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8 章 你賠不起

作為安晟烨的全世界,白筱涵此時此刻全身心都紮在了牧歌的身上,以至于齊祺來的時候,白筱涵看着這個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好半天都沒有認出他到底是誰。

自覺被無視了的齊祺無奈的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一張憔悴的臉。

“抱歉,我來遲了。”

齊祺張開雙臂給了白筱涵一個輕柔的擁抱,低聲在白筱涵的耳邊說:“他不會有事兒的,相信我。”

說着往床上依舊昏迷的牧歌身上看了一眼,對着白筱涵勾了勾唇角:“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兒跟你說。”

太久沒有說話,白筱涵的聲音透着濃濃的沙啞還有遮掩不住的疲憊感,不過她還是耐着性子說:“齊祺,謝謝你來看我,可是我現在不想出去,也不想做別的,我只想在這兒待着,如果你有什麽必須現在處理的事情的話,那麽你可以去找安利或者林霖。”

齊祺伸手捏住了白筱涵的肩膀,迫使白筱涵擡頭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這件事我只能跟你說,我也只會告訴你,你跟我出來,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白筱涵深深地看着齊祺,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此時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牧歌也整整昏迷了五個小時。

白筱涵的情緒正處于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況中,安利很怕她出問題,聽到齊祺跟她的對話,略顯緊張的擡頭看着齊祺,有些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此時的白筱涵經受不起任何刺激,也不适合讨論任何問題。

可是齊祺就跟沒有看到安利的拒絕一樣,死死地盯着白筱涵的眼睛:“是很重要的事兒,可能會幫到你或者幫牧歌讨回公道。”

聽到牧歌的名字,白筱涵的眼裏泛着淡淡的冷光,沉沉地說:“走吧,隔壁就是我的病房。”

走進隔壁的病房關上了房門,毫不留情的把想要跟着進來的安利隔絕在門外,齊祺看着白筱涵僵硬的身子,苦澀地說:“我很抱歉,發生了這種事情不在你身邊,還因為自己讓你被別人誤解。”

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白筱涵不經意地說:“這個跟你沒關系。”

看着齊祺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機,白筱涵不解的挑眉。

“這是什麽?”

齊祺閉了閉眼,低垂的眼簾仿佛遮住了眼裏翻湧着的無邊悲傷,一字一句地說:“這是張琳琳的手機,我從她的包裏邊偷出來的。”

白筱涵沒有伸手接齊祺手裏的手機,反而是疑惑地說:“你給我這個幹什麽?”

齊祺睜開了眼睛,眼裏的苦澀越發的濃郁,艱難的笑着說:“她跟宋天明有聯系。”

白筱涵的眸光狠狠一沉,面色發冷地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齊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澀澀地說:“我很後悔自己在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及時提醒你,所以讓你遭遇了那樣的困境,所以筱涵,我比你更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白筱涵目光定定的看着齊祺,一言不發,齊祺毫不回避的直視白筱涵明亮得有些過分了的眼睛,睫毛微微打顫。

“我懷疑你身上發生的事情跟她有關系。”

艱難的說完了這句話,齊祺仿佛露出了釋懷的微笑,淡然一笑接着說:“那天她沒有醉酒,她是裝的,我是後來回家了之後才發現的。

因為她不配合我生怕吸引媒體的注意,所以最後沒有辦法,我把她帶回了我的公寓,送她到我的房間之後,不放心就去給她熬醒酒湯,可是在房間外邊聽到了她跟宋天明打電話的內容。

我才知道,她跟宋天明提前就已經計劃好了,她裝醉帶走我,支開了你的助理和經紀人,然後讓服務員帶着你走到那條走廊,然後就是宋天明出場。

具體是下藥讓你屈服,還是強迫讓你屈服我不知道,可是會場裏有他們安排好的人,也有提前布置好的記者,随時準備曝光你的不雅照。”

齊祺越說眸光越發冷淡,到了最後直接就是面無表情。

“我沒有驚動她,打你電話怎麽都打不通的情況下我只能趕回會場,卻被告之會場已經封了,安利和林霖我也聯系不上,最後我是在電視上得到的你的消息,只不過那個時候那些刻意捏造的醜聞已經滿天飛了。”

咽了咽口水,無法直視白筱涵灼人的目光,齊祺別開腦袋錯開了她的視線,自顧自地說:“對不起我存了私心,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怕她受到傷害,所以我想要包庇她的行為,沒有及時告訴你這一切……”

白筱涵的神色沒有太多的動容,聽到這裏也只是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狀似戲谑地說:“那你現在怎麽又說了?”

痛苦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齊祺啞聲說:“我沒想到她會傷害你……沒想到她現在居然可以那麽狠心,輕而易舉的就想要毀了一個人,對不起我真的……”

白筱涵的發怒來得毫無征兆,卻又顯得理所當然。

地上碎了的花瓶碎片散落了一地,尖銳的棱角泛着刺眼的冷光。

花瓶裏的水還有鮮花淩亂的滾落在地上,濕漉漉的一片看起來格外的雜亂,讓人沒由來的感到心煩。

從事發到現在,她一直被人算計被別人污蔑陷害,可是她的反應一直都是最為淡然的。

可是她也是人,也有自己說不出的心痛,此時看到齊祺一臉懊悔的模樣,白筱涵的唇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冷笑,殘忍的笑容撕毀了表面難以維持的平靜,輕飄飄地說:“對不起?”

無所謂的聳肩一笑,白筱涵好笑地說:“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你的對不起有什麽用?因為你對自己心上人的維護,因為你的隐瞞,牧歌現在就躺在那裏還沒有醒過來!”

白筱涵的雙眼赤紅,咬牙切齒地地說:“你知不知道醫生怎麽說的?他的背部皮膚嚴重灼傷,重度燒傷,背上整個都燒壞了熟了已經成焦炭了你知道嗎!

他就那麽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倒下去,我能聞到的能感受到的都是他的皮肉燒傷的味道和痛苦,如果不是他,今天躺在那兒的人就是我,或者說你不應該來這裏看我,你應該直接去停屍房。”

說到後邊,白筱涵的聲音越發的低沉,說着說着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勾唇看着齊祺:“你憑什麽在這種時候來跟我說對不起?你憑什麽?”

齊祺的頭一直都是低着的,他從來沒有什麽時候覺得自己像今天這麽卑微過,不過在白筱涵的面前,他怎麽都擡不起頭。

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哪怕咬破了也不自知,齊祺艱難地說:“牧歌我會提供相應的……”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齊祺的話,齊祺被打得側頭的臉上有震驚,也有了然。

白筱涵就跟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冷眼看着齊祺:“你想跟我說什麽?給牧歌相應的賠償讓他息事寧人,放過你那個可愛的一時誤入迷途的小青梅?

還是希望看在你主動提供證據的份上,不再追究張琳琳的責任?或者說是別的?嗯?你他媽說話啊!”

齊祺愧疚的低着頭不說話,白筱涵冷笑着說:“賠償?齊祺你賠償得起嗎?知道醫生怎麽說的嗎?牧歌需要大量的皮膚移植來修補傷口,同時需要前前後後進行高達三十幾次的修補手術,他才有可能恢複正常。

你明白那個概念嗎?因為張琳琳一時的沖動,她毀了牧歌的事業,毀了牧歌的一生,毀了牧歌接下來所有的可能!”

白筱涵的情緒徹底失控,手裏能抓到的東西都被她扔到了齊祺的身上,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渾身濕透了的男人,白筱涵無比譏諷的冷笑。

“我告訴你,你賠不起。”

“牧歌的一輩子,牧歌的事業,牧歌的人生,不管是你,還是張琳琳,你們都賠不起。”

“你回去告訴那個張家大小姐,你告訴她,這事兒我跟她沒完。”

“齊祺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插手這事兒,看在以前的情義上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執意要插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齊祺被白筱涵潑了一頭一臉的水,然後被趕出了病房,在病房門口,正好跟帶着他進來的林霖四目相對,一時之間顯得無比尴尬。

所幸林霖沒有接着罵他一頓的想法,只是默默的遞了一件新的白大褂給齊祺,淡淡地說:“換上這個我送你出去。”

齊祺自知自己不受歡迎,拿着白大褂什麽也沒說就換,在他換衣服的時候,林霖突然來了一句:“筱涵這幾天承受的壓力很大,你不該在這個時候來刺激她的。”

進來之前,林霖就跟齊祺說過了,有什麽想要交給白筱涵的東西,自己可以轉交。

畢竟因為安晟烨的安排,此時想要探病很麻煩,而且齊祺作為白筱涵的緋聞對象之一,林霖覺得他并不合适出現在這個敏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