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4 章 他痛恨自己
受辱殒命?
葉娴的話,再次如刀子般紮在文曜之的心頭,對自己曾經的所為痛恨不已。
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半分,即便傻傻地以為她就是隐藏在身邊的棋子,也只是想明白她的企圖,并不舍傷害她半分,更恨不得以身相護,替下她所有的危險。
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的所為,卻還是讓她産生了這樣不堪的感受。
特別是那受辱二字,更是讓他覺得無地自容。
她先是不顧危險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用神縫術救了他的性命,之後又一再地助他驗屍,尋到罂粟案秘密。他卻僅僅因為別人的幾個計謀,便對她大肆起疑,頗多揣測,将她一步步地推離自己,确實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娴兒,對不起,我不該那般揣測懷疑你……”文曜之滿臉愧疚與自責,想伸手拉住葉娴,卻被她一甩臂揮開,臉上冷意傾瀉,“王爺這是貴人多忘事,還是故意顧左右而言它?你覺得我所說的受辱,真的只是僅此而已嗎?”
難道他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不堪的舉止,他都忘了嗎?呵,那他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冷冷地盯着文曜之,葉娴的眸中怒火漸熾。
不只是這件事?
文曜之神情一僵,愕然地看着葉娴臉上的憤怒加深,遮掩住臉上不自覺升起的一縷紅暈,爾後決然地轉身離去。
“娴兒……”文曜之還想去追,腦海裏卻驟然浮現一事。緊接着,他的身體徹底僵住,整個人再次猶如遭了電擊。
娴兒羞赧而又憤慨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必然還曾做過羞辱她的不恥之舉。可他搜遍自己的記憶,卻并不曾搜到這樣的片段,唯有那次自己約她在書房中談話,她突然被安銘浩帶離,而他卻渾身帶傷地在地上醒來一事,令他起疑。
他一直回想不起來自己酒後到底做了什麽,只隐約記得自己被突然出現的人砸了腦袋,醒來後後腰處的傷足足疼了他半個多月。
之前他一直懷疑那個傷他的人是她隐藏在周圍的同夥,後來才查到居然是安銘浩将她帶走的。
此刻想來,怕就是那晚他對娴兒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還恰好被安銘浩撞見,他才一怒之下砸了他的頭,把娴兒帶走的吧?
安銘浩會拿硯臺砸他,也足可見他當時的行徑有多麽過分,多麽讓人氣怒。
這樣的認知,讓文曜之恨不得現在就撕了自己。他那日喝的是酒,又不是尿,怎能禽獸到做出侵犯娴兒的事兒來呢?這樣的自己,即便被千刀萬剮,他自己也無法原諒啊,還怎麽祈求娴兒能像從前一樣接納他、面對他?
娴兒能夠不計前嫌,不拿他當十惡不赦之人,依然出現在他面前,已經是對他最大的赦免了!
“娴兒!”望着葉娴逐漸消失的背影,文曜之眸中的痛苦之色越來越濃郁,雙手緩緩緊握成拳頭,狠狠地在身旁的樹幹上擊打了起來。
不過片刻,樹幹上已是血跡斑斑,而他的雙拳早已傷痕累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更覺得不夠解恨,竟是掄起拳頭在自己的胸口捶了起來。
“主子!”尋過來的冷钰見狀,震驚之餘,飛躍而來阻止了他掄至胸前的第二拳,急急地道,“主子,您這是在幹什麽?”
幹什麽?
他是個十足的禽獸,是個自己都無法原諒的惡人。
可是,這樣的話,他不能對冷钰說。不是他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而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娴兒曾經的不堪。
文曜之的眸中滿滿的都是憤恨與自責,卻緊緊地抿着唇,不發一言,緩緩地扭動着雙腕,欲要抽回被抓住的雙拳。
再看到他雙拳上的傷口和樹幹上的斑斑血跡,冷钰更是驚詫不已,卻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一個結果,只得趕忙将自己來的初衷講出,希冀轉移他的注意力:“可宜少爺來了府上求見王妃!瞧那情形,或許是想讓王妃替左相求情。”
“想得美!”文曜之果然眸光一眯,用力甩開冷钰緊緊抓着他的手,大步離開。
左相一而再地傷害算計她,他只是對他小懲以戒已經是最大的退讓了,那陳可宜竟還想仗着他與娴兒的那點交情,恬不知恥地上門求情,他真當他文曜之護不住自己的女人?
看着他這樣,冷钰暗暗舒了一口氣,目光再落在樹幹之上,眸中又露出疑惑來。
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竟會讓主子破開荒地自殘起來了?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此事必然與王妃有關。在這世上,除了王妃,怕是不可能再有其他任何人,能讓主子做樣驚世駭俗的行徑來了。
柳綠的情況,确實與安銘浩所說的一致,除了昏睡了約摸兩個時辰,并未表現出任何不适。
不止如此,她原本帶些蒼白的臉色竟然染上了一絲正常人的血色,她起床後在屋內連着急跑了幾趟,也并未出現從前那種急速喘息的症狀。
看來,安銘浩研制出來的解藥,真的将柳綠體內的武昭秘毒給解了。
“小姐……奴婢,奴婢竟然好了?”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柳綠又驚又喜,雙眸含淚地喚了葉娴一聲後,突地跪在地上,感激地道,“奴婢謝過小姐又一次救命之恩!”
“這回救你的可不是我,你要謝的話,該謝謝安大夫才是。”葉娴笑着将柳綠扶了起來,看着她身體無恙,她比她更高興更激動,心中更帶着濃濃的期盼。
折磨了原主十數年且快要把她逼瘋的秘毒,終于要從她的體內去除了嗎?那她以後便也可以像個正常人那樣,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再也不用擔心自己随時都會變成缺氧的魚兒了。
“小姐,柳綠姐姐都已經沒事兒了,一會兒吃完晚膳後,您也快把安大夫給您的另一顆解藥服下啊。”一旁的翠兒顯得比她還激動,“奴婢現在就去取晚膳,您吃完就可以服解藥了。”
她和柳綠其實并沒有看到葉娴毒發得最嚴重的樣子,但看着小姐稍稍多動一下便氣喘籲籲的模樣,她還是又擔心又心疼,自然希望她能夠盡快服下解藥,身體徹底康複了。
她一面說着,人已一個轉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柳綠卻再次跑在了葉娴的面前:“小姐,奴婢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