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4 章 她斷不會認
難道以為她學術不精,看不出來麽?
落秋看了眼哭得不成樣的白桃,走近唐婉悠道:“小姐您打算怎麽辦?”
“人證物證俱在,自然是先去見了母親,白姨娘自己将把柄送上門,是好事。”
唐婉悠神色始終淡淡的,沒有為此事憤怒,也沒有因抓住白姨娘的錯處有多欣喜。
似乎在她看來,所有事都是水到渠成、胸有成竹。
落秋怔怔看着藤椅上的女子,那個瘦弱矮小的小女娃出現在眼前,還恍如隔日。
“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麽?”察覺到落秋的目光,唐婉悠挑眉迎着她的視線看回去。
“奴婢是感慨,小姐成長地很迅速,如今已經能冷靜地分析一件事的利弊,悄無聲息就把事情處理好,此等魄力,不是哪位閨中小姐都有的。”
落秋心情複雜,欣慰又感動,總有看着自家小姐成長的溫馨感。
唐婉悠站起身,整理好有些淩亂的裙擺:“我冷靜不見得,但白姨娘怕是要不冷靜了。”
唐婉悠把罪證交到洛詩柔那,直言了事情的經過,洛詩柔不敢相信白姨娘還不知安分,直接命身邊的嬷嬷去把白姨娘叫來。
“白姨娘,你可認得這是什麽東西?”洛詩柔說罷,擡手指向桌上放着的胭脂盒。
“不認得。”白姨娘只看了胭脂盒一眼,就篤定地否認自己認得此物。
“你其實手腳還算幹淨,要不是我學醫,又記得有個丫頭恰巧姓白,我真想不到你身上。”
“咔”在邊上的唐婉悠咬下一塊酥脆的核桃酥,抿化在口中咽下,語氣微涼。
“什,什麽?大小姐說的話妾聽不明白,若是妾做錯什麽,還請您明示。”
短暫的驚詫過後,白姨娘反倒變得冷靜,她困惑的神情堪稱無懈可擊。
“看來你是不打算認這盒胭脂是你動的手腳,也不肯承認,白桃是你一手安排?”
見她反應如此,又這麽說,洛詩柔就知道白姨娘心裏已經拿定主意,冷聲再次詢問。
“夫人與小姐說的話,妾一句都聽不明白,什麽胭脂、什麽白桃,妾不知道。”
白姨娘頭也不擡,不管唐婉悠與洛詩柔說什麽,她都死不承認。
然她略微發顫的聲音,已經暴露了她的惶恐。白姨娘袖中的手緊緊攥着,暗罵白桃那個賤人做事手腳不幹淨,不過是往胭脂裏動手腳,竟被人抓住了辮子!
不過這件事,她斷不會認!
洛詩柔也看出白姨娘那點心思,把桌上的胭脂盒遞給身側的李嬷嬷:“你把東西交到唐老夫人那裏去,請她老人家務必到我這裏來一趟。”
說到唐老夫人,白姨娘才知道害怕,不過在洛詩柔面前還是死要面子,不肯露怯。
李嬷嬷照洛詩柔說的,把罪證交到老夫人面前,把事情大致說了。
老夫人得知此事,就沉着臉趕了過來:“夫人說的,可确有些事?”
人未到,聲先至。唐老太太威嚴的聲音響起,白姨娘就怕得背脊發麻。
“回老太太,妾忽然被夫人叫了來,受了小姐與夫人好一陣逼問,可事情确實不是妾所為,妾也不知道這裏頭到底是怎麽回事。”白姨娘還在死鴨子嘴硬。
“要知道是怎麽回事也簡單,白桃,旁的事不必再贅述,你只需向老太太說你是哪的人。”
唐婉悠朗聲開口,緊接着将早有準備的身契遞給老太太。
白桃見狀,只好道:“奴婢白桃,于十四歲時買入唐府,為淮安人士秦江白氏一脈……”
她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小,幾乎快聽不清。
淮安,乃白姨娘的祖籍,秦江白氏一脈,和白姨娘同出一支。
唐老夫人聽到小丫鬟姓白時就知道不對,白桃與她幾乎沒關系,但是白姨娘的遠親。
“白姨娘,這就是你說的不知情?”唐老太太把手中的身契扔在白姨娘臉上。
白姨娘大駭,強行辯解道:“老太太,這丫鬟是妾的遠方表親又如何?哪就确定事情是妾所為?這不過是她們母女想栽贓陷害妾罷了!”
看着她面紅耳赤争辯的模樣,唐老太太怒氣更盛。
今日之事,白姨娘若是老實交代,唐老太太還不至對她徹底不留情面,眼下看來,确實是她從前對白姨娘太寬之過!
此前唐可人屢次犯錯,皆累及相府聲譽,更牽累府中其他未婚的孩子,早讓老夫人對白姨娘不喜,不想她還敢謀害嫡女,人證物證俱在,居然還嘴硬!
“栽贓陷害?看來你是真當我上了年紀瞎了眼,來人,按住她,狠狠地打,直到她肯開口說實話為止,她若不開口,直接打死就是。”
唐老太太冷聲開口,白姨娘不善教導子女,兩個孩子都被她教得毫無德行。趁着唐勝齊還不算太壞,不如白姨娘打死了事,她把唐勝齊帶在跟前教養,指不定還能教好。
守在院子裏的家仆快步上前,不由分說将白姨娘按住,板子一下接一下落在白姨娘身上。
在相府,會向着白姨娘的只有她兩個孩子,唐勝齊今日有事外出,唐可人已出嫁,她不開口,老太太真的會讓人把她打死。
白姨娘這些年在府裏嬌生慣養,哪裏吃得了這種苦頭,沒被打兩下就哭喊着求饒。
“老太太饒命!別打了!我說!我說就是!”白姨娘的哀嚎聲震耳欲聾甚是聒噪刺耳。
唐老太太擡手示意,打板子的家仆才停了手,默默地退到外頭去。
“說。”唐老太太手持龍頭拐杖,神情威嚴肅穆,眼底的冷意叫白姨娘心裏犯怵。
洛詩柔與唐婉悠坐在邊上,一言不發地喝着茶,這件事,老太太自會處理。
“老太太,妾自從入府以來,在您跟前恭敬伺候……”白姨娘趴在地上哭哭啼啼。
“看來你還不打算說,來人。”唐老太太看慣了這些伎倆,早已看膩了。
“妾說!”白姨娘被打怕了,那些家仆手腳利索,她唯恐自己開口一慢,又得挨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