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惡有惡報

第80章 惡有惡報

傅寒點點頭,支票撕碎抛向空中,零零星星的慘白紙屑在他和夏詩雨之間落下,宛如某種徹底劃清界限的祭奠。

修長指骨把玩着墨綠色定制鋼筆,拇指抵開,食指扣合,如此兩次,一聲脆響,筆帽掉在地上。

徐安之不動聲色朝身後人彎了下小手指,十幾個保镖立刻垂眸交換眼神,暗暗蓄力。

傅寒幽深目光落在馮志剛身上,話卻是對夏詩雨說的,“夏詩雨,最後一次機會,放了她,這事翻篇。”

夏詩雨舉起手機晃了晃,“只要你和她離婚,我立刻放了她,并且,在你來之前拍的視頻也不會流傳出去。”

傅寒冷冽的視線掃過去,眉骨沉下來,壓迫感極強。

夏詩雨心頭一顫,不禁倒退一步,深吸口氣,強自鎮定點開視頻,“阿寒,這樣的內容,你一定不想在網上看到吧?”

兩人此時距離兩米遠,屏幕正對傅寒,視頻沒開聲音,畫面裏,四個上身赤裸的花臂男圍着珞黎胡作非為。

視頻只放了三十秒,夏詩雨按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一只擋住鏡頭探向胸口的手。

“視頻我已經發出去了,如果三十分鐘後沒接到我電話,對方就會發到網上。”夏詩雨握着手機虛張聲勢,“阿寒,只要你和她離婚,送她出國離開海城,我保證這段視頻會永遠消失。”

“傅寒她騙你的,她手機裏什麽都沒有。”我忍不住扯着嗓子提醒,“我是清白的,傅寒你相信我!”

夏詩雨笑容依舊,漫不經心聳聳肩,“信不信随你,哪個女人願意當着愛人的面承認自已被猥亵呢?”

我,“……”

傅寒薄唇緊抿,眼底怒意翻湧,看夏詩雨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沉默兩秒,他手腕猛地一震,金尖鋼筆如離弦的箭倏地射向馮志剛。

事發突然,只在眨眼之間,只聽馮志剛悶哼一聲,表情痛苦摔倒在地,喉嚨外露出一截墨綠色鋼筆。

麻繩陡然一松,我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就從三米多的高空自由落體下墜。

腦中一瞬空白,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然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盯着傅寒緊繃的下颌線兩秒,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在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裏,徐安之帶人沖進來制服四個花臂男。

夏詩雨癫狂點燃打火機,丢到提前灑滿汽油的牆角,火勢一瞬間蔓延至四周,将所有人圍在熊熊煙霧中。

傅寒掏出随身攜帶的匕首割斷麻繩,脫掉西裝外套蒙在珞黎腦袋上,在幾個保镖的護送下抱着人沖出倉庫。

夏詩雨瘋了般撲向傅寒,試圖抓住他的衣角,結果被保镖一腳踹開。

徐安之指揮另一批人用車載滅火器滅火。

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所幸火勢初燃,十幾個人很快把火撲滅。

馮志剛被送去醫院,夏詩雨和另外四個花臂男被控制,徐安之出來請示傅寒如何處理。

我被傅寒抱着窩在他懷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一方面是後怕,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聽了他的話。

傅寒靠在車後座,一手輕柔撫摸着珞黎紅腫的臉頰,聲音平靜低沉,仿佛在讨論今晚月黑風高的天氣,無波無瀾,“夏詩雨手機給我,既然她喜歡玩,手腳綁起來,臉打腫,讓四個花臂男輪番上,然後廢了他們,所有保镖圍觀,想玩不嫌髒的也行,你負責全程錄像。”

徐安之,“……”

他眼睛怕是要瞎。

“哦,對了,那四人的手全部打斷,指骨敲碎。”

“……好的,傅總。”

我已經吓到不會發抖了,僵着脖子把鼻涕眼淚抹到他襯衣上。

徐安之離開後,車窗升起,傅寒用力閉了閉眼,極力隐忍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被勒破皮肉的細腕上,找出車載醫藥箱,用棉簽沾了碘伏仔細擦拭。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傅寒,臉色沉的能滴出墨來,下颌線緊繃,咬肌僵硬,漆黑的眸底似翻湧着滔天駭浪森寒可怖。

碘伏塗在傷口上有點疼,我忍着沒吭聲也沒敢動,比和他在一起的第一次還要緊張。

“疼就咬着我的肩膀。”傅寒放輕擦拭傷口的動作,嗓音更加輕柔,目光始終落在她滲血的手腕上。

我已經得救了,夏詩雨正在歷劫,可他的樣子……

想了想,我試探解釋,“他們真沒把我怎麽樣,你就及時趕到了。”

用碘伏擦拭過腳腕後,傅寒克制着力道把珞黎摟進懷裏,下颌抵在她發頂,良久,低沉開口,語氣滿是自責,“我知道,對不起。”

我拍了拍他胳膊,“沒關系。”

什麽東西落在我手背上,涼涼的,像……眼淚?

我從傅寒懷裏退出來,仰頭看他。

傅寒沒躲,把自已最脆弱的一面完全展示在珞黎面前,喃喃重複道,“對不起,珞珞,是我大意了,讓你受苦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就……哭了?

我舉起雙手給他看,“過幾天就好了,皮外傷,胳膊沒斷,我也還活着,沒被玷污。”

傅寒心髒又是一陣狠狠抽痛。

知道她出事的那一刻,傅寒計算過時間和車速後,第一時間打電話調集就近的保镖趕到現場。

但同時也下了另一道命令,随時彙報,不許輕舉妄動。

夏詩雨這個瘋子狗急跳牆,傅寒擔心她沖動之下會做出傷害珞黎的事,自已不在現場,完全交給保镖他不放心。

可事實上,如果他再晚來幾分鐘,後果不堪設想。

傅寒越想越害怕,虎口掌着珞黎下巴低頭吻住她唇瓣,勾着她的軟舌用力吮吸。

他太害怕了,迫切想要與她交換氣息,感知她的存在,感知她在自已懷裏安然無恙。

我能感受到傅寒的緊張,盡管嘴角有點疼,腮幫子都麻了,但沒掙紮,順從的依偎在他懷裏,仰頭承受他洶湧的吻。

傅寒帶珞黎去醫院處理包紮傷口後還是不放心,又找醫生給她做了個全面檢查。

等回到南山半島已經快淩晨一點,我突然想起晚上吃飯的事,一時找不到我,電話也聯系不上,許婷婷估計要擔心了。

開機後,十幾條信息和七八個未接來電跳出來,有兩個信息和一個未接來電是許婷婷的,其餘都是許星池的。

給兩人分別回了微信,手機剛放下,許星池電話打進來,“珞黎?”

我瞄了眼浴室方向,壓低聲音,“嗯,是我,晚上出了點事,我就先離開了,不好意思啊,讓你們擔心了。”

許星池沉默片刻,“現在沒事了吧?”

“嗯,沒事了。”

一時沒人說話,我能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

“許星池,謝謝你,早點休息,我挂了,晚安。”

許星池透過車窗,看着公安字樣的牌匾,嗓音柔和,“晚安。”

挂斷電話,許星池開門下車,走進警局,找到剛才報案的民警,摸了摸鼻子,讪讪開口,“警察叔叔,您好,我是剛才報案的許星池,我朋友找到了,不好意思啊,麻煩您幫忙取消一下案件。”

“啧。”民警沒好氣瞪他一眼,“當這兒是過家家呢?一會兒失蹤一會兒出現的,以後注意啊。”

“哦哦,好嘞。”許星池撓着腦袋走了。

轉過身,民警搖搖頭,幸虧失蹤超過二十四小時才立案調查,不然又是烏龍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