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7 章 丞相當朝揭發你的所作所為
陸時淵看都沒有看陸子初,慢悠悠地在一旁煽風點火,他是鐵了心要宋氏付出代價。
“她若真做下這等醜事,為不給皇室抹黑,須得從重處理,才能保全皇室名聲與形象。”
陸時淵手裏拿着拟好的卷宗,眼底掠過風雨欲來的驚濤駭浪。卷宗待會會由專人送到京兆尹那邊,正是負責調查今日之事的公文。
經陸時淵提醒,皇帝才斂了怒氣,贊許地點點頭:“事情查出來,若為真……”
皇帝冷哼一聲,到底如何,他沒有明說。待事情有了定論,宋氏的日子就別想好過。
撇開皇室不談,唐婉悠可是他弟弟唯一看上的女子。今後要麽是下任皇後,要麽是攝政王妃,怎麽也輪不到宋氏來污蔑。
“王忠,你即刻将卷宗送到京兆尹,吩咐那邊的人盡快查出實情。”皇帝冷冷地看向三皇子,“假若事情真是三皇子妃所為,這個皇子妃,她也用不着當了!”
王忠畢恭畢敬從攝政王手裏接過卷宗,腳底抹油地出了禦書房,即刻去傳旨。
“還在這做什麽?滾出去。”皇帝看見陸子初就心煩,恨不得抄起茶盞砸他頭上。
“兒臣告退。”陸子初低着頭站起身,躬身後退到殿門外才敢擡起頭來轉身離去。
“皇兄,您不要為瑣事太動氣,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您保重身體。”
陸時淵掀起眼簾看向皇帝,記起郭平的叮囑,對皇帝的身體不免有些擔心。
“你瞧朕,敢松懈寬心麽?”皇帝長嘆一聲,殿內只有兄弟二人,他身上厚重的盔甲才得以卸下。他才稍不注意,三皇子妃那邊就捅出那麽大一個簍子,他如何放心。
陸時淵心神不寧,不知該說什麽,皇帝見他憂心忡忡,無奈地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皇兄……”陸時淵沒有動,坐在輪椅上看着他,像是跟大人撒嬌的孩子。
皇帝被他這副樣子逗笑:“朕待會歇息就是,左右今兒沒什麽折子要批,回去吧。”
在皇帝緊趕慢趕的催促下,陸時淵才從禦書房出來,湯臣已在書房外等候多時。
主仆二人出了宮,坐上馬車後陸時淵才開口問起一件事:“宋柏的行蹤時刻跟着?”
“按照主子的吩咐,一刻不落地跟着,青岳輕功了得,跟遠一些,宋公子不會發現。”
湯臣跟在馬車外低聲開口,廢話,錯過宋家提親一事在先,他們再不注意着還了得?
“他沒有幫着宋家做些什麽?”陸時淵托着下颚,慵懶的聲音從一張一合的口中吐出。
“沒有,下朝後,宋公子與宋将軍大吵一架,他就到校場練習射箭去了,什麽都沒做。”
湯臣有些稀罕地摩挲着下颚,這位宋公子行事,與尋常人很不相同。
在內殿時,宋柏沒為宋家說一句話,陸時淵就覺得此人或許明局勢,知道有時不說比說要好。再聽湯臣的回禀,陸時淵的心情驟然變得凝重。
宋柏不開口,還有另一個緣故,便是其對唐婉悠确實有意思,且感情深重,所以盡管與宋府針鋒相對,也不願助纣為虐。
滿腦子裏的念頭,陸時淵只想對了最後一個,不過人在局中,哪裏能想得通透?
“平時半個時辰前早朝就該結束,怎麽今日這麽晚?宮裏出了什麽事麽?”
宋氏站在三皇子府門口,望向遠處的行人,始終不見三皇子的車架,憂心地問長吏官。
夫妻二人喜在人前做出夫妻和睦的樣子,所以每日三皇子早朝,宋氏都會在門口等他。
“回王妃話,興許是朝中要事繁多,王爺被事情絆住了腳,回來遲些也不是稀罕事。”
長吏官躬着身子回話,對于三皇子早朝晚回來這樣的事,已見怪不怪。
聞言宋氏才放下心來,想到夫君在朝中受到重用,理了理衣襟,神氣地揚起下巴。
“王妃您看,是王爺的馬車!”侍女高興地指向人潮湧動中向這邊駛來的馬車。
宋氏眼前一亮,扶了扶頭上的步搖簪子,步下臺階歡喜地上前相迎。
陸子初黑着臉從馬車上下來,看到笑臉相迎的宋氏,心火燒得更旺。
“王爺您回來了,臣妾命人做了許多你愛吃的菜,您餓壞了吧?”宋氏挽住陸子初的手,拉着他往王府裏走,壓根沒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對。
“你們不必跟着,本王有些話要和王妃說。”大庭廣衆之下,陸子初沒直接撕破臉。
“是。”跟在他們身後的下人都停了下來,目送二位主子走向用飯的廳堂。
宋氏以為三皇子是在宮裏待得久,所以想念自己,要與她單獨吃飯增進感情。
婦人嬌羞地低下頭,完全沒瞧見陸子初眼底的陰鸷。
“殿下,初夏已至,天逐漸熱了,我們得空去避暑山莊待幾日如何?”
宋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即将到來的狂風驟雨毫無感知。
這個念頭她早已有了,他們在京中,陸子初總是忙,并不是夜夜歇在一處,她想盡快為陸子初誕下嫡長子,選秀之後,陛下賜了三皇子幾位侍妾,在她們有孕之前,她得穩住地位。
“殿下?您覺得如何?”走近廳堂,宋氏嬌滴滴地擡起頭看向陸子初。
她甫一擡頭,陸子初就一巴掌甩在她臉上。陸子初憋了一路的氣,皆在此刻發洩了出來。
宋氏被打得措不及防,一個踉跄跌坐在地上,耳道傳來陣陣嗡鳴,伴随着銳利的刺痛感。
“殿下!臣妾乃是您的正妻!您怎可對臣妾動手,臣妾不明自己做了什麽惹您不快?”
宋氏被不明不白地打了一巴掌,又驚又怒,她自小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
“呵,你不妨自己想想自己都幹過什麽好事?”陸子初在她面前蹲下,譏諷地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為何今日下朝這麽慢?一個時辰前,丞相當朝揭發你的所作所為,要父皇給他一個公道,你說是什麽事?”
陸子初故意未說明到底是何事,可看到宋氏從茫然到惶恐的眼神,他就确定了心裏的猜想。朝堂上唐正天說的,事事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