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大戰前夕

送晏承安上車趕赴機場, 蘇蔓很快回了趟白家。見母親雖然不可能真的那麽快就從這段傷痛中走出來,狀态卻還算穩定。

在家人的勸說下,大家都努力而積極地吃下了飯菜, 坐着看着電視随便地扯着家常,外公外婆也都去午休了。

下午, 老爺子打算帶自家女兒在家裏找點事情做, 畫畫、寫字, 總歸是要打發打發時間, 更好地排解情緒,也讓她不要總是胡思亂想。

蘇蔓也想起了在告訴媽媽真相之前,她也利用那些時間真的把不少愛好撿了起來,還遇到了從前的好友、也認識了新的朋友。之前,家裏的傭人也說太太出去的時間比從前多了, 看起來人也更有精氣神了。

等母親再恢複了一些, 也要鼓勵她多出去參加參加社交活動, 還可以送外公外婆她們一起出國度個假, 放松一下。

如果自己這邊時間湊巧,還可以全部人一起出游。

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走出原本的只有幾個人、幾件事的小圈子總歸是沒壞處的。

蘇蔓這麽想着,手機上果不其然收到了蘇氏集團人事部門發來的暫時停職的人事通知。

看來,他們已經自己牽上線那個哈尼爾先生與他在華國的“第一期百億項目”了。

華國首都最享負盛名, 也是消費水平最高、最昂貴的酒店——翡斯麗酒店單價最高的總統套房內最近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

哪怕能在這家酒店下榻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任務, 這位貴賓也在這些客人中顯得格外的貴氣和不凡。

這位大人物不僅看起來就很有氣質品味,吃穿用度也都極度考究、出手同樣闊氣,哪怕在這樣頂級酒店中他的奢華大氣也實屬少見。

除了入住第一天遍傳出的豪氣與高貴,對方在入住酒店最昂貴的總統套房的幾天內都只是在酒店內娛樂,或者外出附近的景點閑逛, 但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并有越來越多的人上門求見。

沒太久,這位富豪的真實身份也被扒了出來。他是來自美麗國的富豪哈尼爾,據說祖上有歐洲貴族血統、資産斐然。他本人也是個很是厲害的商人,在美麗國上流社會同許多世界頂級的富豪、名流都是好友。

他這次來到華國就是看中了這裏有投資價值,想要在華國也開辟他的新事業版圖。

蘇蔓此前說的對蘇氏集團極其重要的生意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和投資的項目。

誰也不知道蘇蔓是從哪裏來的消息,甚至哈尼爾本人也沒有想到他來到華國的第一天就有人找上門來,直接拿出了準備好的合同希望與他達成合作。

合同還幾乎符合他的需求,這哈尼爾也倍感驚疑。

對方是怎麽知道他的想法與計劃的?

如今,蘇成文就在這家首都最頂級的五星級豪華酒店的總統套房外等待着與哈尼爾先生的見面。

不要看蘇蔓當初在董事會上提了這件事以後,其他人都再沒提起就是當真把這件事給忘了。

包括蘇成文在內的不好當時在場的董事不僅都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私底下也一直尋找消息來源。通過各種關系與渠道,探究真假與利害。

如果是假的,可以名正言順把蘇蔓弄下去。

如果是真的,這種貴人、這種對集體無比重要的單子他們也許能捷足先登,提前摘走桃子。

蘇成文也提早通過集團的人脈和市場中心底下人對蘇蔓行蹤的留意,終于找到了這位決定性人物——哈尼爾。

通過他的秘書蔣勇,蘇成文以蘇氏集團的名義與對方約定了見面時間,并親自上門與他商談。

見到這次過來接洽的人并不是之前那位女士,哈尼爾先生的秘書心中有些奇怪。哈尼爾先生對那位叫蘇蔓的女士非常滿意,兩個人也基本談到了最後關鍵性的幾個條款,一般是不會臨時變更商談負責人的。

當然,這都是哈尼爾先生做決定的事情,不需要她有什麽想法。

秘書進了總統套房好一會兒,走出來對蘇成文略帶歉意地說。

“不好意思,蘇先生。哈尼爾先生現在正和一位貴客在談話,短時間內無法與您見面。您看是另外再約個時間還是怎麽樣?”

聽到這話,蘇成文心中閃過一絲不悅和焦慮,他們明明已經約定好了時間,對方卻在他已經到達了酒店以後才告知。

事關重大,他實在不想再拖了。

“我可以再等上一會兒,我們蘇氏集團與哈尼爾先生合作的心意非常足,也希望哈尼爾先生能給予我們足夠的重視,給一個最終達到合作的機會。”

“您能否再進去問一問哈尼爾先生,等會與我見面?”

秘書收到蘇成文的請托有些遲疑,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哈尼爾先生此前說過貴集團的蘇蔓女士是位非常優雅、聰慧的女士,他與她一見如故,我就幫你再進去問問,但也只有一次。”

聽到這裏,蘇成文表面有禮,心裏卻只是冷笑。他一點不感謝對方對蘇蔓的評價這麽高。當然了,都是同個蘇氏集團,沒有人談這麽大的生意時會因為商談的負責人變了就反悔,自己才是集團的最高管理者。

這份面子遠超過只是原市場中心副經理的蘇蔓。

“哈尼爾先生只問一句話。這次上門,蘇氏集團是打算對之前談不攏的條件做讓步嗎?”

又等了一會兒,哈尼爾先生的貼身秘書走出來簡單複述了對方的話。

蘇成文沒想到自己親自上門,對方居然連個肯定的等會界面的面子都不給,只由對方的秘書給出一句話,根本不留商談的餘地。

但抛開這份屈辱不說,哈尼爾先生的态度也不算奇怪。應該說蘇蔓能搭上他這跟線才奇怪。

對方交往的人物比他還要高好幾階層的歐美國家的名流、富豪,那些人的家族和比他們這樣只是富了二三十年,在國內有些名氣和資本被人稱上一句豪門的家族底蘊要深太多了。

曾經經手的生意和手裏的資金、資本也遠遠超過他們。

但那些條件,實在是……

原本,蘇蔓在對接哈尼爾先生的時候都是獨立準備的文書,見面也有意避着集團的人。就是想獨立把這個合約談下,穩住她的地位。

但她到底脫離不了自己的權限範圍,也不可能完全不用集團的人,不按照集團規章辦事,所以集團裏也有着蘇蔓草拟的合同版本。

再加上蘇蔓辦公室的電腦裏有她沒删除的就放在文件夾裏的全部資料,被集團負責信息技術的人破解密碼後依舊全部被拿到蘇成文的辦公桌上,讓蘇成文越看越覺得對方太過傲慢,卻也是真的不是一般人物。

蘇蔓已經把對方的底細調查的一清二楚,做過的那些大投資,可怕的背後力量。

最近也已經有不少同行,甚至比蘇家實力更要雄厚的力量也聽到了風聲,在想辦法争取到這位先生的“友誼”。蘇成文知道的就有林家、藍家,實力都是不會差上他們蘇家太多,還有他不知道的。

這些人也在努力争取這個單子,這兩天已經得到了蘇氏集團的确認。

與此同時,蔡博遠、鄭明等人涉嫌挪用資金、受賄、職務侵占被公安機關帶走的消息已經徹底壓不住了,輿論力度也比他們之前估計的還要大上好幾倍。

來自外部與內部的壓力壓的蘇成文最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他必須平安度過這次危機,絕對不能動搖他在集團的權威與權利。

他也比任何人、任何時間都希望能夠成功談下這個合作。

得到一個新靠山,保證集團未來幾年的業務與行業地位,蔡博遠等人的事情就不會再有人在意,大姐家的反抗也不會再對他造成多大影響。

因此,哪怕實質上短期根本賺不了太多錢,還存在一定風險,能攀上對方的關系,穩定人心,進一步擴大蘇氏集團在全國的知名度和市場形象都是利大于弊。

誰料他都已經在協議的一些條件上做出了讓步,又親自前來,還是得到了不冷不熱的回複,不肯給個定數。

秘書也如實做了傳達:“哈尼爾先生今天确實是很忙,不知道要談多久,蘇董事長您還是再等我們通知吧。”

“一切,還要等哈尼爾先生最終的決定。”

“畢竟,不少人都希望承接下這麽大投資的建設項目,率先成為先生在華國的第一個事業夥伴,先生也有些為難。”

聽完秘書小姐的話,蘇成文臉色更加遲疑。

此時,對方的秘書說完最後兩句話,也沒再多說。只是遺憾地看了一眼面前這位蘇氏集團董事長,便離開了。

等到蘇成文離開這層樓,才在臉上露出一絲憤恨。

這位哈尼爾先生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也真真是狡猾、小氣而又無比貪婪。

仗着自己的權勢、資金就這麽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給他們的樣子。

蘇成文在心裏呸了好幾下,如果不是對方确實是個大人物,拿出來的所有材料都沒有任何問題,他要真的要直接揮袖走人了。

平素謹慎小心、內心大男子主義很重的蘇成文還是低了頭,委屈求全,卻居然還要他們退讓。

他必須再回去思考思考,盡快決定、盡快再約時間與對方實際見一面。

蘇成文正這麽糾結着,想着能不能再磨一磨條件,多打聽一點對方的和項目的信息,他剛坐電梯到了酒店大堂,沒出門就被酒店的工作人員“周到”地提醒。

“門口似乎有不少媒體和記者想要了解您集團的情況,已經被我們的安保人員勸離。為了您和酒店內其他客人的人身安全與隐私保障考慮,請您跟随我走後面的小門。”

大堂經理面帶微笑地告知蘇成文。

他們酒店的許多客人最重視安保和隐私,蘇董事長真是給他們找了麻煩。

蘇成文一聽,立刻跟着對方從小門離開。只是他剛坐上車離開酒店,就發現似乎有好幾輛車跟着他。

等他下車到了蘇氏集團門口又不知道哪裏來的記者擁了上來将他圍住。

“中高層管理人員接連被警察帶走,請問蘇氏集團內部管理是不是存在巨大漏洞,類似的情況沒有被爆出來的還有很多。”

“有人說蘇氏集團完全就是過時的家裏人模式,親戚亂成一團瘋狂搶奪集團財富的情況是真的嗎?”

“據說不僅是財務和管理出了問題,蘇氏集團的家族內部鬥争也非常厲害,據說當中也有您的手筆,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蘇成文也不知道這些像蒼蠅一樣的記者是哪裏來的,不僅說話難聽、□□,甚至還有人簡直要把話筒戳直接到他臉上!還是擠着戳!

從來沒有感受過被這麽多男人圍着,直接用話筒怼臉的情況,蘇成文根本沒辦法脫身,打掉一個話筒邊上又推上來一個,甚至直接抵着他的鼻子、眼睛、腦門!

還有人帶着攝像機好像在做着實事的電視直播!

直到在一片混亂中,不知道誰死命拉扯着他的衣服,還有人拽到了他的頭發,集團的安保人員擠在其中費了老大的勁才将他拉出。

看到董事長這衣冠不整的頹敗模樣,記者們的閃光燈閃的更快了,也更快樂。

等到蘇成文被保安成功護送進了集團內,才終于擺脫了這種他從沒體會過的糟心。氣急敗壞地命令安保人員将這些記者全部趕走,絕對能不讓任何一個記者有機會溜進來。

“那些人一個都不要給我放過!把他們的臉都記下來,我要他們失業!失業!”

"給我打電話去報社、電視臺,絕對不許把我剛才的樣子放出來,否則我就要起訴他們!"

蘇成文脾氣發了出來,底下人也忙成一團。趕緊去聯系媒體想要了解這些記者是哪裏來的。

可哪有那麽快,眼下這些記者還趕不走,趕遠了些也根本不散去,就在外圍閑逛,保安警告他們再鬼鬼祟祟在附近就要報警,他們也無所顧忌。

做記者的,沒做直接觸犯法律的事情,怕這點威脅?

他們只是在路上閑逛,警察來了還能把他他們抓走?

因此,氣急敗壞的蘇成文在集團大樓的頂層就看見底下那這個可惡的記者會直接攔住要來集團的人進行随機采訪。

“啪!”

他用力地錘了捶他在董事長辦公室內的辦公桌,又往下打了個電話。

“不論你們想什麽辦法,給錢也好,人力驅逐也好,必須讓這些記者從我眼皮底下消失!”

就在這時,手機和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又顯示有好幾個電話來打。

“蘇董,有不少股東表示要召開臨時股東大會,質詢關于接連幾名高級管理人員被帶去調查和股價下跌的事情。”

“蘇董,有多家紙媒和網絡媒體都刊登了與集團有關的稿件,打電話過去也不願意給面子撤下,現在的輿論風向不太對。”

蘇成文站在辦公司裏,接着電話接的頭都大了,臉上的煩躁與陰沉越來越重。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一些小股東的反應和外界會有的負面反響,卻沒有想到這沒停過的電話和不斷傳來各種壞消息,遠比之前預料的還要嚴重很多。

此時,蔣勇也敲門進來了,臉色凝重。

“剛才聽到風聲,蘇成倩聯合了其他一些人要召開股東大會,重新調整集團人事和權利分配以及未來季度、年度的工作計劃。”

此時,正在勸說其他親戚和她站在一邊的蘇成倩也剛剛從對方家裏走出來。

去了拘留所好幾次都沒能看到蔡博遠,只能在此期間驚心膽戰不斷去找關系的蘇成倩在兒子的勸說下将所有的怨恨轉化為了堅定。

她雖然是不如兩個弟弟聰明,在家族裏的地位也沒他們高,可她到底是這個家的大姐,是跟着集團一起走過來的。

誰要是敢動她丈夫,敢動她的家,她也一定要他們都付出代價。

一味聽話順從、照看家裏做那麽多的貢獻,無私付出也不會多得到任何東西。

既然自己的親人都這麽絕情,她這一回也必須努力鬧一鬧、争一争,絕不消停。

國內數一數二的傳媒集團內部,最年輕的新媒體部的部長也接完電話,聽到了蘇氏集團正在積極尋找傳媒屆的人,想要用錢壓下最近的負面新聞。

還在詢問今天這麽多趕去蘇氏集團堵人的記者都是哪家報社、電視臺的。

當然,他們是得不到回複的。

挂了那邊的電話,方旗又撥出了一個號碼。

“好了,我已經幫忙找了些口風嚴的記者都過去了,也聯系了一些朋友,盡量讓相關的新聞多上一上版面。”

年紀其實大晏承安不多,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晏承安的小表叔方旗在電話裏給了自己的“表侄子”肯定的答複。

一邊還不忘打趣他。

“真是難得,這麽一個普通的經濟類新聞讓我一定幫忙,還要千萬保密。”

“現在事情已經幫你辦了,你也再給我透露點信息?這神神秘秘的,侄媳家究竟怎麽了?”

晏承安在那頭還沒說話,方旗又馬上解釋:“我可不是故意去調查侄媳婦的,純粹是讓人去幫忙曝光新聞,總是要了解一下內情才能找到大衆會關注的點,才能産生影響,一不小心就查出來了一點。”

“哪裏想的到,你這個臭小子居然不聲不響就“嫁入”豪門了!”

前不久,家裏人催他趕緊找對象的時候還提了一嘴。說晏承安這個做“表侄子”的都有女朋友了,名校畢業、在自家公司上班,人漂亮、大氣、事業也很能幹,史教授都見過了,你呢!

當時,他還打電話給晏承安,八卦了一番。只是當時的他并不知道這個表侄媳居然還和蘇氏集團有關,直到這回幫忙才知道了那麽多的“豪門辛秘”。

但到底有些霧裏看花,沒能完全看透。

晏承安聽着方旗這戲谑的嫁入豪門的玩笑話倒也沒生氣,反而在電話那頭回了句:“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确實是漂亮、聰明、厲害還出身豪門,一開始沒告訴你就是怕你聽了難過。”

“畢竟,當表叔的人還要長久地單身下去,我怎麽好意思還在你面前炫耀這麽好的戀人呢。”

方旗本來還想皮兩句晏承安,沒想到反被晏承安雖然因為隔着電話看不到那驕傲表情的臉,話裏理直氣壯的自豪與嘲諷卻給通過簡單兩句話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下,變得糟心的反而是方旗了。

“行了行了,你有女朋友了不起。”

“後續我會再派人跟進的,如果再有什麽事情我通知你,或者你把侄媳婦聯系方式給我,我自己去聯系?”

方旗心思一動,他對晏承安這個女朋友還真挺感興趣的。

在這麽個明顯比較傳統、又很龐大的家族企業裏,年紀輕輕就能憑一己之力爬到中高層位置,還直接把自己姑父以及他的下屬都給送進監獄。

現在更是讓這個從來不找家裏人幫忙的晏承安主動牽線找他,暗中把事情鬧大,明顯還另有所圖,實在是個強悍到有些可怕、又令人很難不産生好奇的女人。

此前,他也沒想到晏承安居然找了個這麽女強人式的戀人。

但仔細想來,他這種完美主義、眼光又那麽高的人,與這位明顯也很本事的蘇大小姐好像确實還挺配。

就是不知道自家表侄會不會被對方吃的死死的。

想到這種可能,方旗更想認識這位蘇蔓小姐了。他可實在是太好奇晏承安在戀愛裏的樣子,會不會和在自己面上完全不一樣的嘴臉!

“別想騷擾我女朋友,有事情你聯系我。”

“如果我在拍戲沒能及時答複,你聯系晏明朗。”

晏承安直接否決了方旗的提議,哪怕他知道方旗不可能對自己的“表侄媳”動什麽心思,可他到底是個未婚單身男性,還是個就愛和人開玩笑的“浪子”,還是給他離蘇蔓遠一點。

自家當律師的已婚正派表哥比他要适合多了。

方旗聽出他話裏的嫌棄和淡淡的警惕,不由地哼了一聲。沒想到,晏承安這樣的人也會吃這種沒理由的醋,戀愛中的人果真都是酸臭味十足!

“好了,我這邊幫你關注着。自家人的事情我一定會上心的,挂了挂了。”

說着,方旗在那頭沒好氣地挂了電話,話裏的關心與圍護卻半分沒少。

那自家人肯定是要護着的,表侄媳婦需要他幫忙的,也必須使勁幫,可不能讓她給別人欺負了。

這些個豪門的內裏可不如表面那麽光鮮亮麗,鬥的厲害呢。

蘇蔓家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小事,晏承安不可能真的人離開了,就完全抛之腦後。

隐瞞着妻子和女兒在外養了十八年的私生子,原本以為至親之人卻在背地裏有着完全不一樣的面貌,想想就令人發寒。

從小父母感情就很好,身邊的人也都是感情觀念專一、傳統的人,晏承安很難想象蘇蔓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是什麽心情。又是一個人經歷了多少地心理掙紮與重塑,才能輕描淡寫地說起這件事情來,表示自己會處理好。

哪怕知道戀人性格堅韌,晏承安離開後每次想起都覺得心情沉重。

這不是發生在報紙上供人打發時間的八卦逸聞,而是真切發生在生活了幾十年的至親身邊的極致背叛、欺瞞。還包括了各種財産、權利上的扯皮、争奪。

想到這裏,晏承安又忍不住看了眼自己電腦前搜索到的一篇從前蘇成文接受雜志專訪的頁面。

看到蘇成文回答記者時,簡單幾句談起自己的家庭,也只是提起自己妻子對他事業的理解與生活的關懷,對小孩簡單帶過,甚至沒有指出是女兒而只是概稱小孩。晏承安心裏更是升起了一陣厭惡。

至于什麽豪門不豪門的,晏承安也大概能猜到蘇蔓的想法。

有些東西哪怕她一定有多麽的在意,也絕對不能讓那些人平白奪去!

不過,在網上搜索相關信息時,晏承安也意外看到了這樣一篇帶了照片的文章,正是記者小劉當時偷偷放出來的沒什麽浏覽量的《婁導男主角——黑馬演員晏承安女朋友疑似豪門出身,陷入糾紛。》

別人認不出來那高糊的照片,晏承安一眼認出來了。順手将這張意外拍的很有氛圍感,也很漂亮的圖片右鍵點擊保存進自己文件夾裏。

然後,晏承安也陷入了沉思,這個年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再起波瀾。

而接下來幾天,蘇氏集團的新聞越鬧越大,甚至完全不關心這類新聞的許多人也聽說了。

“聽說那個蘇氏集團內部亂的很啊,從上到下全部都是沾親帶故的,搞得一團亂,這次好多人直接把自己搞進監獄了。”

“哎喲,我就說這些有錢人私底下沒幾個好的,都這麽有錢了還要貪錢、犯罪。”

“只要和他們家有一點親戚關系的,都能進去領錢的啊,甚至從前村裏人都能雞犬升天啊。我們怎麽沒有這種親戚呀!”

這是不少看着電視、報紙唠着嗑的閑聊人士。

“蘇氏集團确實是越來越不行了,自己人內鬥成這樣,今後還不知道會出什麽幺蛾子。”

“是啊,集團內部不穩定,報表可信度也存疑,做事情更不可能多少上心,明顯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想和他們合作的還是小心點吧。”

這是讨論着蘇氏集團的生意場上人的“感言”。

還有少部分在網絡上沖浪的年輕人也有些聽到了,什麽?豪門內鬥送人進監獄,讓我來看看!

正好過年了,大家最喜歡看這種打發時間的新聞了。

就在這輿論越鬧越大之下,蘇成文和蘇老爺子也扛不住股東們的壓力,來到了被臨時召集起來的股東大會上安撫股東,穩定局勢。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蘇氏集團迎來危機的蘇列從被數位名師壓着在題海中奮鬥的日子也終于可以休息幾天,讓他“安心”過個年了,

風雨來臨前,所有人都在暗中動作着。

只能明天的股東大會,最終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