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一命換一命
這一次舒染澈受傷，在府裏修養了不少日子也遲遲不見好。
經過那一次的事情之後，席沉魚雖然心中仍然擔憂舒染澈的身體，卻也不敢再求舒染墨讓她進将軍府了。
今天晌午剛過，葉雙卿便急匆匆的趕過來将席沉魚拉了過來。
“雙卿姐姐怎麽來了？”對于葉雙卿的突然到來席沉魚感到有些奇怪。
葉雙卿神色凝重的握住了席沉魚的手，“沉魚啊……”
看到葉雙卿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兒，席沉魚也急了，“怎麽了，是不是舒染澈出事了？”
葉雙卿點了點頭，“沉魚，我必須告訴你實話，染澈現在的情況不太好。”
席沉魚反抓住葉雙卿的手，“什麽叫情況不太好？”
“從你走之後他就一直高燒不退，人昏昏沉沉的，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葉雙卿一邊搖頭一邊嘆息道。
葉雙卿頓了頓，“沉魚，你要不要再見他一面，我怕……”
席沉魚立刻點頭，“我要見他，雙卿姐姐我想馬上見到她。”
葉雙卿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見他。”
……
将軍府，染澈軒。
舒染澈靜靜的躺在床榻上，毫無生氣的好像一具屍體似的。
席沉魚邁着沉重的步子走了過去，跪下來趴在舒染澈的床前，眼淚無聲無息的從臉頰滾落而下。
“我都已經忍着不見你也不來煩你了，為何你還是沒好，為何你看起來比上一次還要嚴重？”席沉魚的聲音帶着暗啞的哭腔。
“你不是大将軍嗎，不就是受了點小傷，怎麽就會變成這樣了？”
“你不是讨厭我嗎，那你起來啊，起來罵我啊，不管用怎麽難聽的話罵我我都不生氣，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随你，可是你能不能快點兒好起來，只要你好起來，就算你讓我一輩子都不見你也無所謂……”
席沉魚攥緊了拳頭，“只要你能好起來，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舒染墨和葉雙卿站在門口看着。
“真的沒救了嗎？”
“以我的醫術來說，我已經把我能用到的辦法全都用過了，不過我記得我曾在古書中看到一個法子……”
葉雙卿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席沉魚猛然轉過身子沖了過去，“什麽法子？”
葉雙卿倒吸了一口氣，“這個法子，我只是在古書中看過，從來都沒有用過，而且……”
說到這裏葉雙卿頓了頓，“這根本就算不上是個辦法。”
“雙卿姐姐，到底是什麽辦法你倒是說啊。”席沉魚着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葉雙卿神色凝重，“我在古書中看過一個辦法，說受傷極重的人，若是有人取心頭之血為他入藥，尚有一絲生機。”
席沉魚皺緊了眉頭，“什麽是心頭之血？”
“一刀刺入心口，心髒破裂，人會立刻死亡，先不說這個法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一命換一命的法子，根本就使不得。”葉雙卿倒吸口氣。
席沉魚抓住葉雙卿的手瞪大了眼睛，“可以用我的心頭之血。”
葉雙卿立刻搖頭，“沉魚，你在說什麽胡話？”
席沉魚用特別認真的口吻和葉雙卿繼續說道：“我沒有說胡話，姐姐說用心頭之血入藥舒染墨或許有一線生機……”
“可是我沒有試過。”
“既然醫書了已經記載了那便肯定是有人成功過。”
“就算成功了，那也是一命賠一命的交易，我是個醫者，不是殺人的劊子手。”說到這裏葉雙卿一聲嘆息。
席沉魚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一動不動的舒染澈，“是我自願的，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的命，我只要他活着！”
說這話的時候，席沉魚小小的身體裏爆發出巨大的力量，那堅定的語氣把在場的葉雙卿和舒染墨都驚呆了。
“沉魚，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喜歡他……”
席沉魚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啊，我喜歡她，從我十二歲的時候見到他第一面我就喜歡他，這一喜歡就喜歡了四年，他可能不知道有我這樣一個人，就算是記得也把我當成仇人，我也明知道我叔叔殺了他妹妹，他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接受我這樣一個人在他的身邊，其實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他能偶爾出現在我做工的酒樓，我能在幹活的時候遠遠看上他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他那麽好的人，應該有很多姑娘喜歡，我就是一粒渺小的塵埃，從前是，現在也是……”
席沉魚的聲音越來越弱，可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嘴角帶笑，回憶起自己對舒染澈的感情，仍舊覺得十分美好。
“像我這樣一個渺小如塵埃的人消失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人為我難過。”
葉雙卿搖頭，“沉魚，你不要看輕自己。”
席沉魚嘴角微微上揚，“可是舒染澈死了，我會難過，我會難過的要死，我不想難過着過一輩子，那樣很痛苦，所以我不能讓他死，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希望試試看。”
說到這裏，席沉魚環視了一下屋子的四周，一把抽出拿起挂在牆上的匕首，一回身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雙卿姐姐，你醫術高明，救他的事就拜托你了，記得，等他好了，千萬別告訴他是我救了他，他恨我入骨，如果知道是我救了他，一定會痛恨自己，我不想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席沉魚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葉雙卿并未從她的眼中看到恐懼。
葉雙卿搖頭，“沉魚……”
席沉魚笑着搖頭，“不用勸我，我心意已決。”
下一刻，席沉魚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高高揚起手臂朝自己心口的方向猛然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