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8 章 兩百一十八章隔牆有好多耳
一口一個小賤人,她們叫在嘴裏還真是挺順溜的呀!足可見,她們平日裏沒少這樣喚她!
葉娴微眯着眸子,将一塊金黃的桂花糕送進嘴裏,細細地嚼着。
那旁若無人輕松随意的神情,仿佛沒有聽出隔壁傳來的是關于如何對付她的陰謀,亦沒有看到周圍一衆人或震驚、或凝重、或恐懼的神情。
感受到葉康平看過來的複雜眼神,她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那日前半段和後續的情形到底是怎樣的,她也很好奇呢。
看着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無所謂的神情,葉康平首次沒有第一反應便是呵斥她,而是眸光一凝,陷入了深思之中。
“怎麽可能弄錯房間?不就是竹林旁從湖邊數過來第二間嗎?我雖然沒讀過書認過字兒,但數這麽兩個數,還是自認不會數錯的。”那道男聲裏滿是争辯與不服,
“我看應該是你辦事不力,出了差池,誤了二小姐的計劃,怕二小姐罰你,便将一切都推到了我的頭上吧。”
“你才辦事不力呢。”碧蘿又急急地怼了回去,“我與二小姐辦過那麽多事都不曾出過差池,為何偏偏此事出錯,定然是你的不是……”
“夠了!”許是沒有耐性再聽兩個被收買的下人狗咬狗一地毛,葉婧再次怒斥出聲,“都是些沒用的東西!除了争辯推诿,你們還能做什麽?我問你,那張瘸子後來是怎麽回去的?”
似乎一時被問住了,沒有人立即回答,而是過了好半晌,才響起那男人嗫嚅的聲音:
“許是因為頭天晚上一直想着二小姐的交代沒怎麽睡覺,那日在屋外守着守着小的就睡着了。待到小的醒來,屋內已經沒有了人,小的一路找到別苑外,才看到二少爺一人站在牆根處發呆,一回府就将自己關在屋內整整三天三夜。”
是真睡着了還是被人弄暈了呀?
好好的張二少爺,又是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換成同樣中了迷藥的文曜之的呢?
這是同一場陰謀,還是兩場陰謀詭異地出現了交集呢?
葉娴微微側頭,恰對上文曜之幽深冷寒的眸光,心裏猜測,他應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你看你看,你都睡着了,說不定就是在你睡着的那段時間裏,那張瘸子自己走掉了,你還敢說不是你的錯?”碧蘿立時像是揪住了他的錯處,大聲道。
“你給本小姐閉嘴!”葉婧的聲音很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那張瘸子在你睡着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知道,我家少爺不肯告訴小的,也不準小的多問。”男人略帶郁悶的聲音才出,忽然隔壁的門被人推開,裏面傳出一道略帶着幾分暗啞氣怒的聲音,“二小姐若是想知道,我親自告訴你也無妨!”
“張瘸……張二少爺?”葉婧微提的聲音顯示着她的吃驚,不用看,葉娴也能猜到她此刻的臉色定然與容氏一樣慘白難看。
“二小姐還是喚我張瘸子更順口些。”張二少爺的聲音裏帶着幾分自嘲和悲傷。
“你問我讨要銀兩只是借口?你竟然出賣我?”葉婧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而指責起了之前的男人來。
“二小姐,小的……也是沒辦法呀……”之前那男人的聲音裏染了哭腔,顯得自己有些無辜。
“一個連自己主子都會坑害的奴才,二小姐以為他能有多麽忠心呢?多花點銀子,或者用點強硬的手段,比如綁了他的父母兄弟,他不就得就範聽話嗎?”
張二少爺的話語裏帶着濃濃的嘲諷,也透着幾許憤怒,“你為了坑害自己的親姐姐,真是費盡了心機。不但委屈自己屢次前來勾引于我,讓我以為你真的與其他女子不一樣,并不嫌棄我這殘破的身體。還膽大妄為到在太後的別苑之中設局,意欲逼迫自己的姐姐嫁于我。葉大将軍英明神武、為人剛正,怎麽就會有你這麽蛇蠍心腸的女兒?”
“我明白了!”張二少爺恍然般地喃喃了一句,接下來的聲音裏透着幾許悲涼,“之前聽到流言說當年的葉夫人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才嫁于葉大将軍,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定然都是真的。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能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你的母親又能好到哪兒去?”
哦?還有這樣的流言啊,她怎麽就沒聽到過呢?連原主的記憶裏都不曾有過。
不過也正常,原主外出的機會極少,根本沒什麽與人交流的機會。而在府內,經過容氏母女的打磨與整治,那些下人又怎麽會冒着不要命的風險議論自己的主子呢。
葉娴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茶,撇眼看了一眼耳根泛紅的葉康平和又氣又怒又急又怕的容氏,了然般地一笑。
“你放肆!”葉婧聲音冷厲,若說之前還透着幾分羞愧,此刻卻全然都是理直氣壯和盛氣淩人了,“你一個小小侍郎之子,還是個瘸得讓人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廢人,有什麽資格在這兒品評我娘?
張瘸子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人,居然還妄想娶我這個堂堂大将軍之女為妻,你不覺得自己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太癡心妄想了嗎?
你應該感到慶幸,若不是我替我姐姐看上了你,打算讓她嫁給你,你怕是連同本小姐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替她看上了張二少爺啊?這葉婧還真是費盡心機頗會選人哪。
讓她嫁于一個身份不高又身有殘疾的男人,她們母女就覺得可以一直踩在她的頭上,一輩子都有了嘲笑她的資本了嗎?
葉娴懶懶的神情緩緩斂去,轉頭冷冷地盯着容氏。
用蛇蠍心腸來形容她們母女,都有些太輕了。
“是,葉二小姐身份尊貴,只有陳大才子那樣的人中龍鳳才有資格娶你。”張二少爺似嘲弄又似不甘地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