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補一小段)
謝薇走後, 片場的氛圍一派和諧。林安枂也終于能安心拍戲。
不知不覺, 一個月的時間悄然流逝。《大漠歡歌》的拍攝接近尾聲。
早上8點, 林安枂捧着劇本到片場, 在工作人員搭建的遮陽棚遇到霍笒。後者坐在折疊椅上, 低頭翻着手裏的劇本,沒注意到她的到來,倒是陳明站在旁邊先看到林安枂, 打招呼道:“安枂早上好。”
霍笒翻劇本的手指微頓,擡眸, 林安枂一身白色連衣裙,裙擺及膝,夏風一拂, 裙擺搖曳。
霍笒的心跳漏了好幾拍,這個讓他魂牽夢萦的女人,今天似乎異常漂亮。
但是這份喜歡終該被掩埋,他翻劇本的手指不經意用力,紙張被他擰出深深的褶皺。他在盡力克制自己的情感。等指尖松開的時候, 他才露出笑,一副普通朋友的樣子開玩笑:
“今天來得有點晚, 難不成被床封印了?”
話外的意思, 說她貪睡呢。林安枂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嘴巴挪來挪去,不知怎麽接話。
今天确實是她賴床多睡了一會兒,平常她7點就到片場的。
霍笒看一眼林安枂的紅臉頰, 知道人難堪了,他也不再逗她,拍旁邊的折疊椅:“先坐會兒吧。下一場戲才輪到我們。”
林安枂應着邀請坐下。兩人位置并列在一起,霍笒垂眸,視線在手裏的劇本上,似乎無心地說:“今天這場戲拍完就結束了。”
林安枂接話:“是啊。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了。”
陳明在旁邊,聽見這段對話,他聽得出來,霍笒這是話裏有話。
“結束”這個詞從霍笒嘴裏說出來,可不單單是拍戲結束的意思。更是指他對林安枂的感情。
陳明嘆氣,是該結束了。這段苦澀的喜歡早該結束了。
一年了,陳明跟在霍笒身邊,他知道,霍笒真的愛慘了林安枂。
他當霍笒經紀人這麽多年,只見過霍笒爛醉過兩次。
第一次還得追溯到一年前。那時林安枂告訴霍笒她要結婚了。當天晚上,霍笒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房間裏昏暗無光,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坐在地板上,後背靠着床沿,像被全世界遺棄一樣,滿臉頹喪地一瓶接着一瓶地灌酒。
霍笒第二次醉酒的一個月前,那日和夏琮禮打架之後,他獨自一人回到戈壁灘的酒館子。
陳明接到酒店老板娘的電話趕過去的時候,霍笒臉貼在桌子上,胳膊任意掉在半空中,目光呆滞地盯着空氣,沒有任何焦點。
這副模樣,完完全全就是行屍走肉。當時陳明看着這一幕,心都跟着疼了一下。他走近一步要将霍笒扶起來,又看見霍笒熏紅的臉上沾了酒水,還有……淚水。
那時候的霍笒完全丢了偶像包袱,就是一個徹徹底底在情場失意的男人。
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女人,最後一顆心被傷得支離破碎。
陳明看得心疼又覺得窩火,用力推搡霍笒的肩膀,狠下心罵人:“我當初怎麽給你說的?”
“我讓你少去招惹林安枂。我讓你離她遠點。你偏不聽。”
“現在這麽要死不活的模樣裝給誰看吶?”
霍笒倒在酒桌子上,一動不動。
陳明繼續罵:“你特麽給我起來。”
“這世上女人千千萬萬,我就不信了,你沒了林安枂會死?”
霍笒一行眼淚劃出眼眶,沙啞的聲音:“會死。”
那些充滿悲痛的夜晚,不堪回想。陳明長嘆一口氣,回了神。再看霍笒。後者一臉平靜地翻劇本,陳明知道,這都是裝的。林安枂在他旁邊,他怎麽可能靜心。
這一個月來,霍笒對林安枂的态度溫溫和和,不像以前會故意撩撥人。但是看見林安枂口渴的時候,他會遞上一瓶礦泉水,可是一遞完馬上轉身就走。當看到林安枂熱得滿頭大汗時,他會把手裏的雪糕給陳明,讓陳明送過去。
他總是努力克制和林安枂親密接觸。但是又忍不住關心她。
陳明在心裏無數次哀嘆。
這兩人,這次演戲完後,還是少見面得好。再這麽折騰下去,霍笒早晚要得病。
—
今天最後一場戲是林安枂和霍笒的吻戲,也是電影大結局的最後一幕鏡頭。
因為劇情需要,林安枂坐在破舊的拖拉機車尾,此時還沒正式開機,她環視周圍,大荒漠一片金黃,泛白的公路橫貫其中,而她身下的拖拉機停在公路中央。
“演員準備。”導演坐在鏡頭前,一聲命下。聲音透過擴音器在空氣中回旋。
拖拉機上還坐着霍笒和曉曉(洛洛的朋友),還有小言(被拐到大沙漠當媳婦兒的悲慘女人)。
《大漠歡歌》大致的劇情是女主洛洛和朋友曉曉大二暑假跟團旅行,最後被落在大沙漠裏,兩女孩兒絕望地走在大沙漠裏,結果遇到男主商琰,一個青年畫家,興許是天妒英才,商琰患有嚴重的抑郁症。
因為深受病痛的折磨,他背着背包走在大荒漠裏,是來尋死的。
他的背包裏有吃的東西。等背包裏的食物吃完的時候,他想,他也該死在這大沙漠裏了。
他的行為很怪誕,卻很符合他身為畫家的奇思妙想。他還給這場旅行命了名,叫“最後的浪漫”。
他的計劃是獨自一人走在大沙漠裏,獨自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死去。可是這一切從遇到洛洛那一刻被完全打亂。
商琰一心想死,洛洛卻想活下去。無數次他都想丢下洛洛和曉曉,自己一人離開。但是洛洛總追在他身後。
“商琰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帶我們出去的對吧?”
“商琰,你別老是想死想死的。你死了,我和曉曉怎麽辦。”
“商琰,我不想死在這荒漠裏,我不想成為孤魂野鬼。你帶我們出去好不好?”
“商琰…”
“商琰…”
……
商琰的心到底是柔軟的。最後他留了下來,帶着兩女孩往回走,他知道怎麽出大沙漠。因為他是一步一步走了三天走到荒漠裏的,而他們面臨的問題是原路返回需要三天時間,而他背包裏只有一天的食物。而且他們現在是三個人。故事由此往後展開。
電影的大結局是好的,三人歷經艱難走出大荒漠,找到一處村莊,還救了村莊裏一個被拐到這裏當媳婦兒的苦命女人。
電影最後一幕是洛洛四人乘坐好心村民的拖拉機車出村莊,往城裏去。在車上,商琰和洛洛也有了感情上的進展。
這一幕戲是對前面所有劇情的收尾,也是點睛之筆。戲份之重可想而知。林安枂坐在拖拉機裏,非常緊張。深怕待會兒在鏡頭前拿捏不好表演,達不到導演想要的效果。
霍笒坐她旁邊,看到她拳頭握緊,安慰一句:“別緊張。”
林安枂呼氣,努力擠出笑。
“《大漠歡歌》第505幕戲,action.”場記拍板的時候,表演開始了。
拖拉機啓動,發出“轟隆隆”的聲音。林安枂(洛洛)坐在拖拉機車尾,目光望向大荒漠,黃沙一直蔓延至天際,這裏寸草不生,滴水不見。過去三天的經歷形成畫面,一幕一幕在洛洛腦海裏翻飛。
她在這大荒漠裏摔倒過,當夜晚冷的時候,她還鑽進沙堆裏,以沙為被。等在沙漠裏走到第三天的時候,她直接缺水倒在沙漠裏,那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想起這些,洛洛眼含淚水,她這一輩子,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所以以後的日子,應該更努力地活下去,才對得起她在這大荒漠裏走的這一遭。
這時候,她并不知道商琰正在看她,而且看了很久。商琰看得入迷,身子悄悄湊了過去,深情地喊:“洛洛。”
洛洛猛然回神,迷迷蒙蒙的眼神:“嗯?”
商琰的臉慢慢靠近,最後在與洛洛一記拳頭遠的地方停下。商琰的眼睛漆黑深邃,他一直凝視着洛洛,凝視着,凝視着,不知不覺眼眶泛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洛洛迎上商琰的眼睛,這抹眼神眼底有太多情緒交雜在一起,感情太過濃稠,林安枂猛然驚醒,眼前的這人,不是商琰,他分明是……霍笒。
霍笒擡手,輕輕将她耳梢的頭發捋到耳根後。林安枂愣住。長睫撲扇。
霍笒深陷情網,幽深的眸子看着她,啞聲:“安枂,我愛你。”
林安枂睫毛微顫,霍笒改詞了。劇本裏是:“洛洛,我好像,愛上你了。”
“霍…霍…”林安枂手抵在霍笒胸口,想提醒他,這是在拍戲。霍笒卻手指按在她唇角,一個吻落下來。
只是……
這個吻落在霍笒的手指上,并沒碰着林安枂半點。
霍笒閉眼:“謝謝你洛洛,是你救了我。”
他又變回了商琰。以商琰的口吻感謝洛洛,感謝她救起一個一心求死的抑郁症患者。
林安枂還沒回神,導演一聲“卡”。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夢中情,戲中意。終究是一場空。一切都回歸現實。
“啪啪”從四面八方傳來鼓掌聲,還有歡呼聲:
“《大漠歡歌》505幕戲拍攝結束。”
“祝賀《大漠歡歌》拍攝圓滿成功。”
“祝賀安枂和霍笒殺青快樂。”
“哦哦,祝賀,祝賀。”
“祝賀徐導。”“徐導辛苦了。”
“也祝賀我們兩個主演,安枂和霍笒也辛苦了。”
……
一片歡呼聲裏,霍笒慢慢睜眼,唇梢離開林安枂,說:“安枂,殺青快樂。”
林安枂好好掃看霍笒,此刻,霍笒咧嘴笑着,笑得像個大男孩,剛才那些厚重的情緒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安枂拍自己的額頭,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頭暈,聽錯了霍笒的臺詞。
她再看霍笒,男人笑容明朗。她也在心裏有了答案,認定肯定是自己聽錯了,剛才霍笒說的是 “洛洛我好像愛上你了”,而不是“安枂我愛你”。
想清楚這些,她沖霍笒露出笑:“前輩,你也殺青快樂。”
拍戲結束後,林安枂當晚就決定回晉城。霍笒站在酒店房間,盯着窗外,目送林安枂的保姆車逐漸遠去。
陳明走過來,嘆息道:“還深情難忘呢?”
霍笒沉默良久,最後泯然一笑:“都結束了。”
夜晚靜悄悄的。忽有風聲簌簌。
林安枂坐在車裏,看向窗外,天上的月亮缺了一角,彎成象牙。
沈星文開着車,話痨地問起:“你就這麽偷摸回去了。真不給夏琮禮打招呼啊?”
林安枂把視線從窗外收回,望向沈星文,回:“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說話時,林安枂已經開始想象夏琮禮見到她會是什麽反應。按照她對夏琮禮的了解,這狗男人感動到哭還不至于,但肯定會一把抱住她。
想到這些,她暗自高興,臉上藏不住的笑意。
沈星文跟着笑,又開玩笑地說:“我平時這麽撮合你和夏琮禮。現在你兩終于互通心意,愛得你胧我胧的。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包一個紅包獎勵我?”
林安枂:“好啊,給你包紅包。”
沈星文有幾分不敢相信:“今天這麽大方?真要給我包紅包?”
林安枂笑眯眯眼:“給你包一角錢的紅包。”
沈星文:“……”
兩姑娘就這麽一路瞎聊着,這一晚上的車程,兩人輪流開的車。等第二天中午。車子才抵達晉城。
現在是林安枂在開車,沈星文坐副駕駛座上。林安枂打方向盤,車子開進別墅園。往前再行駛幾分鐘便是夏家別墅。
車子在夏家別墅停下時,沈星文眼尖地看見夏家門口有一個陌生的身影,而且正在按大門的密碼鎖。她趕緊推林安枂的肩膀:“诶诶,你快看看你家門口站着的人是誰啊?”
林安枂正在解安全帶,聞聲擡頭,窗外一個身材纖瘦的女人,一頭大波浪卷發披在肩頭,身上穿了一件暗紅色長裙,裙擺到腳踝骨。
光看這背影,還以為是一位。等那女人不經意側身,林安枂看見了女人的半邊臉,樸素的臉,沒有半點妝容,但是五官端正,是個标準的美人。只不過,女人眼尾有清晰可見的皺紋。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林安枂粗略估計,這女人年紀應該和林母一般大,50多歲的樣子。
“诶诶,你別光在這裏盯着人看啊,你快去問問她是誰?”沈星文性子有時候比林安枂還急,推着林安枂肩膀說。
林安枂也好奇這女人是誰,她下車往女人走去,那人已經打開夏家別墅的大門。
彎腰提起腳下的兩罐奶粉,準備進門去。
林安枂趕緊問:“你是誰啊?為什麽知道我們房門的密碼?”
其實那女人是韓玫。這一個月以來,她幾乎每天都要到夏家來一趟,來看自己的孫子孫女。
韓玫前腳跨進大門,後腳還在門外。聽見聲音後猛然回頭,看到林安枂的一刻,直接愣住。她沒想到今天林安枂就回來了。
婆媳兩人視線撞上,韓玫自己林安枂是自己媳婦兒,林安枂卻不認識韓玫。她見人不回話,再次發問:“你是誰啊?”
韓玫終于緩過神,上下打量林安枂。林安枂披着齊肩長發,皮膚白皙,明眸貝齒,五官精致,像個瓷娃娃一樣。
哎喲,真是個美人胚子。
韓玫作為恒夏董事長夫人,見過不少豪門千金小姐,今日親眼見到林安枂,覺得那些嬌嬌小姐們簡直沒法和林安枂比拟。
當然,這其中摻雜了韓玫的私人情緒。畢竟人林安枂是她兒媳婦。她當然覺得自己兒媳婦美,而且美得不可方物。
這時,林安枂擰眉,很些不耐煩,覺得眼前的人很奇怪,她問了兩次話,她也不回答一聲。
韓玫看出林安枂情緒的變化,又想到前一個星期和夏琮禮的秘密會談,她了開口,自我介紹道:“夏太太好,我是夏先生新找的育兒保姆。”
林安枂驚訝:“新找的育兒保姆?!”
她從沒聽夏琮禮說過啊。而且看韓玫穿着和氣質,也不想育兒保姆。
韓玫演戲演到底,再次重述自己的身份:“夏太太,我真是夏先生找到的育兒保姆。”
林安枂再次打量韓玫,暫時也找不出她不是保姆的具體證據。由此“哦”聲點頭,暫且信了韓玫的話。
橫夏大廈頂樓,走廊的地板磚光潔發亮,倒映出兩道修長的影子。
夏琮禮剛開完會,和蘇承一前一後往辦公室的方向走。蘇承在彙報會議的主要內容。彙報完,夏琮禮清淺地 “嗯”聲回。
話剛落,夏琮禮的手機震動。他掏出手機一看,是韓玫的微信消息。
韓玫:【兒子,吓死我了。你老婆一聲不響地就回來了。】
夏琮禮眸光一亮。略微吃驚。前天他還問林安枂什麽時候拍完戲。那時林安枂告訴他還有一個星期。現在看來,女人故意騙他呢。
消息又發來:【不過幸虧我反應快,按照我們的計劃,我給安枂說我是你新找的育兒保姆。】
夏琮禮曲指,回一個比大拇指的表情符號。随即掉頭,往電梯的方向走。
蘇承見狀,以為夏琮禮一時暈頭,忘記了辦公室在這頭,他手往左邊指,提醒:“夏總,辦公室在這邊。”
夏琮禮走到電梯門口,臉上洋溢出笑,回話:“安枂回來了。”
這下蘇承全明白了。自己老板這是要曠工去見媳婦兒。
這邊。
林安枂一進門便上樓去找寶寶們,韓玫躲到玄關處和夏琮禮發秘密消息。看一眼夏琮禮回的消息,單單一個豎大拇指的表情符號,她不禁歪嘴角。他這兒子,還真是高冷得很。
李阿姨擦完鞋櫃直起身,不經意看到韓玫和夏琮禮的微信對話,問:“夏老夫人,您和夏先生在合計什麽計劃啊?”
一聽李阿姨問起“計劃”的事情,韓玫急忙收起手機,回:“哪有什麽計劃。你眼花了。”
韓玫不想多談,李阿姨是個會看眼色的人,沒再刨根問底。
韓玫又朝李阿姨湊過去,認真囑咐道:“記住,我現在不是夏老夫人,我和你一樣,是夏家的保姆知道嗎?”
李阿姨既驚訝又疑惑,本想問問這麽做的原因,再一細想,自己只是保姆而已,哪有權力問東問西。
—
夏琮禮回到家的時候,林安枂還在嬰兒房待着。她從回來便一直待到現在。
樓下,夏琮禮一進門就問:“媽,安枂呢?”
韓玫和李阿姨在廚房洗菜,聞聲回頭,回:“樓上呢。”
夏琮禮沒多言,直奔二樓去。韓玫看得一愣一愣的,問旁邊的李阿姨:“他以前也這樣子,一回家就找老婆?”
李阿姨把一片白菜葉子放水龍頭底下沖洗,邊洗菜邊笑着回:“對啊,夏先生真的很愛太太。以前太太沒出去拍戲的時候,夏先生下班回家第一時間就問太太在哪裏。”
韓玫覺得挺稀奇的,難以置信地笑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我兒子原來還會粘人。”
在韓玫印象裏,夏琮禮從小到大就不粘人。她還清楚地記得夏琮禮第一次上幼兒園讀書的時候,別人家的孩子都賴在幼兒園門口,哭着鬧着要媽媽,好說歹說就是不進幼兒園。就夏琮禮一個小屁孩,背着書包沖韓玫揮手:“媽媽再見。”
當時旁邊家長沖韓玫直誇獎夏琮禮:“哎呀,你們家孩子怎麽這麽乖啊。”
“這都是怎麽教的啊。這麽聽話。”
“這孩子還真是一點都不粘人啊。真羨慕。”
在家長們一通誇張之下,沒人知道韓玫心裏多酸。當下覺得自己兒子這哪裏是乖,簡直是忒沒良心。一點都不黏她。
3歲的夏琮禮看韓玫站在幼兒園門口遲遲不走,還生氣地跺腳,仿佛韓玫出現在這裏礙着他上學一樣。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喊:“媽媽,你快回去吧。”
被親兒子嫌棄了,韓玫覺得胸口徹徹底底被紮了一刀。
就這麽個不粘人的沒良心兒子,居然一回家就找媳婦兒。韓玫今天可謂是大開眼界了。
她直搖頭:“啧啧,果然還是媳婦兒重要。我簡直白養他了。”
夏琮禮上二樓,推開嬰兒房的房門,林安枂正坐在嬰兒床旁邊,低頭看手裏的故事書,輕聲細語地讀故事給寶寶們聽,安安和枂枂雖然聽不懂故事內容,但是直溜溜盯着林安枂瞧。時不時還樂呵呵笑兩聲。
畫面很溫馨。夏琮禮站在門口看了好久,足足一分鐘後他才走進屋。
林安枂念完一頁故事,翻到新一頁準備繼續念,肩頭忽然多出一雙胳膊。把她緊緊摟住。
溫暖的擁抱,熟悉的男人氣息。她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誰。
她咬唇笑了笑。問:“夏琮禮,想我了沒?”
夏琮禮把頭埋進她頸窩,嗓音低磁:“嗯。”
下一秒,雙手滑到她腰間,把人攔腰抱起。
林安枂吓得“啊”一聲。她窩在男人懷裏,擡頭,驚魂未定地看夏琮禮:“你幹嘛呢?”
夏琮禮未答話,抱着人直徑往卧室走。眼裏全是亟不可待的某種欲.望。
林安枂立馬明白過來。男人這是獸.性大發了。
她捏拳頭,不停地砸夏琮禮的胸口,羞憤地喊:
“夏琮禮,現在還沒到晚上呢。你發什麽瘋?”
她的意思是,晚上才能做那檔子事情。
夏琮禮極其霸道地說:“窗簾一拉就是晚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章有點過渡章的意思。不出意外,還有5章就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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