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5 章 陸時淵登基

這單子到底是為誰而備,清點出來的東西要送給誰,魏易想都不敢想。

新帝性情清冷,在這樣的人身邊辦事,伶俐與愚蠢的度,得自己把控。

魏易被吓得不輕,而此刻寝殿內的陸時淵,卻心情甚好,就連眉眼間都染上了笑意。

丞相與洛夫人多有為唐婉悠說親之意,只是至今沒合适的人選,所以才沒常挂在嘴邊。

他可得上心些,早早将聘禮備好,給他未來的皇後下聘才行。

次日一早,皇帝口谕就下達到了都察院與京兆尹那。

“三皇子其身不正,妄圖篡位,而今死因未明,本該嚴加徹查,但其本為罪臣,數罪加身,縱然身為皇子,也死不足惜,其死因若難查糾,便作罷。”

新帝的口谕下來,京兆尹與都察院這邊都有些懵。

不過細想也就明了,先帝崩逝,三皇子如此坐不住,可見是個不安分的,新帝本只是想關押他,不想有人先一步動手。

對于罪臣,其暴斃的證據能查到最好,查不到就罷,也算仁至義盡。

新帝登基有許多事要忙,誰有功夫将太多的人力物力,放在有謀逆之心的人身上?

“陛下,明日就是您的登基大典,今夜過後,您就可住進乾清宮。”王忠吩咐宮人将太極殿的物件收拾好,回頭都要搬到乾清宮去。

新帝遷宮之後,他這個先帝身邊的老人,便會正式出宮,到宮外尋一清淨處,頤養天年。

“嗯,太後與洛貴太妃幾位主子,都要安置好,那邊有什麽需要的,不用回朕,直接安排就是。”

陸時淵眉眼神情平淡,對自己登基大典在即,并無什麽觸動。

在新帝登基大典前,先帝後宮妃嫔皆要遷宮,将後宮位置騰出來,新帝才可搬到乾清宮去。

“陛下放心,那邊老奴已經吩咐過,他們不敢怠慢。”王忠呵呵笑着,臉上的皺紋看起來比之前要多。

“王忠。”本來低頭批閱奏折的陸時淵,倏然開口。

“老奴在。”王忠跟着先帝數十年,對每一位主子的性子,都略知一二,尤其是先帝看重的幼弟,眼前的新君。

陸時淵只是叫了王忠一聲,并沒有多說什麽,他總是如此。

王忠笑了笑,心下了然:“陛下,生老病死乃天理自然,人皆有一死,先帝走之前同老奴說過,多虧有陛下您在,他方能安心地走,不然先帝一閉眼,都不知身後事如何。”

陸時淵經歷皇兄病逝、皇侄對他下毒等事,莫名接下傳位遺诏,不得不登基,許多事接踵而至,陸時淵多少有些緩不過來。就連皇兄逝世的煩悶,他也無人可開口。

“先帝還有一句話,說對不住您,讓您辛苦了。”王忠轉述完先帝的話,悵然地皺了皺眉。

陸時淵眸光微動,他看着桌上的玺印半晌後,繼續接着看折子。

王忠知道他是釋然了,躬身朝新帝行了禮,就退出了大殿。

新帝登基大典這日,城中缟素取下,換成耀目的紅绫。

唐婉悠沒有封诰在身,新帝的登基大典,她不能去參加,不過她在相府,也能聽見遠處皇宮傳出來的動靜。

“小姐,這登基大典可真熱鬧啊,絲竹鼓樂聲傳的那樣遠,不知在城外能不能聽得見。”

竹子今兒也嚴肅起來,早晨起身時,還特意挑選了櫃子裏最得體的衣服換上,說是新帝登基,不能怠慢。

唐婉悠站在銀杏樹下,看向皇宮的方向出神,沒有接竹子的話茬。

落秋扯了扯竹子的衣袖,将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竹子還以為落秋是要她莊嚴對待,立即正色地站直了身子。

落秋:“……”罷了,她能安靜就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臣與命婦們行禮的聲音,穿透宮牆傳遍整座京城,遠遠傳來的聲音,卻似有震耳欲聾的魔力。

寓意新帝成功登基的禮炮聲響起,新帝登基完成時,滿城的百姓聽到禮炮聲,便要原地跪下朝皇宮方向跪拜,向新帝致意。

唐婉悠眼眸微阖,思緒複雜地提起裙擺,朝着皇宮的位置跪下,鄭重地磕了個頭。

大局已定,她與陸時淵之間,再無可能。

唐婉悠雖惋惜兩人之間的情感與悸動,但也真心為陸時淵感到開心,以陸時淵的能力,他必能成為千古一帝!

唐婉悠将額頭抵在冰涼的石面上,過了好一會,就連竹子等人起身也未察覺。

“小姐,地上涼,奴婢扶您起來。”落秋蹲下身将唐婉悠扶起來,不經意瞥見主子眼眶微紅時,心似被什麽揪了一下,“今兒可是個好日子,小姐想不想出去走走?”

落秋故作輕松地提議,實際上,她的心情不比唐婉悠輕快,主子不高興,她也不痛快。

“是該出去走走。”唐婉悠食指抵着下颚認真思索,落秋見她願意出門,心下一喜。

今日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城中不必說,自然是有許多好玩的與許多好吃的東西。

“我自己出去四處走走,今兒給你們個空,想去哪玩就去,或去做什麽事,都可。”

唐婉悠略過兩位丫鬟瞪大眼的神情,轉身進屋尋了一身簡單的衣裳換上。

“小姐,您自己一個人怎麽成,還是奴婢陪您去吧。”竹子不放心地跟了上來。

“我知道你們不放心,不過我只是找個清淨去處待會,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回來。你們只管去做自己的事,竹子你可別再念叨,我頭疼。”

唐婉悠說着便揉了揉太陽穴,竹子生怕她真的頭疼,忙擺了擺手:“奴婢不跟就是了。”

唐婉悠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經過落秋身邊時,唐婉悠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姐保重自身。”落秋知道主子這會子心煩,勸也是無用,無奈地暗暗嘆了口氣。

落秋與竹子只猜,唐婉悠應當是去茶館坐着,或是到哪去聽戲。

然而唐婉悠要去的地方,她們兩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唐婉悠前腳在攝政王府門口站定,看守府門的侍衛就上前行禮:“唐小姐,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