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你繼承的股份都過到你名下了,什麽時候請我吃頓飯喝杯酒啊?”于宸揚讨功勞地問。
說起孟昊這家夥還真是天生的富貴命,未穿越前是奇富皇商,穿來這裏又成為大集團大家族的一分子,哪像他這麽苦命,未穿越前他可是襄王府的小王爺,穿來卻成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靠張嘴辯護為生,還要不停的動腦,實在一點都不符合他玩世不恭的本性啊。
如果那一天,孟昊要去泉州巡視孟家商行時,他沒有因為一時無聊而跟去就好了,誰知道他們會在回程時遇到大風雪,兩人一起墜崖,醒來時在醫院的急診室交談沒幾句,他們這一世各自的親人就趕到了。
在醫院住了幾天,雖然不同病房,但找了機會見面,各自确認了他們的相貌都與未穿越前一樣,也悲催的确認兩人是穿越了無誤。
那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他很悲觀的認為他們是再也回不去宋朝了,也接受了這個比古代方便千倍萬倍的地方。
話說穿來這裏依舊很好命的孟昊,他這一世的姨母不久前過世,由他繼承了他姨母名下所有的齊石集團股份,文件便是由他全權經辦的。
在醫院住了幾天,雖然不同病房,但找了機會見面,各自确認了他們的相貌都與未穿越前一樣,也悲催的确認兩人是穿越了無誤。
那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他很悲觀的認為他們是再也回不去宋朝了,也接受了這個比古代方便千倍萬倍的地方。
話說穿來這裏依舊很好命的孟昊,他這一世的姨母不久前過世,由他繼承了他姨母名下所有的齊石集團股份,文件便是由他全權經辦的。
然而,他都開口讨功勞了,那家夥卻彷佛沒聽見他在說話,抱着雙臂靠在椅背上,看着計算機屏幕在笑。
“幹麽幹麽?有什麽好笑的?”于宸揚湊過去,就看到名為白色雪夜的玩家跳來跳去,雙手還不停揮舞,好不容易看上去像抓住神雕坐騎的尾巴,接着再慢慢蠕動到孟家二少的角色身後,才坐好,神雕一展翅,她整個人還是在地上,那滑稽的畫面讓他也捧腹大笑起來。
現實生活中的他愛把妹,在網游裏最大興趣就是以女生的身份去新手村結識新人,而白色雪夜就是他五個月前在新手村認識的,總覺得她單純得好像小學生,偏偏她說自己是上班族,還是個資深上班族,他半信半疑的持保留态度。
“她為什麽不點騎乘?”孟昊見白色雪夜又費了千辛萬苦在自己身後坐定,但神雕一飛,她還是待在原地,不知道在演哪一出。
“她不會啊,還有為什麽?”于宸揚笑得很樂,他用力拍了下孟昊的肩膀,手舞足蹈地說:“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讓她跟着你了吧?十三級的小樹精,五個月來天天在劈柴,還劈得不亦樂乎,好像壓根忘了升級打怪那回事,放着她繼續劈柴太可惜了,一定要讓她去闖闖江湖才行,你說是不是啊?”
“是嗎?那可真是太感謝你了。”孟昊氣定神閑的加了白色雪夜為好友,傳訊息告訴她怎麽坐上來,臉上笑得腹黑。
“我等等就告訴她,小小玉女是個大好人,而且他是男人。”
于裒揚被嗆到了,連聲求饒,“不要啊兄弟!你千萬不能戳破我是男兒身,會吓到人家小姑娘,她一直當我是朋友,你這樣破壞我們友情太殘忍了。”
孟昊就等這一句。“要我保守秘密也行,你快點回你家,別想再留下來過夜,我沒跟男人睡一張床的嗜好。”
于宸揚每次惹火同居女友溫雅就來他這裏避難,他的公寓雖然有五十坪,但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床,于宸揚留宿,代表他們得睡在一張床上。
“那女人還在氣頭上,我回去會發生命案,你忍心嗎?”他只不過和事務所新進的女助理去看電影,好死不死遇到溫雅的朋友而已,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那女人卻氣得想掐死他。
雖然他試着理解,但至今他仍無法理解的就是這裏的女人,未穿越前他雖尚未娶妻,但侍妾也有好幾個,通房丫頭更不必說了,不也都相安無事?只能說這裏的女人心胸太狹窄了。
“是男子漢大丈夫就敢做敢當,主動去跟溫雅說清楚講明白,躲在這裏算什麽英雄好漢?再說你一直避不見面,溫雅只會更火大。”孟昊啧啧啧地搖頭。
都穿來多久了,于宸揚還沒有一夫一妻的觀念,再留戀未穿越前被莺莺燕燕圍繞的日子,吃苦的只會是自己。
“你說得倒輕松。”于宸揚又一屁股坐了下來。“溫雅可是跆拳道高手,敢做敢當絕對沒好下場,我不想被她踢死。”
孟昊聳聳肩。“既然你這麽說,即便是清官也難斷家務事,我也不說什麽了,你好自為之吧!”
于宸揚正奇怪好友今天怎麽這麽容易就善罷罷休,敢情是肯再收留他一晚喽?
正竊喜,忽然叮咚一聲,門鈴響了,孟昊很自然的就起身要去開門。
于宸揚好奇了。“這麽晚了誰啊?”
孟昊咧嘴一笑。“溫雅。”
于宸揚驚跳起來。“開什麽玩笑?都還沒開門,你怎麽知道是溫雅?”
“因為是我叫她來的。”孟昊輕松惬意地說,“我叫她來把你領回去,要殺要剮都可以,只要不留在這裏煩我就行了。”
“好啊!”于宸揚不甘心的撲上去,從後面勒住孟昊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問:“我們是什麽樣的交情,你竟然這樣對我?要不是你,我現在會在這裏嗎?啊?你說啊!”
孟昊随他去勒,不痛不癢地說:“于小王爺先生,容我提醒你一下,你會在這裏是托你自己的福,是你說泉州百花樓來了個豔妓一定要去見識見識,說什麽都要跟着我去泉州,這就是你現在會在這裏的原因,想起來沒有?”
不等于宸揚回答,他順手按了牆上的傳感器,大門應聲而開,他咧開了一記得逞的笑容。
于宸揚松手往後退,一步、兩步……一臉驚恐的看着怒氣沖沖、大步走來的女人。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有什麽毛病,既然這女人一點都不小女人,沒一點賢良淑德,他為什麽不幹脆跟這個女人分手算了,要讓她時不時這樣來把他拎走,這成何體統啊成何體統……
“于宸揚!”溫雅怒不可遏。“還躲?看你往哪裏躲!”
她殺氣騰騰的向前,施展跆拳道高手的本領,頓時一陣慘叫響起,孟昊不忍卒睹的別過頭去,如此血腥暴力的鏡頭還是不要看比較好,他要淨化他的心靈。
啊——啊——啊!
慘叫聲不斷傳來,幾分鐘後,溫雅已經幹淨利落的把于宸揚打趴,拎着奄奄一息的男人走了,來去有如一陣旋風。
孟昊很虔誠的在門後默哀。
可憐喔,堂堂襄王府的小王爺也有這一天,溫雅是他這世的克星,他就當來還上一世的風流債吧!
重新坐回計算機前,坐騎已經飛到任務地,他一邊帶小樹精徒弟做任務,一邊拿着一大本賬目在看。
雖然有計算機程序代勞很方便,但他還是喜歡看厚厚實實的賬簿。
一邊看賬目,一邊拿着算盤撥撥弄弄是他的樂趣,即便換了個時空,他依然熱愛賺錢這件事,靈魂裏依舊是孟家商行的當家爺,腦袋裏想的淨是如何累積財富。
像他這樣的人自然不會玩物喪志,而他和于宸揚會玩笑傲京師這款游戲,不過是想借着游戲重溫古代的生活,也沒想到他閑來無事,級數越練越高,如今還收了個小徒弟。
既然有緣成為師徒,那他孟家二少也絕不會小氣,把自身寶庫裏的天脈神卷送了出去,發消息要白色雪夜點擊練功。
大器啊他,本以為白色雪夜會歡天喜地來道謝,不料她竟問:“師父,這天脈神卷我可不可以明天再練?”
孟昊撇了撇唇。什麽跟什麽?倒像他在一頭熱。“為什麽?沒把為師放在眼裏嗎?”
“不是,不是。”白色雪夜規規矩矩地答,“我現在得上床睡覺了,明天要上班,現在不睡的話,怕會爬不起來。”
敢情他的小徒兒還真是個上班族,既然身上扛着生計,他也不能為難人家。
“那你明天再練吧。”
“謝謝師父。”白色雪夜送了個笑臉。“師父晚安。”
六點半是齊家用早餐的時間,長桌上照例擺滿了豐盛的餐點,有三個在發育中的孩子,月嬸準備早餐向來格外用心。
一眼望過去,齊家長男——十七歲的齊宇有條不紊的進食,他的眼睛只看着面前的食物,遵守着食不言以及細嚼慢咽的規矩——他自己訂的,深藍色的名校制服就像特別為他訂制似的,修長身型、俊美臉龐,不愧是蘭西高中第一美男。
他的對面,齊家次子,十五歲的齊宙與哥哥有着天壤之別,一頭浪子才有的亂發,囫囵吞棗的把土司、火腿、雞蛋全一古腦的往嘴裏塞,不時灌一大口牛奶,眼睛盯着手機,手指拚命在上頭滑動,有時歡快的喔耶一聲,有時雙眼氣得像要噴出火來。
白雪從來不會硬性規定齊宙要像哥哥一樣,每個孩子有每個孩子不同的地方,齊宇少年老成、風神秀雅,很有領導者的魅力,而齊宙孩子氣、魯莽、玩心重,但誰曉得他不會是第二個比爾蓋茲?
另外,還有黏在她身上的這位小小姐,說是她寵出來的也不為過——
“大姐,我要吃炒蛋。”齊銀河嬌聲嗲氣地說。
十歲的她是齊家老麽,白雪的母親嫁進齊家時她才一歲多,她幾乎是白雪帶大的,也特別得黏白雪,對生母反而一點印象也無。
“你沒有手嗎?”自己推着輪椅來到餐廳的齊又熳剛好聽見,出聲訓道:“都幾歲了還不自己吃飯,你大姐光喂你,她自己不用吃,不用上班了嗎?”
她是齊又平的妹妹,十幾年前車禍癱瘓後,毅然決然與當時論及婚嫁的男友分手,單身至今,也是齊石集團的大股東。
“姑姑好兇……”齊銀河馬上可憐兮兮的看着白雪。“大姐,姑姑罵我……”
白雪匆匆擡眸對齊又嫒笑了笑。“我還有時間,喂喂銀河無妨,姑姑也快吃吧!”
齊又嫒搖頭。“你就是這樣才會把她寵得無法無天,累到你自己。”
白雪心虛的一笑。
這點她承認,小小年紀就喪母,她對銀河總是多了一分疼惜,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溺愛,等她驚覺态勢不妙時,銀河小妞已經爬到她頭上了。
但她很會自我安慰,想着女孩子家嘛,以後要嫁人受苦的,現在多疼疼也無妨,只要她好好睜大眼睛幫銀河挑個肯包容她的老公就可以了。
“大姐今天送我去學校。”小妮子燦笑着一張桃花般可愛的小臉,又打蛇随棍上的提出另一個要求。
“小小姐別胡鬧了。”管家賀伯跳出來阻止。“老劉在等着送你去學校呢,大小姐要去上班,再說學校也不順路。”
齊銀河噘起了嘴。“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大姐送。”
齊宙的眼睛從手機移開,作勢要丢她面包。“臭丫頭是不是讨打?大姐要上班沒聽到啊?”
“大姐,你看小哥啦!他要丢我!”小妮子雙臂馬上緊緊摟着白雪的腰,躲進她懷裏尋求保護。
說真的,她又不是小貝比,以她小四一百三十公分的身高,這樣躲在白雪懷裏實在搞笑,但偏偏白雪就吃她這一套,也可以說被她吃得死死的。
“知道了,今天大姐自己開車上班,先送你去學校總可以了吧!”
小妮子歡呼一聲,在白雪臉上啵地親一下。“大姐最好了!”
“齊銀河,你鬧夠了沒有?”齊宇看着妹妹,微眯起眼。“你再繼續胡鬧,我就扣你零用錢。”
“大姐!”這回,鞋貓劍客的水汪汪眼眸出現了,她才不會笨得跟大哥頂嘴,大哥根本當她橋下撿來的,只有大姐才真的疼她,站在她這邊。
“小小姐就會找大小姐麻煩,還像沒斷奶的娃娃呢。”月嬸笑着搖頭,又在他們各自的杯裏倒滿熱羊奶。
“所以知道有男生寫情書給她時,我真的超驚訝。”莉茵也瞪大眼,攤手說。
銀河臉紅了。“什麽情書啊,哪有那回事,你們都胡說八道,你們都欺負我!”她眼淚說來就來,天生的演員。
“好了,別哭了。”白雪替她擦眼淚,哄着,“大姐送你去學校,你快吃,不然要遲到了。”
“唉——”
每個人的嘴裏同時發出這聲嘆息,小丫頭又得逞了,而白雪只是笑一笑就繼續喂銀河吃東西。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太順着銀河了,可是她更明白銀河是因為沒安全感才這樣,銀河還沒斷奶就失去生母,而後嫁進來的母親對銀河視如己出,銀河也很依賴她母親,沒想到連這繼母也車禍身亡,一夕之間走了,銀河是害怕也會失去她才會時不時無理取鬧來證明她永遠會在她的身邊,不會離開。
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就是家人,雖然不同姓,但他們都挺她,即使他們從來沒表現出來,但她都知道。
母親與繼父去世後,她之所以能撐到現在,也是因為要守護這些她愛的家人,如果她倒下來,他們也會被欺淩,所以她不能倒下。
“臭丫頭,快點從大姐身上下來啦!”齊宙真的把小餐包丢過去,不過是從銀河耳際擦過。
“你這不懂事的丫頭要大姐送你去學校,也要讓大姐先吃飯吧,不然大姐哪有力氣送你?你最近可是發福了,越來越胖喽,小胖妹。”
小妮子不服氣了,嚷着,“我哪有胖?我才不是小胖妹!你才胖,你才是大胖弟!”
“我哪有胖?我明明就很帥!”
“帥咧?”銀河扮了個鬼臉,說到拌嘴,她可是不輸人的。
“跟誰比?跟你們班的四眼田雞吳安東比嗎?是啦,跟他比,你是有比較帥啦,帥那麽一咪咪,這樣有沒有高興?”
齊宙火了。“臭丫頭,幹麽拿我跟那家夥比,你找死……”
吵吵鬧鬧的聲音,就是一個家最好聽的聲音。白雪的嘴角揚了起來,這是她的家。
“啊!”坐在後座的銀河驚叫了一聲。
白雪連忙把車停好,同樣受到驚訝的她,回頭關切的看着驚魂未定的銀河。
“沒事吧?”
“沒事……”銀河驚恐的搖着頭,結結巴巴地說:“大姐……有、有人撞我們的車耶!”
“嗯,我也感覺到了。”白雪解開安全帶。
“大姐下去看看,你不要下來。”
剛才她在紅燈時把車停下來,車子是靜止狀态,後面的車卻撞上來,顯然有錯的是對方。
踩着八公分高的短靴,身上是白色毛呢套裝,外罩灰色皮草,整個人修長、高姚,無懈可擊的精致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氣勢驚人。
她大步走到後面那臺車的駕駛座門邊,看到自己的車尾與對方的車頭貼在一起,各有些損傷,但應該不至于動不了。
駕駛是六十多歲的男人,一臉尚未回魂的模樣,顯然也被突發狀況吓到了,還張着嘴呢。
她前後看了看,此時正是上班的尖峰時間,車水馬龍的大馬路已經因為他們兩臺車停下來而塞住了。
她迅速敲了下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來,駕駿座上的吳百利吞了吞口水,這位時髦小姐的車是幾百萬的進口名車啊,哪怕只是撞傷了保險杆也不得了,不知道要他賠多少……
“您沒事吧?”白雪微微彎身看着車裏,副駕駛座還有個男人。
“呃……你問我嗎?”吳百利錯愕,愣了一下才說:“沒事,我沒事。”
受害者反而來關心他這個肇事者,真是令他受寵若驚。
“那我們各自把車開走好嗎?”白雪簡單的說,“趕快讓交通恢複順暢,不要害別人遲到了,全勤獎金對某些生計困難的人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吳百利沒想到她會那麽說,期期艾艾地問:“那……賠償……我是說,我要賠你多少錢?”
“賠償就不必了,我們各自處理自己的車吧!”她明快的說完,突然定睛看着他。
“不過,怎麽會發生剛剛的意外呢?您恐怕要詳細檢查一下車子了,可能也要檢查一下您自身的健康狀況,避免再有下一次。”
吳百利再度感覺到受寵若驚。“喔……好,好的,謝謝你,我會注意。”
看她真的說完就走,還很快把車開走,吳百利也連忙發動車子,免得阻礙交。
“看起來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想不到個性還挺幹脆的。”坐在副駕駿座的孟昊若有所思地說,他剛才只随意瞥了一眼,沒多細看。
“我想起來她是誰了。”吳百利拍了下大腿。“齊石集團的女董座白雪!我剛剛竟沒第一時間認出來,太可惜了……”
現代人嘛,誰不想跟有錢人攀親帶故,就算是因車禍結緣也好,能結識排名前二十大集團的女董座是何等榮幸的事啊,那種有錢人他平常是見也見不到的呀!
“齊石集團嗎?”孟昊搓了搓下巴。
還真巧,他最近正好成了齊石集團的股東,原來該公司的經營者是個女人,想來應該能力非凡。
“雖然才講了幾句話,但感覺她不像外傳的那麽壞。”
原來她被傳為壞女人啊,孟昊感興趣了。“怎麽說?”
“她是齊石集團前任董事長齊又平的繼女,齊又平對她視如己出,用心栽培她,沒想到齊又平過世之後,她先是謀奪了董座大位,又欺壓他三個年幼的小孩,對他們的吃穿用度極為茍刻,還逐步謀奪齊家的家産,許劃要在那些孩子成年前把他們名下的股份都搶到手,是個蛇蠍美人……”
說到這裏,吳百利笑了笑。“當然,這些都只是八卦,聽聽就算了,跟她接觸後感覺她不像那種人。”
孟昊玩味地笑笑。“吳老,你實在太善良了,真不像在商場打滾數十年的老江湖。”
吳百利微微一愣。“你是說我看走眼了嗎?”
孟昊不置可否地說:“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是公衆人物,常有記者跟拍,時時留心自己的形象也不無可能。”
“是嗎?”吳百利幹笑一聲。“那我可賺到了,如果她不是公衆人物,這一撞怕是要賠不少。”
孟昊笑了起來。“您真會說笑啊吳老,這對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您可是真正做到了財不露白啊,這部老爺車怕有二十年了吧?”
吳百利連忙撇清,“什麽財不露白,我哪有財可露啊?”
孟昊露出微笑。“您有沒有財可以露,我最清楚不過了……我到了,在前面捷運站放我下車就可以了。”
吳百利是古董商,他則從吳百利手中買下商品,經過包裝再高價賣給更有錢的人,兩人也合作三年了,他對吳百利的本事非常清楚,吳百利有在垃圾堆挖到寶的監賞能力,而他則因為身為孟家的一分子而有豐沛的上流社會人脈,只要從他開設的“孟府畫廊”賣出的物品,就像鍍了層金,這麽有趣的買低賣高游戲也是他不能忘情于商場的原因。
“又搭捷運?”吳百利啧了聲,“你才是深藏不露啊,身家豐厚,卻連車也不買,小黃也不搭,讓吳某佩服得五體投地。”
“好說好說。”孟昊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開門下車。“那就後天見了。”
目送吳百利将車開走,他才快步走向捷運站。
穿越來之後,他唯一學不會的就是開車。
只能說開車和騎馬是兩回事,縱然他是馬上高手,卻也得對那四個輪胎舉白旗投降,反正大衆交通工具方便得很,等哪天非會開車不可,他到時就學得會了,對于可有可無的事,他向來不會盡全力。
他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只是個商人,對賺錢和累積財富有莫大興趣的商人,因此,能夠賺錢的事才會被他擺在第一位……
莫名的,他想到剛才那張明豔的面孔。
吳百利說她是齊石集團的女董座,名叫白雪是吧?
這名字還真好笑,白雪公主,偏偏她給外界的印象卻是壞皇後,就如同外界認知的他是不與手足争産的淡泊名利之人,是個品格高尚的謙謙君子,沒人知道他私下在經營可以翻倍賺大錢的古董生意。
對他來說,孟家的家産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哪一年才會分到其中的幾分之分,而分産的過程又充滿了變量,他還是靠自己比較穩當,至少目前握在他手中的都是屬于他的,可以确保他這一世衣食無虞的生活下去。
人事無常,他連穿越都經歷了,自然更加小心謹慎,包括不要有任何的感情羁絆,免得哪天他又穿回去,留下的感情債就難以收拾了。
白雪耐着性子把侯羽珊的報告聽完,下了結論。
“所以,為了在明年的董事會争取到董事長的大位,方其華正積極在找資金收購齊石的股票,并且拉攏大股東,而他一定會接近的大股東就是這個叫孟昊的人。”
白雪的指尖指着資料上的孟昊兩字,這不是履歷表,當然沒有附照片,但裏頭仍對孟昊做了詳細的書面資料。
方其華不甘心大權握在她手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但今年他的行動特別積極,似乎是有備而來,她不能掉以輕心。
侯羽珊繼續說下去,“孟昊是除了齊家人與外資之外的最大個人股東,他是繼承了他姨母的遺産才成為齊石的大股東,他姨母是宇、宙他們母親的閨密,當初也是因為這層關系才會大力投資齊石。”
白雪沉吟,手不自覺緊握。“簡而言之,我必須早方其華一步認識孟昊。”
侯羽珊點點頭。“沒錯,這是最安全的方法,先把他拉攏到我們這邊來。”
白雪的眸子半眯。“告訴我要怎麽做。”
只要想到方其華想做什麽,她就氣得頭頂冒煙。
身為宇、宙、銀河的親舅舅,不好好照顧他們就算了,還一肚了壞水,滿心想着如何霸占齊家的産業,她絕不會讓他得逞!
“這是孟府畫廊的邀請函,明天開始有位大師級國寶畫家在那裏開畫展,是孟昊力邀的畫家,你去那裏逛逛,買幅畫,遇到孟昊的機率很高。”
白雪接過邀請函,雙眸深沉地看着那典雅精致的卡片,腦中飛快思量着。
身為海天金控集團孟家的一員,孟昊卻淡出家族事業,自己經營一間不起眼的畫廊。
一間畫廊能賺多少錢?他是個怎樣的人,光這一點就讓她猜不透了,畢竟哪個笨蛋會棄百億金控集團去自營小畫廊?
“你們是說完了沒有?說完就快點過來吃吧,我還要趕去經銷商那裏,不像你們這麽好命可以坐辦公室!”
會客沙發區裏坐着留有一頭利落短發的女人,桌上有三盒外帶壽司和三碗味噌湯。
她是徐定慧,和白雪、侯羽珊是高中死黨,趁着午餐時間跑來和她們聚一聚,她們兩個卻淨談公事,把她晾在一邊,真是氣死人。
“聽聽這女人,好哀怨啊!”白雪丢下筆,笑盈盈地走過去。
她很珍惜三人的友誼,在老同學面前,她就只是個平凡女人。
“我能不哀怨嗎?”徐定慧翻了個白眼。“諸事不順啊,我應該要去拜拜了。”
侯羽珊也走過來,順手壓了壓徐定慧的肩膀。“你又怎麽了?”
三個女人坐下來吃壽司,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大聊特聊。
徐定慧率先吐苦水,“我們副總未婚夫被搶了,這陣子把怨氣都出在我們道此。’可憐的業務身上,把我們釘得滿頭包,早上進辦公室前都要先深呼吸。”
“怎麽會?”侯羽珊詫異地說,“你們副總那麽美豔,身材一等一,渾身充滿了女人味,又有自己的事業,還有雄厚的背景,居然還會被別的女人搶走男人,而且還是未婚夫?這太不可思議了。”
徐定慧上班的地方是知名的情趣用品公司“愛杜夢”,是前五大直銷公司伊若亞集團旗下的子公司,由伊若亞的總裁千金李幸蓁負責,并挂名副總,事實上全權負責該公司。
愛杜夢從歐美引進全方位的情趣用品,在較保守的亞洲地區卻意外的受歡迎,業績逐年呈倍數成長,徐定慧是該公司的開國元老,目前爬到了組長的位置,但業績壓力也相對變大。
“知道對方是誰嗎?”徐定慧看了一眼白雪。“跟你有關系的人。”
白雪錯愕了一下,“跟我有關系的人?誰啊?我身邊有這麽有本事的人嗎?”
徐定慧挑眉。“方安妮。”
白雪皺眉。“原來又是她。”
方安妮是方其華的獨生女,是宇、宙、銀河的表姐,自小被父母過度溺愛,讓她養成了看中的東西非弄到手不可的劣習,甚至常不擇手段,這當中也包括了人。
“她搶別人的男朋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侯羽珊撇了撇唇,對于那位高傲的“安妮公主”,她沒什麽好說的,只希望她不要來公司亂就好。
兩年前的尾牙,方安妮中外貿部俊俏非凡的專員魏理安,當時魏理安已有同部門的女友,方安妮用盡手段把魏理安搶到手,但不到三個月就膩了,單方面抛棄了魏理安,弄得他後來也沒臉再待下去,辭職了。
“不講那些倒胃口的事了,你們看看這個。”徐定慧興致勃勃地從随身大包包裏拿出兩支像手電筒的東西。
侯羽珊不感興趣地問:“幹麽?你家路燈壞了?”
徐定慧拿着那東西在她們面前揮舞。“拜托?你這土包子,這不是手電筒,是電動按摩棒,全名是‘時尚靜音雙馬達充電式按摩棒’。”
白雪忍禁不住的笑了。“什麽時尚靜音,太搞笑了,難不成還标榜它走在時代的尖端?”
徐定慧無奈的嘆了口氣。“不要笑了,你們這兩個大齡剩女,就一人買一支吧!”
“我不要!”侯羽珊馬上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徐定慧把按摩棒塞進她手裏。“我又沒叫你用,你買了回家擺在抽屜裏也可以,你就可憐可憐老同學吧!”
侯羽珊看着手中那支按摩棒,扔也不是,收下也不是,搖頭嘆道:“你這組長做得還真窩囊,幹脆來我們公司上班。”
徐定慧也很無奈。“有什麽辦法?我手下的組員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們哪敢開口賣這些玩意?”
“我們就買吧。”白雪笑着去拿皮夾。“給我十支!”
每當三個人聚在一起,就彷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她總是很珍惜這種時候。
“十支?!”徐定慧眼睛都亮了,又往大包包裏翻找。
“還有紫羅蘭水晶震動按摩棒你要不要?”
白雪失笑。“別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