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撒糖·
第49章撒糖·
朱辭遠聽了, 以為她還在為那句話而自責難過,便将她摟得更緊了些。“別胡思亂想,我那是故意說給你聽。這次的事不怪你, 我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的消息,你又怎麽能呢……”懷恩聽了,知道她會錯了意, 只是悶悶的“嗯”了一聲,還是不敢将自己的身份告訴他。
夜雨好像漸漸小了些, 滴答滴答的敲在青石板上。懷恩聽着雨聲,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這些混亂的事,漸漸變酣沉了起來。朱辭遠見她睡熟了, 慢慢的将她放平到枕上, 掖好了被子。看着她睡得酣甜的模樣,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紅唇上輕輕一點。
油燈被吹滅, 他也掀開被子躺在她的身側。
明明她那麽喜歡宮外, 卻還是來這裏陪他了。這麽傻的小姑娘,他以後可要護好了,不能讓她再傷心難過。春雨還在墜落, 朱辭遠捏了捏她藏在被裏的小手, 柔柔軟軟的,在這樣清苦的雨夜裏,他突然琢磨出一絲香甜來。
***
懷恩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旁已沒了朱辭遠的身影。懷恩利落的穿衣下了床, 在房裏擺弄着毛筆, 百無聊賴的等了一會兒, 卻還是不見朱辭遠的身影。她這一遍準備出門去尋,孰料一打開門, 便見他端着一個食盤進來。懷恩緩解的摸一摸餓得有些癟的肚皮,開心的笑了。食盤被擱在桌上,是一碗香甜的木薯粥,還有一張金黃油亮的烙餅,看得懷恩十指大動。于是她便只禮貌性的問詢了朱辭遠一句,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那最後一勺粥扒拉入口,懷恩咂摸着亮晶晶的小嘴兒,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好吃嗎”朱辭遠笑問道。懷恩點頭如如蒜搗:“要是烙餅裏加點蔥花就更香了。”“好。”朱辭遠一邊應着,一邊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
一直到中午,懷恩看着端上來的午膳,這才回過味兒來。“殿下,這些是您做的”朱辭遠不答,只讓她嘗嘗。在懷恩的追問之下,這才知道,這南宮裏每日只供些食材,并不給吃食。懷恩淡淡掃了一眼菜式,只有兩盤,還是清炒冬筍,另一盤是醋溜白菜,都是比較簡單的樣式。
辭遠竟然還會做菜也是,他也并不是打小就金尊玉貴的,是過過苦日子的。懷恩這般想着,加入口中的清脆冬筍漸漸吃出些苦味來。
朱辭遠見她蔫蔫的,将盤裏的幾塊肉夾到她碗裏,“不合胃口”懷恩搖搖頭,不客氣地将朱辭遠夾給她的肉全都吞吃入腹。還沒吃完,懷恩想起昨日自己還在長寧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定然照顧好殿下,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她忙站起身想要收拾碗筷,卻被朱辭遠奪過來:“你別沾手了,若是得閑,便去磨些墨來。”
懷恩拗不過他,只得從命。只是她心中實在好奇朱辭遠刷碟洗碗的模樣。她快跑竄到廚房,扒着門框探頭往裏瞧。只見素日那清風明月的男子,如今将錦袍的袖子高高挽到肘上,坐在一張小方凳上,俯着身子,将木盆裏的碗碟擦好再規規整整的摞到一旁。
今日的日頭正好,從外面照進來,将他的身影打得明亮了一些。懷恩看着突然就覺得很歡喜,她突然撒腿跑到朱辭遠面前蹲下來,仰着頭看他,露着白燦燦的一排牙,笑得帶了幾分傻氣。朱辭遠見她這副模樣,有些無可奈何,擡手往她光潔的額頭一彈,“別在廚房待着,這裏冷。去琴店或書房那兒玩兒去。我在府庫裏給你找了些小玩意兒,都裝在一口小木箱子裏,就擱在床頭,若悶了便拿着玩兒。裏頭還有支彈弓,你可以拿出去打鳥。只是要穿厚實些,眼下還涼着……”
懷恩卻不聽他絮叨,只覺得自己真被人當成小孩子了。她抿抿嘴,撸了袖子也準備幹活。哪知碗還沒碰到,她這胳膊肘無意間一頂,方才那摞碗便應聲而墜,嘩啦一聲吓得懷恩只往後躲,回過神來又仰頭沖朱辭遠讪讪的笑。朱辭遠又好氣又好笑,将她趕出了廚房,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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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後,懷恩坐在小榻上玩弄着手裏的魯班鎖。她時不時地擡頭看看朱辭遠,見他雖然在看書的模樣,卻總有些心事重重的。朱辭遠感受到她的目光,擡頭看向她,向她招了招手。懷恩跳下小榻,也不穿鞋,赤着腳就跑過去,卻又嫌腳涼,順勢便坐到了朱辭遠膝頭。
朱辭遠摸摸她的腦袋,“你進來的時候裝銀子了嗎”懷恩聽的這句,立馬從他膝頭上跳下來,往後退了老遠,捂着袖口戒備的看着他,“殿下你想做什麽”朱辭遠看着他,有些好笑,只是他今夜的笑容極淡。懷恩看得出來他這幾天是真的有心事,或者說這幾天他一直是有心事的。她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她便聽朱辭遠到:“也花不了太多銀子。只是想着明日有人來送食材,你同他打聽下,老師現今如何了”
懷恩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她又生怕朱辭遠看出來,只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不料她剛擡眼,便見朱辭遠定定看着自己。她有些惴惴的咽了口唾沫:“殿下,奴才去給你洗一些桃子來。”
“站住。”朱辭遠起了身,拉過她轉過臉來,是很嚴肅的神色。“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懷恩見他板起了面孔,有些害怕,只低下頭來搓弄着腳尖兒。朱辭遠軟和了聲音,去摸她的頭,“是不是吓着你了若知道什麽便告訴我,我早晚要知道的。” 他盡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寧。懷恩的反應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只是他卻極力安慰自己。
按理說該是沒事的,聯絡鎮北侯的信雖然是老師寫的,卻也只是約他相見,并沒有什麽詩句。況且老師這些年在朝中頗有聲望,德高望重。以他的猜測,陛下大概會罷了他的官身。他告老還鄉也好,免得再攪進這些紛争。“你說話呀。”他的聲音依舊很輕。
懷恩擡眼看他,見他極力克制的模樣,眼裏便閃了水光,咬了咬牙,知道再難瞞過去,只好嗫嚅道:“閣老,閣老他撞柱了……”
朱辭遠聽到撞柱兩個字,整個人像是搖晃了一下。她趕忙秒補道:“奴才也是趕來的路上聽人說的,說不定只是謠傳,等明日奴才去打探一二。老大人那麽溫和的人,他不會做這些的。”她斷斷續續的笨拙的說着,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她看向朱辭遠,見他面色還算是尋常,只是她心裏卻越發慌。因為她知道,他從來都是這樣,心裏越是驚濤駭浪,面上就越是波瀾不驚。她胡思亂想着,卻見他伸手來替自己拭淚。“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好不好你乖乖去睡覺。”他的聲音有種讓人踩在冰面上的感覺,好像怎麽穩都站不到石處,無論怎麽小心,心裏都不踏實。
懷恩點點頭,出了書房的門。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總有些不放心。又穿了鞋子,随便披了件衣服跑了出來,把窗子偷偷推開了一個縫,悄悄往書房裏瞧。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會兒還有一更。
依舊沒能日萬。
我信了。我不能。
明天掙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