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我不是自戀
白陳賢還沒有回來，謝秋自然是閑人，要不然就是約上朋友聚一聚。可是阿信總是很忙，有時候一個月都休息不了一天，只有王佳慧偶爾有時間出來。
謝秋有些不懂，“佳慧，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呀，現在約你出來怎麽越來越困難了。你和阿信約好了是不？”
“哪有，這不年底了嘛，我忙着賺錢。要不是因為錢多，我才不願意累死累活地在外面跑呢。”
“是啊，都累胖了。”謝秋比劃着她下巴的曲線。
“你能不能不要說大實話。”王佳慧在一家報社做廣告招商，說的明白點就是一份根本不适合女人做的工作，不僅要到處跑，還要到處喝酒應酬，“我哪像你，是有錢人家的心肝寶貝，工作當做玩，心情不好了就可以甩手走人。”
“我哪有那樣。”
“你是沒有，但你可以這麽做。”王佳慧有點無奈地說。
謝秋低着頭，“其實我也過過你這樣的生活。”
“你說什麽？”
“沒什麽。”
王佳慧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她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好好休息，每天不是在公司瞎忙，就是在外面奔波陪笑臉拍馬屁喝酒。客戶高興了就簽你一單，不高興就拍屁股走人，這種沒臉沒皮的生活像無數只螞蟻爬在她的心頭又癢又疼，有時候她真恨不得把白花花的鈔票甩在那些資本主義身上。
“小月，你真的喜歡現在這份工作嗎？”每次見到謝秋，她好像都有這樣的疑問，只是一直沒說出來。
謝秋十分驚奇，“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做呢。”
“我是覺得你會不會因為喜歡白陳賢，所以混淆了自己的感覺，其實自己并不喜歡助理這份工作。說起來是助理，其實就是打雜的。你好歹也是香港大學名列前茅的高材生，當初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你姐好好創業，擴大店鋪規模，還要上市呢。就算你的想法變得很快，也不能差那麽多吧。”
夢想這東西就像水裏的月亮，怎麽可能真的撈得起來。謝秋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咖啡館對面的服裝店，“嗯……其實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的。”
“那結果呢？”謝秋牢牢地看着窗外，王佳慧順着她的方向一起看，“你是在看秦香懷嗎？”
“什麽？”
“就是那家服裝店。”
這個名字很熟悉，她一定是在哪裏聽過，但一時半會兒實在想不起來，“這家服裝店怎麽了。”
“你難道不是在看他們櫥窗裏挂着的衣服嗎，不奇怪，我每次路過都要看幾眼。不過以你的身家背景，買個一件應該沒問題，要是多買幾件，估計有你好受的。”
“為什麽？”
“因為貴，太貴了。”
離家咖啡廳後，謝秋帶着王佳慧來到秦香懷。
秦香懷的這家店面很大，裏面分男裝區和女裝區兩塊區域。女裝區主要是小禮服和高級毛呢外套，男裝區主要是西服套裝。
謝秋随意地看了幾眼，翻起一件小禮服的吊牌，震驚地看着上面的數字，一個，兩個，三個……一共五個零，所以這件小禮服價值十萬。
“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嗎？我可以推薦一些合适的禮服給你哦。”店裏的服務員笑臉盈盈地走上前。
謝秋微笑，“不用了，我們自己看好了。”
店員走開後，謝秋和王佳慧各自欣賞了一會兒，三分鐘後兩人離開。
“怎麽樣，貴到連你都舌頭發直吧。”
雖然說她現在買衣服比以前奢侈，但在價格上也就是貴了一點點兒，但是這家店的衣服，随便挑一件都抵得過她半個衣櫃的價格。
“這麽貴，沒人買吧。”謝秋和王佳慧站在櫥窗前看着裏面的衣服。
王佳慧淡定地搖頭，“你信不信，咱們逛一圈兒回來，這件紅色小禮服就沒了。”
“不信。”
“那你走着瞧。”
五個小時候後，兩個人逛了大半天又回到這裏。
“我說的吧，香港有錢人多的是，也不知道被哪個腦殘買了去。花那麽多錢買一件衣服，還不如買一輛車，還能天天當代步工具。”
但謝秋卻微笑着，“他們不是腦殘，它貴是因為值得。”
“什麽？”
謝秋突然轉身看着她，“佳慧，我還是覺得自己很有藝術細胞，老師的眼睛果然雪亮。賢哥哥的感覺說得不對，我就是有藝術天分。”
“什麽呀，你在說什麽，太自戀了吧。”
謝秋抓住她的手臂，“我不是自戀，你不是讓我做喜歡的事嗎，那我就做給你看。”
謝秋的爸爸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工資不高，在一家造紙廠日複一日枯燥地生活。他唯一的興趣就是每日下班後在書房畫畫，他喜歡中國最傳統的水墨畫，擅長畫人，也喜歡後現代主義比較前衛的畫風。他畫畫很慢，有時候一個月才能畫一幅，但是這些畫賣出去的價格卻不高。最貴的也就一千塊，還是他的老朋友給的友情價格。
大概耳語目染，謝秋也漸漸喜歡上了畫畫。可是父親的去世卻變成了她和媽媽人生中的一大轉折，為了減少生活開銷，她放棄了人生中最大的興趣愛好。
念普普通通的大學，學普普通通的專業。現在也只是偶爾拿起畫筆畫些什麽，生活依然往常再平凡不過。
隔日，謝秋來到書店，她想選幾本專業一些的繪畫書，或者說是服裝方面的專業繪畫書。其實她本無意喜歡服裝，但一切還是吳甜甜勾起的由頭。
吳甜甜有一個做服裝設計的親戚，她是那家公司的設計總監，一場巧合她看到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時裝發布會。震撼的效果影響了謝秋對服裝的整個價值觀，之後還非常樂意地跟着吳甜甜逛各種時裝店，看時裝雜志裏的時尚信息，以及天橋驕子這樣的電視節目。
謝秋選了三本書，選定後拿着書準備離開。轉彎走到書架後一排不遠處的收銀臺，卻無意中看到了站在遠處一個熟悉的人。
“嗨，小少年，你喜歡這本書嗎？”謝秋輕悄悄地走到苗青身邊，發現她手裏拿着村上春樹的《且聽風吟》。
“小月姐？”苗青有點意外，“對啊，我喜歡這本說裏的一句話。看海看久了想見人，見人見多了想看海。”
“你為什麽喜歡這句話？”
“任何事情都是兩面性的，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
謝秋點點頭，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比想象得還早熟，“你說得對，所以我覺得試試看。”
苗青瞄了一眼謝秋懷裏的書，“小月姐，你也喜歡看書嗎？”
“不喜歡，我喜歡畫畫。”
“我想你應該畫得不錯。”
“勉強可以。”謝秋笑了一下，“既然喜歡，就買了它吧。”
苗青搖搖頭，然後放下書。
謝秋見狀拿起那本《且聽風吟》一起到收銀臺結了帳，然後把書遞到苗青面前。
“你這是做什麽，無功不受祿，我不拿女孩子的東西。”
“什麽女孩子，小小年紀，還挺大男人。”
“那也不拿。”
謝秋吐了口氣，硬把書塞到他手裏，“上次借的傘我還沒還，書就當是利息。”
“那……我勉強謝謝你的好意，我會好好看的。”
“好啊，正好我也很喜歡村上春樹。”
買完書回家，謝秋看了幾頁服裝打版類的書籍，除了一些字之外，裏面全是一些看不懂的圖和數字。她琢磨了半天，最後無奈地打電話給王佳慧，幫忙打聽香港比較正式的服裝培訓班。
大約三天後，王佳慧非常迅速有效地告訴謝秋一個地址，接下來她只要拿着身份證和錢盡快去報名就行。
聽到這個消息，謝秋決定把這個想法告訴姜凡。
晚飯的餐桌上，謝秋吃了一口飯，正準備開口說第一句話。
姜凡卻不知為何突然嘔了起來，迅速跑到衛生間。
謝秋抓住轉身就準備去衛生間的黃海明，“怎麽回事？”
“小月，凡凡懷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