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章 能者多勞的含義

安晟烨趕到的時候,聽電話裏的語氣,盧彥辰他們幾個已經喝上了,下車把車鑰匙扔到了一旁的侍者手裏,擡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等着自己的唐煜。

眸光微微一閃,安晟烨挑了挑眉說:“等人?”

唐煜的眉梢微微一挑,略顯不滿地說:“跟誰說話這麽沒大沒小?叫二哥。”

安晟烨眼角的肌肉狠狠地抽了抽,沒好氣地說:“你也就只有在心虛的時候非逼着讓我叫哥。”

莫名被戳中心事的唐煜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尴尬,抿了抿唇想說什麽的時候,安晟烨就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笑着白了一眼唐煜,安晟烨好笑地說:“二哥,我在等你跟我道歉。”

“對不起。”唐煜的回答幹脆利落,安晟烨眼裏的笑意濃了幾分,伸手摟住了唐煜的肩膀,俯身在他的耳邊聲音不大卻又無比慎重地說:“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同樣我為自己曾經的疏忽導致不知道安利的遭遇感到抱歉,不過我跟你保證,這些一定會有機會找回來的,只是時候不到,不是不報。”

如果不是發現沐家的勢力并不如表面上這樣,也許他早就對沐家下手了。

如今再加上安利的事兒,他對沐家更沒有手軟的理由。

聽到安晟烨的話,唐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其實我沒想着你能幫我對付沐家。”

不等唐煜把話說完,安晟烨就豎着一只手指搭在唇邊,阻止了唐煜接下來的話,似笑非笑地說:“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這本來就不是因為你。”

唐煜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地說:“行,就算你說的是對的。”

“本來就是對的。”

安晟烨略顯得意的勾了勾唇角,也不管身後的唐煜是什麽表情,大步往前走。

看着安晟烨的背影,唐煜無聲的攥緊了拳頭,随即釋懷一笑,大步跟了上去。

自以為危機已經解除的安利又重新過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唐煜對自己的好,一邊又暗龊龊的琢磨這人的心思,生怕被他發現了自己的異樣,殊不知人家什麽都知道,就自己以為人家什麽也不知道。

對于安利的心理變化,白筱涵這個知情人士倍感無語的同時又覺得好笑,見過談戀愛的,沒見過戀愛談成了這種諜戰模式的,猛地一看還挺有意思。

意識到這已經是殺青戲的時候,白筱涵才神色恍惚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原來這部戲已經馬上就是尾聲了,将軍要死了。

“馬上就要死了,采訪一下你現在的感覺如何?”聽到齊祺的聲音,白筱涵好笑的揚眉。

自從上次被齊祺點破了自己跟安晟烨的關系之後,在某種程度上說,她跟齊祺暫時達成了一種共識,勉強算得上是一條戰壕裏邊的戰友,因為有了共同的秘密,所以現在的關系也比先前的時候親近不少。

伸手揉了揉額角,白筱涵苦着臉說:“對不起,沒能陪你活到最後,讓你一個人孤獨終老,是我的錯。”

齊祺沒好氣的對着白筱涵翻了一個白眼,悶騷屬性畢露無疑,想到自己之前以為齊祺高冷,白筱涵就恨不得挖了自己這雙眼睛。

“你今天殺青。”齊祺沒話找話地說,白筱涵眉眼含笑的應了一聲:“可算是不用看到你了,我很開心。”

齊祺就跟沒有聽出她話裏挖苦的意思一樣,自顧自地說:“殺青之後你好像沒有別的工作安排。”

白筱涵的心裏猛地蹿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眯着眼睛說:“你想說什麽?”

“你去劇組把把關吧。”齊祺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白筱涵皺着眉頭反應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眉毛擰成了一團,驚訝地說:“你讓我去幹什麽?”

“劇組人不夠,你有經驗,你去把把關有什麽不對的嗎?”齊祺露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如果忽視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心虛的話,白筱涵估計都要以為這人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番話到底錯誤得有多明顯。

白筱涵呼出一口濁氣,拍着自己的胸口說:“你在跟我搞笑呢?”

“我認真的,劇組人手真的不夠,正好你閑着,而且你是投資商,去看看有什麽大不了的?”

努力忽視齊祺口吻中的僵硬,白筱涵咬牙說:“拜托大哥,我是演員不是導演,我除了演戲別的東西都不了解,你讓我去把關?你咋不說讓我去找幾個演員來試鏡,過過當導演的瘾呢?”

白筱涵說這話原本是為了怼齊祺,誰知道她的話音剛落,齊祺的眼裏就閃過了一道亮光,不等白筱涵出聲拒絕就說:“既然你有這個興趣,那你就把男二的人選定了吧。”

閉了閉眼,白筱涵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開玩笑沒完沒了的是不?”

“反正劇組的情況你也知道,劇本你也看過了,人物的性格要求你也清楚,你出道早人脈廣,這事兒交給你我放心。”

說完齊祺又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劇組的情況你也知道,要那種演技好的,有點名氣的,還有就是片酬不能太高,不然組裏的錢不夠了,還得伸手問你要,盡管我知道你不缺那點兒錢,可是我們還是要在有規劃的情況下進行工作,你說對吧?”

白筱涵的心裏狂奔而過無數頭草泥馬,伴随着神獸踐踏而過的節奏惡狠狠地說:“你怎麽不讓我去整一個免費的過來給你打雜還負責你的吃住呢?”

拍了拍白筱涵的肩膀,齊祺潇灑的甩了甩青色的長袖,把一個書生儒雅倜傥的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此時此刻白筱涵看到這樣的如畫一樣的青年,腦海裏浮現出幾個明晃晃的大字:衣冠禽獸。

“別介,如果可以有幾個友情客串的那就更好了,總之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加油!”

說着齊祺還無比二缺的對着白筱涵比劃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說完就跟怕白筱涵暴走一樣,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從背影看,那叫一個潇灑。

白筱涵恨恨的沖着齊祺的背影磨牙,安利見狀了解的情況之後幸災樂禍地說:“早就說讓你別接那個燙手山芋你不聽,這下知道吃虧了吧?”

看白筱涵沒有接話的意思,安利又接着說:“我跟你說,那部神劇你可是又當演員又當投資商,目前看來連導演選人的活兒你都幹了,回頭不知道能不能再把制片人的活兒攬了,做宣傳的時候,就可以打你自編自導自演的廣告詞了。”

自動隔絕了安利的嘀咕,白筱涵面色陰沉的朝着拍攝把場地中央走了過去,今天是她的殺青戲,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有一場她虐書生的戲。

古色古香的府邸,門口正中央懸挂着的牌匾無聲的宣示着裏邊主人的尊貴身份,古樸森然的大門左右各自擺放着一蹲石獅子,栩栩如生的面目從細節處就流露出些許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就是這座平時人來人往往來不絕的宅子,如今卻萦繞着一股森然的寒氣,周遭圍着的士兵手上的長槍泛着淡淡的寒光,讓路過的人紛紛加快了腳步,生怕惹禍上身。

聽着外邊傳來的喧鬧,半躺在美人椅上的将軍略顯不耐的睜開了眼睛,看着跌跌撞撞跑進來的管家,聲音低沉卻又透露着無聲的疲憊。

“慌慌張張的,怎麽了?”

管家一貫沉穩的臉上浮現出遮掩不住的焦急,跪倒在地啞聲說:“将軍,聖上動手了。”

将軍低垂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精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總算是走到這一步了,該來的怎麽都會來,派來的人多嗎?沒有聖旨?”

“來人兩千,将軍府邸如今已經被圍了一個水洩不通,目前聖上只是派人圍住了府邸,還沒有旨意下達。”

将軍漫不經心的把玩着垂落在胸前的頭發,因為不是在軍營,将軍難得的穿了一身溫柔的女裝,白色長裙翩然,卻因為不适應繁重的頭飾只用了一根青色的發帶把頭發随意捆紮,遠遠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副仕女圖,絲毫看不出在戰場上的猙獰和嗜殺。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将軍的指尖微微一頓,輕聲說:“既然還沒有旨意,那就等,等到皇上什麽時候真的忍不住想殺我了再說。”

年邁的管家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被将軍幽深的目光把到了嘴邊的話堵了回去。

“将軍這是去哪兒?”

看着老管家匍匐在地上不住顫抖的脊背,将軍的眼裏閃過一抹痛苦,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清明凜冽。

“他在哪兒?”

管家的眼裏沉浮着濃濃的掙紮,啞聲說:“将軍這又是何苦?您明明知道就是他……”

“閉嘴!”将軍突然的發怒打斷了管家的話,看着被自己掃落在地上摔碎的茶盞,将軍閉了閉眼說:“是我咎由自取,跟他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