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奇怪的投資商
察覺到了安利的失神,白筱涵哭笑不得的在安利的眼前揮了揮手,好笑地說:“姐姐你可別掉線,這裏一堆豺狼虎豹,你掉線了我可咋整?”
無視了貧嘴的白筱涵,安利的眸光微微一沉,沉聲說:“要不我們回去吧。”
“為什麽?被吓着了嗎?”
“感覺不對勁,而且這裏也許并不……”
白筱涵突然伸手捂住了安利的嘴,一字一句地說:“來都來了,一無所獲是什麽道理?再說了,羅恩也說了中意的人是我,你怕什麽?還是說你覺得我比不上這群美人兒?”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白筱涵說話的口吻正常,可是安利愣是覺得美人兒三個字她加重了語氣,字裏行間夾雜着說不出的譏諷。
仔細掃了一眼現場的美人兒都是什麽情況,安利的心裏搗騰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悲怆,握着白筱涵的手說:“別灰心,你是這裏最好看的。”
“謝謝。”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安利心不甘情不願的誇獎,白筱涵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服,唇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門。
門後別有洞天,如果不是推門進來了,外邊的人根本就無法想象,門後居然就是一場設施齊全的拍攝場地。
所謂的試鏡明顯已經開始了,場子中央現在就有一個女演員在進行自己的表演,也許是因為沒有看過劇本的緣故,看着那個女人撕心裂肺的神情,還有臉上誇張到跟珍珠大小的淚水,白筱涵覺得慎得慌,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快速的轉移了目光。
她開始懷疑,一貫拍文藝片的羅恩是不是改行拍恐怖片了。
羅恩明顯也對場子中央的人不滿意,不等那人發揮結束,就粗暴的把手裏的喇叭砸到了桌子上,砰的一聲悶響充分的表達了他內心的不滿還有怒氣。
“讓你難過的哭難過的哭!老子沒讓你就跟死了丈夫一樣的哀嚎!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情緒的醞釀?!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演技!你臉上挂着兩滴眼藥水就以為自己是美人魚啊!還有都說了是餓了兩天之後的場景,你他媽臉上的大濃妝什麽情況?劇本你看了嗎就敢來試鏡!什麽玩意兒!”
白筱涵把自己當成了透明的背景牆,聽着羅恩一口氣說完那些心裏的不滿,同情又好笑的看了一眼場子中央仿佛被吓到了,低着頭瑟瑟發抖的人,清了清嗓子說:“羅導,新人太過緊張發揮不好正常,你這又是何必呢??跟自己置氣幹什麽?”
聽到白筱涵的聲音,羅恩就跟聽到了什麽天籁之音一樣,扭頭激動的看着白筱涵,那副模樣就差沒沖上去抱着白筱涵的大腿開哭了。
白筱涵有點搞不清楚情況,不過卻也感受到了坐在羅恩旁邊的一個男人對着自己露出了探究的目光,還有晦暗不明的眼神。
一看男人的位置,白筱涵就對男人的身份有了最初的猜測,忍住了心裏不悅,白筱涵笑着說:“今兒試鏡是什麽流程?我的是哪一段?”
對于白筱涵沒有在這種人多勢衆的場合給自己沒臉,羅恩的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撫慰,看着白筱涵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樂呵呵的,一點也沒有之前罵人的厲害勁兒。
羅恩随手翻了一頁,指着一行字說:“你今兒就這一段吧,給你一點時間準備,好了你吱一聲就可以開始,你看行嗎?”
白筱涵粗粗掃了一眼羅恩指着的地方,眉梢微微一挑,羅恩随手的一指,看起來不經意,其實大有乾坤。
那個部分的臺詞可不少,而且還都是一個人的內心獨白,別說這種現場看劇本的試鏡階段了,就算是正式拍戲的時候,這種部分也是比較困難的。
看着羅恩笑眯眯的臉,白筱涵莫名的就有種自己好像被坑了的即視感,不知道羅恩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不管心裏在想什麽,白筱涵都表現得足夠淡定,接過了羅恩手裏的劇本,無視了安利跟羅恩之間波濤洶湧的眼神厮殺,捏着劇本就走到了一旁準備的演員的臨時休息區域。
因為白筱涵的到來,那個區域出現了短暫的死寂,因為跟那些還泛着新鮮氣息的新人相比,白筱涵實在不像是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果不其然,白筱涵手裏的劇本還沒有翻開,就聽到羅恩的助理過來說:“白小姐,我們事先為您準備了一間休息室,您跟我過來吧,那裏會安靜一些,也會比較适合您調整狀态。”
安利跟在助理的身後,聽到助理的話緊緊皺着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了一些,對着白筱涵不動聲色的使了一個眼色。
合上了手裏的劇本,白筱涵笑着跟了上去,安利回頭看了一眼坐着的羅恩,最後視線停留在他身邊坐着那個男人身上,疑惑的撇了撇嘴。
有了自己的專屬休息室,白筱涵顯得自在了不少,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翻開了劇本,看着劇本上指定的內容,眉心微微突起,擰成了一個精致的十字結。
安利從自己包裏掏出了一瓶水打開放在白筱涵的眼前,解釋一樣地說:“外邊的東西實在是不敢讓你碰,這是我帶來的,你可以放心喝。”
白筱涵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接話,安利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最後好奇地說:“怎麽,很有難度嗎?”
搖了搖頭白筱涵沒有回答安利的問題,反而是戲谑的看着安利,慢條斯理地說:“你跟羅恩說什麽了。”
安利聞言有些憋氣的哼了一聲,冷笑着說:“還算他會做人,知道給你單獨安排一下,如果他今天真的讓你跟那些新人擠在一起,我立馬就帶着你走,這片子我們不要了都行。”
說完安利四下看了一眼,确認只有自己跟白筱涵之後說:“你看到羅恩旁邊那個男人了嗎?”
“那麽大個活人你覺得我怎麽可能沒看到。”
安利擰着眉說:“我覺得那人有問題。”
“那人的确有問題。”白筱涵若有所思地說,安利剛剛露出了一個英雄所見略同的神情的時候,就聽到白筱涵笑着說:“欣賞水平有問題,你說能請到羅恩指導拍攝的片子預算怎麽都不會太少,怎麽大價錢都花了,偏偏就跟演員過不去了。
你看到了嗎?外邊來的那一群人我誰都不認識,一個個的矽膠臉矽膠胸,說不準臉上也動了刀子補了什麽玩意兒,放眼一看幾乎都長一個德行,下巴尖銳到幾乎都能戳破自己的胸,我直接懷疑那些人是不是沒有低頭這這項日常活動。
跟這些人相比,林姍姍其實也算一個大牌了,也難怪林姍姍出去的時候昂首闊步的,那麽得瑟,人家驕傲不是沒有道理的,你說對嗎?”
聽到白筱涵煞有其事的分析,安利甚至有種她好像說得挺有道理的錯覺,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安利哭笑不得地說:“合着你一道就光顧着瞅別人的胸了,怎麽那麽沒出息呢。”
白筱涵懶懶的擡了一下眼皮,漫不經心地說:“你出息你給我來一出下巴戳破胸口矽膠的戲碼,你做出來就算我輸。”
安利傲嬌的白了她一眼,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識的擡高了自己的下巴,頗為自得地說:“我這裏純天然的怎麽可能戳破?你想什麽呢?”
白筱涵用一種極度富有深意的目光掃了一眼安利的胸口,強調一樣的重複了一邊安利的話,笑吟吟地說:“也是呵,純天然的。”
白筱涵字裏行間夾雜着的戲谑太過明顯,哪怕是安利這種老江湖也忍不住心中懊惱,耳後冒起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送了白筱涵一個白眼之後幽幽地說:“那個男人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投資商,不過那人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也不知道是哪號人物。”
抿了抿唇把手裏的劇本翻了一頁,白筱涵的唇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淺笑,慢悠悠地說:“人家出錢就圖買個樂子,你關注那個幹什麽?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指點指點我怎麽把試鏡演好。”
安利就跟沒有聽到白筱涵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握着手機,一只手不自覺的敲打着膝蓋。
最後還是沒忍住摸出手機給林霖發了一條信息,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奇怪,不摸清楚那人的底細,她始終覺得心裏沒底。
白筱涵輕飄飄的掃了安利一眼,看到她微微皺起的眉頭的時候好笑的搖了搖頭。
她入行好幾年了,那種投資商見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不過如果是因為眼神不對勁就推了這部戲,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挂着羅恩名頭的電影是一塊流油的肥肉,到了嘴邊的肉,哪兒有不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