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5 章 你有心嗎

白筱涵顯然低估了安利的怒氣,噼裏啪啦說完這一通之後安利還是一副氣到爆炸的模樣,可怖的樣子看得白筱涵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安利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冷笑着說:“說!”

“安晟烨的傷怎麽樣?嚴重嗎?”

說完白筱涵自己就笑了,只是笑得無比苦澀。

察覺到白筱涵的情緒不對,安利臉上的怒氣也散了一些,有些變扭地說:“他就是運氣不好骨折了,傷着的是右手,左手沒事兒,說不上嚴重,過一段時間也就好了,你別太在意了。”

說完安利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明明是來怼人的,怎麽還幹了安慰人的活兒?

知道了安晟烨的情況,白筱涵就低着頭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安利見狀無語的皺了皺眉,沉聲說:“你知道自己在半空中的時候,安晟烨的表情有多緊張嗎?”

白筱涵沒有說話,安利斜斜的靠在牆上,自顧自地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種丢了魂一樣的模樣,那種感覺好像就是只要你有個什麽好歹,他就活不下去了,必須得跟着你一起死一樣的讓人難以置信。”

扭頭看着白筱涵低垂的眼簾,安利一字一頓地說:“白筱涵,你有心嗎?”

閉了閉眼,疲憊的靠在輪椅的後背上,白筱涵漫不經心地說:“你想說什麽?”

彈了彈自己指尖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安利盯着走廊的盡頭,目光荒蕪。

“如果你有心,那麽請你好好看看安晟烨掏出來給你的那顆心吧,他的眼裏心裏都只有你,你又怎麽忍心視而不見?”

安利根本就沒有指望白筱涵能回答自己,說完也只是淡淡的呼出一口氣,扭頭看着走廊的另外一邊說:“走吧,我陪你去做檢查,回頭安晟烨醒過來看不見你,估計都得瘋了。”

安晟烨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扭頭看自己旁邊的那張床,結果卻沒有發現原本應該躺在上邊的人。

安晟烨攥着被子的手指猛地縮緊,下意識的掀開被子卻沒有想到自己打着石膏的手,傷到的手碰到了床邊的欄杆,疼得安晟烨的額角沁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盧彥辰推開病房的大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幾乎是自殘的場景。

把手裏捧着的花束扔到了地上,盧彥辰兩步并做一步的跳到了安晟烨的跟前,扶着安晟烨張嘴就說:“我的哥哥吶,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不舒服就好好躺着,你折騰個什麽玩意兒?”

扒開了盧彥辰的手,安晟烨擰着眉說:“你三嫂呢?”

盧彥辰幹巴巴的笑了幾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不知道……”

“你來幹什麽?”

安晟烨一邊低頭穿鞋一邊無比嫌棄地說:“我去不了公司,公司的事兒都得你們撐着,你不好好工作,跑來我這裏幹什麽?”

自覺被嫌棄了的盧彥辰的頭上飄過一片烏雲,抿了抿唇一臉委屈地說:“聽您這意思我除了工作別的一點用都沒有呗?

無視了盧彥辰的眼神,安晟烨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沒事兒你就趕緊讓開,我還有事兒。”

大步一邁走到安晟烨的跟前站着,盧彥辰盯着安晟烨的眼睛,雖然在笑,卻沒有一絲笑意抵達眼底,慢悠悠地說:“三哥,我不介意你追求愛情,可是你不能為了愛情傷了自己。”

盧彥辰的聲音不大,卻讓安晟烨的腳步猛地一頓,扭頭看着盧彥辰的側臉,安晟烨勾了勾唇角說:“放心,我有分寸。”

“安家的人如果知道你為什麽受傷,你覺得這筆賬他們會算在誰的頭上?”

安晟烨低垂的睫毛微微顫抖,用一種平淡至極的口吻說:“他們不會知道的,你說對嗎?”

就跟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盧彥辰神色詭異的看着安晟烨,指了指安晟烨打着石膏的胳膊:“你是覺得大家都會是瞎子嗎?”

視線落在自己的胳膊上,安晟烨的眼底閃過一絲戾氣。

“不,誰也不是瞎子,可是我不介意他們當傻子,而且我的傷是因為宋天明,難道不是嗎?”

盧彥辰自诩自己見多識廣,倒打一耙這種事情也見過不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像安晟烨這麽理所當然的倒打一耙。

捕捉到盧彥辰面上的驚訝,安晟烨輕笑着說:“如果不是宋天明,你三嫂不會被迫做出那樣的選擇,我也不至于受傷,所以說,這筆賬算在宋天明的頭上,他不冤枉。”

腦海裏快速閃過這一系列操作的可行性,盧彥辰聳肩一笑。

“聽起來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這鍋他背得不冤。”

聽到這話安晟烨低低的笑了幾聲,還沒走出病房門就看到白筱涵被用輪椅推着走到了門口,看到白筱涵身下的輪椅,安晟烨的臉色出奇的難看。

安利率先開口說:“剛剛檢查大夫說她身上多處皮膚均有凍傷,近期內不合适高強度的運動,所以最好是這樣将養幾天,緩緩再說。”

聽到安利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醫生的話,白筱涵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可是擡頭看到安晟烨眼裏的血絲還有胸前無法忽視的石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毫無征兆的哭了。

白筱涵哭得突然而且毫無理由,卻又哭得讓安晟烨放棄了心裏所有責備她的心思,軟了硬着的性子,蹲着身子趴在她的膝蓋上,跟她的眼睛平視。

哪怕是胳膊硬生生折了的時候,安晟烨都沒有覺得這麽疼。

看着白筱涵哭得幾乎是喘不過氣,安晟烨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只要她別哭了,別傷心了,她要什麽都好。

盧彥辰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态用一種無法預計的态勢發展,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就被安利拽住了胳膊,緊接着安晟烨推着白筱涵走進了病房。

一點都不猶豫的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表明了不歡迎任何人在此時此刻進去的想法,也徹底隔絕了外邊兩人的探究視線。

見證了這一系列戲劇性的變化,盧彥辰覺得有點發懵,看着安利指了指緊閉的大門:“就這樣?”

安利不負責任的嗯了一聲:“沒錯,就這樣。”

“可是我們……”

“沒有可是,人家夫妻倆大難過後正是感情升華的關鍵時期,你一個外人跟着摻和什麽?”安利對着盧彥辰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說完一臉嫌棄的瞥了盧彥辰一眼:“再說了,你一個單身人士,知道什麽是談戀愛嗎?不知道你湊什麽熱鬧?”

一再被傷害,礙于眼前的安利戰鬥力太過強悍自己不敵,盧彥辰捂着自己的心髒,忿忿的把憤怒轉移到了罪魁禍首宋天明的身上。

看着盧彥辰轉身就要走,安利拉住了他說:“你要幹什麽?”

“我找宋天明算賬。”

安利的腦回路暫時沒跟上盧彥辰的節奏,愣愣地說:“算賬?”

盧彥辰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項技能發揮到了極致,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地說:“沒錯,老子要去找宋天明那個狗日的算賬!媽的,敢綁了我三嫂傷了我三哥,吃了狼心豹子膽了,看我怎麽收拾他!”

安利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拍了拍手說:“去吧,有困難記得打電話。”

盧彥辰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接到了白早早的電話。

看着身後的病房,想到白筱涵對自己的敏感态度,盧彥辰咬了咬唇往外走了幾步才接通了電話。

誰知道話筒那頭的白早早張嘴就開始哀嚎:“二狗子!我姐姐是不是殘廢了!”

聽到殘廢兩個字的時候,盧彥辰的眼前猛地浮現出白筱涵坐在輪椅上的樣子,嘴角抽了抽,片刻就皺着眉頭說:“你在說什麽?”

白早早哇的一聲就哭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聽說我姐姐……我姐姐殘廢了她的……她的腿不能走路了……這是真的嗎?盧彥辰……我打不通我姐姐電話……你跟我說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白早早的聲音越來越小,盧彥辰的臉色一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早早,這話你聽誰說的?這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兒,你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你姐姐好着呢,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你就放心吧啊!”

白早早好像冷靜了一下,抽抽嗒嗒地說:“那麽那些新聞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我姐姐不接我電話?還有,我姐姐在哪兒?”

盧彥辰猛地一愣,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白早早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我姐姐現在人在哪兒?”

“早早我……”

“盧彥辰!老娘問你我姐姐現在在哪兒!你要是不告訴我你信不信我就去砸了那家報道新聞的報社!”

說完白早早就跟覺得威懾力不夠一樣,扯着嗓子喊:“等我把報社砸了你就等着去監獄看我吧啊!”

盧彥辰的頭皮一陣發麻,閉着眼睛說出了醫院的地址,苦着臉說:“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