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8 章 與睜眼就要受皇叔的鞭策教導并無區別
皇後要為太皇太後祈福一事，可實在是新鮮，正好之前傳的那些流言，衆人也差不多聽得膩了，乍然聽到新鮮的，都好奇地湊過來打聽。
“真事？太皇太後自先帝去後，就鮮少活動，聽聞宮宴也不去，可見身體不好。”
自诩知道些什麽的人大放厥詞，宛若自己親眼所見，對宮裏的事了如指掌。
“自然是真事了，不信你們到日月觀看看去。唉，帝後是至孝之人，如今正值國喪期間，雖說沒有皇嗣确實不好，可這種時候，誰有心思想這樣的事？”
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番話，說得有理，國本初定，大梁國運蒸蒸日上就舉辦選秀，一來勞民傷財，二來于理不合，三來也違了帝後的賢孝之心。
方才第一個表達異議的男子坐在角落裏，沒有再參與到衆人的議論中去。
待衆人議論的風向扭轉，那名男子起身付了賬，拍拍衣擺出了茶樓。
他出了茶樓，閑适地走在長街上，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側與他并行：“事情辦的怎樣？”
“小爺出馬，自然是一切順利。”湯臣将手攏在腦後走着，看到路邊有賣酥餅的，順便來了一份。
青岳聽他這般自吹自擂，有些無語地翻了他一個白眼。
“看把你嘚瑟的，還小爺呢，這話你有本事說到陛下面前去，看他罰不罰你。”
青岳看似對湯臣是最看看不順眼的，可兩人的關系實則很好，是以搭檔了多年。
“不敢不敢，不過陛下這差事吩咐地還真是……說來說去還是怪那群老頑固。”
說起朝臣湯臣就覺得煩，那些人想延續家族榮耀，不如想着在公務上下功夫。
先帝才崩逝沒有多久，就想着将家中的女兒嫁到宮中，成為新的傀儡，可笑又可悲。
“娘娘去日月觀祈福，輿論的風向便可扭轉，不過保不準他們何時又會想新的托詞。”
青岳擡眼看向遠處，那是皇宮的方向，距離陛下退位，可是還有一段時間。
唐婉悠為平流言前往日月觀，陸時淵也沒有閑着，而是開始着手加快傳位事宜。
原先陸時淵對陸百豐的培養時間預計是兩年，但陸百豐比他想的要優秀許多。
對他而言，這再好不過，簡直解了他當下燃眉之急，陸百豐的成長最好能更快些。
陸百豐确實聰穎，經過陸時淵為期一年的栽培，他成長迅速，甚至在朝堂之上面對朝臣的拷問，他已能應對地游刃有餘，所說策論就是陸時淵也感到精辟。
“陛下，再過半個時辰，就是睿王到您這來聽教的時間，不過您是否對殿下過于嚴厲了些？”湯臣試探地看了主子一眼，在陸時淵看過來時，又迅速收回目光。
這些時日陛下對待睿王愈發嚴厲，因平日所修不止文墨，還有武藝，湯臣與青岳身為陸時淵身邊得力的暗衛，時常要輔助皇帝參與對睿王的訓練與教習。
湯臣幾日看下來，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陛下對睿王的訓練，有些操之過急。
眼下睿王的訓練程度，與暗衛的訓練模式差不了多少，甚至要更為嚴厲。
“朕心裏有數。”陸時淵合起手裏的公文，若有所思看了湯臣一眼，“你不開口，朕還真忘了一件事，之前，是誰到鳳儀宮去胡言亂語，惹得皇後生氣，這筆賬，怎麽算？”
皇帝話一落地，湯臣的背脊就竄上一股寒意，陛下是一直記着這事，等着秋後算賬呢。
“屬下可不知是誰說的，陛下不如查問查問？屬下還有些事，便暫且告退。”湯臣脖子一縮，打算溜之大吉。可陸時淵得空翻舊賬，哪裏能這麽輕易就放過他去。
“查？湯臣你前腳敢踏出乾清宮，後腳朕就能讓人把你的腿打斷，如今你是閑着沒事幹，學會跑到皇後那裏去嚼舌根？看來這陣子，朕是太寬了你了，是不是？”
陸時淵坐在案幾前，慢悠悠地說着，不曾挪動腳，湯臣愣是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陛下，屬下知罪，今後，不敢在娘娘面前胡言亂語半個字，您就饒了屬下這一回。”
湯臣笑得一臉狗腿，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陛下對睿王太過嚴厲，那便嚴厲，他多嘴這一句是做什麽？這下好了，陛下這是新帳舊帳一起算呢。
陸時淵斜眼睨了他一眼，總算是大發慈悲，沒再為難他，低頭批閱奏折去了。
不多時，睿王按時來到乾清宮，陸時淵見他過來，對他招了招手：“朕有一件事交代。”
因這段時日陸時淵教導分外嚴格，陸百豐見到陸時淵不免有些發怵，腳步一頓，才反應過來行禮：“不知皇叔有何事交代？但請吩咐。”
陸百豐不安地咽了口唾沫，陸時淵這段時間訓練他的模式，簡直算得上是虐待。他理解皇叔對他寄予厚望，也是希望他能快些長成，所以他都是乖乖聽從皇叔的安排。
理解是一回事，害怕皇叔又是一回事，但願皇叔不是想到了新的什麽折磨人的法子。
“時間寶貴，你每日在王府與宮中來回，到底不便利，從今日之後，你仍住回之前在宮裏的住處，朕已經提前命人将寝殿收拾好，你不用帶什麽，回府收拾就不必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聽着皇叔周全的安排，陸百豐欲哭無淚，哭喪着臉應了聲“是”。
從前能回王府時，陸百豐還能得些許空閑，再累也有喘息之機。住進宮後，日日都是早起晚歸，與睜眼就要受皇叔的鞭策教導并無區別。
為了讓陸百豐能夠學習效率更高，陸時淵幹脆在陸百豐的寝殿僻出一座學堂。
叫來京中有學識的名士以及學識淵博的太師為其教導為君之道與治國之道。
公文策論陸百豐寫的不下百數，而這些道理更是多如牛毛，一年也難講完的。
如此夜以繼日地學，陸百豐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宮人去取蠟燭時抱怨兩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