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9 章 服下解藥後
似乎猜到什麽，柳綠和翠兒的眸光同時閃了閃，翠兒輕喚了一聲王爺，柳綠則是迅速別開眸光，擡手将一直緊緊捏在掌心的藥丸遞到葉娴唇邊：“小姐，好在安大夫給的藥丸奴婢一直握在手裏，您快先服下吧。”
也幸虧那紅绡沒聽到她們之前的對話，否則，這顆解毒藥丸怕是就保不住了。
“你們沒事吧？”葉娴接過藥丸，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倆，見她們齊齊搖頭，才松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一旁打算去喚人的文曜之，“安銘浩已經将解藥研制出來給了我，我只要服下睡會兒便沒事了。你那傷口，還是讓翠兒幫你包紮一下吧。”
說完，葉娴沒有再等他的回答，将藥丸放入口中。
雖然他是因救她而受的傷，按理說她該親自為他包紮一下的。但她現下這個狀态，還是不去說那虛情假意的客套話好了。
文曜之擔心那藥丸會有什麽問題，想要阻止，卻見葉娴已經将其咽下，并緩緩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傳來她漸緩的呼吸聲。
“那藥丸是安大夫什麽時候給王妃的？”文曜之順勢坐在床頭，看着葉娴入睡的樣子，仍然有些不放心，“他可有說，服下後會有什麽不适？”
柳綠抿着唇垂了垂眸，翠兒便忙答道：“約摸一個時辰前安大夫親自送來的，說是服下後小姐會昏睡兩個時辰左右，至于其他不适，并未聽安大夫提起。安大夫醫術精湛，這解藥又是他精心研制許多時間的，他既沒說，想必是不會有什麽不适吧。”
關于柳綠服下後确實不曾出現其他不适的情況，她卻是不敢随便告訴眼前的王爺的。
畢竟，當時安大夫說起柳綠的身份時，表情似乎凝重、氣憤又帶着戒備。萬一王爺知道後，非要将柳綠趕出去，她豈不是害了柳綠？
文曜之點了點頭，雖然亦相信安銘浩的醫術，但想到葉娴體內的秘毒乃是出自武昭皇室，又母女相傳了三代，還是擔心會有所變故。想了想，他便沖翠兒道：“你去把藥箱拿過來替我簡單包紮一下，我今晚就在這兒守着她。”
王爺要親自在這兒守着小姐？
翠兒和柳綠同時一愕，下一刻，柳綠推了翠兒一把，翠兒會意，忙走向一旁去取藥箱來。
文曜之的傷口有些深，翠兒小心翼翼地替他剪開衣服後看到那深不見底的一個血窟窿後，立時吓得驚呼了一聲，手中的剪刀“咣當”一聲，便掉在了地上，差點紮到了文曜之的腳。
“奴婢該死！”翠兒吓得忙跪到地上請罪，看着她煞白的臉色和顫抖的雙手，文曜之知道眼前的侍婢怕是指望不上了，只得無力地揮了揮手，“起來吧，幫本王打盆水來，本王自己來。”
只是那位置有些靠後，他自己來的話無法完全清創。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怕萬一自己離開時娴兒出現什麽異狀的話，來不及應對，只能先随意地處理一下，容後再讓冷钰幫忙包紮了。
“我來！”卻不料柳綠已經端了一盆熱水進來，聞聲低低地應了一聲。
文曜之是知道柳綠對自己的敵意的，因能理解她的護主之心，加之答應過葉娴不會為難她，才對她的淡漠無禮視而不見。
倒沒想到，如今這個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侍婢，不但主動去幫自己打來熱水，還主動替他處理傷口。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也好。”他迅速壓下心底的意外，淡淡地點了點頭，視線始終不離床上的葉娴。
但即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通過柳綠輕柔而快速的動作，判斷出她處理傷口的熟稔程度。雖無法與娴兒相比，卻還算不錯。
嗯，這才是娴兒的侍婢該有的樣子嘛。
如她一般，不焦不躁，不慌不忙！
“你們也去一旁歇着吧，本王雖然給你們服了解藥，但對身體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的，你們先去緩緩，一會兒王妃醒來，你們也好有精力服侍她。”
待柳綠将傷口包紮好，文曜之喚了翠兒取過衣櫃裏原本放着的他的衣袍來，随意地披上後淡淡地道。
“王爺您受了這麽重的傷，要不您先到一旁的矮榻上歇着，奴婢在這兒看着，小姐若有什麽異狀，奴婢立馬喚醒您？”想到文曜之後背上那個偌大的血窟窿，翠兒仍心有餘悸，更被他不顧自己的傷勢守在小姐身邊的舉動打動，主動請纓道。
“不必了，本王的傷勢無礙！等她醒了再休息不遲。”文曜之沉聲拒絕了，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先去将安大夫請來吧。”
翠兒越發有些感動，忙盈着淚點了點頭後，同着柳綠走向了外間。
那時不時看向柳綠的眼神，卻無聲地說着：“看到沒，其實王爺對咱們小姐，并不完全像你說的那樣。曾經那些，都是意外，王爺他定然也不想的！否則，他也不會又是替咱們小姐擋刀子，又是不顧傷勢看着小姐的！”
“你并未親眼看到，又怎知他一定是替咱們小姐擋了刀子？”柳綠雖然亦對文曜之略有改觀，卻不可能一下就消除心底對他的成見，像翠兒那般一下就感激涕零，“何況，那要傷小姐的人，還是他的貼身侍婢！”
“那都是因為那妖婢心術不正，王爺都已經将她趕出去了，哪裏知道她還會跑回來？”
那邊兩人還在一面争辯着，一面跑去請安銘浩。這邊文曜之忍着後肩處逐漸擴大的疼痛，靠在床柱上，安靜地看着葉娴的睡顏。
與半年前那個皮膚暗黃粗糙的葉娴相比，此時的她，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皮膚白皙水嫩得吹彈可破，完全長開的五官精致小巧，容貌比起那些曾經嘲笑她的京都貴女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遺憾的是，她曾經才圓潤了一丁點的臉頰，又再次回歸了從前的瘦削，甚至看着更顯尖細，沒來由地讓人心疼。而這些，怕也與他的傷害脫不開關系。
文曜之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責中，右手忍不住伸向她瘦削的臉頰。呼吸已經平緩原本睡得極為安靜的葉娴，卻突地蹙起了眉頭，繼而發出一聲極低的呻吟，爾後整個人開始扭動起來，雙手死死地摳着身下的床單，顯得極為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