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蕭明哲番外
2019年夏。
院子裏的葡萄又熟了,可是卻沒有了采摘它的人。
蕭明哲将一捧雛菊放在了院子裏的銀杏樹下,擡起頭看着這一棵千瘡百孔的銀杏樹幹,思緒又被拉遠。
2009年秋,在蕭父蕭母從國外回來之時,結束了他和自己哥哥和諧相處的機會。
當時因為哥哥無情的話語,因為是十分的難過的,同時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一家四口不能像其他的家庭一樣生活。
父母和哥哥就像仇人一樣,誰也不願意提起彼此。
後來,他在書房裏無意中看到了蕭家的家訓和家譜,才明白了,原來這個家中的嫡長子,生下來就注定了要為這個家族犧牲。
而自己的哥哥蕭明乘便是他們這一代的犧牲者。
作為一個13歲的孩子,他不知道該怎麽樣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他的親哥哥。
正當就在他陷入矛盾的時候,蕭父和蕭母卻突然将自己叫到了書房。
然而這一次的談話,讓他做了他這一生中最後悔的決定。
經過蕭父和蕭母的百般考慮,他們決定放棄家族的組訓,讓自己的哥哥恢複到正常人的生活。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他是非常開心的,因為他終于也能和其他人一樣,有哥哥,有爸爸媽媽,然後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
但是沒有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讓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在現實中,真的存在着不同尋常的事情。
他親眼看到的漂亮的銀星姐姐不是人類,他哥哥的腿是因為宅子裏的詛咒。
而随着蕭家詛咒的誕生,他們家族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所以當時他第一次見到銀星姐的時候,她問自己,為什麽可以看到她。
而正是因為這一次蕭母去蕭家老宅找他,也發現了銀星姐的存在。
所以更是讓蕭母對于解除家族的詛咒堅定了信念。
通過他和銀星交流的過程,他向蕭母提起了雲龍道觀的青目。
于是他們一家三口就一行去了道觀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
青目道長說,他曾經也去了蕭宅去看過他們老宅裏存在的法陣。
這個陣法雖然複雜,但是也可破,只是陣眼之上有一棵銀杏樹靠着源源不斷供給的靈氣,已經有了靈體。
如果想破法陣,必然要先動這棵銀杏樹,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棵千年銀杏樹好不容易有了靈體,毀了可惜。
于是青目先将解開法陣需要準備的東西告訴了他們,讓他們回去先行準備,等找到了兩全其美的方法,便再通知他們。
于是他們一家人商議,先由自己去蕭宅探底,在蕭明乘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完成。
只是這一次再回去,沒想到哥哥和銀星姐,感情已經很是深厚,已經私定了終身。
而蕭母給他打了電話過來,說青目那邊想到了方法,讓自己提前準備行動。
他看着哥哥和銀星姐在一起快樂的樣子,陷入了兩難。
不過青目想到了不損害銀星姐姐本體的辦法,他心裏稍微放下心來。
所以準備行動的前一天晚上,他在給蕭明乘準備的牛奶裏,準備了安眠藥。
又趕去外面已經等待着了蕭母手裏拿到了可以克制銀星的朱砂石粉。
可是,生活中總會有陰差陽錯,過來挪書的工人,将銀杏樹攔腰砍斷,銀星姐再無重生的可能。
他拆散了銀星和他的哥哥,随着銀星的煙消雲散,蕭明乘生活中唯一的光也随之消失了。
兩天一夜,蕭明乘都在院子裏待着,不吃不喝不睡。
他的心裏特別的後悔,特別的愧疚。
他不僅間接害死了銀星姐,也害慘了自己的親哥哥。
母親看不下去,去院子裏勸說,告訴他這麽些來她和父親,一直也在陷入自責當中。
才終于決定,從他這一代開始,再也不依靠于家族的秘術,他們一家終于可以團圓了。
他依舊還記得自己的哥哥看向母親時那已經生無可戀的神情,還有眼角處那已經幹涸的淚痕。
“銀星說恨不是永恒的,愛才是,我已經嘗試着不去怨恨你們了啊,她都答應嫁給我了,我終于可以展開新的人生了,可是你們又一次将我的幸福碾碎了。”
那一天之後,蕭父蕭母不再出現在哥哥的面前,而他也是。
他們只是讓張嫂一直照顧着他,偶爾回來偷偷看着他的背影。
哥哥好像也回到了以前的樣子,不同的是他不再依靠于輪椅。
他繼續研修課程,待在院子裏畫畫,也會去集市上買很多的零食,然後放在院子裏的桌子上,看着它們發呆。
他将銀星姐姐斷掉了的樹幹又重新綁了回去,豎在了原來的位置,又将小床放在了同樣的位置。
就好像她還會每天中午躺在那裏閉着眼睛休息。
他也需要繼續學業,也不能經常回來,只是每天會給張嫂打電話,問哥哥的情況。
再後來一周一次,一月一次,再後來他回來了。
是參加哥哥的喪禮。
第二年夏天,那天微風和煦,陽光普照,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哥哥抱着那本看起來很舊的畫冊,躺在銀杏樹下的那張小床上,永遠的睡着了。
他知道,哥哥最懷念的地方,就是這棵銀杏樹下,
于是和蕭父蕭母建議,将哥哥葬于銀杏樹下。
哥哥和銀星姐,也算是真正的在一起了。
随着蕭家法陣的結束,龐大的家業出了各種的問題。
他看着蕭父蕭母已經變得半白的頭發,也在默默的努力,希望有一天,也能夠幫的上父母,他該長大了。
“蕭總,車子已經在外邊等了,蕭董和蕭副董已經先您一步的航班的起飛了。”
外面走進來一個穿着西裝的人,看着面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商界新貴的俊秀男人,恭敬地說道。
蕭明乘收回了思緒,将院子裏的一切慢慢的看了一一遍。
蕭家的公司已經完全成熟,他們家族的重心也已經遷移到了國外。
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走吧。”
門口傳來了關門的聲音,院子裏一片寂靜。
風吹起雛菊的一邊,只見墓碑上,是一個漂亮的綠衣女孩坐在男孩子的懷中,微笑的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