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9 章 小姐您怎麽會畫出攝政王來?
“小姐您怎麽會畫出攝政王來?還将王爺的神韻畫得這般神似,可見您平日裏沒少觀察人家,小姐您該不會是對王爺存着意思罷?”
竹子用手肘推了推落秋,眼神促狹道:“沒想到我們小姐也有為之動心的人物。”
落秋無語地看了竹子一眼,暗罵竹子是個呆子,主子對攝政王的心思還不夠明顯麽?
“竹子,莫要再說了。盡管是在內宅,也應當謹言慎行。”唐婉悠皺眉制止竹子。
“哦,竹子知道了。”見自家小姐神色不快,竹子立即斂了吊兒郎當的嘴臉。
看着畫像上男子的眉眼,唐婉悠心底衍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對攝政王的觀察……何時這般細致入微,這幅畫就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匪夷所思。
擱下手中的畫筆,唐婉悠沒有接着畫的興致。上回進宮,洛貴妃言語間多有暗示,陸時淵多半為皇帝選定的新帝人選,将來為帝之人,如何是她的良人?
“小姐,竹子素來口無遮攔,并無什麽意思,她不過是嘴快胡言罷了,您莫要生氣。”落秋見唐婉悠心情萎靡,勸慰主子同時無奈地瞪了竹子一眼。
“我不是為了這個,罷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我自己待一會。”唐婉悠扶額坐了下來。
竹子與落秋見狀,只好先退下,異口同聲道:“小姐若有吩咐,随時叫我們。”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唐婉悠思緒萬千地觀摩着桌案上的畫像。她對陸時淵,确實動了心。
可不知怎的,只要想到陸時淵,她腦海中就會浮現上一世記憶中最後見到的人。
她此生重生到現在,都沒能知道她上輩子臨死之前抱着她的男人到底是誰。
想到那人是自己孩子的父親,而自己如今對旁的男人動心,唐婉悠心情便很怪異。分明只有一面之緣,記憶中只有破碎的片段,自己為何對他會生出異樣的情感?
風吹動畫卷一角,畫上神情淡漠的男子似真的動起來一般。
“陸時淵,你到底……”唐婉悠将手撐在桌案上,抿了抿唇後将畫卷收好。
她畫了攝政王的畫像一事,唐婉悠不想被別人看見,免得引出不必要的禍端。
唐婉悠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将這幅畫與其他的畫卷放在一起,單獨存放反惹人懷疑。
放好畫卷,唐婉悠別過眼看向窗外,才發覺天不知何時陰了下來,隐隐有風雨欲來之兆。
而此時大皇子府內,陸成嚴的心情就如這陰沉的天氣一般,似有烏雲壓在心頭。
陸成嚴揪住回話幕僚的衣領:“皇叔在宮中教導七弟功課?你确定沒看錯?”
“千真萬确,且臣偶然聽得七殿下的近來談吐,與過去很不一般,頗有……頗有攝政王的影子。今日臣在禦花園碰見七皇子,他抱着的課業撒了一地,臣幫着撿了。”
幕僚心下亦感到驚駭,發覺不對時忙到大皇子府來,說着覺得口幹,頓了頓才接着說。
“七殿下的功課大有進益,而且臣還在七殿下的課業上,看到了攝政王批示的字跡。”
若不是看得真真切切,幕僚斷然不敢将事關重大的事,說到大皇子的面前來。
“所以皇叔住在宮內,處理政務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培養七弟麽?”
陸成嚴失神地松開幕僚的衣襟,幕僚連忙後退數步,深吸了幾口氣才緩過氣來。
三皇子因宋氏污蔑唐婉悠,已失了聖心,陸成嚴以為将來皇位非自己莫屬。
畢竟四皇子的勢力不足以坐穩江山,可若是攝政王精心培養陸百豐,就是另一回事。
幾位皇子對攝政王多有畏懼,但就陸成嚴對自己這位皇叔的了解,培養七皇子一事,若不是父皇授意,攝政王不會這麽做。
可是七弟年齡還小啊,父皇竟然寧可将皇位交給七弟,也不願意給他嗎?
“殿下。”齊氏嬌軟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陸成嚴遞給幕僚一記眼神,幕僚會意,行了禮便退下。齊氏走進書房時,正巧與幕僚打了個照面。
“殿下在憂愁何事?”齊氏走過來,将手裏的食盒擱在桌上,自顧把點心端出來,“試試?”
這會子陸成嚴哪裏還有吃東西的心情,不耐煩地搖了搖頭,随後眸光沉沉看向齊氏。
“你外祖身為太傅,負責皇子與王公貴族們教導的事宜,你這些天可知道什麽?”
大皇子話中分明帶着銳氣,齊氏收回遞點心的手,自己吃了起來:“臣妾不過一介女流,朝中的事,臣妾不會打聽,外祖在從不和臣妾說這些。”
“父皇似有意立七弟為儲君,父皇就那般不喜本王麽?寧可栽培七弟,也不傳位于我?”
陸成嚴慌張地握住齊氏的手,齊莺還是少見他這般無措的時候。
自古以來君主立嫡立長,加上三皇子德行不佳,陸成嚴以為皇位無論如何都是他的。
不想,皇帝竟然悄悄授意攝政王培養七皇子,如此,事情可就變得麻煩許多。
“殿下,臣妾拙見以為,為帝王者,最看重的是有能力且安分的皇子,您還是……”
“你懂什麽!”陸成嚴粗暴地打斷齊莺要說的話,齊莺沉默一瞬,索性靜靜地看着他。
陸成嚴想起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陸百豐,心下愈發不安。七皇子備受太後疼愛,更是洛貴妃的心頭肉,而洛貴妃身後是洛家與相府。
偏偏他若是對陸百豐下手,無論成事與否,他的計謀一旦敗露,無論哪邊都不會容他。
他早該發現,七弟分明身在宮中,身邊卻有禦林軍嚴加看護,說明皇帝待其不一般。
禦林軍只聽命于皇帝,陸成嚴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動手腳。
“本王該怎麽做 ?到底如何父皇才能對本王滿意?無論嫡長,本王未過舞象之年就上戰場,得軍中将士愛戴,這還不足?”陸成嚴不明自己哪裏做錯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齊莺對其中要害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