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遲早要還的
程真緊張地揪了揪手下的裙紗，深怕穆天然反悔似的：“這件……不可以嗎？”
“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穆天然尋找着措辭，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主意，“呃……我覺得這件禮服很适合你，反正我也沒穿過，就送給你好了。”改善同事關系，舊物回收利用順水推舟送人情，挺好。
程真一怔，反應不過來這話什麽意思：“送……送給我？”
“嗯，你的皮膚白裏透紅，藍色很适合你。”穆天然以為她不好意思接受這麽貴重的禮物，所以故意岔開了話題轉而充當介紹人為雙方引薦，“程真，這是我的……男朋友，司空絕。司空——咳絕，這是我同事，程真。”
唐氏集團的五位少爺，除了三少爺裴天曜跟四少爺東方徹對外界有些曝光率和知名度之外，其他三位的社會認知度低得可憐幾乎為零。所以穆天然也不擔心程真會認識司空絕，就連她的BOSS老爸也以為司空絕就是個當醫生的。
粘人的司空絕見自己的地位從正牌老公直線下降至男朋友，嘴裏不滿地哼哼兩聲但也沒反駁，既然嬌妻這麽介紹肯定有她的道理，身為貼心自覺的好老公，他還是配合一下吧。可是——
這個叫程真的女人是怎麽回事？雖然她臉上泛着溫和無害的笑意但眼中不經間流露出幾絲名為嫉妒與算計的精光，計卻逃不過他的法眼。她在嫉妒什麽？又在算計什麽？
當下司空絕對嬌妻這位所謂的同事沒了好感，性感英挺的眉毛斜挑上揚，懶洋洋敷衍了事：“程小姐，你好，我們然然初來乍到，以後就拜托你多多關照了。”
程真也不真是故意佯裝不知還是真沒聽懂對方不冷不熱的态度中包含的反感和不喜，只見她微微一笑，回禮說道：“司先生，客氣了。”
司空絕懶得糾正程真對自己的稱呼，而穆天然也沒有這方面的意識，所以這場介紹會就在“歡快愉悅”的氛圍中結束了。
“然然。”司空絕不知從哪兒拎出三個時裝袋，遞給嬌妻酷酷地說，“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穆天然清麗的水眸溢滿了問號，她老公平白無故的為什麽要給她買衣服？正疑惑不解時就聽到耳邊男人的低喃提醒：“明天回門……”
哦，想起來了，明天回門。其實說是回門，但從真正意義上講算不得回門，只是回娘家吃頓便飯。因為穆天然和司空絕結婚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她這個女兒嫁得也實在是……那個倉促了些，打了家裏老爸一個措手不及，所以這場回門宴的規模也是辦得可憐巴巴的，只請了幾個至親的親戚和歐陽珊一家人。
按照司空絕的說法，反正他們的婚禮還沒有正是舉行，所以真正意義上的回門宴還是等下次機會再大辦吧。
三件禮服式長裙，一件鐵鏽紅、一件玫瑰紅和一件粉紫色，怎麽看怎麽都感覺處處充盈着喜氣洋洋的氣氛。穆天然撇撇嘴保持沉默，拿衣帽間試了試，意外的，所有禮服都挺合身，她就不由納悶了：話說司空絕怎麽将她的尺碼摸得個清清楚楚？
正好發愁今晚的party該穿什麽，穆天然看着鏡子裏一身粉紫色的自己，有了主意，幹脆，就這件了。好歹是公公婆婆的接風洗塵宴，喜慶點兒就喜慶點兒吧，畢竟比起其他那兩件紅色的禮服，這件看起來低調正常多了。
希臘風情的長裙，由胸口至裙擺褶皺出漂亮的層次，仿佛愛琴海翻湧的蜜色海浪，長長的裙裾垂墜在地，像綻放的情花般鋪展開來。穆天然對着鏡子前後左右照了又照，确認了再确認，最後滿意地勾起唇角，緩緩走出了衣帽間。
“司先生會參加今晚的party嗎？”客廳裏，程真“友好”地跟主人聊天。
“……”
沉默，久久的沉默。只見司空絕的雙眸緊緊盯着前方，呆望着眼前的美景說不出話來。
淡雅的雙眸如水般純淨盈潤，鼻子俏挺标致，嘴巴像櫻桃般小巧玲珑。一頭烏黑秀氣的長發披散下來，襯着原本就婉約的清麗佳人更添幾分妩媚。腳下一雙性感的銀亮色高跟鞋，足以踩碎世界上每一個男人的理智。
司空絕只覺喉頭一緊，呼吸一頓，聲音瞬間變得沙啞：“然然……你真美。”美得叫我恨不得當場撲上去将你吞吃入腹，占為己有！
雖然結婚沒兩天，但穆天然也知道這是他發情的前兆，小臉不知不覺染上一層粉紅，嬌嗔地瞪了那男人一眼，越過老公跟新同事獻殷勤：“程真，走，我幫你上妝。”說完領着她上樓了。
Party八點開始，樓上倆女人折騰到七點五十才慢吞吞下來，這時司空絕正和吳韻文并排坐着盯電視屏幕發呆打發時間。一聽到動靜司空絕率先站起來搭話：“準備好了？”
“你還沒走？”穆天然詫異，這位不是應該去機場接爸媽了嗎？
“嗯，一會兒就走。”司空絕癡癡地盯着嬌妻，心裏戀戀不舍，“到了花花世界好好玩，等我來接你。”
“好，那你……”穆天然還想說什麽，瞧了瞧在場的兩個“外人”，最後一咬牙，“你——你開車小心，我走了。”話落奪門而出，頭也不回的逃了。
然然這是在——關心他？司空絕望着大敞的房門，低低地笑出了聲。
※
花花世界大樓A座二層，偌大的場地燈光閃爍人滿為患，優美的鋼琴曲混雜着清悅的小提琴聲，落荒而逃至此的穆天然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借以為火辣辣的臉蛋澆解降溫。
呼——好熱！
“然然，你男朋友不陪你參加party嗎？”旁邊程真端着一杯紅酒，好奇地問。
“哦，他還有事。”穆天然壓下心中的羞澀別扭，應付這位同事。本來在公司說好大家一起玩的，可是霍芳苓沒坐多久就跟她家那位跑沒影了，BOSS柯厲痕碰到了幾個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本着“問候”的名義過去打招呼，這一聊又沒完沒了，而徐夢菲很有自覺地跟了過去，所以眼下就剩她和程真坐牆角一桌窩着充當隐形人。
“你們認識多久了？”程真手中晃動着高腳杯，不知正打着什麽主意。
“沒多久，也就五六天——咳，五六個月。”穆天然腦袋一激靈趕緊改口，現在這世道雖然思想開放，但是叫同事們知道自己跟一個才認識沒幾天的男人同居了，會不會遭嫌棄排斥？
“他是做什麽的？”程真又問。
“醫生。”
醫生？程真眼神一閃，心裏打着小九九，看他的年紀還不到三十歲，這麽年輕就開得起勞斯萊斯、保時捷等名貴的奢華轎車？還有他們住的高檔公寓，是買的還是租的？
程真還想再深入打聽，就見不速之客——霍芳苓叽叽喳喳地擠進她們中間，插話：“你們怎麽還在這？”
“咦？芳苓，你家小帥哥跑哪兒去了？怎麽沒跟你一起？”穆天然左右瞧瞧不見那位陽光大男孩，調侃道，“該不會遇到美女見異思遷了吧？”霍芳苓談的是姐弟戀，男朋友叫沈謙，比她小一歲，兩個人是T大校友但互不認識直到畢業後來S市偶然相遇，後來一來二往的就成了好事。
霍芳苓一聽這話跟洩氣皮球似的，蔫蔫的沒精神：“哎，別提了，陪他老板喝酒呢。”
穆天然了然，沈謙是某公司的客戶經理，能說會道愛來事有眼力，關鍵是他乃一枚貨真價實的帥哥，人情交際上很吃得開，尤其是在女老板圈內。
看樣子今晚的沈謙八成又去陪酒拉生意了，穆天然同情的看了霍芳苓一眼，不知道說什麽安慰，只能跳開話題聊別的：“芳苓，剛剛跑哪兒去了？”。
“啊！對了！然然，程真，我告訴你們哦。”霍芳苓不知打哪來的精神頭，一掃剛剛的萎靡不振瞬間充電爆滿，“那邊有好多帥哥，走，我帶你們去開開眼見識見識，走走走……”想起那一桌秀色可餐的帥哥們，她就忍不住口水直流。
“我對帥哥不感冒。”穆天然委婉地拒絕，其實說真心話，她也喜歡看帥哥養養眼，但是——悲催的她忘記問司空絕那個倒黴弟弟、她的倒黴小叔子到底是哪個了，所以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還是乖乖藏起來不要到處亂跑的好。
“然然你真不去？那些帥哥十有八-九都是富家子弟，認識認識也好。”霍芳苓恨鐵不成鋼啊，大好機會真要走了狗屎運攀上一個富二代、富三代的，這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你們去吧，我腳疼，坐這歇會兒。”這是大實話，高跟鞋什麽的穆天然真心穿不慣。
程真倒是很給面子響應了霍芳苓的建議：“芳苓，我陪你去。”
霍芳苓一臉歉意地看着穆天然，總感覺對不住這位新同事，丢下人家一個人在這好嗎？
“我沒事，你們去玩吧。”
最終在穆天然善解人意的安撫下，送走了那兩位，她一個人則百無聊賴地喝着果汁打發時間，心裏咒罵那不負責任的司空絕，如果不是之前答應過會等他來接自己，她早就開溜了！這破地方，真無聊。
無聊的穆天然一杯接着一杯果汁下肚，然後就感覺小腹一緊，壞了，要去廁所解決一下。眯眼環視一圈确定沒有那位倒黴小叔子的身影，這才蹑手蹑腳地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時渾身舒爽，路過糕點供應區打算順手牽走兩盤吃食填飽肚子，正糾結于挑選哪個餐色呢，冷不丁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副低沉幽冽的嗓音：
“歐陽珊！終于逮到你了！”
珊珊也在這？穆天然下意識回頭一看，不看不打緊，一看吓得她小心肝猛然漏跳一拍，哦買噶！怎麽會是他？那個倒黴鬼小叔子！
“哼哼！歐陽珊，你再躲啊。”小叔子黑着臉冷笑兩聲，恨不得将這叫歐陽珊的女人剝皮去骨、大卸八塊，惡狠狠恐吓，“沒關系，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會逮到你，要你為你那天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穆天然頓覺五雷轟頂，眼前一黑預見了自己的世界末日，天啊，誰來救救她？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