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7 章 虧他也不知讓着些

說罷,唐婉悠氣惱地向陸時淵那邊飛去一記眼刀,虧他也不知讓着些!

從方才比試不難看出,陸時淵并沒有與唐啓雲和唐輕鴻他們客氣,是盡了全力的!

陸時淵本以為自己贏了,能得到唐婉悠的認可才是,不想被她瞪了一眼,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

見唐婉悠溫柔地安慰三位兄長,陸時淵眼底閃過一抹茫然,或許,他用錯了方式?

他應該裝作輸了,再在唐婉悠面前裝作失落的模樣,她便會來安慰自己。

在暗處看着比試全局緊張地湯臣急得頭上幾欲冒火,奈何不能直接出現提醒主子。

“好歹是來提親的,主子未免太不會讨媳婦娘家人的歡心,贏得實在強勢。”

湯臣捏着眉心暗嘆,方才主子的架勢,堪稱“亂殺”,相府三位公子想贏确實勉強。

“可主子來提親,總不能在唐大人等人面前,失了帝王的威嚴與面子,照你說的,難道就輸給他們不成?”青岳對湯臣的說辭不敢茍同。

“你這呆子。”湯臣白了青岳一眼,“主子自然不能輸,來提親,主要的目的是讓相府的人看主子的實力,比試無需贏得強勢,偶爾放一下水,‘失手’兩下,不影響整體結果。”

然陛下方才無論是與唐啓雲的武比,還是與唐輕鴻的才比,都傾盡全力。唐啓雲也就罷了,陛下與唐輕鴻比了那麽多場,一場沒讓人家贏,擱誰身上,誰不思考人生?

“哦!這倒是,眼下怎麽辦?”青岳擔憂地看向有些無措地站着的主子。

“就看陛下如何自己化解了,這會子我們也不能上去将人拉走。”湯臣無奈道。

陸時淵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想同唐婉悠說什麽,又擔心自己說錯話反惹她生氣。

正當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參見陛下。”

六公主在婢女的攙扶下走進園林,先向陸時淵行了禮。

陸時淵許久不見自己這侄女,倒愣了會:“你已懷有身孕,私下不必向朕見禮。”

陸時淵對其微微颔首就讓她平身,心下暗暗松了口氣,陸秦寧來得正是時候。

“寧兒自有身孕後便有些嗜睡,今日來了相府,覺得困乏便睡下了,就連陛下前來也不曾迎接,萬望陛下恕罪。”陸秦寧抱歉地對陸時淵笑了笑。

六公主府與丞相府離得近,因方便處理公務,唐輕鴻會時常回相府。

過一段時間後,唐輕鴻幹脆時常帶着六公主回相府來同住,離得近他也可放心。

如今六公主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她自懷孕起就嗜睡非常,待醒來已是正午,才得知了陛下造訪相府的消息,忙梳洗穿戴好,過來拜見。

“無妨。”陸時淵并不在乎,場面的氣氛随着六公主的到來,有所緩和,陸時淵巴不得。

唐輕鴻本一臉頹喪,見夫人來了,臉上的陰郁一掃而空,趕忙過去親自扶着她。

“你是有了身子的人,應當好好休息才是,昨夜直吐到後半夜才睡,累着可怎麽好?”

唐輕鴻瞧着自家夫人有些清瘦的面龐,心疼地什麽似的。

園林裏還有許多人在,六公主被他說得不好意思,紅着臉道:“出來走走對身體有好處,不過就幾步路的功夫,我哪就這般嬌弱?”

兩人站在一塊,分明只是說着尋常的話,在旁人聽來,也如蜜裏調油一般。

唐婉悠眸光微閃,不自覺向陸時淵那邊看去,不料一擡眸就與他對上視線,

唐婉悠似被他的目光燙着一般,臉也跟着發燙,慌忙地斂了眼神。

“二哥與嫂子感情甚篤,真是羨煞旁人。”唐禦風抱着算盤,不禁嗟嘆。

他忙着鋪子産業,鮮少把心思放在女子身上,是以至今尚未遇到自己的情緣。

至于唐啓雲,更不用說,他眼裏只有舞刀弄槍,不是在宮中當差,就是在校場或是府裏修習武藝,兩人的婚事至今沒有着落。

“三弟這是也想尋一位夫人了?”唐啓雲笑着揶揄起唐禦風來。

唐禦風沒好氣地用手肘推了唐啓雲一下:“大哥說得這般輕巧,倒似自己不想似的。”

唐啓雲面色微僵,輕咳了一聲不理他。

兩人對唐輕鴻夫妻的感情,自然是羨慕的。

如今他們尚未娶妻,眼見妹妹似乎也要出嫁,愈發覺得孤零零起來。

看着眼前唐輕鴻與妻子恩愛的景象,衆人心思各異。

唐婉悠絞着帕子的手一松,柔聲道:“哥哥你們為我忙了半日,也累了,你們都先回去休息,我還有幾句話想與陛下說。”

幾人本都各自說着話,聞言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不可思議地看向唐婉悠。

“你們放心,并不是單獨只有我們兩人,我會讓落秋與竹子在不遠處等着。”

唐婉悠失笑,幾位兄長如臨大敵的模樣,像是生怕她被生吞活剝了也似。

唐啓雲幾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開心,但陸時淵與自家妹妹前腳還商議着婚事,他們在這杵着,他們确實有許多花不便說,何況有兩名婢女在,沒什麽可擔心。

“嗯,陛下若欺負了你,你只管喊大哥。”唐啓雲特地将‘欺負’二字咬地重些。

雖說幾人比了半日,對陸時淵的印象緩和些,但還是認定陸時淵會輕薄自家妹妹。

“噗嗤,知道啦。”唐婉悠被逗的忍俊不禁,眼神促狹地看了陸時淵一眼。

陸時淵窘迫地擡手輕抵住下唇,方才的情形确實尴尬,也不怪唐啓雲他們誤會。

唐啓雲幾人點點頭便先離開,落秋與竹子退到假山的小徑前去等着。

前一刻還站滿人的水亭一瞬空了下來,只餘唐婉悠與陸時淵兩人。衆人一走,兩人的目光便心有靈犀般對上,兩人的瞳色一深一淺,映出眼前之人的面容。

唐婉悠眸光潋滟,眼底彌漫着一層水霧。盡管兩人方才話未說盡,唐婉悠也猜他是想到什麽。他做了那些怪誕的夢,心裏自然有困惑。

就算他心裏有大致的答案,終要經過唐婉悠才能得到正确答案,所以他才出言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