眼眉微柔的問:“你可想好要怎麽面對你的前未婚妻了?”

這段時間,孟涵月可以說是用盡一切機會在他們面前刷存在感,若不是親眼看見書黎有多麽嫌棄她,她早就一把毒粉灑去讓她躺上十天半個月,省得煩人

“要面對什麽?直接綁了就是,一人換一人,就看書迪肯不肯換”書黎一揚眉,霸道的道

這方法簡單又粗暴,書迪綁了江言恺,他便綁了他打算用來登高臺、造聲勢的未婚妻,他就不信他那個弟弟敢不來救人

至于江言恺的安危他倒是不擔心,畢竟是陳國的太子,陳國又将是黎國的附庸國,書迪要是不蠢就絕不會傷江言恺的性命

顧南弦見他一掃方才的愁容也就放心了,兩人正想着要去找孟涵月,誰知她便自己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