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姜婉婉心裏猛地顫抖……
姜婉婉心裏猛地顫抖了一下, 下意識擡頭看着席鶴銘,席鶴銘回望着他,臉上帶着暖暖的笑意, 看着她傻愣愣的樣子擡起手來又在她腦袋上揉了兩下:“走吧。”
姜婉婉在開會的時候被揉腦袋還沒反應過來, 可在這種昏黃的燈籠下再一次被摸頭殺,她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出有些不對來, 席鶴銘的動作有些太親密了。
席鶴銘見姜婉婉臉上的疑惑表情,淡淡地一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這裏黑,我拉着你。”
園子裏的夜晚靜悄悄的,只有一行人的腳步聲, 席鶴銘一手拎着燈籠一手輕握姜婉婉的手腕,享受着難得的靜谧時光。從園子的偏門進來,步行幾分鐘就看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二層小樓,此時小樓的門口挂着幾盞亮堂的大燈籠,二樓的窗戶也開着, 裏面燈火通明。
一直在前面帶路的“丫鬟”轉過身來, 面帶微笑地接過席鶴銘手裏的燈籠後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位貴客, 暢春園到了。”
席鶴銘有些遺憾地松開了姜婉婉的手腕, 覺得這條路有些太短了些,似乎還沒有好好享受這安靜的時光, 就到了地方。不過想起一會獨處的晚餐時間, 席鶴銘又打起精神來, 帶着姜婉婉上了二樓。
這家店是正宗的禦廚後人所開,除了有菜譜的傳承外,手藝更是一代一代手把手教出來的,雖然特殊時期因為條件的原因大部分菜沒辦法傳授, 但是做菜的技藝和秘方卻沒有丢失,所以這家菜不但在本省十分有名,也有很多考究的老饕千裏迢迢的坐飛機來品嘗。
宮廷菜吃的不僅是味道,更講究的是氛圍,所以範家才不惜巨資租下這個帶着大園子的宅子,只修繕不大改,裏面的家具除了古宅原有的之外,還收了很多古家具,擺設的也都是古物,把氛圍營造到了極致。
有的食客喜歡吃飯的時候服務人員在旁邊伺候着,有的則喜歡安靜一點的氛圍。席鶴銘來這吃飯就是看中了這裏的靜,他提前打電話訂好了餐,兩人洗過手後落座,一道道涼菜就擺了上來,剛略微嘗了一遍,熱菜也上來了。
兩個人吃飯菜不用太多,四碟涼菜四樣熱菜一味湯還有四款點心就是今晚所有的菜品了。
姜婉婉中午吃的不多,到現在還真有些餓了,看着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反而不知道該先吃哪 個了。席鶴銘拿起小碗,替姜婉婉盛了一碗龍井竹荪湯,竹荪的鮮美龍井的可口融合在一起,僅喝了幾口就将胃口吊了起來。
姜婉婉是北方人,宮廷菜也是以北方口味為主,再加上宮廷菜用料考究,湯濃味鮮,每一口都讓姜婉婉有驚豔的感覺。
席鶴銘以前不太吃這種湯濃味重的菜,偶爾應酬來此也都是吃一些清爽的前菜而已,但和姜婉婉同居後他的口味已經被姜婉婉帶跑了,現在也喜歡這樣的口味。
初秋的晚上涼風吹在木質的窗棂上微微作響,屋內席鶴銘和姜婉婉相對而坐,細細品味跨越幾百年的美味佳肴。姜婉婉一樣一樣品嘗,每嘗到一樣都驚喜的兩眼發亮,讓席鶴銘特別有成就感,恨不得把這裏租下來,天天帶姜婉婉來吃。
一頓飯,就是放慢速度細細品味,半個小時也吃飽了,服務員将桌子收拾幹淨,在窗邊的茶桌上擺上茶具後又默默地退了出去。姜婉婉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雙手放在肚子上滿足地嘆了口氣:“好吃,就是吃的太多,可能會長肉。”
席鶴銘動作優雅地煮水沏茶,眼睛裏帶着淡淡的笑意:“你不是自己年輕新陳代謝好,怎麽吃都不胖嘛!”
“那倒是!”姜婉婉又生龍活虎地坐了起來,接過席鶴銘遞過來的茶品了一口,有些意外地挑眉:“這個茶也好香。”
席鶴銘笑着搖了搖頭:“你就和孩子似的,什麽東西都是別人家的好,我前幾天早上給你的那兩罐茶你沒喝?那個比這個還好呢。”
姜婉婉臉頰有些發紅,太不好意思地說道:“喝是喝了,不過你也知道忙起來拿有功夫品茶啊,在那種時候無論是茶、咖啡還是白水在我眼裏都一樣,用來解渴的。品茶要這種環境下,悠悠閑閑的,才能品出其中滋味。”
席鶴銘笑容更深了:“你若是喜歡,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喝茶。”
暧昧的氣氛再一次在兩人中間蔓延開來,姜婉婉低頭看着茶杯裏顏色澄清的茶,席鶴銘就端着茶杯看着燈下的姜婉婉,越看越覺得可愛。可能喜歡一個人就是這個樣子,哪怕她靜靜在那發呆都覺的無比的誘人;若是不喜歡,就算是活生色香的美人搔首弄姿,都會覺得厭惡。
姜婉婉喝上幾口茶,席鶴銘就給她續一些,殷勤程度堪比海底撈的服務小哥,生怕她的茶杯空了。姜婉婉本來吃的就很飽,若是喝一兩杯茶還能去去油膩,可若是喝的太多了,反而更撐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席鶴銘給姜婉婉第八次續茶的時候,姜婉婉終于撐不住了,伸手蓋住了茶杯的口,懇切地求道:“哥,咱能不喝了嗎?再喝我要吐了。”
姜婉婉覺得自己應酬的時候喝酒都沒喝成這樣,喝茶給喝慫了。
席鶴銘遺憾地将茶壺放下,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确 實該回家了。
從樓上下來,兩人這才發現不知道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落雨了,雖然不大,但淅淅瀝瀝的卻給秋夜多了幾分涼意。
姜婉婉茶水喝多了,聽着雨水落在青石磚上的聲音,忍不住先去了趟洗手間,席鶴銘趁機低聲囑咐了服務員幾句,等姜婉婉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席鶴銘拿着一把傘在等着她。
姜婉婉遲疑地看了一眼那不算大的傘,轉頭問服務員:“還有傘嗎?請借給我一把。”
服務員帶着标準的微笑,但卻無比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女士,今天的客人比較多,已經将傘全部借走了,現在只剩下這一把了。”
姜婉婉露出了狐疑地神色:“你們這種高端的私房菜館不會有這麽低級的失誤吧?況且你們這裏的各個包間都相隔甚遠,在別的房間用膳的客人不會來拿這棟樓的傘吧?”
服務員的笑容險些繃不住了,連頭都不敢擡了,他們确實不缺傘,這個樓最多接待十名客人,他們為客人準備的傘就足足有二十柄。除此之外,每個服務人員也有對應的傘,畢竟他們這裏是宮廷菜,講究的是範,出去進來的都有丫鬟們排着兩排拎着燈籠在前面領路,遇到雨天每人都打着一柄油紙傘,也是一道特殊的風景。
不過剛才席鶴銘特意囑咐只能拿一把傘出來,服務員是真沒法拒絕這位鑽石卡客戶,只能一個個的站在旁邊裝傻。
席鶴銘趕緊拎起一盞玻璃燈籠塞在姜婉婉的手裏,另一只手把傘打開朝姜婉婉招手:“快點過來,雨不大,我們撐着一把傘就可以。”
姜婉婉看了眼外面陰沉的天色,也沒再猶豫,大步跑到席鶴銘撐起的傘下。
油紙傘不是特別大,兩人并肩而立都有一點露在外面,席鶴銘将傘往姜婉婉這邊挪了過來,自己則一半身體露在外面。
并肩走了幾步,姜婉婉借着燈光看到細針似的雨絲打在席鶴銘的臉上、肩膀上,很快襯衣的顏色就暗了下來,似乎已經被雨水打濕了。
姜婉婉猶豫了一下,往席鶴銘身邊靠了靠,伸手将雨傘往他那邊挪了挪。席鶴銘低頭看了她一眼,眼裏帶着暖暖的笑:“沒關系的,只要你別淋濕了就好,晚上氣溫低雨水涼,若是你淋到雨恐怕會生病的。”
姜婉婉一聽心裏更不忍了,又往席鶴銘身邊靠了靠,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又将傘正了正,這回油紙傘終于将兩人都罩住了。只是這個姿勢兩人站在這裏倒是可以不淋雨,可走起路來卻有些麻煩,姜婉婉咬了咬嘴唇,正在糾結怎麽辦的時候,一只大手忽然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姜婉婉有些驚愕地擡起頭朝席鶴銘看去,只見席鶴銘一臉淡然地看着前方,似 乎根本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麽不對。
察覺到了姜婉婉的目光,席鶴銘低下頭看了她一眼,表情看起來很無辜:“怎麽了?”
“沒事,走吧。”姜婉婉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在兩人打一把傘的情況下,席鶴銘搭着自己的肩膀确實比較好走路,只不過兩個人離得這麽近,她的胳膊反而有些礙事了。
席鶴銘看着她糾結的神色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無奈地提醒道:“你可以摟着我的腰。”
姜婉婉猶豫了一下,有些不敢動手,席鶴銘見狀幹脆拉着姜婉婉的手摟住自己的腰,然後再次用胳膊摟住她的肩膀,兩人邁着小步小心翼翼地踩着青石板朝外面走去。
暢春閣的服務員們目送兩人離去,直到看不清背影了才紛紛感嘆:“這狗糧撒的肆無忌憚的,甜的有些齁得慌!”
從大門到暢春閣的路不算太長,但因為天黑路滑的緣故,兩人足足走了十多分鐘。姜婉婉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都算高挑了,但窩在席鶴銘的懷裏居然有幾分小鳥依人的感覺。
兩人從暢春閣離開,門口的“管家”便接到了通知,及時将席鶴銘的豪車開到了門口,兩人一出來,位列兩側的管家們便上前将車門打開。
席鶴銘一直護送到姜婉婉坐到車上後小心翼翼地将車門關上,轉身和站在一側的管家說道:“這把油紙傘我帶走了。”
管家立馬笑道:“席總客氣了,您喜歡帶着就行,若是不夠我再給您拿上幾把。”
“不必了,這一把就夠了。”席鶴銘看着車窗內女人的身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它有特殊意義。”
姜婉婉最近一直沒有休息好,今晚吃的又多了一些,上了車不一會就睡着了。席鶴銘将車停到路邊,從後座拿了一條毯子過來搭在姜婉婉的身上,這才駕車朝家裏駛去。
晚上下雨,路上的車并不算多,半個小時後席鶴銘将車開進了自家車庫,停好車後才輕輕地把姜婉婉叫醒。
姜婉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蓋着暖暖的毯子,席鶴銘看着她有些發怔,微微一笑:“我說過,會讓你慢慢适應我的體貼的。”
姜婉婉睡的迷迷瞪瞪的腦子有些混亂,還沒等他醒過神來,忽然從一邊傳來了幾聲巴掌聲,緊接着胡子拉碴的司骁陽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泛紅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恨意。
“好一對恩愛的夫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