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0 章 三哥還哭了?
靖親王妃那邊的他派人盯着,那邊一有什麽消息,他自然是第一時間知曉。
唐婉悠沒說話,只懶懶地點了點頭。按理說譏諷了陸時景,她應當覺得痛快。
可是想起病歪歪的王妃,唐婉悠覺得自己不應該将無辜之人牽扯進他們之間的愁怨中。
王妃無辜,宋青更是無辜,但她這麽做,與自己最厭惡的陸時景有什麽區別?
陸時淵知她是為何不痛快,自知對她心有虧欠,愧疚地将她摟進懷中,安撫地輕拍着他的背。
“明日就是我們大婚後第三日,悠悠想見自己的家人麽?”陸時淵的聲音輕緩地不像話,像在哄孩子。
唐婉悠在陸時淵懷中蹭了蹭,點點頭:“可皇後并無回門之禮,才與陛下成婚,更是不能輕易離宮。”
這般說着,唐婉悠心裏更添凄涼之感,這皇宮,就似一個囚籠,只不過這囚籠地方大一些罷了。
“皇後确實沒有回門省親之禮,但可以召見家人,悠悠若想見丞相,下一道懿旨召見他們就是。”
陸時淵垂眸看着懷中悶悶不樂的人,驟然覺得有些後悔,她性子跳脫,不适宜養在宮裏。
可他沒有選擇,一切不過是為了他的私心,待睿王登基,還需兩年時間,兩年,說長不長,對于待嫁的女兒家來說,絕對不算短。
就算他把心剖出來,相府那邊多半也不願讓自己的寶貝千金等上那麽久。
何況兩年時間,保不準唐婉悠若與他人兩情相悅呢?思及此處,陸時淵便想起宋柏來。
“當真?”唐婉悠不知陸時淵那些繞繞彎彎的心思,一聽說能夠見自己的家人,籠罩在心頭的烏雲如被一陣清風吹散。
上一世她進宮後,身份不過是德妃,加上陸子初對她冷淡,她根本就沒有召見家人的機會與權力。
鳳儀宮的陳設,與當初德妃的住所大相庭徑,盡管如此,唐婉悠還是偶感悲涼,有時恍惚之間,覺得自己還在上一世。
“自然是真的,這還能有假麽?明日懿旨一下,他們就會進來見你。”陸時淵笑道。
得了陸時淵的保證,唐婉悠才略心安些,雖說她進宮才兩日,但她确實想念家人。
而相府衆人,與唐婉悠的心情一樣。
次日,召見的懿旨一下,唐正天與洛詩柔等人就慌忙沐浴更衣,匆忙又準備地事無巨細。
之所以這般謹慎,不是擔心在天子面前失禮,而是想去見唐婉悠的時候,以自己最好的狀态出現。
懿旨是在早朝結束後下來的,唐正天才回到相府,就接到皇後傳來的聖旨。一家人換好衣裳,就急不可捺地往宮裏趕。
如今陛下後宮中只有一位皇後,并無妃嫔,是以後宮很是清淨。
一行人在宮人的帶領下來到鳳儀宮,唐婉悠早早已經等在正殿內。
“臣攜家眷拜見娘娘,娘娘千歲!”唐正天走在最前的位置,領着家眷進殿後,就規矩地向唐婉悠行跪禮。
唐婉悠心間酸澀,但顧及宮裏那麽多雙眼睛看着,紅着眼眶命他們起身。
待瓜果茶水都奉上來,唐婉悠就将殿內的宮人遣退,只剩落秋與竹子伺候。
“父親!母親、兄長,你們這幾日,還好麽?”唐婉悠問候完家人,喉間一梗。
一家人難得相見,她不想落淚,唐婉悠強忍着眼眶中的淚水,免得讓家人擔心。
“好孩子,我們一切都好,你……娘娘您呢?您在宮中住地可還習慣?”洛詩柔聲音有些哽咽,手中的帕子被她攥成一團。
“娘娘這幾日在宮中過得如何?可還順心?”唐正天的語氣倒是平和些,只是臉上的擔憂是掩不住的。
“陛下對妹妹好不好?宮裏的宮人對妹妹可還恭敬?有沒有膽大包天的敢給你使絆子?”唐禦風是一家之中唯一不在官場的,說話也更直接。
他們關心的話,一句接一句地抛來,唐婉悠不知先回答哪一個好,只好先連連點頭。
“陛下對我很好,宮裏的宮人不敢怠慢我,至于習慣……自然是有些想家的。”唐婉悠吸了吸鼻子,柔聲道。
她一說想家,殿下坐着的幾人都變了臉色,唐啓雲站起身,朝唐婉悠拱了拱手。
“娘娘,若是陛下待您不好,您大膽說就是,相府人人忠君,但也不能由陛下欺負了娘娘您。”
唐啓雲的言辭,乃是大不敬,然以他言出必行的性格,若知道唐婉悠真受了委屈,他當真會去向皇帝讨公道。
唐婉悠知道他們是誤會了,連忙擺手解釋:“不是,陛下真的待本宮很好,就連召見你們的恩典,也是陛下提的,陛下人很好。”
她一連說了幾次陸時淵很好,說罷才發覺自己太過急切為陸時淵辯解。在家人詢問的目光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見自家唐婉悠這般羞怯,幾人對視一眼,這才放下心來。
唐婉悠眉宇間雖有哀愁之色,但面色不錯,加之方才見那些宮人也是恭敬的,落秋與竹子也都面帶笑意,陛下對唐婉悠想來是好的。
“娘娘能與陛下琴瑟和鳴,是臣民之福,娘娘只身在宮中,還需多保重自身。”
唐正天這回沒有顧什麽君臣禮儀,而是擡着頭與女兒說話,眼下沒有外人在,他想多看看自家女兒。
“女兒會的。”唐婉悠好容易在壓下的淚意,被唐正天一句話輕易地又勾了起來。
“娘娘別哭,娘娘出嫁那日可流了夠多的眼淚,禦風那時候可就偷偷抹眼淚呢。”唐輕鴻見越說衆人心情越發沉重,适時開口調節殿內的氣氛。
“三哥還哭了?”唐婉悠驚詫地瞪大眼,她可是還沒見三哥掉過眼淚。
“一邊送親一邊抹眼淚,可惜那時娘娘蓋着紅蓋頭,不然真應該看看。”唐輕鴻遺憾地搖搖頭。
他才說罷,一塊糕點就塞到他嘴裏:“二哥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得跟你自己沒紅着眼似的。”
唐禦風被他調侃地耳根發紅,要不是在皇後宮裏,他們兩能鬥起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