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探病
太陽落山了。
席沉魚已經在将軍府門前站了一個多時辰了，聽說每日舒染墨都會在傍晚時分回來，席沉魚早早便在将軍府門口蹲守，不管怎樣她都要見舒染墨一面，得從舒染墨口中套出舒染澈現在的情況才行。
一身單薄棉衣的席沉魚在寒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好像一陣風就能将她單薄的像紙片一樣的身子刮跑。
一輛馬車從北至南緩緩而來停在了将軍府門前。
席沉魚躲在石獅子後面瞪大眼睛看，看到舒染墨的那個貼身侍衛下馬之後将馬車的車簾掀開。
從馬車裏他出來的人果然是舒染墨。
席沉魚像瘋了一樣的沖了上去，言希眼看着有一個人影從石獅子後面沖了上來，還以為是刺客，立刻警覺的拔出腰間的佩劍，劍尖直刺向席沉魚的胸口。
眼看言希的劍就要刺入席沉魚的胸口，舒染墨在黑暗的燈火下看到一張少女稚嫩的臉，立刻出手抓住席沉魚的肩膀一個閃身躲開了言希的劍鋒。
席沉魚被舒染墨抓着神情恍惚的轉了一圈，舒染墨站住之後她才踉跄了一步才站穩，心驚動魄的對上了舒染墨的眸子。
在看清楚眼前這個少女的相貌之後，舒染墨的眉心一緊，抓着席沉魚肩膀的手緩緩松開。
“是你？”
舒染墨在看清楚沖過來的人是席沉魚之後立刻朝言希做了個退下的手勢，言希還劍入鞘站在一邊。
席沉魚往後退了一步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舒大将軍。”
舒染墨一頭霧水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席沉魚，眉頭皺得更緊了，“你這是幹什麽？”
“舒大将軍，你能不能告訴我，舒染澈怎麽樣了？”席沉魚伸手抓住了舒染墨的衣角。
舒染墨深吸口氣，“回來之後一直發高燒，傷口感染了，已經昏睡了好幾天。”
聽了舒染墨的話，席沉魚陡然倒吸了一口氣，“他……還在發燒？”
舒染墨點了點頭。
席沉魚失落的垂下了腦袋，“怎麽會這麽嚴重？”
“你很擔心染澈？”舒染墨看着席沉魚臉上的表情用試探的語氣問道。
“這幾天我一直在打聽他的消息，聽說他傷得不輕，心中很擔心他的狀況，想知道他有沒有好一些，可是将軍府守衛森嚴，我這種身份……自然是進不去的，無奈之下我只能在門口等着，看能不能等到舒大将軍，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席沉魚的聲音弱弱的充滿了悲傷。
舒染墨再次點了點頭，“既然你想知道染澈的消息，那我就告訴你，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太好。”
席沉魚嘆息一聲，“舒大将軍……你能不能讓我見一見他……我想親眼看看他……”
舒染墨為難的蹙眉，“這個……”
“我知道這個要求會讓你覺得很為難，我叔叔是席千川，我這個人早就已經被你們舒家列入了黑名單……可我是真的擔心他，求求你，你就讓我進去看他一眼，我保證不會打擾他也不會讓他知道我來過……”
舒染墨站在原地想了片刻之後微微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麽想見染墨，我就帶你進去看看他。”
“謝謝舒大将軍。”席沉魚眼中一片驚喜。
……
染澈軒。
舒染墨帶席沉魚走進了染澈軒舒染澈的房間門口。
“染澈就住在這裏。”舒染墨指了指對面的房間。
席沉魚擡頭看着不遠處那扇緊閉的門，微微點了點頭，“舒大将軍，謝謝你願意帶我進來。”
“三年前我們兩家之間确實發生過很不愉快的事情，但你叔叔已經為小清償命了，我清楚父親當年對你所做的事情很過分，不過我希望你能理解他作為一個父親在失去了唯一的女兒之後那種悲痛欲絕的心情，可是不管怎樣，他将所有怨氣都發洩在你身上總是不對的，在這件事情上，我向你道歉。”舒染墨的聲音深沉。
席沉魚點了點頭，“如果沒有發生過三年前的事，一切都不會是現在的樣子，看到染澈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我真的很希望能夠為他做些什麽，只要他能不再去想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讓我做什麽都行。”
舒染墨深吸口氣，“我這弟弟是個死心眼兒的人，他和小清是雙生子，從小關系就很要好，小清的死對他打擊确實很大，他從北疆苦寒之地回來之後對你有什麽過激的行為，請你諒解。”
席沉魚苦笑，“我從來都沒有怨過他。”
舒染墨又指了指門口，“你……喜歡染澈？”
席沉魚頓了頓随後點了點頭，“嗯。”
“你們倆果然……”
“我知道是我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你們舒家三兄弟個個都是天子驕子，有無數的名門淑女崇拜你們，別說從前我配不上他，現在我就是個酒樓的小幫工，況且我和他之間還隔着一條人命，他怎麽可能看上我？”說到這裏，席沉魚一聲嘆息。
舒染墨長睫緩垂，薄唇淺抿淡勾，嘴角的弧度若有若無，“你真的覺得染澈對你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嗎？”
席沉魚秀眉攏向眉山。
“他說他讨厭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我了。”
“如果他讨厭你，那次他看到你被人灌醉帶走，就不會像瘋了一樣的跳下馬車回去救你，如果他真的讨厭你，看到你被人灌醉糟蹋了他應該高興才對，你認為染澈有必要費盡周折回去救你嗎？”舒染墨冷聲問道。
聽完舒染墨的話，席沉魚不由得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舒染澈房間的門開了，舒染墨和席沉魚一同擡頭望去，從舒染澈房間走出來的人是葉雙卿。
看到葉雙卿，舒染墨立刻迎了上去，“染澈的情況怎麽樣？”
“還是高燒不退，傷口感染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白天的時候我幫染澈将腐爛的腐肉全部剔除了，只是留下的疤痕會大一些。”葉雙卿嘆息一聲。
葉雙卿一擡頭看到站在舒染墨身後畏畏縮縮的小姑娘，面上閃過一念間的僵色，“這位是……”
舒染墨指着席沉魚回答道：“她是過來看染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