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将軍與書生
只知戰場殺敵不知情為何物的将軍,為了自己心的第一次悸動,把書生搶進了自己的宅院,自此跟書生同起同卧,傾盡全力溫柔讨好,只希望能獲得書生的些許情意。
可是蒼天罔顧人心,将軍不知自己喜歡的這人是敵國的太子,也是自己親手斬殺了書生的父母家人,書生跟自己,本就是死局,哪裏來的活路?
将軍迷戀書生,不惜付出一切代價,書生為了達成複國報仇的目的,委身将軍而私底下設計報複,偷取情報,陷害将軍被皇帝懷疑,被同僚設計,自從有了書生,将軍各種不順,百般受阻,可是她從來沒有怪過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在被扣上造反的罪名之前,将軍設計将書生送走,以為書生昏迷的時候,對書生傾訴心意,她早就知道書生不愛她,早就知道書生在做什麽,甚至那些書生用來設計她,誣陷她的罪證,很大一部分如果沒有将軍的示意,書生根本就拿不到。
書生在賭,堵将軍對自己的情意能夠讓自己在她的手裏有幾分勝算,所以步步試探,處處設陷阱,處心積慮只想為家人報仇。
将軍也在賭,賭自己的日夜相對溫柔以待,能讓書生對自己多一分情意,能讓書生看清自己的真心。
書生在将軍把他送走後又回來了,正好在法場上看到了即将被執行死刑的将軍,他以為他恨她,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早就不恨了,看着坦然赴死的将軍,書生只覺得心痛。
書生策劃了一場營救,将軍免于一死,而書生卻因為皇帝的設計而慘死法場,書生死了,将軍的心也死了。
将軍為了書生跟皇帝作對,直到心如死灰的造反,推翻了一個腐朽的王朝,最後孤老了一生,她的心裏,只有書生,那個在湖邊垂釣的書生,永遠都那麽年輕。
白筱涵飾演的就是那個将軍,而齊祺就是那個被看上了的書生。
齊祺看到白筱涵的扮相覺得驚喜,白筱涵看着書生打扮的齊祺也在心裏默默的感嘆,到底是影帝,演什麽像什麽,站在自己眼前,可不就是活脫脫的書生嗎?
兩人的扮相極為登對,羅恩看了滿意得直點頭,樂呵呵的兩手一拍,大聲說:“各部門準備!馬上開始!”
第一幕是白筱涵在戰場上厮殺獲勝的場景,白筱涵一身紅衣,在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兵中間顯得格外的顯眼。
進入了攝影機所在的區域,白筱涵的臉色微微沉寂,眼裏平白多了一抹肅殺和凜冽,她明明只是站在那裏,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說,可是就是有那種奇特的氣場,能讓人感覺到氣氛的肅殺,還有那種殘酷的冷漠。
齊祺靜靜的看着場中央的白筱涵,心态也仿佛受到了影響,不自覺的皺着眉頭。
周圍倒下的士兵越來越多,将軍手裏拎着的長刀也被刺眼的鮮血侵染,在陽光的反射下,然而着無盡的涼薄寒意。
耳邊都是敵人或者自己的士兵的呼喊嘶吼,将軍眼裏的血腥殺氣越發濃厚,随着将軍的騰空一起手中的長刀順空滑出,對面陣地上的旗幟應聲倒下,那個躺在血泊中的人被周圍慌亂無措的士兵圍着叫王,這場戰争有了結束的理由。
贏了的将軍沒有過多的喜悅,靜靜的站在喧嚣的戰場上,眼前明明是遍地屍體,眼裏卻又好像空無一物。
直到所有人都忙着慶祝勝利大聲呼喊的時候,将軍緩緩舉起了自己仿佛還在顫抖的右手,朗聲大喊:“我們贏了!”
周圍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将軍帶着血跡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卻又夾雜着說不清的涼薄,眼裏的亮光讓人無法忽視她的熱血,鏡頭最後定格在那一剎那,她就是天地間最亮的星星。
直到羅恩高聲喊卡,場中的人仿佛還沒有從戲中脫離出來,周圍還在萦繞着說不清的寂靜,直到齊祺為首帶頭鼓掌,周圍的人才恍然大悟一樣用力鼓掌,為剛剛看到的表演,還有那種震撼人心的力度。
白筱涵甩了甩手從場中走下來,笑得一臉的無奈:“不行,我現在腿還打哆嗦,安利你過來扶我一把。”
安利還沒有上前,眼看着白筱涵就要倒下去了,齊祺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白筱涵,觸碰到白筱涵涼得過分的手,齊祺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十字結。
“身體不舒服嗎?你的手很涼。”
白筱涵苦笑着擺了擺手:“沒事兒,我就是恐高……剛剛弄威亞的那個哥們兒我記住你了,說好的不過三米,結果你差點沒給我直接飛到中空,你再這樣買一送一,下次我可就直接在天上哭給你看了。”
聽到這話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齊祺反應過來之後微微挑了挑眉,眼裏的笑意難得多了一絲溫度。
“你比你想象中的更好。”
白筱涵默默的把這句話當成了齊祺對自己最高規格的誇獎,笑眯眯的順着安利的手滑到安利的懷裏,可憐巴巴的抱着安利的腰肢說:“我頭暈眼花還想吐……小姐姐我很委屈……”
盡管早就知道白筱涵有恐高的毛病,可是安利也沒有想到後遺症能嚴重到這種程度,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林霖就大步走到了前邊,把手裏的水壺遞到了白筱涵的懷裏。
“糖水,你慢慢喝點兒,這是巧克力。”
看着白筱涵手裏的東西,安利不滿的皺了皺眉,按理說白筱涵不能吃這樣高熱量的東西,可是摸了摸自己手下這個只剩下皮包骨的人,安利默默的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瘦成這個樣子,吃一些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白筱涵被安利扶着走到了一邊的座位上坐着,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之後揉着眉心說:“我休息一會兒,迷糊。”
第一幕如此順利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羅恩心情大好的同意了白筱涵的要求,指揮着工作人員轉換場地,開始準備下一場。
白筱涵正低着頭啃巧克力的時候,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拿着一塊糖遞了過來,白筱涵有些詫異的擡頭看着齊祺,挑眉說:“謝謝。”
齊祺沒有多說,恰巧那邊的助理說屬于齊祺的部分快開始了,齊祺深深地看了白筱涵一眼就走開了,把玩着齊祺給自己的糖,白筱涵若有所思的對着安利說:“這人好像也沒有那麽難相處,是吧?”
對白筱涵的說法,安利不可置否的聳肩一笑,齊祺這人性子陰晴不定的,她怎麽知道現在的晴天到底能保持多久?
“你狀态不錯,繼續保持。”
白筱涵無語的撇了撇嘴,淡淡地說:“你說那個書生到了最後後悔了,只是因為曾經辜負了将軍的心意而感到後悔,還是真的愛她?”
沒想到白筱涵突然轉換了話題,安利嘴角的笑意微微凝滞,頓了頓才皺着眉說:“為什麽這樣說?”
把齊祺給自己的糖剝開塞進了嘴裏,白筱涵略帶嘲諷地說:“因為我總覺得,如果書生活到了最後,将軍不一定會有那麽愛他。”
安利無法理解白筱涵的理論到底是對是錯,愣了愣沒有接話,看着正在準備開場的齊祺,無奈地說:“不管怎麽說,終究是愛的。”
白筱涵擡頭看了安利一眼,發現這人沒有多說的想法,索性扭頭看着正在拍攝的場景,看着那個跌跌撞撞的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哪怕穿着铠甲,也一身遮掩不住的儒雅氣息的男人。
看着他滿臉的鮮血,卻又滿目的死寂蒼涼,看着他一點一點的捧着混合着鮮血的泥土試圖埋葬那些他根本就無法埋葬的屍體,試圖從無數的人頭中找到自己的家人,跌坐在地上,遠遠的分不清男人臉上的液體是淚水還是汗水,亦或是鮮血。
全程沒有一句臺詞,氣氛卻被男人仿佛放慢了的舉動渲染出了無盡的悲涼,那種絕望發自內心,如同密集的鼓點一樣,重重的擊打在衆人的心口,白筱涵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手裏的劇本,懶洋洋地說:“名副其實吶。”
開篇第一幕,順利得讓人驚訝。
不管是白筱涵還是齊祺,都是一次就過了,兩位主演的演技炸裂到讓人難以置信,場面的效果也讓人無法自拔。
羅恩笑得睜不開眼,樂呵呵的有條不紊的安排接下來的部分,白筱涵跟齊祺坐在休息區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羅恩搓着手走了過來,對着白筱涵跟齊祺說:“我跟你們商量個事兒呗?”
“什麽?”
“今天你們的狀态都不錯,原本我想的是你們一人拍一幕就行了,可是現在時間還早,要不就接着往下拍,你們看行嗎?”
白筱涵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笑着說:“我都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
羅恩這下笑得更開懷了,想要拍白筱涵的肩膀,手伸到了半空中卻又尴尬的收了回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那你們準備準備,半個小時之後開始,今天争取多拍一些。”
白筱涵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齊祺的反應更平淡一些,羅恩也不介意,樂呵呵的去安排接下來的工作,齊祺擡頭看着白筱涵,淡淡地說:“你對抗戰片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