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章節
歲,經歷了喪母之痛後,蘇菁只想安安穩穩的留在廣州讨生活.她對母親所說的上京尋父一點興趣也沒有.那位所謂的大官父親是這付身軀的血緣父親罷了.跟蘇菁一點感情都沒有.蘇菁不願上京而選擇留在了廣州. 畢竟廣州是清朝時期的對外最大港口,洋人最多最密集的所在地.蘇菁在這裏感到很舒心很自在.但沒成想,在一次意外落水後,竟夢到了真正的蘇菁本人和母親.母女倆拜托她一定要上京,一定要為她們找到丈夫和父親,以全心願.醒後她就想,雖不明原因,但自個兒占了蘇菁的身,用了蘇菁的名,還享受了蘇菁母親五年的慈愛和呵護,于情于理也該走上一趟.想了想就輕裝上路了.
如今離京城越來越近,心裏也越來越不知所措.穿越前的她是位華僑,是海外知名大學的高材生, 對中國歷史與文化不甚了解.連漢語和漢字都是穿越後,由母親手把手教導出來的.這幾年在廣州的日子,來往的盡是些市井之徒.任蘇菁再胡塗,也知道所謂的大官父親家中,規矩絕對不輕松.蘇菁只是不了解清朝歷史和中國文化,并不是不經世事的小女娃.相反的,身為高材生的她,思考嚴謹慎密,若在現代,絕對是位女強人.如今在京城,她一人不識,身無盤纏,又不知那位父親是否樂意見到這位從未相見的女兒呢?
似乎是察覺到了蘇菁的心神不寧,一旁的邬先生睜開了眼,低聲的問起蘇菁抵京後的打算.
蘇菁搖了搖頭:”我自個兒也不知道呢,邬先生.我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有個落腳地方,也不願就這麽落魄的上門投親……”
在車外頭的性音和尚大聲的打斷了她的話:”青小子,這樣吧……你要是願意,待我問過四爺,你就跟着邬先生進府吧.和尚看這段日子你服侍邬先生的很是不錯,邬先生也習慣了你的細心.告訴你,四爺府可不是誰都能進的,這可是和尚幫了你個大忙!”
蘇菁此刻也已經知曉,性音口中的四爺乃當今皇帝的第四子.她想父親的官再大,也大不過皇子吧.她只要将母親的遺物交給了父親,也就算完了她的遺願,蘇菁實不想寄人籬下.既然如此,大樹底下好乘涼,在一個堂堂的皇子府內,就算是打雜工,也應該是安全的,更可自食其力.想到此,蘇菁很快的答應了性音和尚的好意.
2、進府
很快的,一行人進了外城的左安門,經過崇文門時,性音出示了一塊标牌便不用交稅,也不被刁難的随即可以走人。 一路的過了盧溝橋,進廣安門,進內城之前,還要先經過熱鬧的菜市口。
大車走在大街上,蘇菁心裏滿是興奮。 因性音和邬思道的好意,壓在她心上的一塊大石重重的落了地,讓她穩穩的安了心。
既來之,則安之。 既已進了城,就讓她好好的看看這十七世紀時的古中國權力中心。 十七世紀的英國正處于資産階級革命時代。 她早在廣州時,就自洋人那知曉了現今正是公元一七零五年。 記憶中,早在一六□年,英國議會頒布《權利法案》,标志君主立憲制的資産階級統治确立。 現在的大不列颠帝國正處在旭日高升的階段,磨刀赫赫的準備朝向工業革命進發。 不知道四大古國之一的中國,又是如何的情形呢?
在廣州的五年以及後續路程颠波的兩年時間,蘇菁都過着剛剛能夠溫飽的生活。 加上年紀幼小,身邊接觸的都是社會最低階層的百姓,她對這堂堂大清皇朝的理解,還沒有她從穿越前的歷史課本了解的英國來的深。 雖然自小生活在海外,但蘇青其實對自個兒的黃皮膚與黑頭發還是很自豪的。 雖遠離國內,但她仍選擇了進修漢語課程,也保持着中國國籍,不肯入籍他國。 如今不免慶幸着,若當初沒有選修漢語,剛剛穿越過來的那段日子不知如何是好呢。
對清朝有幾個皇帝都數不清的她來說,現在卻是如此的接近這古中國的權力中心-紫禁城,還即将要進禛貝勒府,馬上就能看到當朝皇帝的王子,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将車內窗旁的簾布稍稍拉上一些,看向車外的人與物。真不愧是北京城,道路都比廣州城的寬上許多,路上行人的服飾也華麗的多,但樣式反而沒有廣州城來的多樣化了。想了想也就能了解,畢竟這兒是京城,對海外的接觸沒有廣州來的多。 而且這兒的人想必對京城人士的身分挺自豪的吧?講究大氣,講究身分,自不會随随便便的接受夷人的服飾。 美國紐約客不也是那麽的高高在上,且看不起西部人的嗎?
看着看着,眼看前方道上卻圍聚了一大群人,将寬大的道路給占掉了一半以上。 隐隐約約似乎聽到了一些法文句子,心裏不由得蹦蹦直跳,也感到好奇了起來。 一行人被迫停了下來,只見一位伴當上前查問一番後,回來在性音的耳邊輕輕的低語了幾句。
性音走到了車前,站在車外尊敬的對邬思道請示:”邬先生,前頭有兩個洋和尚,其中一位似乎是被急馳而過的馬匹給踢傷了。那騎馬的是阿靈阿的兒子-阿爾松阿,現在那兩位洋和尚不肯罷休,正鬧在一起呢!"
邬思道不願多生事端,要求性音就此改道而行。
就在大車轉向的同時,蘇菁看到了幾位明顯是豪門子弟的青年,騎在馬上,粗魯的揮鞭驅趕圍觀人群,急急的朝他們馳聘過來。 一時之間被驚的人荒馬亂的,拉大車的兩匹馬選的是溫馴的兩匹母馬,也被驚吓到而開始狂奔起來。 前頭圍觀的人群尚未完全散開,眼見就要出事,性音和一名伴當,連跑帶跳的跨騎到兩匹受了驚的母馬上。 性音大喝一聲,雙手死死的拉住了坐騎的缰繩,而一旁的伴當也出了吃奶的力似的,把缰繩拉的緊繃。 還好這兩匹馬一向聽話,很快的就停了下來。
道旁的攤販七倒八歪的,雖沒人被馬兒撞倒或踢傷,但在推擠奔逃中,仍是有不少人因而受傷。 而那始作俑者卻已逃之夭夭,揚長而去。
馬被驚吓而跳起之時,邬思道随即反應快的扶住了一旁的窗框,而蘇菁也急忙撲過去護住邬思道。 匆促之間,竟也護住了邬思道不便的那只腿。 待大車停頓下來之後,邬思道扶起了蘇菁,感激得看向他。 雖然沒出大差錯,但在那一霎間,蘇菁的第一反應是護住他,這讓邬思道心裏很是感動。
車外傳來了各式各樣的罵聲,但那阿靈阿應是朝中大臣吧,竟沒人敢指名道姓的罵。 幾名百姓和那兩位傳教士走上前來,對性音的力挽狂瀾表示感激。 聽那兩名傳教士濃厚的法語口音,不會卷舌的說着簡單的漢語夾雜着幾句merci致意,讓蘇菁感到十分好笑。
原來這兩位傳教士各名巴多名和雷孝思. 都是康熙三十八年之時 由白晉自法國帶到北京的。 倒黴遇上了這檔子事,兩人之間用法語細細密語着表示怨忿。 她也不想表現出聽得懂的神情,看起來十足好奇神色。 性音打發了衆人離開之後,鑽進了大車看望邬思道的情況。 邬思道說:”我沒事,還好小青護住了我。 咱們還是快出發吧,這一耽擱又是不少時間了。”
進了內城,又過了約一個多時辰才總算到了貝勒府。大車停下後,蘇菁利落的跳下車,轉身扶下了邬思道。 待她站立向府門一看,驚愣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高聳的三道府門,數十名人肅立在正中那道府門前兩旁。 看來這位四貝勒非常的重視邬先生呢。
一位中年人帶着微笑走上前來,性音對他交代:"高管家,這位就是邬思道邬先生,這是他的小厮。" 原來這位就是四貝勒府的管家:高福。
高福向性音及邬思道打了個揖,口中說道:"大師,您可終于回來了,四爺每天都來信問及您的行蹤呢。 打前兩日收到您的來信,福晉就趕忙将東書房一旁的小院給打掃的齊齊整整的,就等着邬先生大駕了。 原本福晉也是要來迎接邬先生的,可巧兒的,今兒個一大清早的就被德妃娘娘招進宮了。"
他轉向邬思道又打了個恭,恭敬的說:"邬先生,真真是久聞大名,久候大駕了。 四爺有信,過幾日就回京了。 這幾日就請您在府裏好好安歇安歇,有什麽需要的,盡管交代小的。 福晉說了,您老可是爺的貴客,萬萬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