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讓她處置

“一個腦中混沌之人的保證,你以為本王會信嗎?”看着她右臂傷口處纏繞着的白巾上的鮮血越暈越開,他眸中閃過冷芒,擡高了聲音,冷冷地道,“王妃若有什麽閃失,你知道該怎麽做。”

“喂,憑什麽?”

憑什麽她要聽他的?憑什麽明明柳綠是她的人,還要受他的威脅?

他雖然救了她一次,可她從前也救過他呀,細究起來最多恩情兩消,他憑什麽這麽高高在上吩咐要挾她和柳綠啊?

“就憑……這祈王府是本王的地盤。”

丢下冷硬的一句話,文曜之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對着他筆挺的背影,葉娴氣得咬牙,失聲叫道,“啊,死冷面王,我就不聽,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不能怎麽樣,頂多讓人擡出去扔了。祈王府裏不養廢人,更不會管扔出去的廢人是死還是活。”

文曜之走到門口的身形一頓,背着身再次丢下一句讓葉娴瞠目結舌又無力反駁的話後,大步離去。

啊啊啊,又是這麽赤裸裸的威脅!

她方才一定是瘋了,竟然還想着以後不要與他嗆聲。她決定了,以後面對這種毒舌男,她一定要發揮出比他更毒舌的本事來,次次将他氣個半死!

葉娴咬緊牙關強忍着傷口處的疼痛和心裏的氣怒時,柳綠快步走到了床前,出乎她意料地,竟然謹遵文曜之的話,直接在她的身上點了幾下,讓她徹底癱軟在床,一動不能動。

“喂,柳綠,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人,他這樣的鬼話你也聽,是想幫着他一起讓我癱在床上長蟲子嗎?”

葉娴瞪着兩只眼睛看着柳綠動作娴熟地替她拆開傷口處的白巾,哀求地叫道,“我傷的是手又不是腿,從科學的角度來說,躺在床上不動并不十分有利于傷口的愈合的……”

“哎呀,小姐,王爺……也是為了您好。”從外面急步走進來的翠兒,也幫上了腔,“您看您的傷口有多大多深,天哪,三處傷口竟然全都裂開了……王爺說的一點兒沒錯,您不能再亂動了,萬一再扯着了,傷口一直不能痊愈,會留下隐疾的。難道您願意您的右手以後都使不上勁兒做不了事兒?”

她沒有說要讓右手廢了,她只是不想按死冷面王說的,在結痂之前天天躺在床上而已啊?

葉娴不停地在心裏哀號着,嘴皮子都磨爛了,床前她自認為是自己人的兩個女人,卻徹底地成了文曜之命令的執行者。

于是,葉娴果真悲催地在床上躺了足足七天。雖然不至于真的一動不動,但卻切切實實地沒下過一次床。

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每回只要她想偷着下床走一走,立馬會有四只手迅速地按在她的身上,将她固定在床上。害得她躺得渾身酸疼,背部起繭。

而在這七天裏,她從翠兒的口中,知道了在她昏迷後的第二天晚上,有人偷偷潛進喻府留下了一萬兩的銀票,容俊次日又親自上門退了婚,卻在一次次地想入祈王府拜見時被拒門外,每次都撒淚而去。

亦知道了陳可宜因為拒絕父親替他安排婚事而憤然離家,住到了城外的法然寺,計謀失敗的葉婧氣得倒仰後一路追到法然寺大膽表白,卻被陳可宜當面斥責其品性不佳,不配為妻。

還當笑話一般,聽了文曜之的十八妾侍之一晚上摸到他書房裏想一夜承歡卻被冷钰直接扔出來之事,讓她忍不住感慨一聲:

為了男人,這些人也是真拼了!

待到第八天早上,踏出屋門站定在院子裏,仰望着頭頂的朝陽,任由已經有些冷冽的風吹在臉上,吊着右臂的葉娴竟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為着能在院子裏走一走這樣的卑微願望而如此滿足。

“唉,運動使人歡愉,自由讓人滿足啊!我葉娴,又活過來了!”

由着翠兒攙扶着在院內走完一圈,葉娴微喘着氣,向着天上的朝陽綻出一道笑顏,很是感慨地輕輕道了一句。

“聽王妃這聲音,傷口應是好得差不多了。是什麽事情,讓王妃這麽高興?”

冷钰透着好奇的聲音在院外響起,聲音才落,人已入了院子,向着葉娴拱手道,“王爺讓屬下把人給王妃送過來,究竟如何處置,全憑王妃作主。”

把人送來給她處置?什麽人需要她處置?

葉娴蹙起眉頭,疑惑地看着冷钰一招手讓人帶進來的人。

“小荷?”

被兩名侍衛拖着走進來的女子全身無力地耷拉在他們的大手上,渾身濕漉,披頭散發,一旦他們松開雙手,她必然會直接癱軟在地。

同樣濕漉的長發下隐約露出一張蒼白尖瘦得不成形的臉,若不是她身上的衣裙看着眼熟,葉娴根本不敢猜測她會是那日帶着她捕兔抓雞的陽光愛笑的少女。

“王妃……”

小荷眼皮耷拉之際看到葉娴,努力地睜了睜眼,無力地擠出一抹笑後,又暈了過去。

“她犯了什麽錯?為什麽會變成這個……”葉娴快步上前,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她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墜崖被牽連了,忙神情一凜,“我是自願随她去山上捕獲獵物的,墜落之事乃是那藍萱惡意所為,小荷并無過錯,你們王爺誤會她了。如今他既然讓我自行作主,你們……先把人送到那間屋子裏去,再幫忙找個大夫來給她瞧瞧。”

“呃……是!”

冷钰點頭應下,示意兩名侍衛按葉娴的話将人送進翠兒的房間後,卻是摸了摸鼻子,看着葉娴幾次欲言又止,在她轉身亦要跟進屋子時,才急急地道,“那,王妃,藍萱……要如何處置?”

藍萱?

人都已經死了,莫不是還要她請人擡回來厚葬?

葉娴擰起眉頭,眸中掠過一道冷芒,卻在轉身看到被一襲紅衣的紅绡攙扶着的整顆腦袋被白巾包得嚴嚴實實的人兒時,瞪大了雙眼。

傷成那樣,流了那麽多的血,她……竟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