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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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以後決定在上川定居，我就把老家那套房子賣了，反正也早就沒有親人。”如此悲痛的故事在阮月商說來輕飄飄的，随着夜風柔和地卷到喬嘉時耳廓中。
“我是不是挺傻的，都自身難保了，還想着幫助別人。”她自嘲一笑。
“不是，你很好。”喬嘉時格外認真，“好人會有好報。如果我有選擇的機會，我願意提早十年或者更早遇到你。”
“你就诓我吧。”阮月商笑了一聲。
電梯叮咚一聲響，到了阮月商家所在的樓層，兩人一起走出去。她打開房門要道別的時候，手腕被喬嘉時按住了：“下次我再告訴你我的故事。”
對上那雙幹淨的雙眸，阮月商也真心實意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陪我等着，也謝謝你聽我說這麽多。”她一向不把自己的身世與人談論，有賣慘博同情之嫌，或許是今天的夜晚太冷，讓她變得不設防。
喬嘉時坐在車上的時候接到了許優的電話：“明天拍攝任務取消，馮垂說什麽都不拍了，不知道怎麽回事，下次我再聯系時間。”
他早有預料，平靜地挂了電話，望向亮着一盞燈的窗口，覺得心口暖暖的。今天得到了答案：馮垂的拍攝靈感和阮月商有關，并且她不自知，或許他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喬嘉時嘴角翹起，感受到了發自內心深處的愉悅。
許優的工作效率無需質疑，第二天她馬上安排了別的工作，反正不能讓喬嘉時閑着。
一個很短的娛樂采訪，問題也都是很簡單的‘愛好是什麽’‘對出演的角色有什麽看法’‘女友理想型是什麽樣子’，都不用過多準備，喬嘉時看了一遍臺本就開機了。
當問到理想型的問題時，喬嘉時頓了一下沒有按照臺本上回答，他聲音很輕：“樂于助人的女孩。”
這個回答很意外，大家聽到過漂亮的、黑頭發的、興趣一致的，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意外的答案。記者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繼續追問：“樂于助人是什麽意思，能展開講講嗎？”
喬嘉時卻笑了起來：“開個玩笑，其實沒有什麽理想型。在遇到合适的人之前或許有千萬條要求，遇到她之後所有的要求都變成這個人了。”
采訪結束後在後臺走廊上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溫默儀。
從《穿過北風》所有宣傳活動結束之後喬嘉時再也沒見過她，估計她也懶得見他。喬嘉時連招呼都沒打就想要側身過去，沒想到溫默儀邁了一步攔住他：“怎麽假裝看不見我？”
喬嘉時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你好。”
“其實當時拍《穿過北風》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有潛力，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成為頂流了，作為你入行時的老朋友，我連祝賀你的機會都不能有嗎？”溫默儀眨眨眼睛，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驕縱張揚。
“當初多謝前輩的提攜。”喬嘉時語氣平淡。
“什麽前輩啊，咱們倆明明同歲。”溫默儀對年齡很敏感，不高興地反駁。
“呦，溫老師，咱們倆也同歲，不知道你幾月的，我怎麽稱呼？”旁邊突兀地插進來一個大嗓門，搞得好多人都往這邊看，餘曉曉谄媚地向溫默儀伸出雙手。
溫默儀老大不高興地跺跺腳，撅着嘴走了。
餘曉曉也不覺得尴尬，把手收回來之後，語重心長地說：“你怎麽對這種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人叫我，那我先走了啊，下次注意點。”前面有人大聲念餘曉曉的名字，她一邊答應着往前跑去一邊和喬嘉時告辭。
喬嘉時回到家後想繼續查關于馮垂的資料，剛剛打開電腦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他接起來，許優從來沒有過如此焦急：“你快看熱搜榜，都爆了。”
喬嘉時點開熱搜，第一明顯挂着他和溫默儀的名字，點進去的內容是“當紅頂流疑和最熱小花相戀，二人因戲生情”，照片配了剛才在後臺兩個人面對面說話的情景，溫默儀在看着他笑，還有幾張竟然是《穿過北風》殺青宴上溫默儀拉住他還有靠在他身上的照片。
下面評論各異。
“兩個人演《穿過北風》的時候就好上了？幸好那時候沒公開，要不影響看劇體驗。”
“溫小花還挺有眼光，挑了個頂流。”
“我們哥哥絕不會談戀愛，造謠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麽有眼光啊，溫默儀好歹也算是前輩了吧，喬嘉時才進演藝圈多長時間。不會是高攀溫小花才有的資源吧，別這麽糊塗啊。”
……
許優還在那邊等着：“你和我說實話，有沒有談戀愛。”
“沒有。”喬嘉時下意識回到，又馬上改口，“我是不可能和溫默儀談戀愛的。”
許優問過之後就有了底氣，去聯系自己相熟的媒體澄清，卻得到消息，這個八卦是有人特意放出來的，并且買到了第一的位置。她一開始以為是哪個競争對手故意陷害，可是對方支支吾吾地說，到現在溫默儀方面都沒出面澄清，甚至私下聯系都沒有，她的團隊靜悄悄。
溫默儀能坐穩一線小花的位置自然有團隊能力超群的原因，不管是搶資源還是做公關都是一把好手，出道為止溫默儀沒有爆出一次戀愛緋聞，可見她團隊對輿論的把控能力。可是現在莫名其妙出了和喬嘉時的緋聞，還一下子沖到了第一，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其實溫默儀的小花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麽有底氣，雖然一直有戲演，從沒有淡出過公衆視野，但對于她演技千篇一律過于模板化的評論從沒有消失過。
而且她性格浮躁，不願意沉下心研究演技，年輕的時候還可以用年紀小當擋箭牌，歲數漸長、新人輩出的時候就不那麽管用了，市場會用流量投票。
她的團隊比她更早有危機意識，早就策劃有一個爆炸新聞能把大衆目光往回拉一拉。早在《穿過北風》殺青宴的時候他們就聯系狗仔拿到了那段視頻。
沒錯，不是照片而是一段視頻。裏面包括溫默儀貼到喬嘉時身上又被推開，又撞入齊嶼懷裏的全過程。
當時他們還警告溫默儀以後少一些小動作，不要和同組演員拉拉扯扯，還要團隊善後。但随着喬嘉時的爆火，他們開始動一些別的心思。本來想着炒齊嶼的緋聞更加轟動，可是齊嶼背景成謎，簽的還是大名鼎鼎的創海，萬一發生什麽事情不可控。
喬嘉時剛剛有名，團隊對突發新聞的應變能力遠遠不如他們，而且一個新晉流量沒什麽根基，還是溫默儀的粉絲戰鬥力更強。于是就安排了今天在後臺的會面。
溫默儀很樂意接受這樣的安排，之前她就讨厭喬嘉時對她那麽平淡的态度，想撩撥一下，沒想到沒有作用不說，還被齊嶼威脅了。她更生氣，一個新人演員憑什麽拒絕她的示好。
這次團隊提出讓她在後臺和喬嘉時對話幾句，最好顯示出相談甚歡的樣子，這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現在看到挂在熱搜第一的戀愛緋聞，溫默儀竟然有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喬嘉時看着手機，心裏想的竟然是先給阮月商打電話解釋，誰誤會都可以，他不想讓她也這麽想，一秒鐘也不行。心裏這麽想，他也是這樣做的，電話接通的時候喬嘉時心髒怦怦跳。
“喂，有什麽事嗎？”阮月商很快接了電話。
“你看到熱搜上的新聞了嗎？都是子虛烏有，我根本沒和溫默儀談戀愛，和任何人都沒有。”喬嘉時的聲音拘謹，一如剛剛進入娛樂圈時。
“什麽啊，我還沒看呢，今天太忙了。”阮月商似乎退出電話界面去看了一眼，馬上又回來了，“你給我打電話就是說這個？”
“我不想讓你誤會我騙你。”喬嘉時很緊張。
“現在我知道了，都是假的。你不是今天去拍攝，沒有去嗎？”阮月商失笑，覺得這麽點事還用特意打電話，娛樂圈捕風捉影的傳言多了。
喬嘉時還想找機會和她慢慢滲透這件事，沒想到阮月商主動問起來了，真是天助我也。他馬上把剛才那件事抛之腦後，斟酌了下語氣開口道：“沒有，攝影師那邊取消拍攝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言語中是滿滿的疑惑。
阮月商也覺得奇怪，昨天那通電話後她就沒再和馮垂聯系，怎麽今天安排好的工作都推了，她心裏擔心，馬上挂了電話給馮垂打過去。
昨天一直到深夜都沒結束細節校訂，馮垂就知道今天的拍攝必須泡湯，他不會有狀态，也不可能拍出好的作品。團隊的工作人員對他這種任性妄為的行為已經提出了明面的抗議，以前馮垂雖然我行我素，但也沒有想拍攝就拍攝，想取消就取消，這段時間團隊人員都被折騰夠嗆。
就連主編都特意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現在天光大亮，馮垂還拉着厚厚的窗簾，室內一片漆黑。電話鈴聲響了一分鐘他才伸出手去摸，看見阮月商的名字，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清清嗓子接起。
“今天怎麽樣？”阮月商語調輕柔。
“挺好的，怎麽了？”馮垂随意撥弄着旁邊的挂墜。
“就是你都不和我說你的工作，什麽我都不知道，有點不安心。”阮月商撒嬌。
“沒什麽，一切都挺好的。”馮垂拿開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人在叫我，我先過去了。”
挂斷電話後，阮月商久久陷入沉思，這是她第一次試探馮垂，沒想到就這麽不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