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等坐上了回去的馬車,朱若蔚才緩過神來,看來她這個奕王妃不是很得皇上、皇後的喜歡,這是她想要的,可她沒想過到,趙奕會突然跳出來說不納側妃,這跟她預料的很不
一樣。
朱若蔚忍不住地咬着指甲,她惱怒不已,好好的一個機會竟被這樣打亂了。突然,坐在她身邊的趙奕一把将她撲倒了。
“趙奕?”朱若蔚驚慌失措地看他,不知道他怎麽了。
“若蔚,我不知道原來你是一個醋壇子。”趙奕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笑容,那笑容充滿了喜悅。
朱若蔚愣住了,他此刻的模樣就像撥開烏雲見陽光,她極少看到他這般開朗、清俊的笑容。她傻傻地看他,他忽而低頭,薄唇用力地吻住她的唇,溫柔、纏綿地吻住她的小嘴,她怔怔地任由他吻着,近在咫尺的俊臉,令她心神一震。
他這麽開心,就因為她說不讓他納側妃?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正常男子,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就這般的愉快嗎?朱若蔚一時間迷失了。
馬車緩緩地前行,馬車內卻是一派的火熱。朱若蔚的宮服被趙奕扯亂,他的手摸索到那軟軟的一團,他的薄唇吻着她的臉頰、脖頸。
朱若蔚氣喘籲籲,她不知道他會這麽開心,要是早知道他會這麽開心,她絕對會下跪直接求了聖旨和離。什麽吃醋?他要納幾個側妃都随他去,将奕王府塞滿了女人,她也不會管。
朱若蔚的雙腿用力地蹬着,狠狠地踢趙奕。他皮厚得厲害,根本不管她的踢打,健壯的身子插在她的雙腿間,粗魯地覆在她身上。
耳邊能聽到街上小販的吆喝聲以及不少人的說話聲,外面的吵鬧令朱若蔚心驚,小腹上頂着她的某物更令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趙奕。”
她惱羞成怒的聲音沒有阻止趙奕的動作,他照舊歡樂地親吻她,“若蔚,你怎麽這麽可愛?”
朱若蔚的臉紅了,她該如何跟他說,他誤會了,她不是因為喜歡他才那麽對皇後娘娘的,她是想着迂回地惹人厭,結果卻大大出乎意料,惹來了他的癡纏。
朱若蔚伸手用力地在趙奕的腰間擰他的肉,一般人腰間的肉軟得很,他卻硬邦邦的,擰也擰不了他的肉。她氣呼呼地說∶“你不準胡來。”
趙奕的響應是繼續地吮着她脖頸上的肉,她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趙奕,我不是不讓你納側妃。”
趙奕的唇角翹了翹,“我知道。”
不,他一點也不知道。看他這副模樣,朱若蔚的心裏更加難受了,“我是想和離。”
趙奕親吻的動作一頓,身子僵在那,擡頭看她堅定的小臉,他的臉沉了下來,“你是什麽意思?”
朱若蔚努力扛着那射過來的陰森森的目光,“我是想皇上下旨讓我們和離。”
趙奕靜靜地看她,“你故意在皇兄、皇嫂面前說不讓我納側妃,是想讓他們讨厭你,最後逼着我和你和離?”
朱若蔚咬着唇,看着他黑幽幽的眼,她不安地低頭,虛虛地應了一聲∶“嗯。”
趙奕沒有說話,馬車內的氣氛很冷,他默默地從她的身上起來,唇角冷冷地抿着,冷酷的黑眸瞪着她。
朱若蔚知道他正處于盛怒之中。他與旁人不一樣,別人越生氣越不冷靜,而他越生氣越冷靜。
“你這麽想離開我身邊?”
朱若蔚直直地看着他的眼,剛要張嘴,他已經開口了,“哪一個女子不是要嫁人,你嫁哪一個男人不是嫁?你是不想嫁人,還是不想嫁給我?”
趙奕的話令朱若蔚呆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你說。”
朱若蔚慌亂地低下頭,心裏亂成了一團。
趙奕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看他,“你說啊。”
朱若蔚胡亂地搖頭,“我、我不知道。”
“還是你只想嫁給季岚之?”趙奕嘲弄地勾了勾唇,“在你心中,便是做季岚之的妾侍也好過做我的正妻?”
“我才不會去做他的妾侍。”朱若蔚用力地搖頭,口吻是前所未有的斬釘截鐵。
“那麽如果我沒有娶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嫁給別人了?”趙奕又問。
朱若蔚的小嘴抿得死死的,一言不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有什麽可以拒絕?”趙奕冷冷地道。
“趙奕,我……”
“嫁給別人不如嫁給我的好?還是在你的眼中,除去我,天下什麽男子你都願意嫁?”
最後一句話,趙奕的聲音忽然一輕,飄飄地說道。
朱若蔚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冷顫,她就如坐在冰窖之中,渾身發冷。她認真地思考着趙突的話,她不是一定要嫁人,如果是父母之命,她就沒有能力去拒絕。可為何嫁給趙奕之
後,她的腦子裏就只想着和離這件事情呢?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
明明趙奕有權有勢,嫁給他有什麽不好?他除了性格怪了些,對她是極好的,她子嗣艱難,他也從不嫌棄,這樣的男子還有什麽好拒絕的?
朱若蔚沉默不語,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不安。她不覺得哪有一個男子能為了欠子不顧子嗣問題,這是不可能的。即使趙奕說他不在乎,現在不在乎,以後也會不在乎嗎?朱若蔚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腦子就如糊了的粥。
“你就這麽厭惡我?”
朱若蔚掀了掀眼睑,凝視着趙奕那雙看不清情緒的黑眸,她張了張唇,卻說不出話來。他放開抓着她的下巴,猛地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馬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車夫隐約察覺到氣氛的一樣,站在外面,大氣不敢喘一下。
“王妃……”車夫猶豫地喊道。
朱若蔚下了馬車,香菱上來扶她,“王妃小心些。”
朱若蔚輕輕地點了點頭,身邊換了一個香菱站着,她忽然有些不習慣,心情略沉重地往府內走去。
從那天開始,趙奕開始給朱若蔚耍冷臉子看,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待在她的身邊,可看她的眼神卻太過冰冷。即便她低着頭避開了他的目光,身體還是忍不住地發抖。這世界上還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光是眼神就能令人害怕。
今日陽光正好,朱若蔚靠在暖榻上,做着女紅,而趙奕則坐在一旁品茗,一雙黑眸便定在她的身上,她不自在地側過身,可身體還能感覺到他犀利的目光。
趙奕問她的問題,她想不明白,幹脆丢在一邊不去想。只是在他的目光之下,她實在很難集中精神做事,特別是他的目光就跟君王巡視自己的領土一樣,那霸道的氣勢令她坐立難安。
朱若蔚刷地一下把女紅奶到了一邊去,不做了。她從暖榻上下來,穿上繡花鞋,站起來往外走,身後傳來趙奕的聲音,“去哪裏?”
朱若蔚立刻站住,腳跟一站穩,她不禁咬了咬唇,自己怎麽這麽聽話呢,他讓她站住,她就站住了。她微惱地說∶“去小廚房。”
趙奕放下茶盞,慢慢地站了起來,跟在她的身後,“走吧。”
“你也要去?”朱若蔚訝然地望着他。
“王府裏哪裏是我不能去的地方?”趙奕涼涼地跟在她的身後。
朱若蔚渾身寒毛一根根地豎起,以為去小廚房能躲開他冷冷的注視,他倒好,她去小蔚房他也跟着來。她咬着唇,心中懊惱着,進了小廚房。
院子裏的小蔚房平日用來燒燒水、做做糕點。朱若蔚讓小廚房的丫鬟出去,拿了食材準備做桂花糕。她身後的趙奕陰魂不散,找了位置坐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怎麽也看不厭。
趙奕的眼裏閃現一道血光。他到南疆戰場時,到處是屍體,甚至是殘缺的屍體,到處是哭喊、悲泣,黃沙揚起時都是一片血霧,連天都看不清。那時他的腦海裏,唯一清晰的只有她的模樣。
當時他心中以為朱若蔚早已嫁人,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但老天爺都在幫他。那時從金陵傳來的消息讓他癫狂、讓他喜悅,季岚之跟她解除了婚約了,她卻受了傷。
那時他快速地平息了戰亂,快速地回來,不容朱府思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與她訂下婚約。在別人眼中,她的腿傷、她的子嗣艱難,都成了她難以出嫁的理由,可在他眼中卻再好不過了,他可以盡情地霸占她。
腿腳不便?好,她跑不遠。子嗣艱難?無妨,能生則生,不能生就不能生。他趙奕要的從來只是朱若蔚這個人,除了她,誰也不要。
朱若蔚覺得身後那道視線越發炙熱,她忍不住地轉頭看他,“你無事便幫我看火。”
趙奕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一動也不動。朱若蔚的臉上露出了絲絲尴尬,懊惱地說∶“你若是不幫忙,便別進蔚房,別跟着我。”
見趙奕仍舊不動,朱若蔚心中一嘆,也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而且他們還在冷戰中,他不理她,卻如牢頭一樣緊盯着她,
朱若蔚動作利落地做起了桂花糕,等要上鍋蒸桂花糕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趙奕正坐在竈前看火,她的唇角不由得往上彎了彎。
桂花糕蒸了好一會,朱若蔚拿筷子一戳,已經熟了,便讓趙奕熄火,她便端了桂花糕出鍋。她剛把桂花糕放下,一只大掌從她的身後伸了過去,捏了一塊便放進他的嘴裏。
“你吃什麽?這是我的桂花糕。”朱若蔚臉頰鼓起,氣呼呼地說。
趙奕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不甜。”又補上一句,“你人都是我的,你做的桂花糕自然也是我的。”
朱若蔚的臉頰乍紅,他根本不知羞恥,臉皮厚得打也打不穿。她悶着氣不理他,拿了一塊桂花糕試了試味道。嗯,還行,哪裏不甜了?他分明是一個愛吃甜的混蛋,才嫌棄她做得不夠甜。
嘴上嫌她做的東西不夠甜,可趙奕的動作快得很,一口一個,吃得不亦樂乎,朱若蔚才吃了兩塊,正要再去拿,最後一塊落入了趙奕的嘴裏。
“你怎麽吃這麽快?”朱若蔚抱怨他,分明兩人在冷戰,他卻跑來蹭她的食物,過分。
趙奕挑了一下眉,捏着朱若蔚的下巴,将嘴裏的桂花糕喂入她的嘴裏,她身前是桌子,身後是他,他将她鎖在了他的懷裏,令她想逃走也沒有路。
他的薄唇将咬碎的桂花糕濕濡地喂進她的嘴裏,舌尖強悍地在她的嘴裏掃了一圈,無視她睜大的水眸,逼着她吞下桂花糕。
朱若蔚不知道還能這樣吃桂花糕的。她的臉頰升起兩朵紅暈,襯得她的臉頰更為白皙、細嫩。她伸手推了推趙奕的肩膀,他更為用力地抱住她的腰。
小廚房裏還殘餘方才生火的熱度,趙奕将朱若蔚抵在桌上,如一只享受美食的野獸,将她的小嘴裏裏外外地舔了一遍,直到她自鼻尖發出美妙的嬌哼,他方緩緩地退開。
方若蔚的小嘴一片濕潤,她羞得拿起手背擦了擦嘴,手背緊接着濕了,她紅了眼,“趙奕,你真是無恥。”
趙奕吊兒郎當地說∶“我如何無恥了?”
“你白日宣淫,青天白日地就對我做這種事情……”朱若蔚氣憤地說,舌尖仍有酥麻感,說話間有些咬字不清。
趙奕聽了,笑了,“我對你做過更過分的事情,比起一個吻,算什麽?”
争不過他,也鬥不過他,朱若蔚氣惱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滾開。”
“不滾要如何?”趙奕兩眼因戾氣而泛紅,他異常不舒服,“我受夠了!”
朱若蔚被趙奕突然響起的暴喝給吓了一跳,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他狠狠地摁在了桌子上。她的腦袋往後一仰,看到了頭頂上黑漆漆的木梁。朱若蔚轉了轉眼珠子,便對上了他那一雙如被暴風雨洗刷着的黑眸,“趙奕……”
“都過了這麽多天了,你還不覺得你自己有錯?”趙奕憤怒地瞪着她。他冷着她,她看起來也沒什麽異樣,似乎還很舒坦的樣子。該死的,他最讨厭的就是她這副樣子。他冷她,她起碼也要有些焦躁、不喜才是,她怎麽能安之若素,表現得極為喜歡他的冷漠?
朱若蔚哪裏知道趙奕心中所想,小聲地提醒他,“這裏是廚房。”他要跟她吵架也要挑挑地方,就這樣在這裏跟她吵,實在是有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