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本王的意思是,那些人配不上你
她只是一句玩笑話,陸時淵卻認真起來,肅然道:“誰配不上你?”
他語氣過分冷冽,一股明顯的殺氣自他身上洩出,唐婉悠幾人背脊一寒,都被吓了一跳。
“本王的意思是,你很好,身為相府嫡女,你無論涵養、樣貌,在京中貴女裏都無人能及。要說配不上,也是那些人配不上你。”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陸時淵劍眉皺起,斂去戾氣,平聲解釋起來。
郭平與湯臣聽着,嘴角抽了抽,王爺要不要聽一聽自己在說什麽?
他說得再直白些,就差把“你是天下第一好”幾個字寫在臉上。
“臣女只是說笑罷了,臣女雖在鄉野間長大,卻不是喜歡妄自菲薄之人。”
唐婉悠沒想到攝政王會認真起來,忙說自己只是說笑。
盡管她這麽說,攝政王的面色也未緩和,就見他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擺,狀似不以為意地開口:“洛夫人的意思,是要你立馬定下親事?”
陸時淵問罷,目光直直地落在唐婉悠身上,等待她會如何作答。
“母親只是提一提我的婚事,臣女不願,家母也不會逼迫,婚事哪裏是急得來得。”
唐婉悠失笑,就是要她立馬定下婚事,也得有合适的人選才是。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手又是扶着輪椅,又是整理衣擺,已不知該怎麽放,可神情平和,不見一絲焦灼之意。
“你雖及笄,但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急是急不來,你回京的時間還短,不用急着嫁人。”
陸時淵的聲音沉如湖水,一如他本人行事,泰山崩于前仍不急不躁,唐婉悠這麽想着。
湯臣若能知道唐婉悠信中所想,能當場笑出聲,怎唐小姐就看不出王爺快急冒火了?
唐婉悠呆呆的,聽不出陸時淵的弦外之音,贊同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陸時淵的想法這般開明,他們兩的想法不謀而合,也是難得。
“其實臣女答應家母,只是不想她太憂心,臣女自己其實并沒有喜歡的人,畢竟京中一衆公子,多有通房姬妾,臣女不想成婚後與其他女子困于後宅争風吃醋,好沒意思。”
唐婉悠雙手環胸,想到那些後宅不寧的人家,就皺起眉來。
其實細想一想,她的母親出身門第不低,在老太太那,也免不了被指責。
說罷唐婉悠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有些無禮,不好意思地對陸時淵笑了笑。
“王爺莫要介意,此乃臣女心中所想,當然并不是譴責誰的意思,他們願意三妻四妾是他們的事,臣女不摻和,但也不會嫁入這樣的人家為妻。”
唐婉悠說得斬釘截鐵,有前世一回的教訓,就已經夠她吃足苦頭。
處理完唐可人的事,唐婉悠就想清閑一段時日,不想日日提心吊膽,那樣的日子太累。
老實說她不是擅長心計的人,一輩子都要活在算計中,對她而言,也勉強。
“在本王面前,你永遠都能暢所欲言,你能有自己的想法,這是一件好事。”
陸時淵做出長輩關懷後輩的樣子來,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遞給唐婉悠:“這個給你。”
他的玉佩乃是一塊純正的綠翡支撐,雕刻成葉片的形狀,中間是一朵花穗。
“臣女無功不受祿,怎麽收王爺這般貴重的禮物,使不得。”唐婉悠連連擺手。
“只是賞你盡心為本王治腿罷了,金玉之物對本王而言最常見,算不得貴重,收下吧。”
陸時淵不由分說地把玉佩遞到唐婉悠手裏,唐婉悠只好收下。
唐婉悠雙手接過玉佩,才發現玉佩上雕刻着的花穗,是紫藤蘿的花樣。
“王爺很喜歡紫藤蘿?”唐婉悠問出心底困惑了許久的問題,她放下來時,看到院子裏的紫藤蘿開了,可見攝政王平時照料地很好。
“是。”陸時淵點了點頭,支着下颚看着唐婉悠,“她很漂亮。”
“确實很美。”唐婉悠端詳着手裏的玉佩,這玉佩雕刻手工上乘,好似渾然一體。
今日唐婉悠正巧着一身淡紫的衣裳,她風姿綽約,一如院子裏綻放的紫藤蘿。
“唐小……”一旁的湯臣想說什麽,被陸時淵瞥了一眼,就住了嘴。
得知唐婉悠要議親,陸時淵心裏本有些緊張,得知她的要求,他才松了口氣,心中暗喜。
照唐婉悠的要求,就可篩掉名門中大部分男子,而剩下的少部分人裏,他該是最優選。
覺察到主子眼底的情意,湯臣在一旁沒眼看。恨不得直接開口提醒唐小姐,她來府上這麽多回,何時見過攝政王府有什麽姬妾?
要論合适的人選,他家主子不就是麽?唐小姐難道就不考慮一下王爺麽!湯臣急得直想框框撞牆,只想當下就幫主子敲定了婚事,娶唐小姐為王妃!
“本王的腿恢複地很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複。”陸時淵寬大的手按在膝蓋上,意味深長道。
“那是自然,王爺放心,師父的醫術很好,在他的照顧下,您定會恢複地很好。”
唐婉悠驕傲地看向自家師父,郭平見她看過來,應付着笑了笑,只是心情實在苦澀。
幫陸時淵的腿做完治療,師徒二人不宜在王府久留,收拾好東西就動身離開。
回相府的馬車上,師徒二人再度陷入陌生且又熟悉的詭異沉默之中。
“師父,可是今日徒兒有什麽做的不對?”唐婉悠見郭平心事重重,便主動發問。
“乖徒兒,你老實告訴為師,你在攝政王府當着王爺的面提起議親一事,是不是特意在暗示攝政王?”郭平坐正了身子,與唐婉悠面對面地讨論。
唐婉悠才從碟子裏拿了一顆果子要吃,聞言疑惑地看向自家師父。
“徒兒不明白師父的意思,徒兒自己的婚事,有什麽好暗示攝政王的?”
唐婉悠摩挲着手中果子,心想就算攝政王是自己的長輩,操心婚事,也輪不到叔叔輩。
郭平一噎,煩躁地撓了撓頭,敢情自家傻徒弟是丁點沒有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