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蛟皇的往事
王府大院,恢複安靜,白玉心中,五味陳雜。
打發走侍衛,白奇回頭,看到白玉一臉懊悔樣。
近身她跟前:“姐姐,你不必多想,這跟你沒一點關系。”
白奇知道,白玉曾好心救了莫突,她肯定是因這個,才懊悔。
“小奇,你不必安慰我,我沒事!”
她吐口氣接道:“你剛才說整裝待發,難道打算調自己人,開赴戰場?”
“姐姐,我有預感,戰事開了,想結束不是那麽容易的,咱們自己人,現在只是做好準備,萬一真的剎不住,恐怕……”
他的話,雖沒說完,但她明白:明月楓與皇帝,借着這一仗,怕是真要開戰了。
因為,隐藏西北的兵力,一旦暴露,明月楓是反賊,等于暴露在陽光下!
安頓好白玉,白奇離開,去做最後部署。
踏出親王府,他翻身上馬。
擡頭看向天空,臉上的莫名微笑,越來越明顯。
心中自語:老子定要,攪得人間不得安寧,我看你們,能拿我怎樣!
注視天空好一陣,轉頭看向親王府大門:玉姐姐,你定不能再離開我,否則,我會毀了人間!
收起莫名微笑,他又恢複萬年面癱。
雙腳踢下馬肚子,小蘇、程虎,策馬跟在他身後,三人快馬離開。
三月嬌,三月俏,三月春風尾,三月西北不見綠。
西北氣候不及南,三月已過,樹木枝頭才見發新芽。
回到親王府那日,明月楓被,緊随後面而來的聖旨,召上戰場。
白奇布置好一切,也帶着十萬騎兵,追随明月楓而去。
親王府原先的值守侍衛,全都換成,真正的戎裝将士。
不光親王府,整個漠臘城,還有西北很多藏兵處,所有的兵力,全都放到了明面上。
到此時,白玉總算弄明白,為何西北很容易的,隐藏了四十萬人馬,明月楓為何能養的了,這麽龐大的軍隊。
原來,西北各城各州,大大小小官員,明着聽從朝廷,實際上,他們真正的主子,是明月楓。
西北每年收繳的稅收,有一小部分,到了明月楓口袋裏。
打劫土匪,才能劫到多少財物?
他養軍隊的錢,不光有無幻宮做生意的收入,還有一部分的朝廷稅收。
難怪會有,這麽多人跟着他!
因為,為他賣命的人,從來沒有,被他虧待過。
明月楓現在,就差建個國號,登基稱帝了。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
明明是西北王,卻過着,這樣簡樸的日子!
白玉現在無論走到哪,身後都會跟着一隊衛兵。
漠臘郡守,總會隔三差五,派人來王府,詢問她的日常起居。
為了她方便,本城郡守,為她送來四個婢子,供她使喚。
她拒絕了郡守好意,将她們打發回去。
明月楓和白奇,離開漠臘,已兩個月。
這兩個月裏,白玉除了脫掉華服,換上平民裝束當街行醫外,就是去馬場,給小龍梳毛聊天。
到了月圓夜,小龍才能與她,坐下吃頓飯,平時他都呆在馬場裏。
她想将小龍帶回王府,小龍卻說,他很喜歡呆在馬場。
他在馬場,有做老大的感覺。
誠如他所言,一衆高頭大馬,見了小龍,高傲的馬頭,都會低垂下。
天氣又見暖。
又一個明媚大晴天,今天早起,收拾完畢,白玉再次,來到馬場看小龍。
衛兵幫她打好水,她卷起袖子,為小龍刷開毛。
小龍也知道了,嫂嫂記憶恢複。
全憑金蓮所賜,他為白玉,感到高興。
馬棚裏,打發其他人,一人一驢聊着天。
白玉将她,這幾年的經歷,像講故事似的,全都講給小龍聽。
“嫂嫂,這些年,你經歷還蠻豐富的,既學醫,又識字,還能到處游歷!”
小龍很羨慕的嘆口氣:“哎,哪像我,還得做頭驢!”
白玉笑笑,手中繼續忙活着:“如果你的封印能解開,不就自由了!”
“我也想吶,就是不知,解除封印的法門是什麽!”
他與大哥受罰時,無定上神說過,只要他們兄弟,遇見真心待他們好的人,他便有機會去除封印,大哥也可,再免于入輪回受苦。
現今世上,對他們兄弟最好的人,就是嫂嫂。
嫂嫂畢竟是凡人,嫂嫂哪裏能知,解除封印的法門呢?
見小龍的驢腦袋低垂下,白玉安慰他。
“小龍,你別氣餒,我相信,總有一天,你能恢複真身。”
他低垂的腦袋,擡起來,驢頭在她胳膊上蹭蹭。
“嫂嫂,我恢不恢複真身,并不打緊,我雖是驢身,卻是免于入輪回的。”
他渾身抖抖,接道:“我現在擔心大哥,他弄出這麽大陣仗,我怕時間一長,隐藏在他性子裏的戾氣,如果被喚醒的話,他又要應劫了。”
應劫?
白玉停下手中動作:“小龍,你說的應劫是……”
小龍驢眼對上她:“意思就是,他恐怕,會再入輪回。”
聽明白了。
能入輪回,就是說,他的生命會結束。
明月楓是這樣命數,她早知道。
但他現在,所做之事,并不算作惡,如果連這也要遭報應的話,上天就太不講道理了。
政治鬥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明月楓只是拿起武器反抗而已,這樣怎能算作惡?
更何況,這麽多年,他做了不少好事。
光他清繳那麽多土匪,怎麽也要給他,積攢一筆福報吧!
白玉問出心中疑惑,小龍沒反駁。
“大哥現在,當然不算作惡;但是嫂嫂,你有所不知道,大哥性子裏隐藏的戾氣,可是善惡不分的,他陰晴不定的性子,和那戾氣不無關系。”
戾氣雖是人的惡性,但卻是分善惡的。
遇善則無事,若遇惡,戾氣會變成,以暴治暴的一種手段。
以暴治暴,也算行善,無非過程,有點激烈。
什麽?
還有這說法?
白玉一屁股坐在,馬棚裏的,一張舊板凳子上。
“那個善惡不分的戾氣,又怎麽回事?”
和明月楓認識這麽久,她從來只當,他的脾氣,天生如此。
聽小龍說法,似乎問題不簡單。
小龍呼口氣,将他大哥蛟皇身上的戾氣,是怎麽一回事,細細說給她聽。
蛟皇雖是無定臺的蛟龍仙,他這神仙,卻整日喜歡和魔為伍。
好在他雖與魔為伍,卻沒幹過惡事。
無論師父怎麽罰他、教誨他,他依然我行我素。
蛟皇性子,陰晴不定,脾氣非常不好。
師父為了陶冶他性情,專門辟出一塊池塘,讓他去養荷花。
也許是因為養花的原因,蛟皇的脾氣,果然不再,那麽不穩定。
到後來無論遇見,多麽令他生氣的事,只要去到荷花仙池,他馬上就能冷靜。
他将那片荷花池,小心翼翼看護,不許任何人靠近。
無定臺的神仙,知他脾氣臭,都不會去招惹他。
衆仙都知,跟蛟皇講道理,沒用,蛟皇解決問題的途徑,就是拳頭。
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真理。
因他這樣的脾氣,除了兄弟蛟冥,沒有神仙,願和他做朋友。
某天,有位天庭使者,游訪無定臺。
無意看到那片,蛟皇養護的荷花池,池中荷花盛開。
那位使者,知道無定臺有個臭脾氣的蛟龍仙,喚作蛟皇。
但他卻不知,眼前那片荷花,就是蛟皇養護的。
使者喜愛之下,随手摘下,池中一朵花。
不及他離去,蛟皇卻回來。
看到那使者,手中花朵,蛟皇當即變臉。
他多話沒說,沖上前,就去毆打那摘花者。
天庭使者,定不會站着讓他打,便和他交上手。
神仙打架,那是風雲驟變。
水中荷花,免不了被殃及,原本一池盛開的花朵,全都糟了殃。
看到愛護有加的心血,就這樣被糟踐,可想而知,蛟皇當時的心情。
趕來勸架的神仙,蛟皇一律不分青紅皂白,有一個算一個,全被拿來撒氣。
那位天庭使者,更被打的鼻青臉腫,乘亂逃離,反上天界。
蛟皇的氣,還沒撒完,繼續和群仙,打在一起。
那時的蛟冥,跟在兄長身邊,多少沾染上些,蛟皇目中無人的秉性。
他本又崇拜他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
見衆仙合夥欺負大哥一人,他便站出來,與蛟皇站在同一戰線上。
與無定臺的仙人為敵,他倆将無定臺,攪了個一塌糊塗。
這還不算完,蛟皇還要繼續找,那個天庭使者的麻煩。
蛟冥勸過他,畢竟人家屬天界。
天界衆仙,位列上仙,不是他們這些地仙,能惹的起的。
可那二愣子的蛟皇,說什麽都要為他的荷花報仇,怎麽說都不聽。
撂下話,如果蛟冥跟他去,蛟冥就是他兄弟。
如果他怕了,他蛟皇,就沒蛟冥這兄弟。
蛟冥崇拜他崇拜的緊,抱着舍命陪君子的心态,和蛟皇打上天庭。
一般蛇身修成蛟龍,都得經過萬年修為。
而他們兄弟,褪去蛇身化成蛟,卻才只用了三千年。
這就證明,他們曾經,多麽的認真刻苦。
認真刻苦,自是有回報。
天兵天将,能拿住他倆的,沒幾個。
天帝請了很多神仙幫忙,卻都拿他們,無可奈何。
并不是衆仙合力拿不住他兄弟,而是蛟皇實在太狡猾,比泥鳅還滑。
人家打不過,便智取,也不跟他們硬碰硬。
耍手腕子、使陰招,又将天庭鬧的,人仰馬翻。
天帝妥協,願将摘了蛟皇荷花的那混蛋,推出來息事寧人。
知此消息,那位高高在上的天仙,竟躲到修羅界。
天帝的妥協,蛟皇根本不買賬。
經過這一戰,激發了蛟皇的鬥性。
隐藏在他性子深處的戾氣,漸漸蘇醒,因那戾氣蘇醒,蛟皇越來越好鬥。
他是神仙不會錯,可那時的蛟皇,似乎就是魔。
因在盛怒下,他的戾氣完全蘇醒。
他幾乎随心所欲,想到哪裏,就是哪裏。
去到修羅界,找那天庭使者,沒找見,竟将修羅界,又攪了個一鍋粥。
以至于,修羅界與天界的戰争,因蛟皇的胡攪蠻纏,都停止。
盛怒之下,蛟皇上到天庭,大開殺戒。
天帝搬救兵,請不到佛祖,便請來他們的師父。
師父也拿蛟皇沒轍,蛟皇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對蛟皇相當嚴厲,但也對他,毫無藏私,将能教給他的,通通教給他。
加上蛟皇天賦極高,任何事情,都能舉一反三。
師父教給他的東西,經過他自己的琢磨,勤奮,早被他學以致用,而且比師父更上一層樓。
因不滿天帝請來師父,徹底惹怒蛟皇。
他要天帝讓出帝位,讓他和蛟冥來做,他就放過天庭。
天帝怎會受他要挾?
寧可被他打死,也絕不如了他的願。
天帝的硬氣,使的蛟皇戾氣越重,僅存的理智,完全不見。
一直跟着他的蛟冥怕了。
他從沒想過,要做什麽天帝,跟着蛟皇到處惹禍,完全是因,對大哥的崇拜。
眼見大哥,一掌就要砸上天帝天靈蓋,他想阻止,卻來不及。
辛虧及時趕來的無定上神,擋開了大哥那一掌。
看到大哥,沒打到天帝,蛟冥當時松口氣。
轉睛看清來人,原來是那兩位,甚少露面的上神!
他連忙扯過蛟皇,想逃離。
卻不能如願。
兩位上神,輕松将他們制住,帶回無定臺。
蛟皇搞的三界一團糟,任誰提起他,都覺得頭疼。
他并沒入魔,他一直都是神仙,他又怎會,變成這樣呢?
後來,才從上神嘴裏得知,大哥性子中,隐藏深處的戾氣被喚醒,而那戾氣,不分善惡。
所以他才會,由着性子喜好,随心所欲,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