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8 章 又是武昭秘毒
文曜之的情況,比葉娴預計的還要糟糕。一日裏,有近半的時間處于昏迷狀态,另一半的時間,則被不規律發作的毒瘾折磨得死去活來。
軍中公認最好的大夫閩君晨和葉娴讓淩風去悄悄請來的趙氏嫡系傳人趙正,均無法查探出他體內藏着的另一種是何毒物,對于毒瘾的發作更是束手無策。
三天下來,他體內的毒瘾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且一次比一次難以控制,不是自殘就是砸東砸西,有時意識模糊得連葉娴都想傷害。為避免他出事,葉娴只得每次都讓淩風将他敲暈,致使他每日昏睡的時間再次加長,本就虛弱的身子一下子又瘦了許多。
有時,他在昏睡中還會拼命地喊着葉娴的名字,呼喊着讓她不要離開他,忏悔着他以前對她的不信任。
每每這時,葉娴便忍不住淚濕衣襟,握着他的手哽咽着答應他的要求。淩風在一旁看着,也幾次淚如雨下,終于忍不住沖葉娴解釋道:
“其實,縱是因為誤中他人計謀而誤會了王妃,主子也從來都沒舍得傷害王妃,更從來沒有真的置王妃的安危于不顧過。便是上回您被安王關入刑部大牢中,主子也在知道後的第一時間便趕了過去。後來因為誤會您與可宜少爺密謀而暴走,又因為被皇上的人催着無法再回頭,才只得另派了人看着您,讓他一旦見您有任何不妥必須盡快回祈王府告知屬下。誰知,那人卻被有心之人解決了,致使屬下沒有及時得到消息,害您受苦了。一切,其實都是屬下的錯……”
上次紅绡對她的指控與嘲諷,她已經知道了上回她身陷刑部大牢時,他是被紅绡用計支走的,并非真的棄她與不顧。卻沒想到,他還為保障她的安危做了這些。
可面對她的質疑,他為何只知道一味的懊惱與悔恨,而從來不曾為自己辯解?
他若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把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倒給她聽,或許,她早就原諒他了,不會一味地執着于離開他了。
“你也沒錯!又或者說,我們都錯了,錯在太容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葉娴握緊文曜之的手,盯着他消瘦的臉龐失神般地搖了搖頭。
就在葉娴既心傷又焦慮于文曜之病情不察、毒瘾無解而武靈木又即将醒來時,第三天的下午,滿身灰塵的安銘浩終于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死冷面王,他當初口口聲聲說一定能幫你找到解藥,我還以為他多有能耐。原來竟是将自己弄成這樣一副鬼樣子。早知道是這樣,老子就親自跑一趟武昭王宮了!”安銘浩氣死人不償命的風涼話一出口,立時聽得淩風額角狂跳。
當初安神醫若真有更穩妥的辦法,主子早就一心解救王妃了,又何至于一心兩用落得如此險境?他作為主子唯一的知己好友,此時放這樣的馬後炮,真的好嗎?
“王妃說主子體內盤踞着兩種毒物,安神醫您最是厲害,還請務必幫主子查出是何毒物,并盡快幫他解毒啊。”縱是心裏替主子委屈,淩風也半點不能表現出來,相反還得一面恭維着他,一面焦急地替主子懇求。
一旁同樣無語翻白眼的葉娴則直接一把拉了安銘浩來到床前,不客氣地道:“廢話少說,再啰嗦下去,你這唯一的知己若是真出了什麽問題,你這神醫的名聲怕是也徹底不保了!”
一句話,令得其實心裏早就擔心文曜之安全的安銘浩幾乎是跳着奔至了床前,對着文曜之好一番診查後,眉頭緩緩擰起:
“他體內确實同時存有兩種毒物。一種是武昭國專門用來培養死士悍将的秘毒‘控神’,能讓人長時間處于昏迷之中,下毒者通過對陷入昏迷中的中毒者進行殘酷的訓練,讓其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最終達到控制中毒者意識的目的。而另一種……有些奇怪,似乎一會兒讓人筋脈亢奮,一會又讓人筋脈萎靡遲滞……好似也是一種可控制人的毒物,倒與我之前見過的……”
“對于控神,你可有解毒之法?”打斷安銘浩的疑惑與深思,葉娴急急問道。
她最怕的就是文曜之像她一樣,再惹上所謂的武昭秘毒。卻沒想到,到頭來,還真如她的預料。
“這控神,可是武昭瀕臨失傳的一種秘毒,沒想到竟然又重現江湖。”安銘浩擰着眉頭感嘆地道完,見着葉娴和淩風的神色同時一變,他很是得意地勾了勾唇,“不過,此毒我上次在武昭王宮聽說後便借他們記載的醫書悄悄研究過,湊巧把解藥研制出來了,正愁找不着人試驗呢。”
什麽借?
既是記載王室秘毒的,必然是不外傳的秘書,又豈是他能借來的?他那分明是偷好嗎?
接觸了這麽久,葉娴還是無法做到對他不靠譜的言行免疫,再聽他試藥的說辭,更是一陣無力。
“他體內的另一種毒必然摻有大量的罂粟,就是上次咱們在岩壁下找到的那種。如今他已多次服用上了瘾,光靠藥物是無法戒除的。”葉娴壓下心底的無力感,神情嚴肅地道,“所以,我想請你根據你上次的所得,找到些能稍稍壓制其藥效的藥物,在他每次毒瘾發作時給他服用,幫他抵抗那一波一波襲來的誘惑,助他戒除毒瘾。”
“果然是那東西?那東西我後來弄了些到老鼠身上試了幾次,确實還沒找到解毒之法。但說到壓制……”安銘浩眉頭緊擰,郁悶中露出幾絲自豪來,“我倒搗騰出了幾種藥來,也在身上帶着!”
既然另一種毒能解,配合戒毒的藥也有現成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葉娴正慶幸這個結果比她預計的略好些時,床上的文曜之再次自昏睡中醒來,卻是被新一輪侵襲而來的毒瘾刺激得。
“娴兒……”像之前每一次一樣,毒瘾剛發作時他尚存着一絲理智,但三天的昏睡外加進食得少,他已被折騰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說話的聲音也帶着嘶啞。他伸出的手習慣性地往旁挪了挪,像往常一樣抓住離他最近的手,卻聽到安銘浩殺豬般的嚎叫,“喂,死冷面王,老子可是個男人,你這樣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