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022 三合一
曲水流觞進入用餐高峰後, 光顧衛生間的人也不會少了,之前,星網網紅探店, 特意發了聽雨小築的雅致設計, 現在突然多了個維修中的牌子,紛紛大呼掃興。
二樓還有別的衛生間, 服務員歉意恭敬的請她們去另一處, 另有一個旗袍美人不遠不近的守在門口,神情幽怨。
直到衛生間門口多了一位醉呼呼的男人,走路一搖三擺,臉色通紅。
“先生,聽雨小築正在維修中, 我帶您去別的地方吧。”
“女廁維修, 男廁也不能用?”
服務員柔聲解釋:“對不起先生,兩邊管道連接, 怕這邊維修影響男廁, 您先到另一邊的衛生間。”
男人不理會,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攻擊系異能,服務員不敢輕易靠近、更不敢出言刺激, 雖然異能者不能随意攻擊普通人, 但兩方争執下,對曲水流觞沒好處。
“先生, 今天是我們招待不周,我這就吩咐廚房送您兩個新菜色,您看行嗎?”
男人咧嘴一笑,說出口的話很不客氣:“你跟我在衛生間門口談吃的?老子吃飽了,別惡心我!”
說完就要往前走。
服務員擡手要攔, 異能者耳聰目明,會聽到普通人聽不到的聲音。
“嘿,我說你巴巴的攔着我,是不是裏面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男人大掌一揮就撇開服務員,服務員穿着旗袍,又是弱不禁風的普通人,順着這股力道就往地上倒,巡查的經理看到連忙沖過來阻止。
“先生——”
經理是異能者,匆忙之下就想使用異能,可找茬的男人也不含糊,反手将經理掀翻在地。
徐文韬沒有錯過外面的動靜,他開始舍不得放開懷裏的人,女人有些不大情願時他還笑着調侃,後面越來越熱鬧時,怒氣和煩躁打斷所有,尤其是聽出鬧事的人打了服務員和經理,略微一收拾,就從衛生間出來了。
“怎麽回事?”
醉酒男人哈哈大笑:“哦喲,怪不得不讓人進來,男人呆在女士衛生間,幹什麽呢?”
徐文韬皺眉:“先生,你不要胡說,我是來檢修衛生間的。”
“你衣冠楚楚的說這話不嫌臉上臊得慌麽?看看你嘴角是什麽!”
徐文韬下意識摸了摸嘴角,以為留下了女人的口紅,卻什麽都沒摸到,看醉酒男人笑的更大聲才明白過來被人耍了一道。
“你——”
聞聲觀望的客人紛紛詫異,平時聽雨小築一座難求,進出的也都是中上階層的客人,更有認識徐文韬是幕後老板的人,現下知道他從女衛生間出來,表情莫測。
其中還有一男一女不顧阻攔的趕來,妙齡女子親眼看到這一幕,腦子裏繃緊的那根弦嘣的一聲斷了。
“徐文韬,你怎麽能這樣!”
賀子均想拉住妹妹,不能失态,免得讓客人看笑話。
可是賀子晴不管不顧的沖過去,徐文韬是喜歡她的,帶刺的紅玫瑰在他懷裏變成乖乖小女人哪個男人不愛這種征服感?
但絕不包括,當衆落他的面子。
“晴晴,你不要鬧!”
賀子晴一定要沖進去看看裏面都有誰。
“你不要攔着我!”
她倒要看看哪個女人敢勾引她的男人!
醉酒男人摸摸下巴,朗聲道:“真不錯,下回想看熱鬧直接來曲水流觞得了,小子,你別瞪我,老子來你這兒是看得起你!”
衛生間的女人咬着下唇,聽到賀子晴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狠了狠心,直接拉開門走出去。
女人穿着件和店內服務員相差無幾的旗袍,淡淡描了眉毛,看起來楚楚可憐。
賀子晴呲目欲裂:“賤人!”
她還未揮手打過去,就被賀子均抓住手腕子。
“賀子晴,不要失态!”
賀家的千金貴女,怎麽能為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變成毫無理智的潑婦,何況,賀子晴和徐文韬并無正式名分。
徐文韬也知道事情不能鬧大,忍着怒氣讓賀子晴和他去辦公室好好說。
賀子晴不解氣,對着那個柔弱的服務員怒目圓睜,低聲咒罵着賤人、你怎麽敢搶我的男人之類的話。
賀子均眉頭蹙的更緊,被搶的這麽氣憤,那搶人的既得利益者呢?
大堂亂了片刻,衛生間修理中的牌子也不知被誰拿走,經理本想進去處理一二,免得有不和諧的場面,但接二連三的女客進入,理由堂堂正正。
“你們衛生間到底是怎麽回事?男人都能輕易進來,不會有什麽偷拍設備吧?我要進去檢查。”
經理無言以對,另有一位客人是中都記者,拉住經理就要采訪第一手資料。
事發地暫時被人忽略,也沒人看到,剛進去的年輕女人又很快出來,微微護着身邊虛無的空氣,由監控死角進入另一個衛生間。
“小姐,沒事了。”
控制系精神力可以改變周圍人視角,達到莊染被隐形的效果。
莊染揉揉鼻子:“謝謝。”
女人恭謹的行了女式禮,請莊染先行離開,她殿後。
莊染平安走到大堂,如獲新生。
落錦正抱着肚子糾結:“染染,你怎麽才回來,這兩個菜我給你留了一多半,快吃吧,今天來曲水流觞有點劃算啊,不僅吃到肚子撐還有個免費大瓜,就是有那麽一點點膈應。”
莊染摸摸鼻子:“只是有點膈應嗎?”
“……我們趕緊走吧!”
“同意。”
服務員表示莊染這一桌不收費,莊染想了想,就将飯菜折成小費都給了服務員,倆人拿上随身攜帶的東西匆匆往外走。
從二樓到一樓是古色古香的木地板,賀子均就站在欄杆處,背影滋味難言。
“這不是——”
落錦的話驚醒了賀子均,他回頭看到莊染也有些詫異,像是努力收斂了負面情緒,向她走來。
“染染,病好了嗎?和朋友一起吃飯?”
“對。”
憂郁系的帥哥極具殺傷力,落錦悄悄捂着心口後退兩步,怪不得染染遇事那麽淡定,審美都被培養出來了。
賀子均提出送她們回校。
莊染下意識的說:“不用,公車也很方便。”
“外面風大,你出去還要吹風。”
這理由完美說服了莊染,三人一同去了停車場,賀子均的車是豪車公司還原的藍星限量版法萊利,莊染坐在副駕駛,落錦在後座瘋狂吃瓜。
“剛才那麽熱鬧,網上居然搜不到任何博文,好厲害啊。”
落錦不認識賀子晴,只當與賀子均的相遇是偶然。
莊染抓了一把鹽:“另一個女生是誰啊?”
“應該是店裏的服務員,長得不錯,就是有點小家子氣,沒後來的女人氣質好。”
賀子均雙手緊握,抿唇盯着前方。
曲水流觞的服務員要求高,報酬不菲,但在賀家這樣的人家看來,也是登不得臺面的,而他的妹妹竟然和服務員争一個男人。
車速越來越快。
莊染柔弱的提示:“哥,開慢點,我有點不舒服。”
“抱歉。”
一路到達帝國大學停車場,賀子均目送她們上樓才離開。
“你哥哥好像不太開心?”
莊染打了個哈欠:“唔,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像!”
各回各宿舍,莊染難得見到學霸舍友伏茵早早呆在宿舍,臉蛋素白,怔怔發呆,聽到關門聲迅速抹了把臉。
莊染和她打了個招呼,感覺有點奇怪。
伏茵察覺她的打量,吸吸鼻子上床睡覺,到床上又想起忘了什麽,匆匆下床打開兩人之間的隔音屏,雙人宿舍配有的隔音屏可以隔絕聲音和光源,達到互不影響的效果,如遇緊急事項,可以按鈴求救。
這樣一來,倒省得莊染找隐蔽方位。
莊染和太子殿下的聊天界面還停留在晚上,求救時簡單說明了情況,他回了兩個字等着,随之推送給她兩張接應人的照片。
回來的路上,莊染道了謝,但未有回複。
按照時間表,現在是太子殿下休息時間。
莊染撥通視頻通話,一秒接通,對面燈光明亮,秦燕珩閑閑靠在椅子上,神情放松自然,她掃見他睡衣領口敞着,露出兩道鎖骨。
“殿下。”
秦燕珩颔首:“再晚點,我就睡了。”
“那,謝謝殿下耐心等我來道謝啊。”
秦燕珩笑笑,似是寵溺道:“不錯,算你有點良心,知道主動了。”
莊染随手抓來熊貓抱枕,下巴擱在上面,語氣不知不覺變得懶散:“就知道殿下很大方,不過會不會很麻煩殿下?”
“不會。”
秦燕珩盯着她看了一會兒。
莊染替他問出口:“殿下想問我什麽感想?”
這已經不是說話直接能解釋得了,歷來大臣官員,在太子面前說話不得在肚子轉三十六道彎怎麽敢說出來。
秦燕珩笑意加深:“……你說說看。”
上次在圖書樓也是如此,表情裏都是一言難盡。
“我想找個廟拜拜,不想老碰到這些事。”
秦燕珩忽然起身,彎腰離屏幕很近時鎖骨更加明顯,他拿了一樣東西:“這裏有顆轉運珠。”
蘭星的珠寶和藍星大不相同,多是璀璨輝煌,通體透明潔白的瑰玉珠子可遇而不可求。
莊染思索:“殿下,是想讓我拜拜你嗎?”
秦燕珩:“你也可以這麽想。”
畢竟許多事,神佛不能辦到,他卻可以。
這許諾不可謂不貴重。
莊染吓的打了個哈欠,眼睛澀的睜不開,還得努力笑的很甜,直到秦燕珩讓她去睡覺,匆匆關閉智腦一頭栽倒。
睡醒時天光大量,隔音屏還未撤掉,伏茵應該還沒起床,莊染拎着小包出門時碰到那天敲門的女孩,擦肩而過之後,手裏一樣東西,昨天躺在東宮的轉運珠,現下攥在她手裏,取出來貼着手心,冰冰涼涼。
莊染迷信的将它挂在脖子裏,她可不想再碰見那些香豔場面。
秋風漸漸蕭瑟。
隔兩天,莊染又回了一趟家,家裏還是沒有莊敏瑜回來的痕跡,難道出了什麽事?可再通話,說的還是那些話,視頻通話裏莊敏瑜神情有些疲憊,看不出大問題。
“媽,你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莊敏瑜應了聲,不大在意的問:“殿下沒有動靜?”
“什麽動靜?”
“夫人的生日宴會沒幾天了。”
“前幾天身體不舒服,殿下說免了。”
莊敏瑜閉了閉眼,難掩失望:“你這個性子怎麽能行?”
打小就不争不搶,将來真能坐穩太子妃的位置?
“如果賀進再來找你,他能辦妥一切的話,你就去。”
莊染皺眉,是什麽讓莊敏瑜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變主意?可她來不及多想,就聽莊敏瑜武斷專橫的命令:“無論怎麽樣,你必須去,賀子晴廢了,賀進就得把你捧起來。”
随之,視頻中斷。
莊染打開星網,有一則一小時前的新聞,‘莊氏皇族後人近日靠變賣書法字畫為生’,點進去仔細看,這位賣的還是莊氏開國君主的親筆信。
底下紛紛評論:“不肖子孫啊,莊皇要是能預料到這一幕,得氣的從地底下蹦出來。”
“連珠寶首飾都沒得賣了嗎?居然賣親筆信?”
“話說,這封親筆信不是被分支宗室偷走了嗎?莊氏嫡親還有消息嗎?”
莊敏瑜很關注莊氏舊部的動向,新聞內容沒有作假,這個叫莊文明的後人确實不是莊氏嫡親,但這份羞辱讓自尊心極強的莊敏瑜感同身受吧?
莊染關掉那則新聞,點開購物網站,選定了兩條衣裙加入購物車,以防萬一。
好巧不巧,上午歷史課,教授提及莊氏後人這條新聞,頗為痛心疾首,一個勁兒的臭罵這個莊文明品行敗壞,是個守不住家業的敗家子,雖然莊染選擇的線上授課,但還是有種被人指着鼻子罵的感覺。
徐文韬:【染染,你沒事吧?怎麽沒來上課?】
他問的心虛,昨晚服務員說起給一位貴客免單,他看了才知道是莊染,但店內監控第一時間被他删除,他不确定莊染是否看到那出鬧劇,今天早早趕到學校授課教室,卻沒能如願見到佳人芳蹤。
莊染:【最近選擇線上授課。】
不得不佩服徐文韬的時間管理,這個當口還有功夫來哄她。
徐文韬一陣心慌,莊染對他越來越冷淡,他卻忘不掉這個小女人,打定主意将恢複當年的情誼、實現承諾。
賀子晴雖然好,可脾氣沖難控制,溫柔如水的莊染才是當家主母的不二人選。
【對了,有件事你要小心,我聽說一個人要追你,姓郦,這人表裏不一,另有喜歡的人,你不要上當,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
徐文韬發來一份視頻。
莊染點開,是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的對話。
“岑之,今年我生日到曲水流觞聚一聚?”
被叫岑之的男人回應:“我最近手頭緊,禮物欠着。”
“啧,咱們好兄弟這麽客氣,話說,你爸給你那麽多零花錢你都打賞給阿婆主,人家轉手捐了,圖什麽呢?不追莊美人兒了?”
郦岑之悶悶道:“我搞錯了,但是,莊染我一定要追!”
視頻末尾拍到了郦岑之正臉,确實莊染那天見過的人。
莊染想了想:【謝謝。】
如果不是落錦提起,她根本不認識這人。
徐文韬察覺有異,發來一條語音消息:【染染,我不是抹黑別人,只是想讓你小心一些,你身體不好,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
【那個莊文明的事你不要操心,我會把這條新聞壓下去。】
這個倒有必要,莊染在找秘書官付清幫忙和徐文韬銀貨兩訖之間猶豫了一下,遵從心裏那份好奇選擇了後者:【我付給你錢。】
徐文韬如釋重負:【染染,我們之間不要計較這些。】
【不行,你先問價吧,如果不收錢的話就不必了。】
莊染還有一筆固定存款,輕易不會動用,但莊敏瑜如此在意,還是讓她高興一些吧,而且莊敏瑜變化無端,總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
徐文韬只得答應。
對話結束,徐文韬離開歷史系教室,匆匆聯系名下公司的公關部,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條新聞給撤了。
公關部依言去處理,半小時給來回複:“徐總,新聞……已經不見了。”
徐文韬還沒來記得高興:“怎麽會不見了?”
公關部的人也很無辜,不用花錢難道不是好事麽?怎麽還生氣了呢?
“不清楚,您交代任務後我去查,對方還沒出報價,新聞就撤了。”
莊染那邊還等着報價,徐文韬原本想花大錢辦下來,意思意思的收她一點零花錢,逗她開心一些,可現在一分沒花!
這,怎麽交代?
恰在這時,莊染來問:“文韬哥哥,新聞不見了,是你撤的嗎?”
徐文韬只能捏着鼻子否認:“不是,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應該是你們莊家人的某一位撤掉了吧,對不起,染染,我沒幫到你什麽。”
“文韬哥哥別這麽說,事情解決就好了。”
不鹹不淡,不再有新消息進來,更沒有半點增進感情的跡象。
徐文韬面無表情的關閉聊天界面。
莊染則在分析是誰撤掉了新聞,據她所知,莊氏現存的後人七零八散,多數過自己的日子,早就不在意是不是莊氏後人的身份,嫡傳只有她們母女,新聞撤掉的方式快準狠,又不動聲色,能做到這個手筆的沒幾個人。
“付秘書官,我想問莊文明的事您知道嗎?”
付清回複很快:“應急公關處理,親筆信不日就能收回,莊小姐放心。”
莊染道謝後将結果發給莊敏瑜,她久久無言,就在莊染以為她不會回複的時候,莊敏瑜突然發來兩條語音消息。
第一條:“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第二條:“最近和老同學重逢,她是你們學校歷史系老師,我讓她推薦你參與校慶節目選拔,你好好準備,另外我答應了賀進。”
換莊染不回複了。
這感覺就像是捧了一份心意給人家,對方不大領情,并賞給她一套高難度五三。
不僅如此,輔導員也很快聯系莊染,那位老師和他同一個辦公室,推薦莊染就是分分鐘的事。
“選拔比賽就在下周,你好好準備。”
校慶還有一月,節目組選拔的七七八八,再加入也得是成熟節目,不耽誤彩排進度,再有歷史系領導的過分期待,莊敏瑜這舉動簡直就是把她往山巅推,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劈下來一道響雷。
珩:“今天賀子均說要讓你以賀家女孩兒的名義參與我母親的宴會?”
第一道雷劈下來了。
莊染趴在床上,甕聲甕氣道:“殿下,讓我當個小透明吧?”
附帶一張熊貓手帕擦淚表情包。
秦燕珩失笑:“你就這麽肯定,我沒有告訴你母親匹配者是誰?”
“我猜的,萬一說早了我配不上殿下怎麽辦?”
說了不去這又要去,委實不大合适,但是早晚的事,莊染只想事情不那麽複雜,能多清淨一段時間。
秦燕珩對她的話不置可否,思忖之後道:“母親确實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
莊染上道的接話:“我欠殿下一個大人情!殿下是大好人!”
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不愁,扯不清就扯不清呗,人生難得糊塗。
“……我突然後悔沒和你視頻。”
“就當殿下是誇我咯。”
秦燕珩收起智腦才意識到嘴角的微笑,他保持着這份笑容看完一份公文,才慢慢斂去如常辦公。
至于莊染,适應良好,她不社恐,也有一些從前參與學校各種晚會活動的底子,三分鐘決定參與選拔的節目,随後換上舞蹈服在宿舍熱身,小小一片空地剛好夠她發揮。
莊染前世除了專業歷史,最喜歡的就是舞蹈,稱不上專業評級,但跳藍星民族舞應該可以糊弄糊弄人,也不覺得這想法對不起莊敏瑜的殷切期待,穿越活到現在這麽多年都是賺的,所以從一開始莊染就佛系的很,心裏無所畏懼,活起來沒那麽多負累。
兩分多鐘的舞蹈走了兩遍,莊染氣息有些急促,繁複練習半小時後,便掌握熟練了。
輔導員不放心,追着吩咐道:“我聽劉老師說你是個好苗子,我們可以給你準備的節目出出主意,別被評委輕易斃了。”
莊染将錄好的視頻發過去,輔導員看完興沖沖地說去找領導商量。
三分鐘後,領導拍板:既然蘭星歷史無可挖掘,那麽推崇極富潛力的藍星文化也無不可!
第二天一早,莊染帶上舞蹈服前往小禮堂參與節目選拔,歷史系推送的節目不多,領導怕苗苗們都被薅死,專門派了一個人扮演觀衆,如果出了問題就及時上前挽救。
校慶節目不僅要有新意還得有立意、內涵形成書面文字,莊染先上交自薦信息,得到許可後才上臺表演。
“開始吧。”
莊染走上臺。
……
落錦蹲在小禮堂大門外一個勁的祈禱一定被選上,左等右等終于見到莊染裹得嚴嚴實實出來,忙不疊的問結果。
“朋友,這可是給咱們歷史系長臉的機會,說出來讓我激動一下。”
不僅如此,如果莊染上臺,那她以後也能走路帶風,排面!
莊染揚起下巴:“你說過初選就請我吃飯的。”
落錦激動的一個熊抱:“寶貝兒,你太出息了!我覺得你可以和校花一較高下,我看好你!”
校花是落錦不能逾越的執念。
結果,轉角就遇上正主。
褚露茜高挑漂亮,氣勢很強:“落錦,你說別人壞話最好不要被人聽到,我和莊染沒有不和,倒是希望能增進關系,莊染你好,這是我的名片。”
莊染從沒和褚露茜打過交道,只知道對方交際能力很強,這會兒莫名對她流露善意,難道又是因為……
“我表弟郦岑之想認識你,改天我們一起吃飯?我還有節目,失陪了。”
褚露茜堂而皇之的走入小禮堂,也不管她們同意不同意。
落錦咬牙切齒:“晦氣,郦岑之怎麽是她表弟,看不出來啊!早知道我根本不會和他來往!”
莊染抱緊手臂:“好冷,咱們先回去。”
落錦一路上唠叨個沒停:“染染,你咋這麽淡定,你不覺得校花的語氣很像藍星電視劇的媒人吧,這回倒好,她不搶男人改成塞給你男人!哎哎,你看這個帖子……樓主爆料校花有可能陪着郡主參加蒙寧夫人的生日宴會,郡主也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可是這學期幾乎沒見她來學校上課,聽說是忙着給蒙寧夫人準備禮物,太子殿下該不會要和她訂婚吧?”
信息量巨大,莊染也禁不住吃瓜的誘惑,翻看有關太子妃預備役的猜測,如無意外,宴會上很可能碰到這些人,到時得準備好全身而退。
莊敏瑜也發來了這些資料,沒讓莊染打無準備之仗。
所謂郡主名叫蒙寧惠媛,蒙寧是蘭星古老複姓之一,蒙寧惠媛是蒙寧夫人妹妹的繼女,蒙寧惠媛原本随父姓,父親再娶後給她改姓蒙寧,當年蒙寧夫人剛當上太子妃曾帶蒙寧惠媛進宮,很得當今陛下和已故皇後的喜愛,後來因蒙寧夫人的關系,破例封蒙寧惠媛為郡主,地位超然。
不過自從蒙寧夫人和前太子離婚,蒙寧一家都低調了許多,外界都傳,蒙寧惠媛是蒙寧夫人為太子殿下準備的太子妃,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又沒有血緣關系,最合适不過。
……
莊敏瑜冷着臉問:“你有什麽想法?”
一連多天沒見,終于在病房中見面,她開口問的都是有關生日宴會。
病房整體色調是溫馨粉色,但也掩不住莊敏瑜臉上的蒼白虛弱,她虛弱的靠看起來受不得刺激,但,莊染的反應還是冷漠淡然。
莊染的回答很滾刀肉:“沒什麽想法,順其自然就好了。”
莊敏瑜失望的同時又覺得果然如此,沒再過多要求,她不自然地摸了摸臉頰,好似在思索什麽,過一會兒慢吞吞的交代:“我最近身體不舒服,怕有什麽不好就整理了遺産,我希望你能達成我的願望,只要你能做到,那些財寶都是你的。”
“醫生怎麽說?”
“我心裏有數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做到我的要求就夠了,不然……”
莊染替她想出形容詞:“忘恩負義、不孝順、沒良心?”
四目相視,空氣裏多了劍拔弩張的意味。
莊敏瑜緩緩點了頭:“對。”
“我知道了。”
莊染離開前問了莊敏瑜的病情,醫生說她心髒缺血有些嚴重,但手術成功率很高,暫時不必太過擔憂。
生日宴會如期而至。
莊染早早被賀子均接到專業造型室化妝,換上禮服後,連賀子均都不可避免的流露出訝異神色。
“染染很漂亮,就像古詩裏的月亮。”
美則美矣,太冷清,也很有距離感。
莊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淡淡笑了笑,看起來興致不高。
賀子均安慰道:“我也是剛知道莊阿姨生病了,不過爸爸已經聯系了最好的醫生,阿姨不會有事,阿姨之前瞞着你也是不想讓你擔心。”
“知道了。”
莊敏瑜以強硬手段将她推上臺前,緊接着自爆生病,論拿捏人,莊染确實比不過生她的人,但也不至于生氣,頂多是原來如此的熟悉感。
賀子均最後補充道:“你有什麽難事可以告訴哥哥,哥哥在呢。”
“好。”
莊染覺得反應太平淡不好,上車後環顧四周,好奇地問:“賀子晴真的不去嗎?”
原文裏,是賀家姐妹花一起去參加生日宴會,賀子晴想氣一氣徐文韬,告訴他自己還有更好的選擇,現在,賀進真能幹巴利索脆的甩掉賀子晴?
“不去。”
恰在此時,賀子均有智腦通話進來,是賀子晴憤怒至極的質問:“哥,你和爸爸去哪兒了,為什麽把我關在家裏,我媽呢?”
“子晴,你在家乖一點。”
“我不,憑什麽不讓我去?”
“是爸爸的吩咐。”
莊染托腮,她雖然聽不到賀子晴說什麽,但從賀子均話裏得知這事是賀進的決定,那晚在曲水流觞鬧了一場,網上雖然沒有消息流出,可用餐客人那麽多,徐文韬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如果賀進貿貿然帶女兒參加宴會,萬一中選,将來爆出醜聞,不是明擺着糊弄皇室嗎?現在賀家對女兒嚴加管教,如果出了事,至少賀家态度明确。
話說回來,賀進明知道太子要選妃,自家多送一個女兒,不說增加選中的可能,至少拉低了中獎率,賀進能控制着巨大誘惑,手腕夠硬,也仿佛對莊染有過分的信心?
車子路過賀家老宅接上賀進,賀子均自動坐到副駕駛,莊染和賀進并肩而坐,名其名曰增加感情。
“染染,這套首飾是爸爸給你準備的。”
冰晶玉制的項鏈耳釘,符合莊染的打扮。
莊染柔弱眉眼裏滿是雀躍驚喜:“謝謝爸爸送我的禮物。”
賀進輕咳,這首飾是賀家傳家寶,只是借給莊染戴一戴,并不是送給她,可對上莊染亮晶晶的雙眸裏,他解釋的話也說不出口。
“不、咱們父女之間不要這麽客氣,染染不和爸爸生氣就好了。”
莊染乖巧的應聲,察覺賀子均不停地打量,嫣然甜笑。
随後,車內氣氛十分和諧,直到臨近生日宴會的場地,賀進匆匆囑咐了幾句禮儀,讓賀子均全程照顧莊染,宴會主要是青年男女,他們這個年齡的另有交際。
宴會設在一處古老莊園,秦氏皇朝初初确定政權那年建成,距今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古樸優雅,走近時撲面而來的歷史氣息,進入莊園主建築大廳,放眼看去,青年男女三五成群,衣香鬓影,笙歌悠揚。
喬副手與一位女人在大廳門口迎接客人。
喬副手客客氣氣:“賀先生,賀少爺,小姐。”
賀進和賀子均都不敢承他的禮,匆忙還禮,還奇怪喬副手的态度,并未注意到莊染行女式禮時喬副手微微避開的小動作。
“裏面請。”
賀進進門後就找同齡人寒暄,賀子均與莊染走向世交朋友,他提前打過招呼,兩個男性朋友沒有質疑莊染身份,熱情不失禮貌的喊她妹妹。
另有兩個不大親近的女性朋友莉莉、婷婷狐疑的打量莊染,似是同情的問:“子晴不來嗎?”
從前賀子晴總是有意無意的表示對太子妃寶座志在必得,現在居然不來參加宴會?
賀子均神色不變:“生病在家休養。”
莊染乖乖當朵壁花聽他們聊天,男性女性都下意識地看向宴會廳的另一入口,現在客人漸漸到齊,等待着主人到來。
褚露茜小心翼翼整理了衣裙,站在離入口處二十米的地方。
莉莉撇嘴:“瞧,那個心機婊又開始了。”
婷婷冷哼:“不就是個小跟班嘛。”
這兩位也是帝國大學學生,比莊染高一屆,眼光極其毒辣,也不介意将分析講給衆人聽,褚露茜站的位置很妙,一是避免離得近了主人入場就與她擦肩而過,二則離得遠了誰也看不清她,蒙寧夫人一向和氣,從不會居高臨下,褚露茜提前占據不遠不近的位置,極有可能與主人面對面。
褚露茜回頭看她們。
莉莉和婷婷同時避開,莊染比她們更早,抓着賀子均袖子撒嬌:“哥哥,我口渴,想喝清水。”
賀子均好友許修齊自告奮勇:“染小妹你等等,哥哥給你拿。”
莊染愣了愣:“這什麽稱呼?”
許修齊擠擠眼:“不好嗎?”
他飛快端來一杯清水,蒙寧夫人的生日宴會不止為了太子殿下,也給單身的青年男女創造機會,只要互相喜歡,牽手成功還會收到禮物。
不辦場節目收贊助廣告費,委實浪費資源。
莊染腹诽着,大廳內想起輕微的騷動,擡頭看去,太子殿下和蒙寧夫人到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太子殿下看過來的目光似笑非笑。
應該不是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