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1 章 你過得好嗎？
回到皇甫國皇城不久之後就是新年了。
皇甫國的冬日比璃國的冬日還要寒冷，今年的除夕夜顯得格外的冷清，王府裏除了那些丫鬟小厮之外，也就只有葉雙卿和葉天璟還有陳海玲和連翹他們四個人了。
四個人的年夜飯自然是有些冷清的，尤其是在這樣阖家團圓的日子裏孤冷清寂，難免會回憶起一些往事。
滿桌子的菜肴就四個人吃，其實也沒吃多少，看得出來大家都有些強顏歡笑，尤其是葉雙卿。
吃過年夜飯之後，葉雙卿穿着厚實的棉衣披上了裘皮披風坐在院子裏看煙花，看着一串串的煙花升上天空然後散落而下。
葉天璟走了出來坐在了葉雙卿身側，也擡頭望着天空上不住燃爆的煙花。
“在想什麽呢？”葉天璟的聲音很輕。
葉雙卿搖了搖頭，“沒有。”
“想想這一年來，确實發生了很多事情，你跟随我一起來到了皇甫國，這半年來也是過得戰戰兢兢。”葉天璟眼中彌漫過疲憊微痛的表情。
葉雙卿的眼睛仿佛兩顆深色琉璃一樣深不見底，“總算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們都變得更加堅韌。”
“雙卿，你有沒有後悔，後悔當初你選擇救下我……”葉天璟的眸子深邃似海。
葉雙卿的身體微微顫了顫，“沒有，就算再給我一千一萬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不會選擇救你。”
“可是因為我，你失去了很多東西。”葉天璟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有些沙啞。
葉雙卿黑玉一樣的眸子裏隐隐蕩起了一絲冷光，“或許那些東西命裏就不該屬于我，所以才會失去。”
“我知你在我身邊并不快樂。”
葉雙卿倏忽一愣，“沒有，在五哥身邊很好，皇甫國雖然是個陌生的環境，但如今在我身邊的人，絕對不會傷害我背叛我。”
葉天璟眼中透着一抹難以言說的無奈，“可我始終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我說了不怪你，你是我最親的人，我不可能放着你被人欺辱不管，其實我能為你做的事情也很少很少，只是幫你保住了性命而已。”
葉天璟嘴唇微微顫抖着，“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在天牢裏被那樣折磨，一想到你當時傷痕累累的樣子，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葉雙卿眯着眼睛，“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都要向前看。”
葉天璟雙目灼灼的，“從小我就和自己發過誓，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不可以讓你受委屈，可最後卻是我讓你受到了最大的傷害。”
其實葉天璟很想告訴葉雙卿這麽多年來自己對她的真實感情，可是他覺得如今還不是時候，等他比現在更加強大的時候，他一定會和葉雙卿說出那幾個字。
他不想一輩子只做她的兄長，他想要以更親密的關系守護她。
……
璃國。
将軍府。
依舊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只不過今年比去年少了一個人。
一看到舒染墨身旁的座位是空着的，所有人都沒辦法露出笑容了。
赫連曦指着那道紅燒排骨咬了咬筷子，“從前大嫂最喜歡吃這道菜了，而且大嫂做的紅燒排骨也特別好吃。”
席沉魚點頭道：“是啊，雙卿嫂子總是喜歡做一些特別的東西。”
韓雨芹聽完之後悲傷的嘆息一聲，“若是小雙卿還在就好了。”
舒染墨放下筷子，周身散發出肅殺冷峻的氣息，“已經離開的人是不會再回來了，而且就算她再回來也是一死。”
韓雨芹眼中有火焰般的痛楚，“小雙卿是個好孩子，聽說葉天璟回到皇甫國之後發展的不錯，小雙卿一直跟他在一起，能夠逃出璃國在皇甫國過安穩的日子，也是好的。”
安穩？
赫連曦搖頭道：“那皇甫國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如今葉天璟回去搶了他太子的風頭，估計日子也不會太好過，大嫂跟她在一起，日子怎麽會好過，估計也是整日提心吊膽的。”
舒染墨眼眸深處有昭然的痛楚和寂寞，“公主，往後就不要再提起葉雙卿這個名字了，她是朝廷欽犯，和我們将軍府早就沒有關系了，難不成公主還想和朝廷欽犯扯上什麽關系不成？”
一直沒說話的舒染沉也凄然嘆息一聲，“在大哥心中，放下一個人原來真的那麽容易。”
舒染墨嘴唇動了動，“當初是她自己選擇離開的。”
“還不是因為大哥變心了？”
舒染墨明顯有些不高興，用冷漠至極的語氣開口道：“事情都已經過去很久了，葉雙卿到底給你們下了什麽蠱，讓你們一直對一個犯了重罪的朝廷欽犯念念不忘了，若是有心人聽到了傳到皇上的耳朵裏，整個将軍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舒慶林和羅紅珠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還沒等舒慶林說什麽，舒染墨便挪開了椅子站起身來快步走了出去。
舒染墨走後，韓雨芹就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小雙卿現在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一想到這裏我這心裏就難受。”
羅紅珠立刻安慰道：“母親，雙卿去了皇甫國至少能保住一命，如果留在璃國連活下去的可能都沒有，這已經算是幸運了。”
韓雨芹顫抖的攥緊了拳頭，“都是葉嫣然那個小賤人，如果不是她向皇上告密，小雙卿也不會……”
舒慶林凝寂的身子顫了顫，“母親，往後還是別再提雙卿了，畢竟她已經和咱們舒家沒有任何關系了，又是朝廷欽犯。”
走出前廳在染墨軒院子裏踱步溜達的舒染墨望着天空上的月牙，有無數的火花映襯着月牙，綻放出絢麗的光彩。
——雙卿，此時此刻你是否和我看着同一片天空同一個月亮，你過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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