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惡毒的算計

羅瑞雪只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就在她的衣帶半解的時候,就聽見“叩叩”的敲門聲。

“叩叩、叩叩!”

聲音有些急促,卻很規矩。

羅瑞雪的臉一下子紅了。趕緊伸手推着滕燕賜的胸口,說道:“皇上……有人敲門。”

滕燕賜本不想去管,但是敲門的人锲而不舍,反複的敲了兩回,滕燕賜這才不得不翻身下了床榻,黑着臉,起身去準備開門。

羅瑞雪則是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伸手摸了摸臉,非常燙。幾乎都燙手心。

門外來的人竟然是晁泰平,如今晁泰平位列丞相,和羅丞相平起平坐,滕燕賜更是奉晁泰平為老師,雖然晁泰平過于年輕,朝中衆臣多有不服,但是眼看着皇上都對這個年輕人恭恭敬敬,禮遇有加,旁人也不敢說什麽。

畢竟晁泰平是有真才實學的,雖然有許多人在外面兒撒播謠言,重傷晁泰平,說他連科舉都沒有中。是個落地的秀才,但是在短短幾個月裏,晁泰平的才識和建樹已經讓大燕朝大吃一驚,再有不服氣的也多半是嫉妒了。

晁泰平風塵仆仆的,懷裏抱着一個大包袱,看見滕燕賜,行禮說道:“主子,這是從京裏帶來的急件,需要主子處理,今天夜裏屬下還要連夜帶回去。”

羅瑞雪在屋子裏隐隐約約聽見了,心想着滕燕賜也挺累的。出來狩獵還要處理公文。

羅瑞雪讓滕燕賜和晁泰平在房間裏處理公文,這是農戶人家,房間并不是套間,只有擡頭巴掌大的地方,羅瑞雪就不方便呆在屋子裏了,站起來說道:“臣妾正好去旁邊看看雲初。”

滕燕賜點點頭。

羅瑞雪就拉門出去了,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蕭霜蘋鬼鬼祟祟的在他們門口晃悠。

羅瑞雪看見她。挑了挑眉,說道:“蕭姑娘,好巧啊。”

蕭霜蘋明顯有些心虛,卻瞪着眼睛,說道:“這是我家,我愛在哪裏在哪裏,你管得着嗎!”

羅瑞雪失笑,“噗嗤”一聲笑道:“蕭姑娘好生有趣,我也沒有管你,蕭姑娘何出此言呢?”

蕭霜蘋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立時漲了個大紅臉,卻梗着脖子走了。

羅瑞雪這才去了旁邊的屋子。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點燈,郎纓規矩的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眼看着熟睡的燕雲初。

羅瑞雪走進去,郎纓趕緊迎上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

羅瑞雪點點頭,走過去坐在床邊,看着燕雲初沒心沒肺的睡顏,容貌沒有多少改變,若說哪裏改變了,那就是幾個月不見,燕雲初長得像大姑娘了,身段比之前更婀娜明顯了,還是那張天真爛漫的面孔,下巴卻尖尖的,臉色不好,有些發黃,眼底有一片烏青,看起來受了不少苦。

羅瑞雪不禁伸出手去,輕輕撫摸着燕雲初的頭頂。

燕雲初似乎感覺到了,在睡夢中蹭了蹭羅瑞雪的手心,嘴裏嘟囔着:“唔……郎大哥……”

郎纓站在不遠的地方,聽了頓時一愣,一張平板的臉上難得有些發紅,有些不知所措。

羅瑞雪則是笑眯眯的,說道:“有勞郎大人繼續照顧雲初了。”

她說着站起身來,準備出去,郎纓趕緊說道:“是,娘娘。”

羅瑞雪沒有事兒做,正好太後紀氏想要人陪着聊天,羅瑞雪就去和紀氏聊天了。

蕭霜蘋鬼鬼祟祟的走回去,進了屋子,卻在屋子裏轉磨。

婢女鈴铛有些看不過去,說道:“小姐,您這是在幹什麽呢?”

蕭霜蘋劈手就給了鈴铛一個耳光,罵道:“要你管我!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

“啊……”

鈴铛捂着臉,吓得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卻不敢哭,咬着嘴皮子直抽氣,怕一哭出來蕭霜蘋更要打她。

蕭霜蘋在屋子裏轉磨了好幾圈,這才出門去了,鈴铛趕緊跟上去。

蕭霜蘋沒去別的地方,去了蕭老頭的房間。

蕭老頭說道:“蘋兒,你怎麽過來了?”

蕭霜蘋笑得甜甜的,挽着蕭老頭的胳膊,說道:“爹啊,女兒覺得咱們家裏這些客人,來頭似乎不小呢。”

蕭老頭也這麽覺得,說道:“确實是,他們都不怕王棟。京城裏不怕王棟的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蕭霜蘋笑道:“爹爹,你看那個公子長得怎麽樣?”

蕭老頭一時有些納悶,說道:“哪個公子?”

蕭霜蘋嬌嗔道:“就是那個,那個臭丫頭的叔叔。”

蕭老頭頓時明白了,她說的是滕燕賜。

蕭老頭看見自家閨女的嬌羞樣子,頓時感覺不好,說道:“女兒,那公子是好,可是……可是明顯已經娶了妻室啊。”

蕭霜蘋哼了一聲,說道:“那又怎麽樣?”

蕭老頭說道:“你不是說,你命中有貴人,絕對不會做小的嗎?”

蕭霜蘋陰測測一笑,說道:“爹,誰說蘋兒要做小的?若是那公子休了那個嚣張的女人,女兒不就可以做正室了嗎!”

蕭老頭沒聽懂她說什麽。

蕭霜蘋又開始撒嬌,說道:“爹爹,女兒這輩子就非那個公子不嫁了,你可要幫着女兒呀!”

蕭老頭覺得這事兒很玄乎,畢竟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貴客姓什麽,是從哪裏來,到底是什麽商販。

蕭霜蘋已經開始講她的計策了。

她笑起來,說道:“爹,若是那個嚣張的賤女人和別的男人野合,被發現了,這樣不貞的蕩婦,定然會被休棄的,別說是休棄了,就算侵豬籠沉淌都不為過!”

蕭老頭被她陰狠的眼神弄了一個哆嗦,說道:“蘋兒,那夫人……那夫人是救過你的,而且……而且爹看她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蕭霜蘋說道:“救過我怎麽樣?就算她不救我,爹你也回來救我的!誰要她假好人?!我是不會領情的!爹,你放心好了,若是她不和男人野合,我就幫幫她,給她找個男人,然後再引着公子去捉奸,豈不是大好!”

蕭老頭聽了震驚,說道:“這!這怎麽行!再說了,咱們這方圓也沒有男人了。”

蕭霜蘋目光裏露着興奮,說道:“爹,你忘了啊,蕭山是男人啊!而且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你!你胡說什麽!”

蕭老頭幾乎吓傻了,說道:“山兒是你的兄長!你……你怎麽能讓自己的兄長和有夫之婦茍且,這……這種事情太無恥了,是你這樣的黃花大閨女該說的嗎!”

蕭霜蘋頓時瞪着眼睛,聲音比對方還大,說道:“我怎麽了?!我只是想讓自己活得好一點兒!有錯嗎!有錯嗎!我不想像你這樣窩囊廢啊!一輩子一畝三分地,婆娘都跟人跑了,自己生不出兒子,撿一個野種來當寶貝,蕭山是個屁!蕭山就是個野種,現在你女兒要為自己的前程謀算了,需要蕭山出點兒力氣,怎麽了!不應該嗎!爹你養了他那麽多年!他不該幫我這個忙嗎!”

蕭老頭氣的幾乎踉跄。

蕭霜蘋冷笑道:“你放心好了,爹你等着蕭山出人頭地,還不如等着女兒嫁個好人家,這件事兒,我已經決定了,你若是宣揚出去,咱們就都別過了!這日子沒法過了!爹還是配合女兒好了。”

蕭老頭哆嗦着說道:“山兒是不會做出這樣敗德的事情的!”

蕭霜蘋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說道:“爹,你的思想太頑固了,蕭山他不做,女兒就不會下藥嗎?孤男寡女加上一包好料,不成也成了!”

蕭老頭被氣得劇烈的咳嗽起來,卻沒有辦法,眼睜睜看着蕭霜蘋得意的走出了屋子去,他說不出話來,又不敢真的捅破,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蕭霜蘋回了屋子,又興奮的轉了兩圈,對鈴铛說道:“你,過來!叫你呢,聽見沒有!你這個賤婢!耳朵聾了嗎!”

鈴铛第一時間就反映了,可還是被蕭霜蘋抽了一個嘴巴,臉頰頓時腫起來,委屈的不行,卻不敢說話。

蕭霜蘋說道:“方才你也都聽見了。”

鈴铛不知道小姐的意思,哆哆嗦嗦的點頭,說道:“是小姐……奴婢……奴婢都聽見了。”

蕭霜蘋說道:“我爹不成器,本身想要他去弄些好料的,畢竟這種東西,男人弄方便一些。不過他膽子小,我這麽金貴,又不能親自去弄。就你,你今兒個晚上去給我找這個好料,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東西!”

鈴铛知道她說的好料是下的藥,但是鈴铛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這種東西別說沒見過,就算聽都覺得要切掉耳朵,哪裏知道去什麽地方找啊!

鈴铛哆哆嗦嗦的說道:“小姐……小姐這……這要去哪裏找?”

“啪、啪!”

“啊……小姐……別打了,別打了……”

蕭霜蘋不由分說,抽了鈴铛兩下嘴巴,說道:“你這個賤婢,跟我裝什麽清高,春藥當然去青樓找了!還不快去!今兒晚上就要弄到!”

“小姐……小姐……”鈴铛哭道:“可是太陽都下山了,京城的城門都關了,奴婢……奴婢進不去城啊……”

“啪!”

蕭霜蘋又一個嘴巴抽過去,似乎覺得手心兒疼,甩了甩手,說道:“我管你去怎麽進城,給我立刻去,不然我今天就抽死你!”

鈴铛被打的臉都木了,不敢停留,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鈴铛跑出許久,一個趔趄,跪倒在泥地裏,雙頰飛腫,再加上啃了一嘴泥,心頭的委屈和怒火一直往上沖,眼淚巴巴的掉下來。

她跑到城門口,轉悠了好幾圈,但是根本進不去,最後只能走回來,圍着院子饒了好幾圈兒,卻不敢進去,眼看着天亮了,院子裏已經有了晨起的聲音。

鈴铛的臉都哭花了,最後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什麽決定。

她瞧瞧的進了院子,卻沒有進蕭霜蘋的院子,而是徑直走到了貴客落腳的偏院。

她走進去,正好看見羅瑞雪從房間出來。

昨兒個晚上滕燕賜都在批奏章,楊萱兒因為犯事兒被抓了,太後紀氏一個人孤單,就抓着羅瑞雪一直聊天,最後聊到高興,幹脆就直接拉着羅瑞雪在自己的房間睡了,正好滕燕賜一晚上沒睡。

羅瑞雪被春禾和碧盞伺候着洗漱完了,這才準備回去房間,看看滕燕賜忙完沒有,就在她出門的時候,就見一個人站在門外,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鈴铛跪在地上,使勁磕頭,說道:“夫人,救奴婢一命吧!救救奴婢!”

羅瑞雪看她臉上全是淚痕,兩頰飛腫,眼睛哭的跟棗核似的,說道:“別哭了,跟我來。”

春禾和碧盞趕緊将鈴铛從地上拉起來,鈴铛的手冰涼的厲害,兩個小丫頭吓了一跳。

進了屋子,晁泰平已經帶着奏章連夜趕回宮去了,滕燕賜正要去找羅瑞雪,就看見羅瑞雪帶着一個奇怪的人走了進來。

進了屋子,羅瑞雪說道:“春禾,關門。”

“是,少奶奶。”

春禾關上門,碧盞扶着羅瑞雪坐下來。

滕燕賜則是坐在她旁邊,說道:“起得這麽早?”

羅瑞雪笑着說道:“母親習慣早起,我也就起了。”

鈴铛跪下來,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公子!夫人!救救奴婢罷!奴婢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鈴铛跪着,抽抽噎噎的把蕭霜蘋讓自己弄春藥,準備給自己兄長和羅瑞雪下藥的事情說了一遍,滕燕賜的臉色非常難看,冷的幾乎要掉冰渣子。冬布助技。

碧盞說道:“這個蕭霜蘋太不是東西了!竟然連自己的哥哥都算計!少奶奶,您可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鈴铛哭道:“求夫人救奴婢,奴婢并不奢求什麽,只求夫人給奴婢一條活路!”

羅瑞雪面上不動聲色,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心裏卻是冷笑,蕭霜蘋竟然算計到自己頭上來,好一朵爛桃花,那蕭山就算不是蕭霜蘋的義兄,也是她羅瑞雪的親兄長,若是真被算計了還了得?

羅瑞雪笑着說道:“你起來罷,別那麽麻煩,你現在去廚房包一包兒面粉回去交差,剩下的我自有辦法……”

“是,夫人!”

鈴铛如獲大赦,趕緊點頭。

滕燕賜看着羅瑞雪的笑意,不禁笑着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淡淡的無奈,不過也由得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