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你故意的

“這個好說,在下就喜歡助人為樂,呵呵!”許穆一聽眼睛就放光了,繼而那邊慕青青就催促了,“請講!”

“今晚上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早點休息吧!”許穆說着,大步到跟前,把那杏仁酥盒子拿在手裏,“我幫你去丢了,你也不用管了。”

“就這樣就說完了?”雲福瞪眼。

“是啊,說完了,知桃跟這杏仁酥你都不用管了!”

他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門口了。

“那誰管?”慕青青心中實在是不安,這終究關系到知桃的性命呢,那可憐的一個女子,本來無錯,都是她的私心算計,才把她牽扯進來的。如果因此害了她的性命,那她慕青青以後還能安心嗎?

“以後你的事兒都有人管!”他丢了一句後,人徑直就出了院子了。

“小姐,茶來了,額?許武師呢?”采岺這個時候端着茶壺出來,卻看到院子裏就只剩下慕青青一個人,不覺愕然,問道。

“把茶送到沐雨軒去,順便告訴許武師一句,就說本小姐的事兒,他就管好這一件,其他的不必費心!”慕青青說道。

“哦,是,奴婢馬上就去 。”采岺一頭霧水,什麽啊這都?但她也不敢多問,直接端着茶壺就過去沐雨軒了。

時辰不大,回來嘟着嘴說,“小姐,人家許武師說了,那不成,管了這件,以後件件都得管,不然這件也不管了。”

“哼,你再回去告訴他,就管這一件,不然杏仁酥心餅不需要他幫着丢了!”慕青青毫不客氣地又讓采岺去了,采岺時間不長又回來了 ,這次回來,倒是沒撅嘴,而是端着一個盒子,那盒子就是剛剛被許穆拿走的,“小姐,許武師說了,幸虧杏仁酥心餅還沒丢,一并換給您了!”

啊?

這回慕青青有點傻眼了,他竟不想吃杏仁酥心餅了?不可能啊?

“小姐,許武師還說了,這時辰眼見着就子時了,您三思!”

“我三思什麽啊?他這就是威脅?”把慕青青氣得都要跳腳了,可看看天色,的确是不早,夜色更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這種暗夜,的确是最适合歹人行兇了,怎麽辦?

“算了,你把這個杏仁酥心餅送回去,跟他說,那好吧,管了這件,再讓他管三件……”

“哦,好吧!”采岺又抱着盒子回去了,她想說,小姐啊,不然奴婢将那許武師請來,您們當面鑼對面鼓的好好掰扯吧?也省了奴婢這樣來來回回的,還沒鬧個明白?

采岺再回來,手裏的杏仁酥心餅盒子已經沒了,她跟慕青青說,“小姐,許武師說了,管三件也成,但那三的後面得再加上個零!”

三十件?

慕青青真是火大,管自己三十件事兒,那他怎麽不說管自己一輩子的事兒呢?

但事已至此,她再跟他糾纏不清,怕是沒掰扯出個明白來,那邊知桃就遇難了,好吧,許穆,就讓你小人得志一次,這事兒,咱們以後再掰扯!

這一夜,慕青青輾轉難眠,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上是被采岺叫醒的,“小姐,外面有人要見您,您見是不見?”

“什麽人?”她眼神惺忪,興趣缺缺,也不知道知桃現在怎樣了?

“慕春,不,慕管家說,是知桃姑娘!”采岺這話,一下子就把慕青青的興致提拉起來,她一下子坐起來,“快,給我拿衣裳來!”

然後,她穿戴整齊了,采岺要給她仔細地盤發,被她拒絕,自己拿了一條絲帶把長發在腦後一攏,再很是簡單地系了一個蝴蝶結,至于前面雙頰的發絲就任憑它們在兩邊垂着,随風舞起,一種随意自在躍然而出。

房門打開,采岺去把知桃叫了進來。

“慕小姐,知桃來,是謝謝您的救命之恩的,沒有您,知桃昨夜已然是刀下鬼了!”知桃一身利落的打扮,素布的百褶裙,發間很簡單地挽起,一根木簪別了,進來就跪在慕青青跟前。

“知桃,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麽?”慕青青嘴上如此說,但在看到知桃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昨晚上許穆管的這事兒管成了。

心下想想昨夜他看到那杏仁酥心餅時兩眼放光的頑劣樣子,哪兒像是一個能行俠仗義的大俠啊?

不覺嘴角就微揚起,一抹笑意淡開。

“昨晚上,知桃在家中把老母安頓好,就進了自己個兒屋子裏睡下了,可是睡了不知道多大一會兒,就感覺屋子裏多了幾個人,那幾個人正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看呢!我以為是做惡夢,就咬咬牙,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然後醒來,真就見炕前有幾個黑衣人,他們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正欲要脅迫知桃,知桃心驚肉跳,又不敢喊,生怕喊醒了娘親,娘親再被他們害了,就只好跟着他們戰戰兢兢地出了屋子,這一出屋子,就看到院子正當間站着一個人,那個人沒二話,就跟脅迫我的人打起來了,然後不一會兒,那人就把那幾個人給打跑了,我得救了,問起來,那人說是小姐派去救我的,小姐,知桃何德何能,讓您這樣對待?救命之恩,知桃沒齒難忘,小姐,以後若是有什麽事兒,知桃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答小姐一二……”

說着,知桃就痛哭流涕了。

“知桃,快起來吧,你惹上這禍事本來也是與我有關的,那日你若非跟三叔一起出現在慕府,被某些人知曉了,也不會惹了這災禍,所以,我呢替你解決一些,也是應該的!”慕青青實話實說,她知道這個知桃是個聰明的,內中的厲害,她應該早就識破了,只還來這裏謝她,其實也是一種試探。

“小姐……”知桃一怔,顯然被慕青青的話給驚了,事情是這樣一種事情,但慕家大小姐竟能坦然到這種地步,也是令人欽佩的。

“知桃,我本來也想要讓采岺去叫你,既然你來了,那正好,我想問問你,身邊是不是有信得過的人?”慕青青問她。

“……有!”知桃臉上一紅,低垂了眉心,但還是羞答答地點了點頭。

慕青青心中念着,千萬別是三叔,別是三叔。

她不太看知桃跟三叔,倒不是嫌棄知桃的身份低微卑賤,而是知桃太過精明了。做生意需要一個精明的人來掌控局面,但住家過日子,那需要的是一個賢妻良母,所謂的賢妻良母,字面上的意思是說,你得品德好,心腸好,又能有容人之處,實際上,在慕青青的理解就是,你得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生活中哪兒有那麽多道理可講啊,你可以跟買東西的人講道理,你可以跟欺負自己的人講道理,但是你不能跟家人講道理,跟愛人分出個青紅皂白來,那是不可能的!

家事,家事,都是些雞毛蒜皮,哪兒那麽容易就理順清楚了啊!

“小姐,若是……可以說的話,您派人去叫他吧,他就在慕府門外街上等着……我呢!”知桃說到這裏,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帶了十足的羞怯,看着慕青青。

“好,采岺,你去叫他來,要客氣對待!”慕青青心中的石頭落了地,那人不是三叔。

三叔怎麽會到了自家門口還乖乖地在胡同裏等着啊,想必不等知桃及叫,他早就跳進來了。

還好。

不大時辰,采岺就帶着一個人進來了。

是個男子,看樣子年齡跟知桃差不多,個子高高的,身量挺壯實的,看樣子是有把子力氣的。

“五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慕小姐,咱們的救命恩人!”知桃給他介紹說。

“慕小姐,五奎給您請安了!”聽聲兒也是個憨厚的,底氣十足。

“小姐,知桃自知是配不上三爺的,所以實際上根本就沒存了要跟三爺的心,三爺那人也就是嘴上喜歡說幾句俏皮的,實際上從來跟知桃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知桃從心底裏敬重三爺的為人,所以那日才會亂了禮數當衆說了那些個話,請小姐跟老夫人一定不要見怪,知桃其實也是性情中人,愛恨都是很分明的,也所以才會招惹了些是非來!請小姐諒解則個!”知桃這話一說,慕青青就明白她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了,不禁呵呵讪笑幾聲,繼而對采岺道,“采岺,把我準備的拿出來!”

“是,小姐!”采岺說着,就從內室裏把一個包袱拿出來了。

“知桃,這斯歌爾城你暫時就不能呆了,我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住你一世,萬一讓歹人鑽了空子,我後悔莫及,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先出去躲避一段時間,不管去哪兒,只要能安身就好,這裏面有一點銀子,是我給你的,你拿着,若是不亂花,估計三年五載的夠了,慕家呢,雖然生意做的大了,但在對付那些人的方面,還是欠缺的,這也是我的無奈之處,請你理解!”這席話下來,那知桃眼淚撲簌簌地就往下滾了,“小姐,您對知桃的好,知桃沒齒難忘,若是再有用得着知桃的地方,知桃就是粉身碎骨,也毫不畏懼!”

“言重了,我慕青青不會讓任何人替着我背黑鍋到要犧牲性命的地步!知桃,咱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你呢,也別耽擱,回去收拾一下,就趕緊出城吧。”

“是,知桃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回報!”知桃說着,就拉着那五奎重新給慕青青跪下,鄭重地給她施了大禮。

慕青青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們這個舉動,也就沒攔着,憑他們跪完了,起身,就着采岺把他們送出去,如此,這番心思才算是了了。

當夜,她正在院子裏小酌一杯,趁時賞月,卻看到許穆帶着落痕就進來了。

“怎麽知桃家沒人了?”許穆看着她,月色下姣姣的面容,杏眸微醺,垂腮帶赤,不覺神魂一蕩,喃喃,“一個人獨酌什麽意思?”

“你剛從知桃家回來?”慕青青側臉,面如滿月,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那是,咱們說話是算話的,既然答應你要護住了她,那就不能讓人給趁機了……”許穆說着,坐在了慕青青對面。怎麽也得對得起你給我那盒子杏仁酥心餅啊!他看着慕青青。

“采岺,給許武師拿一盒子的杏仁酥心餅,再加上一壇好酒,我還要請許武師幫我辦一件事兒!”慕青青眼底蘊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什麽事兒?” 許穆是願意給她辦事兒的,最起碼能有機會見到她,但他總覺得她的笑裏沒懷什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