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大反轉

不只如此,偌大的廳堂內,以及順着木梯一直上去,所能看到的二樓的長廊上,也看不到除他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的影子,只有擺放整齊的桌凳和搖曳晃動的燭火。

樓上樓下,一片……無人般的死寂!一股異樣的氣息萦繞在鼻端。

這個客棧,似乎有些……不對勁!

一抹不好的感覺滑過心頭,葉娴眉頭蹙起,豁然起身。

滴答!

幾滴“水滴”從二樓落下,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正中間緩緩暈開。

一陣夜風挾着寒氣卷入,異樣的氣息中泛起幾絲熟悉的味道。

葉娴眸光一閃,快步上前拉住還欲往前的安哲榆便往外跑。

客棧裏面,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為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還是趕緊撤離得好!

“什麽人!”

伴着冷喝聲,五六個手握大刀的衙役裝扮的男人撲進屋內,迅速将葉娴和安哲榆團團圍了起來,目光只在安哲榆身上的衣服上掃了一下,锃亮的刀尖立時直指二人,其中兩把,更是直接架在了安哲榆的脖子上,“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她就知道,他身上的衣服一定會惹禍!她這次純粹是被殃及的池魚啊。

葉娴無力撫額,圍成扇形的衙役讓出一道口子,一個矮壯的男人邁着八字步,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淩厲的眸光掃了她幾眼,最後落在了安哲榆的身上,神色頓時嚴肅兇悍起來:“爾等何人,所為何事?”“你說所為何事?”安哲榆厭惡地撇了一眼幾乎貼着他頸脖上的大刀,不悅地蹙起眉頭,手指門外,“門外牌匾上偌大的黑字寫着君來客棧四字,現在月黑風高,我們一身的風塵仆仆,你說到這兒來所為何事?”

人家問的,根本不是咱們住店的事情好嗎?

還月黑風高,你為什麽不直接“月黑風高殺人夜”一整句全說出來?

對于他狀似遲鈍的反應,葉娴絕望地閉了閉眼。

“月黑風高……确實容易成事兒,只可惜你今日穿錯了衣服,若是黑衣,也不至于這麽明顯。”矮壯的男人恍然地點了點頭,盯着他衣服上的血跡,臉上露出幾許嘲諷的笑意,突然後退兩步,一揮手,大聲道,“把人押去縣衙,聽候縣老爺發落!”

他的一聲令下,幾個衙役立馬蹿步上前,分別向着葉娴和安哲榆撲來。

前兩次她好歹還知道別人誣陷她殺的是誰,這次倒好,她直接連死者的面都沒見着,就要被下獄了?

瞬間被猛虎般撲上前來的衙役緊緊壓制住,葉娴氣得都想笑了!

“我們沒做什麽,你們憑什麽突然抓我們走?”她強忍着氣怒,身體後縮下沉,以延緩兩名衙役将她拖往外面的步子,“我們只是經過此地,想在此投宿而已。”

為了避免被抓住話柄更加說不清,她連辯解她們沒有殺人的話都不敢宣之于口。

畢竟,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說出殺人二字來。

“憑什麽?當然是憑事實!”矮壯男人的聲音陡然升高,擡手直指樓上,“我當然知道你們是經過此地,桃花鎮乃是我們昌滬縣最太平的鎮子,一向民風淳樸,也只有你們這些外鄉人,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殺人滅口之事。殺完人一身的痕跡和證據還妄想蒙混過關,說一聲來此投宿就想離去?你拿我們這群當差的當飯桶嗎?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速速将人拿下,送縣衙候審?”

他們是不是飯桶,她不知道,可她真的就只是想投個宿而已啊……

難道今晚得睡監牢嗎?

矮壯男人一口氣說完,兩旁的衙役直接拿了帶着汗味的帕子捂了葉娴的嘴,一把将她推到了客棧外,令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心裏哀號。

“殺了她!這種外鄉人心狠手辣喪心病狂,我們現在就殺了她,為好心善良的羅掌櫃報仇!”

憤怒激昂的聲音在客棧外面響起,之前空無一人的君來客棧的大門前,此時竟然站滿了高舉火把臉上悲痛與義憤之色交織的民衆。

最前面拿着棍棒的幾人正躍躍欲試,投注在她身上的眸光,比火山正中心噴出的岩漿還要熾熱幾分,葉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或許,今晚連監牢都沒得住,她只能曝屍荒野了。

她現在根本連跑的力氣都沒有,只有站在這兒任他們打死的份兒。

“我先來!”

一位年約十八的壯實青年從人群中沖了出來,舉着手中的擀面杖便向着葉娴的腦門揮來。

葉娴心頭一驚,急忙隔着帕子悶悶出聲:“我……唔唔……”

“統統給我退下!”

矮壯男人的高喊聲響起的同時,葉娴的身體被人一拉,又站到了君來客棧的裏面,一名衙役出去及時攔住了沖過來的青年和其他民衆,身旁的矮壯男人躬身向着一旁拱身作揖,“得罪公子了,此事怕是一場誤會!”

葉娴急切地将口中氣味難聞的帕子取出,一轉頭才發現,原本應該與她有着一樣待遇甚至比她更悲催的安哲榆,竟長身玉立,背着手一臉坦然地接受着矮壯男人和一衆衙役的眼神洗禮。

那仍然保持原狀的發型,顯示他方才連身姿都未曾動一下。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出聲争辯反而引得惡語相向,更差點成了擀面杖下的亡魂。他倒好,不聲不響,卻能讓他們主動承認是誤會。

這樣的反轉,是不是太神奇了一點兒?

葉娴覺得自己肯定是錯過了什麽,可左右看了又看,卻除了一衆衙役的态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外,什麽異常都沒有。

這,會不會太詭異了?

但她想,問題肯定出在安哲榆身上。他肯定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他們知道了什麽。

“當然是一場誤會!”安哲榆傲嬌地擺了擺頭,氣憤地舉着自己的雙手,一副甚為心痛失望的模樣,

“你們居然誤會我殺人?你們知道我這雙手有多麽珍貴,天下有多少人能為了它們跪倒在我面前嗎?

現在你們竟然懷疑我用這麽寶貴的一雙手,去做那麽肮髒的勾當,簡直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是樓上的那幾個死人嗎?我現在就同你們一起去樓上,讓你們看看,我衣服上的血是不是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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