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沒得蹦跶
包廂裏, 兩邊聊的還算愉快，對方并沒有因為蘇列年紀小而露出輕視之情，一旁的蔣秘書也随時為他“查漏補缺”, 加上都是有備而來，談的也算是氣氛融洽。
“小列先生年紀輕輕就如此能幹, 家裏的長輩就輕松了。想想我家裏那些小輩, 一個個都天真的很, 不了解我們老一輩是怎麽過來的, 只覺得去哪裏闖蕩都很容易，做生意不過就是買和賣的事情，輕輕松松。”
林老先生誇着他面前的蘇列，一副非常欣賞他的樣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之詞。
這位他來到首都以後經人介紹的蘇家小輩, 确實令他印象深刻。
面子上的誇贊必然是帶了些許誇張, 這位年輕人也不一定就比他當地的年輕人要優秀很多, 卻也确實不錯。
不像大多數林老先生認識的許多銜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那般稚嫩、不切實際, 想法還挺合他們老一輩人的口味。有經歷過社會才有的一些通透、圓滑和審時度勢。
對方能只帶着一個秘書就出來與他這種老人家商談，定然也是家裏年輕人中的佼佼者。
“未來有機會, 我也帶上我家的那幾個與你見見面，你們年輕人話題更多。”
聽到林老先生不住的誇獎，蘇列心中受用, 面上是一定要謙虛的。
“不敢不敢, 我也只是剛剛跟着爺爺學習。如果不是今天太不巧，一定是要他老人家親自與您作陪的。”
“做生意确實是不容易，天時地利人和才能走的又穩又長久。”
“這也是我家老爺子教我的，您說對嗎？”
蘇列“謙虛”地吐露心聲，得到了對方心領神會的眼神與點頭贊同。
要不然, 他們今天就不會出來碰面了。還不是因為對方從南方過來，這邊沒有一點根基、人脈，空有錢財和貨物，四處找合适的合作夥伴。
最近一段時間格外活躍的蘇家便被人與對方牽線接觸了。大家各有所圖，很快變得親熱起來。
蘇列一邊喝着茶，一邊低頭想着蘇老爺子教他的話。像蘇蔓那般只在市場上下功夫，一旦未來有哪步棋走錯了，沒人護着、可就很可能起不來的。
背後沒人，路肯定要走的苦且窄。
這也說明哪怕蘇蔓有什麽奇異之處，不知道怎麽投資的那些個很有前途的行業與團隊，總共掌握的信息還是比不過他。
不僅沒能做到完全的精準投資，也絲毫沒有去贏得任何人脈。
自己能走她的路，她卻走不了他們的。
新的戰役敲響，對方就已經輸了他們一籌。
這時，蘇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人的號碼和對面的林老先生說了句抱歉，站起身拿着手機走到包廂外接起了電話。
“爺爺，怎麽了？”
這種重要場合，一般電話他是不會接的，看到蘇老爺子的來電，蘇列才失禮地抽空走出來接聽。
今天，他一個人出馬也是因為老爺子那邊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見面，其實也是蘇老爺子想要考驗、鍛煉他試着獨當一面的能力。
按理，蘇老爺子也不應該、不會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
果然，電話那頭老人的語氣有些陰沉的，簡單說了一件事情，讓蘇列最近這段時間做任何事情都注意點。
“我得到消息，最近一直有人盯着我們，還有人已經拍到了幾張我們和那幾位及親屬接觸的照片，匿名發給了他們所在的單位。”
聽到蘇老爺子這話，蘇列一驚。但聽老爺子語氣還算鎮定，再想到他們早有提防、動作都很注意小心，蘇列在電話裏表現地也還算沉穩。
“他們應該沒有其他實質性的把柄吧，反倒是提醒我們要更加小心了。”
聽到孫子冷靜的發言，欣慰于對方确實是進步了，蘇老爺子心下滿意，也忍不住冷哼一聲。話裏對幕後之人厭惡卻也覺得對方的手段未免太過低級，并沒有什麽實質殺傷力。
“放心吧，我們沒他們想象的那麽蠢，這點捕風捉影的東西連一點浪花都掀不起。”
本身就很謹慎，之前又已經吃過了虧的蘇老爺子哪裏會随便讓人家拍到把柄。
盡量不在公共場合與那些領導接觸，交流多是通過他們的親戚好友作為中間人托其帶話，吃飯也都是提早很多時間、在私密性極佳的私房菜館裏分批宴請。
至于送出去的好處，不至于那麽着急。早就有經驗的蘇老爺子不可能帶着現金、古董等顯眼又容易被抓現行的東西直接上門給那些關系還沒到位的人。
哪怕最近一直在打通關系打點，銀行卡這樣體量小的東西也盡量少送，送錢到底把柄太大，容易被追蹤到，也顯得有些低端了。
除了轉交給他們的親戚，其實真正位置上作數的人更喜歡走消息置換的路線。
最近投資哪裏可以獲得豐厚的回報，再偶爾吐露一兩個未來的風向和位置變動上的事情。
這樣一來，任背後想搞他們的人怎麽查都很難拿到證據，又能達成他們的目的。
蘇老爺子帶着蘇列也很快構架出了一個屬于他們的大型關系網的雛形，成功靠着蘇列那些隐秘的消息接觸到了不少大人物。
除了這邊進展順利，蘇老爺子交給蘇列主要做主的投資公司這邊做的也是順風順水。一切按照他們的計劃來走。
而他們走的關系也已經有了作用，用看起來和蘇氏集團沒有直接關系，其實完全一套班底、資源的新公司承接下了一個公共市政項目。
穩住了很大部分的人心，也讓集團底下的人終于有新工作可以做了。
想要打探他們底細、甚至從中破壞的那些人是失算了。
蘇列聽着蘇老爺子運籌帷幄的話語，想到他老人家之前教自己的那些個“高等路線”，心中也穩了下來。
從前，是他們沒有防備。
可現在，蘇老爺子的老謀深算加上自己的劇情金手指，不論是蘇蔓還是其他那些人再想要輕松鬥過他們，門都沒有！
“好了，你那邊怎麽了，需要我現在過來嗎？”簡單幾句話說完了這事，蘇老爺子問着這個孫子，語氣關懷。
“我這邊談的和預計的差不多，還是要等對方再去找關系确定了信息，才會真正松口。”
說到這裏，蘇列又瞄了瞄後面已經被關上的門，小聲道。
“對方一直在哄我呢，實際根本不給實打實的東西，就想着先讨好處。”
蘇老爺子在電話那頭說了句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挂掉了電話，蘇列也回到了包廂裏繼續與對方攀談。
等他回了蘇氏集團，大門口的一個保安恭敬向他鞠躬問好，等蘇列揮了揮手走上電梯。這位年輕些的保安才和一旁假裝沒看到蘇列的那個年紀大的保安小聲說。
“你幹嘛呢，老鄭。每次都裝瞎，小心人家真上位了給你小鞋穿。”
前任董事長已經倒了，現在集團裏做主的人是上任董事長，而他最看重的人還是這個前董事長的兒子，明擺着就培養他做下一任太子爺。
那位在蘇氏集團已經做了很多年的老保安繼續裝聾作啞，見這個新來沒多久的保安不找他說話了，才看了眼明顯寂寥了許多的集團一樓，在心裏發着牢騷。
他是來做保安的，不是來做仆人的。
要是因為他不卑躬屈膝就給他穿小鞋，那他就不做了呗。
想當年人家真正名正言順的蘇家“公主”都是隐瞞身份從基層做起，每回見人也都一視同仁，沒給過他們做保安的一點難看過。
這個突然空降的私生子少爺引出了這麽多事情，成了蘇家內鬥導火索，讓蘇氏集團風光不再，還總是趾高氣昂地覺得自己真太子爺似的，拿鼻子看人。
看着難免讓人膈應！
不過，老保安看着工作比前段時間都要認真些的員工，聽人說集團馬上就要沒事了，還要轉型升級、再度起飛？
也不知道自己是會看着這個蘇氏集團崛起還是消亡。
蘇氏集團頂層，他們可不知道樓下保安和底層員工的想法。若是讓他們曉得了，定然是信心滿滿地斥責這些人閑操心。
蘇氏集團只會比從前更好！
“這些照片倒是啓示我們可以給蘇蔓那裏弄點麻煩？弄點捕風捉影的事情、或者讓人去查查他們公司的行為有沒有違法違規的地方？”
蘇列和蘇老爺子一起讨論着最近的工作進展。中途，蘇列忍不住提了建議，實在是不還以對方一點顏色看看，他們之前的氣出不了。
“不要心急，這段時間別自找麻煩，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蘇老爺子心動片刻，很快擺脫了這樣的情緒理智地反駁了孫子。
前不久他還對着蘇蔓“低頭”，就是為了換取發展的時間。現在，還遠不到他們可以人前嚣張的時候。
一切都要穩之再穩。
聽懂了老爺子的意思，蘇列也只能先忍着，報複的事情未來再說，想來最多也就是幾年的時間。
“叮鈴鈴”
蘇老爺子電話響起，蘇列正打算離開，就聽着砰的一聲蘇老爺子猛地站了起來。
“什麽！被人查了！”
臉上難得出現焦灼神态的蘇老爺子接起電話，才聽了一句便忍不住脫口而出。接下來一分鐘，他示意蘇列不要說話，認真地聽着電話那頭的訊息，點了點頭。
等蘇老爺子挂了電話，臉色難看地罵了兩句真是愛搞小動作！蘇列準備開口想問發生了什麽事情，蔣秘書突然敲門走了進來。
“董事長、特助，有人來集團調查，點名要您二位配合情況。”
董事長雖然換了，蔣勇卻依然是集團最得力的大秘書，只是這個時候兩人都沒發現這個秘書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他是不是還是應該做兩手準備，也找找有沒有合适的跳槽機會。
明明最近一段時間老爺子回來主持大局，各種動作看起來都目标明确、很有前途，可蔣勇心裏就是有不太好的預感。
“是官方監察部門的人，已經在下面等着了。”
蔣勇低着頭透露了來人的身份，沒等蘇老爺子再教一教蘇列等會該怎麽說話，辦公室的門就被一群人闖了進來。
“請配合調查。”
依照規定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和調查文件，監察部門的這群調查人員已經走了進來，将他們圍住，并直接分開三人，由不同的人帶着他們了解情況。
“根據群衆舉報，你們與王XX、張XX等人近來來往密切，有違規嫌疑。”
房間裏，沒見過這樣架勢卻因為前段時間跟在老爺子身邊長了些見識、多了些心眼的蘇列看着對方拿出來的照片，各種聽着讓人心驚膽戰的問題。
蘇列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跟着爺爺來集團學習，具體的事情自己都不太清楚。但他們其實根本沒有什麽過密來往，只是正常認識他們的親屬，做普通朋友一般來往。
另外一個房裏的蘇老爺子承認的确有接觸過他們手裏照片中的那幾位領導，但只是純面子上碰過幾次，絕對沒有任何逾越。
等到調查人員拿出蘇列以及他們公司手下的工作人員和幾位領導親戚外出游玩、消費的照片和店內人員的回憶，蘇老爺子也都鎮定地說明這都是年輕人正常的私人社交。
他們也确實沒有特別誇張的消費。
蘇列看着他們拿出來的那些不過是他組局的照片，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本來就主要負責打下手，被瞞了很多信息的蔣秘書也是盡量把握好回答的分寸，真實卻避重就輕地回答對方的所有問題。
問題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尖銳。
一個下午的時間，三人被問了不短的時間，等出來的時候卻沒有之前想象的那般大汗淋漓，只是總有些心有餘悸。
彼此對了對大家的回答和調查人員所問的問題，蘇老爺子的心暫且放了下來。
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問題。
一方面是他們的事情做的保密且小心，另一方面也是他們确實只是攀上幾位領導時間不久，交集還沒有那麽的深入，彼此還在熟悉、試探中，也确實沒有太多的把柄。
“究竟是誰搞的鬼！”
蘇列恨恨道，腦子裏很快閃過蘇蔓和白家人的身影。蘇老爺子沒立刻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去探聽情況，自然也猜測着是誰要搞事情。
是蘇蔓、白家、還是蘇家其他的競争對手或者敵人，一時間還沒有頭緒。
直到過了幾天，調查人員似乎歇了下來，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一次形勢。蘇老爺子這邊也謹慎地通過其他關系了解到了被調查的幾位領導。
“目前還不清楚結果，不過這事應該和你們沒太大關系，是別的事情牽扯到了。”
挂了熟人的電話，大家的心安定了一些，該做的事情也不能停下，不能浪費時間還惹人注目。
偏偏還這麽巧，幾天後蘇列在外出時意外遇見了也來附近談事情的蘇蔓。
“聽說，前幾天貴集團董事長和董事長特助又被人上門調查了？”
“蘇氏集團這幾年确實是流年不利，運氣不行。當然，主要也是人壞事做多了，總要露馬腳的。”
“對吧，特助。”
兩人狹路相逢，蘇蔓停下腳步，主動開口，只是一開口就是他們熟悉的挑釁和嘲諷。
蘇列回頭看她，這一次沒有惱羞成怒而是也笑了。
“因為你只盼着我們倒黴，稍微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也要放大。我們不過是自身影響力大、關系廣、工作多才意外被牽扯了一些，說到底還是你怕了吧？”
看到嘴皮子明顯比之前溜了許多，說話底氣和從前也不可同日而語的蘇列，蘇蔓輕輕嗤笑一聲。
“那我便等着看。”
說完，她剛要走。聽見後面的蘇列又抓緊補了一句：“你還是自己小心點，偷拍人隐私、惡意舉報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蘇蔓懶得搭理他，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有本事還是顧好自己吧，別過兩天就蹦跶不起來了。”
人已經帶着她的下屬離開了蘇列的視野。
“哼，就知道嘴巴硬。”
看着已經沒影的人，蘇列心裏又氣又恨。蘇老爺子還讓他繼續忍，也不知道要忍到什麽時候！
自己這一回，回話發揮不錯，最後卻還是沒能把狠話說完！這個女人肯定也是故意的，說完她想說的話就直接溜了！
他還有很多話想罵的！偏偏沒法再補上狠話，只能憋在心裏，氣死他了！
表面平靜，內心氣憤的蘇列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再等些時日用事實教對方說話。
而心情不爽快地蘇列還沒回到集團，就又接到了調查組的電話，讓他再去配合做些調查。
這一回，坐在房間裏的蘇老爺子和蘇列就沒辦法保持鎮定了。
“那位領導明年要上位的消息已經告訴這位分管這個工作的副職了，原本他們這一屆有挺多個強力競争者的，等最終結果出來 ，提前押對寶站好隊的好處對方已經答應了。”
“對了，那個女孩你接觸的怎麽樣了，能談成肯定是最好的。說起來，誰能想到看起來平平凡凡出身的一個普通部門副職居然是常人根本見不到的大人物的私生子呢。”
“等你和他女兒在一起，他再連升個幾級，你的未來就更穩了。”
“放心吧，爺爺。這一切您就等着看吧。”
一段段錄音被放出來，蘇老爺子和蘇列明明只是坐着，卻都是大汗淋漓、臉色發白、心跳驟停。來之前，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會聽到這麽多的錄音。甚至是夜裏想到最壞的結果也從沒想過這麽私密的對話會曝光在人前！
為什麽！他們在蘇家老宅老爺子的書房裏沒有第二個人參加的對話會被錄音！還到了這些人手裏！
究竟是誰做的！
一個個蘇家老宅的傭人、保镖的背景資料在蘇老爺子腦子裏飛快閃過，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直在出汗，氣也喘的有些急促，可他根本想不出是誰。
明明老宅裏用的都是老人，這麽多年都沒怎麽換過。除了兩個心腹，其他普通的傭人根本不被準許進入他的書房！
更不要說兩人談話時都是緊緊關着書房的門，不讓任何人過來打擾。
怎麽可能會被錄音！
兩人這些的錄音談話裏并沒有明顯提及這些消息的來源，畢竟蘇列能夠預知未來這種事情太過聳人聽聞，哪怕知道老宅裏的書房很是安全，他們爺孫二人也都下意識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只就事論事，心照不宣。
但兩人總歸要商量怎麽利用未來會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和政商兩屆大人物今後的發展，才能盡可能為他們所用，給他們帶來利益。
因此，在收到匿名發來的錄音後，聽了一大堆不知道哪裏來蘇家兩人言語間卻非常肯定的“辛秘”，調查組的全部人都是大為吃驚。
更是直接驚動了上頭的領導！
原本接到第一輪舉報的時候，這些監察人員還以為就是普通的商人為了謀利動了歪心思的尋常經濟事件。
他們見過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可這第二輪寄來的錄音筆就太過聳人聽聞了。知道某個幹部是某位大佬的私生子！知道還沒開始讨論決定的幹部調動會如何分配……
再聽到錄音裏，他們篤定哪些公司可以大獲成功，調查人員們聽着都麻木了。
也是去調查了兩人和他們公司、全部的社會關系以及最近一段時間的動态，調查組發現這些人還真不是随便口嗨，而是真的嚴格按照他們的談話一步步實施動作。
實在是不對勁！
任調查組的人怎麽查，都完全查不出來他們有什麽信息來源。可他們最近确實是接觸了許多幹部與創業團隊，也确實知道了一些不為尋常人知道的事情，靠着某些訊息已經成功搭上了許多人。
掌握了一定證據和情況後，調查組的人将蘇家二人重新帶了過來，看這一回他們面對錄音要怎麽說。
也因為錄音的內容實在太過于離奇，調查組所有有權限聽到錄音的人都在房間內外一直等着，等他們的解釋與回答。
被專業的調查人員一個接個尖銳的問題問的啞口無言的蘇列這一回沒有堅持太久，實在是每一個問題他都答不上來。可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透露自己去穿書者的事實。
這個事情，全世界沒有任何人知道，他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面對調查人員的質詢、像機關槍一樣壓的他喘不過氣的質疑，以及警告他最嚴重的後果，甚至懷疑他是否與境外可疑分子接觸換取信息，蘇列終于忍不住說出了一半的真相。
“這些事情……都是我做夢夢到的。”
另外一邊，知道這一回根本沒辦法給出合理解釋的蘇老爺子想着年紀還輕的孫子，在堅持了一整天後也終于不得不低頭說出了“真相”。
“他說他夢見的，我就想到可以拿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去換取利益。”
聽到這個前半截完全一致的答複，自诩見過夠多世面的調查組全體成員以及守在另一邊的領導都沉默了。
開什麽玩笑！
一個說自己可以做預言的夢，另一個說他們是騙子？
上市集團的掌權人，一個經商了一輩子攢下那麽多家業的老人直接信了孫子的夢，做出這些事情來？
況且，其中一些完全不應該他們了解的信息真的去做夢來的嗎？
原本以為要釣出隐藏在隊伍裏一層層的消息來源者的調查組陷入了僵局。看兩人的狀态，繼續詢問也一直沒能再得出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
如果确實找不到任何實際證據，他們咬死确實只是按夢的想法去做事，法律上還真沒規定不行。
算是詐騙？
可他們目前也沒有以故意占有為目的騙取數額較大的公私財物……
蘇老爺子和蘇列也在瘋狂地思考着他們究竟是怎麽被錄音的，這件事情又要如何善後。
只有按時下班的蘇蔓回到家裏，愉快地和愛人吃着晚飯，再看一看今天的新聞。想起一瞬蘇列與蘇老爺子，她低頭也沒太在意。
都說了沒幾天蹦跶，偏偏人家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