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幼稚愛情
那頭剛剛從白家出來的蘇蔓可不知道某位婚內出軌, 養私生子十八年，還想要将自己老婆女兒股份變成自己的人在他告訴自己不能再感情用心，不能再對她們過于心軟了。
蘇蔓在白家陪着母親和其他親人陪了許久, 傍晚一起吃了晚飯，後面是白老爺子看她一直在回郵件和信息, 讓她有事情先去處理, 這邊讓老太太陪着她媽媽就行。
“她這個年紀, 也是時候要好好學着怎麽控制情緒, 而不是讓情緒操控了。”
“你有你的事情，是我們從前太慣着你媽媽了，現在也讓我們再陪着她吧。”
白老爺子對着外孫女說着，心裏說不上是有些後悔讓女兒太過善良、沒有心眼，還是後悔沒有選一個可以讓她一輩子單純到老的人家。
蘇蔓看了眼手機上之前蘇成文、蘇成倩、蘇特、還有集團裏不少人打來的她沒接的電話, 以及自己投資公司的事情發來的工作郵件, 又去樓上看了眼正和外婆在一起的媽媽的, 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回公司處理一下工作。
到了門口, 原本在房間裏的白瑤瑾趕了出來，她已經從自己父母親那裏聽了一些蘇蔓的打算, 心情很是複雜，又有點說不出的心酸與羞赧。
和自己的女兒比起來，好像自己更不像是媽媽反而是女兒。
她忍不住又抱住了大晚上還要去奔波的蘇蔓, 想說蔓蔓呀, 不要太累了，不要為了那些人而太勉強自己。
但這心裏的話她沒說出來，白瑤瑾知道女兒這麽做是為了誰，知道不拼不鬥只會讓那些惡的人過得好，甚至還要反過來嘲笑、繼續欺負她們母女。
她知道以德報怨, 何以報德？唯有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媽媽永遠和你站在一起，你永遠比其他事情，比什麽錢、權、還有那些人所有的感情與傷害都要重要。”
松開女兒，白瑤瑾輕輕擦去眼角的淚珠，努力在女兒面前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好了，你去吧。”
蘇蔓看着母親，點了點頭重新抱了下她，走下臺階上了已經來接她去公司的車。
車上，車門還未關閉，蘇蔓就看見母親一直站在門口看着她，似乎要看着她離去。
蘇蔓突然對着她揮了揮手，大聲喊了句：“媽媽，我其實很愛你。”
白瑤瑾似乎有些驚訝地輕輕捂住了嘴巴，對着女兒這應該是今天第二次的表白。第一次的時候她沉浸在丈夫居然背叛了她這麽久的時間，甚至還有了十八歲的私生子，将她們母女置之何地的沖擊中，對于女兒的那句話并沒有完全聽進去，事後想起其實是有些後悔的。
卻沒想到，這麽快又能聽到女兒的這番心聲，也是她認認真真聽到的女兒對她的愛，白瑤瑾用力揮了揮手，內心湧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要振作！
她有這麽可愛的女兒，這麽好的家人！
不應該再為了他，為了那些人而傷心流淚！此時，白瑤瑾臉上的神情也比今天任何時候都要堅毅，她一定會扛過去的。
等蘇蔓在公司裏忙完要她處理的事情，才發覺又是到了深夜，已經很遲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更何況是白天才受到巨大沖擊，情緒不太穩定的媽媽和年長的外公外婆，很可能都已經休息了。
蘇蔓給舅舅發了個信息，确認她們确實都已經睡下了。蘇蔓想了想今晚就不回白家了，萬一打擾她們休息不好，和舅舅打了聲招呼說她今晚不回來了，明天一早再過去，就準備回她的公寓。
等她回到了公寓，在公寓樓下忽然看到一個熟悉又有些許陌生的身影背對着她站着。是一個雖然高大、身影看起來有些消瘦的男人，這麽遲的夜裏又是個寒冷的冬夜，背影隐隐透着些失意與蕭瑟。
蘇蔓一眼就認了出來：“承安，怎麽沒打電話給我？”
她走上前，發現晏承安比她之前見的背影看起來更瘦，因為他個子高，骨架也大背影看起來仍然是好看的，正面才看的出他瘦了太多，整個人比他們上回見面甚至有些判若兩人。
蘇蔓碰到他的手覺得都是骨頭，又冷極了。
雖然太瘦了，但晏承安的骨架與五官底子擺在這裏，迅速的消瘦讓他身上多了幾分潦倒文青的味道，甚至讓他那雙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清晰，那雙仿佛裝有星海的眼睛也更加惹人注意。
見到蘇蔓的那一刻，晏承安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像是看不夠一般地一直看着她。
“臨時趕過來的，才到沒多久，怕你睡着了。”
到了她公寓的底下，發現燈是黑着的，試着發了條信息也沒有回複。晏承安其實是打算就這樣站一會兒，看一會兒就走，沒想到上天到底是很眷顧他的，在最後的時間裏居然讓他等到了。
“你平時都是這麽晚回來嗎？”
想到蘇蔓每天工作到這麽遲，還總是一個人出入，晏承安立刻升起了擔憂。好在這個小區的安保做的不錯，等他們一起買房子的時候也必須考慮下距離她工作的地方近一些，安保也一定要最好的。
“今晚有些事情耽擱了。我們別在樓下說了，太冷了，上去說吧。”
“你提前說一聲我早點回來，或者讓人給你送鑰匙過來，也不用吹這麽久的風。”
蘇蔓以為今年過年肯定都沒多少時間見他了，畢竟是大導演的戲馬上就要開拍，晏承安要做的事情一點不比她少。
“你是魔術師嗎？”
晏承安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的蘇蔓沒能反應過來。
要不然為什麽一見到你，這些天生理與心理上的負荷而一直壓着他喘不過氣的那麽重的東西似乎一下子就輕了下來。
正想帶着晏承安就往公寓裏走，卻意外地被他拉住了。
“五點的飛機，明天我就要去婁導定下來的南邊的一個小城市，在那邊提前體驗生活然後正式進組開拍。待不了多久，就不上去了。”
晏承安看着蘇蔓，臉上是她熟悉的永遠注視着她的溫柔與包容，也露出了歉意。
“本來今年過年是應該要拜訪你的家人的，也應該帶你回我家吃個飯。但婁導那邊拖不了，我這個樣子也不想讓兩家長輩看到，怕他們對我印象不好，不想你和我在一起。”
晏承安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眼睛也更亮了，和她開着玩笑。
他可不願意用現在這副因為拍戲而弄出來的樣子去見家長，那麽重要的場合，他必須展現他最好的一面，以最飽滿的狀态讓他們放心把蘇蔓交給自己。
“所以，見家長的事情就和一起住的事情都放在戲拍完了以後吧。”
“在此之前，我先跑來看看你。”
“對不起呀，雖然很想你，也很想和你一起過年，但只能擠出這麽一點時間來看你。”
晏承安站在公寓樓下，微黃的燈光下，英俊而溫柔的男人輕輕低頭抵住蘇蔓的額頭，眼角眉梢盡是溫暖的眷戀與深情。
“雖然說的會早了些，但是還是想親口對你說——新年快樂！”
蘇蔓看着近在遲尺的臉，輕聲問道：“你能待多久？”
晏承安擡起手，看了眼表上的時間，有些遺憾的說：“可能只有幾分鐘了。”
因為天氣寒冷，每日攝入極低的熱量讓晏承安最近體溫一直偏低，方才因為一直在等着她回來而更加冰冷的手他也沒什麽感覺，在接觸到蘇蔓溫熱的手時才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擔心自己手太冷了把她凍着了，将她有些纖細的手包在他的大手中，自然地輕輕替她揉搓着，為她哈着氣。
“我們就這麽說幾句話吧，我趕過來也就是看看你。”
趕過來這趟就算值得了。他也知道蘇蔓最近很忙，加上自己那邊也确實很難走開，兩人居然這麽久了都沒能再正兒八經地碰上面。臨走之前，他才又特意壓縮了時間趕過來，在進組前看看她。
“之前不是說好了戲開拍，我就過去探班嗎？”
蘇蔓問他，記憶裏從前他們好像沒有過這樣像小情侶一樣在樓下簡短地說着話，就為了這麽幾分鐘的見面特意奔波。理智上她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些沒必要，可現在輪到自己了，才發覺原來電視裏、小說裏那些人為什麽要這麽傻兮兮的。
其實一點不傻。
就看見蘇蔓認真地擡起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白皙的臉上清冷的眉眼和紅色的唇在冬天的街光下展現出特別的豔麗與誘惑。
她輕輕挑眉，以一種既有些強硬又有些溫柔的語氣又問了一個問題：“待不了幾分鐘嗎？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現在開始計時。”
當她看到晏承安眼神中露出的訝異和瞬間了然的笑意時，直接上去用一個長久的深吻吞下了答案。
倒計時吧。
“我今年過年要在劇組了。”
“到時候提早兩天寄點伴手禮過去，也幫我和你家人問個好。”
長長的一個吻結束，晏承安看了眼公寓外面閃了下車燈催促他注意時間的車上，又最後親了親她的額頭。
蘇蔓看着臉上已經沾染了些許血色，輕輕喘着氣，強烈的荷爾蒙環繞在他們周圍，還一直看着她的晏承安，輕輕笑了，輕聲地說了一句。
“難怪他們說減肥傷身體，你喘的好厲害。”
晏承安原本還溫軟的神色立刻變得鄭重，回了句：“你胡說八道什麽”，像是證明又像是小小的報複一般微微用力地“啄”了她好幾下，弄得蘇蔓忍不住又笑了。
“好了，你回去吧，別耽誤了飛機。”
“等會我把家裏的地址給你，我媽媽、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媽人頭算好就行，不用多了。”
不再和他開玩笑，蘇蔓想着今年基本是在白家過年，提前給他們打聲招呼，年後晏承安戲結束了，這邊事情也應該快結束了，再約家裏人見面也算是剛好。她正好可以給晏承安一個名分。
“怎麽了？”
晏承安聽到她話裏提到的家人，察覺到了不對勁。從前，蘇蔓也是在他面前提起過自己的父親、爺爺等人，怎麽這話裏直接略過了。
蘇蔓思慮片刻，也沒再瞞他嗎，簡單一句話概括了萬千內容。
“出軌了，私生子十八歲了。”
晏承安剛才還一直挂在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重新将她擁在懷中，沒再多問，只問她有沒有什麽地方是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的。
“我有親戚是做律師的，在行業裏有點名氣，我把他私人電話給你，有需要可以找他。”
“他人脈廣，我們家做什麽行業的都有，他也都了解。有任何需要聯系什麽人、動用什麽人脈資源的和我說，別瞞我。”
他設身處地地想着蘇蔓可能會有的心情和可能遭遇的情況，只覺得今年年底也确實不是個合适的上門拜訪時間，估計家裏正一團亂，沒人有心情。
“好的，我一定聯系。”
看着晏承安眼神中盡量掩去的擔心和疼惜，但身上的氣息已經明顯沉了下來，蘇蔓又給他解釋了下情況：“沒事，我不是小孩子了，心裏有數。人家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你記得守好秘密。”
是的，她心裏真的已經沒事了，純粹就是和晏承安打聲招呼。
萬一浪費了過年的伴手禮和見面禮什麽的，是不合适的。
聽到蘇蔓說對方還以為她們不知道，讓他保密，也猜到了其中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晏承安點了點頭自然會保密。
“行了，車燈又閃了，你趕緊走吧。”
“接下來的事情我都有數，能解決。我們手裏掌握的東西比他們想象的要多很多，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吃虧。”
蘇蔓揮了揮打發他離開，自己早就已經做好了謀劃，所有事情都按照她預想的進行，沒必要讓晏承安太為她擔心。
“我很厲害的。”
蘇蔓輕描淡寫而又自信篤定地陳述事實。
晏承安看她當真不是心情沉重的樣子，外面的車喇叭又響了，轉身離開。
蘇蔓也看着他上了車，回頭準備上樓，又意外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跑步聲和輕輕的熟悉的呼吸息。
一回頭，晏承安怎麽又回來了，再看車子居然直接啓動開走了。
來到蘇蔓面前，寒冷的冬夜裏，晏承安嘴裏輕輕吐着熱氣，認真地又重新牽起蘇蔓的手，同樣篤定而随意地說。
“機票改了，我讓他們先帶着我的行李出發和導演請半天的假，明天我再自己一個人趕過去。”
“你雖然很厲害，說的也這麽輕松，我還是要先陪着你。”
“你在我這裏就是小孩子。”
晏承安接過蘇蔓手裏的鑰匙，拉着她進了電梯，打開公寓的門，蹲下來将她穿了一整天也有些酸痛的高跟鞋輕輕脫下。
“沒事的，以後會有人更疼你。”
然後，他擡頭看了看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蘇蔓，溫柔的臉上是他從來的體貼與關懷，彎起的那雙極其好看的眉眼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印着漫天星辰。
“去洗漱吧，早點休息，今晚有我陪着你。”
睡前，蘇蔓看着身邊那個熟悉的身影，明明兩人這一世是第一次一起過夜，她的心裏卻終于像是被什麽填滿了似的。很溫暖、很安心、也很滿足，好像真的原本以為自己不累的身體與心情都因為這個人而變得更加放松和愉悅。
晏承安躺在她身邊，給了她額頭一個親親的吻，用寬大的臂膀摟着她，有些生澀地哄她入睡。
直到看着蘇蔓閉上眼睛，晏承安一直都緊握着她的手不曾松開。
第二天清晨，蘇蔓像往常一樣醒來，同往常不太一樣的是她昨晚似乎睡得特別沉，也特別的好，還有就是一早上醒來看到的枕頭對面的人。
“早上好。”
晏承安早就已經醒了，只是看到蘇蔓還沒醒，一直躺着等她醒來，第一時間露出了個開朗的笑容與她問了個好。
這一回，蘇蔓雖然覺得這個場景讓她安心又熟悉，卻不會再弄錯了。看着晏承安起了床，還回過頭來将她的背角重新掖好，對她說：“我去做早飯，你可以再躺一會兒。”
蘇蔓也就這麽躺着，看了看時鐘時間還早。反正蘇氏集團裏估計已經把她停職了，自家公司也習慣了她的神出鬼沒，就遲點再去白家看看媽媽，下午再去忙正事吧。
不過，晏承安說要給她做早餐，可現在她的冰箱裏好像沒什麽東西可做的。
想了一會兒，蘇蔓也起了床，去廚房看一看他。
蘇蔓的冰箱比晏承安想的差不多，沒有太多的東西，但應該是有人定期送些蔬菜水果和雞蛋、牛奶等常用品上門，做個早餐也是綽綽有餘了。
很小的時候起，因為做學術的母親和有演出的父親都經常各地出差，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在家獨立生活、自己照顧自己的晏承安熟練地從冰箱裏拿出牛奶、雞蛋、吐司和生菜。
又翻了翻櫃子，找出一把從來沒拆過的面條，打算做個熱湯面和雞蛋吐司。
等蘇蔓來到廚房，就已經看到這個自己平時也就熱個牛奶，煮個雞蛋的廚房裏，晏承安比她更加熟練地處理好了食材，兩個鍋同時開動，一個煎吐司，一個煮面。
“起來了，坐餐廳坐一會兒就能吃早餐了。我分量做的不多，吐司和面條都吃一點？”
“恩，都吃。”
蘇蔓很好養地點了點頭，乖乖坐到餐廳裏一邊檢查郵箱和短信有沒有什麽信息，感受到廚房裏的香味與煙火氣也傳了過來。
沒等她看太久，晏承安就已經端着放在盤子裏的雞蛋吐司和裝在碗裏的面條走了過來，放在桌子上。
蘇蔓自己甚至都記不清櫥櫃裏還有這種花色的餐具了，印象裏也沒覺得這麽有藝術感。雖然簡單，卻色香味俱全的的早餐賣相很好，說是星級酒店的出品也不算過分，重新又去了一趟廚房的晏承安拿着兩人的餐具過來也坐了下來。
蘇蔓喝了口熱氣騰騰的面湯，鹹淡剛好又有些微酸，明明沒有什麽食材卻鮮味且開胃。
雞蛋吐司邊緣有些焦黃，吃起來有香脆的口感，中間的蛋又很是軟嫩，充滿雞蛋與牛奶的香氣。
蘇蔓這邊吃的滿意，晏承安則只克制吃了一堆生菜和兩個蛋白。
吃完早飯，蘇蔓又看了眼時間，問晏承安改的幾點的飛機。
話音剛落，蘇蔓這頭又收到了高健的電話，詢問她投資簽約到不到場，簡單說了幾句今天的工作安排，蘇蔓應了下，會過去參加。
“是同事嗎，沒上班就這麽忙了？”
晏承安還沒回答今天自己改的幾點的飛機，而是反問了蘇蔓一個問題。昨晚都已經加班到這麽遲了，早上又這麽早的工作電話，工作真的拼。
“嗯，從前是同學，現在算是合夥人吧。有點工作提前問一聲。”
蘇蔓答了一句，注意力轉移到了郵件上的協議裏，也沒怎麽注意剛才晏承安問的問題。
晏承安将兩人吃完的餐具拿到廚房，随便看了兩眼放進了洗碗機裏，聽到蘇蔓說從前的同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走出來的時候又狀似不經意地問起。
“是之前你沒接我電話，說自己正在和同學聊工作事情上的那個同學嗎？”
不接他電話？蘇蔓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仔細回想還真想起來了，好像确實是有這麽一回事。
“是他，當時他還在國外就職，後來我把他拉回來一起創業了。”
順着記憶，蘇蔓簡單地講出了事情發展的經過。
過了一會兒，看着協議入神的蘇蔓才發現晏承安好像都沒再說話了，她擡頭也想起了剛才自己問了沒得到答複的問題。
“你改的幾點的航班？怎麽不說話了。”
就看見晏承安嘆了口氣，露出一副愁容：“唉，這不是怕某人趕我走嗎。”
蘇蔓覺得冤枉：“怎麽我就趕你走了。”
“那你別走，就在家裏一直待着我沒任何問題。你待多久就待多久，我養你。”
然後，蘇蔓淡淡地掃了一眼他，語氣很是豪橫。
晏承安見蘇蔓一你敢待我就敢留的架勢，方才裝出來的幽怨只能趕緊收回，看她還在看人家發來的郵件。心裏有些吃味，也有些別的想法。
兩人都是正拼事業的年紀，好在自己拍完電影可以多休息休息，每年也能有不少時間一直待在一起。
“如果，當初我要是和你學一個專業，也做你同學就好了。我們就可以從校園戀愛談起，談到辦公室。”
“也不至于像現在，電話、生活都排不上。”
晏承安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當年他沒有突然選擇表演專業，而是選擇了類似經濟類方向的專業，說不定真的能早一些認識蘇蔓，和她從早待到晚。想到兩人一起上班，還可以在工作閑暇之餘在辦公室裏偷偷接吻、甚至在茶水間裏避開同事悄悄親熱……
想到這裏，他難得有些遺憾自己怎麽就選了表演專業，還有些不願意說的嫉妒。
嫉妒那個同學可以和她一起上學、工作，嫉妒自己哪怕再擠出時間也不可能像對方一樣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蘇蔓雖然沒看出晏承安平靜而深情的臉下那麽多離譜而刺激的心理活動，也有些回過味來了，驚訝地看着他：“你這是在——怨我還是在吃醋？”
晏承安理直氣壯地反駁：“怎麽可能是埋怨你。”
“最多就是一點吃醋。”
蘇蔓的注意力也徹底被晏承安這番話和操作轉移了過來，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怎麽不太了解晏承安呢？
從前的他臉皮好像沒有這麽厚？沒有這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吃醋？從前她和晏承安結婚那麽多年，高健之類的人也和她一起工作，晏承安從來表現地體貼，完全沒有表露過吃醋的意思。
這一次是怎麽了？
是性格大變還是自己終于發現了他隐藏在溫文爾雅、成熟理智外表下的真面目？
蘇蔓從來都自覺自己對工作就只是工作，所有工作上接觸的人都只是工作關系，真沒想過晏承安會為了任何人吃醋。
“奇怪呀，你有什麽醋好吃的？”
蘇蔓老老實實說了她的想法：“你肯定是沒見過我們平時工作的狀态，才會胡思亂想。”
明明只是想婉轉表達自己對她的在意的晏承安心裏再次感嘆了一下蘇蔓的直女屬性，就聽她繼續道。
“況且，我都沒吃醋，你有什麽醋的。”
晏承安聽這話就不對了，你應該吃誰的醋？不對不對，你的意思是你從來沒吃過醋？
他一邊趕緊思考自己有什麽“問題”，一邊嚴肅思考戀人都不吃醋還大方反駁是正常的嗎！偏偏蘇蔓還沒有反應過來，不在意地舉例。
“喜歡你的女同學，對手的對你有好感的女演員、迷你的女影迷，我都沒提，你怎麽還敢先說我。”
突然，她原本對着餐桌方向的臉被晏承安用手人工地換到到另一邊的方向，正對着坐在一邊的他。
“都是沒有的事情。”
“還有，我是該問你為什麽從前不說呢，還是該問你怎麽說起來這麽清楚？”
蘇蔓啞然，仔細在心裏想了下這些人物，包括晏承安現在還不清楚的人，自己确實是都沒在他面前提起過，卻都個個記得很清楚……
晏承安看着蘇蔓怔怔的臉，逮住了她飛快游離的眼神，想到了一種可能，忍不住臉上也露出了滿足和開心的笑容。
“所以，你是覺得這些人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但其實還是偷偷地有吃醋、給我記小本本。”
“但你不承認！”
蘇蔓立刻反駁：“怎麽可能！”
她怎麽可能一直有吃醋，這也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她明明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人，要不然怎麽會十來年都不說。
記得清楚純粹是因為她記性好而已！
晏承安笑的像只偷了腥的貓，還要裝模作樣：“好的好的，反正我以後一定更加和所有非親屬異性保持距離，絕對不讓你再有機會列舉。”
蘇蔓還想反駁，話到嘴邊變成了：“這不是應該做的嗎？”
晏承安連連點頭，還不忘補上一句：“是的，我的問題！我一定在外好好公告我是有主的人，安分守己。”
“你任何時候覺得心裏不舒服了不能憋着，要直接告訴我，我才能努力做的更好。”
說着，他突然地将蘇蔓從椅子上抱起來轉了兩個圈，然後放在自己的腿上，用自己的鼻尖抵住她的鼻尖，把蘇蔓完全地吓了一跳！
“還有，哪怕我減了重一樣能輕松地抱得動你，多轉幾圈也不帶大喘氣的！”
蘇蔓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笑話他接吻後喘氣的事情，忍不住捏住晏承安的臉上，滿是驚訝，晏承安你怎麽可以這麽幼稚！這麽小心眼！這完全不像你啊！
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自說自話還莫名其妙心情很好的晏承安，蘇蔓心裏滿是吐槽的他的話到嘴邊讓他別胡鬧了，趕緊放自己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晏承安眼裏的模樣。故作嚴肅的兇兇的表情，說着有些無情的話，但好看的嘴角和眼角卻忍不住輕輕勾起出賣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愛情，就是幼稚的。
只是好像以前我也會擔心你不喜歡這種幼稚，想着跟着你的步調，可現在不一樣了。
我就是要抱你，就是要親你，以後還要狠狠地“欺負”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