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絕色的靈木太子
我操,要不要這麽不要臉!
明明是她們母女搞出來的事情,她冒着風險站出來替她們說了話,她竟然好意思将自己的一雙兒女撇得幹幹淨淨,卻将懲罰攬到她的頭上?
這世上還有沒有比容氏更無恥的女人?
葉娴暗暗咬牙,若非她一向定力足,怕是就要控制不住上前揪着容氏大罵不要臉了。
人群之中,喻菱兒臉上染了幾分擔憂,遠遠地朝着另一邊站着的張青使了個眼色。
陳花蘭、蘇清麗等人卻因着她接下來的遭遇而面露喜色。黑袍男子揣袖暗立一旁,唇角暗暗一勾,瞥向容氏的眸光微冷。
一直強迫自己表現出一副貴女姿态的姚朵兒,此時壓抑不住心中的欣喜,忍不住出聲道:“皇上,太後娘娘,臣女覺得還是葉夫人明事理。葉婧于大殿之上做出君前失儀驚擾聖駕之事,乃是對皇上大大的不敬,葉娴作為其長姐,替妹受罰,不但可彰顯我文昌國法紀嚴明,亦可讓靈木太子和丹珠公主并一衆武昭國使臣看到我文昌國的孝悌之道。”
孝你妹的悌啊!
葉娴撫額,忍不住冷冷地掃了眼趁機落井下石的姚朵兒。
為什麽明明她沒有任何傷人之心害人之舉,偏偏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卻要一次又一次地針對她?難道她葉娴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
“嗯,葉大小姐,你認為此法是否可行?”低沉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中緩緩響起,意味不明,亦讓人聽不出喜怒。
不知是贊同容氏的意見和姚朵兒的話,還是真的要詢問葉娴本人的意見。
一衆揣袖而立的大臣們,互相一對視,又都同時垂下了頭。此時,便是連他們,也摸不透皇上心中想的是什麽。
葉娴不得不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擡起頭來,正迎上一雙深邃如暗潭銳利如鷹隼的黑眸。那股上位者特有的氣勢與威嚴,如排山倒海之勢,自然壓來。
她垂了垂眼睫,再擡起時,眸色清明,神色淡然:“民女愚鈍,私以為文昌國的法紀嚴明,在執法嚴正,無所回避,百僚憚之;在守法嚴明,百姓不令而從。文昌國的孝悌之道,在孝敬父母,愛護兄弟,尊重長者,關心幼稚。因此有些不明白姚二小姐所說的,不問緣由地懲罰,是彰的哪國的法紀,愚蠢地替妹受無過之罰,又顯的哪國的孝悌之道。至于此法的可行性,自然在皇上。皇上乃我文昌國的天,天若向陽,民女便是晴天。”
她葉娴雖不喜拍人馬屁,更沒拍過皇上的馬屁,但真要拍起來,也不是一點兒不會的。畢竟,那麽多古裝宮廷劇,也不是白看的。
好一個執法嚴正,無所回避,百僚憚之!守法嚴明,百姓不令而從!
皇上渾身的威嚴不散,冷沉的神情間卻分明有了一絲暖意,眸中掠過精光,深深地打量起了明明應該湮沒在一衆姹紫嫣紅之中卻偏偏讓人無法忽略的女子來。
身量不高,還很瘦弱,因為臉頰過尖,即便五官還算不差,也比其他貴女失色不少。倒是她的一雙眸子漆黑清明,如一汪澄澈的池水。
說話時神情淡然無波,聲音輕柔舒緩,卻言詞間暗藏鋒芒。即便對上他那讓無數文臣武将都不敢直視的深邃冷眸時,依然無畏無懼,有着尋常貴女根本無法企及的氣度。
特別是她的那些言辭……
皇上的腦海裏再次回蕩着葉娴關于法紀嚴明的話,突然有種頓悟的快意之感。而他左側一襲紅袍的武昭國太子則是眯起眼睛靜靜地盯着葉娴那張若放在他處應該絲毫不能吸引他的臉,許久後才勾起嘴角輕笑出聲:“好一個天若向陽,便是晴天!”
人家這馬屁拍的,當真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換了任何一個被拍之人,皆會通體舒暢啊。
順着那道輕笑聲,葉娴微微側眸。
紅袍似血,張揚而妖嬈。男人性感的薄唇唇角微勾,帶出幾絲邪魅。高挺的鼻梁之上,一雙狹長妖媚的狐貍眼微微含笑。
那份絕色,竟與那晚她聽着聲音在心裏描摹出來的奇跡般的吻合。或者說,那份原本獨屬于女人的攝人的妖豔,還遠遠出乎了她的意料。
對上葉娴打量的眸光,他黑濃的眉毛微挑,眸中笑意加深,俊美的臉上立時露出與一身紅袍同樣的張揚來。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劃過心頭,葉娴的眉頭幾不可見地擰起。靈木太子笑意微頓,眸中掠過一抹異樣,卻在眸光一轉間,神情微冷,眉宇間露出幾絲厭惡來。
葉娴正自疑惑,便聽得身旁傳來倒吸氣聲,身周一衆閨秀的目光緊緊地粘在了靈木太子的身上。
那份原本應該是男人投在女人身上的驚豔,此刻完全倒置過來,且那般地赤裸裸,也難怪武靈木會不高興了。
葉娴恍然間,耳旁已傳來太後略為滿意的聲音:“嗯,這丫頭說得有道理。皇上才是我文昌國的天,此事還得皇上定奪。不過,皇上,哀家還是想多句嘴。葉二小姐舊疾複發卻仍堅持到昏迷倒地,其心确實可嘉。哀家也并不是個不明事理之人。”
這話雖未明說葉婧方才的驚呼無錯,卻也暗示了其情有可原,有了收回方才懲戒的意思。
其實,若非不能被武昭國人看了笑話,太後也不想當着滿朝文武及親眷的面,冒着可能寒了忠誠良将的心的危險,如此小提大作。
好在在她看來,這葉家大小姐雖聲名狼藉,卻好歹并不全如外面所傳的那般蠢笨無知,還知道借着靈木太子的話,捧高皇上又給了皇上和她臺階下。
如此一想,她之前那點因着姚朵兒偶爾提起而對葉娴生出的厭惡,倒少了幾分。但喜歡,卻是絕對談不上的。
“既是舊疾複發,那便由着葉夫人陪着先去偏殿休息,你們速去找了太醫前來幫忙醫治便是。以後便是朝堂之上再有此類事件發生,也萬不可強撐着,自可禀明了朕先到一旁歇息着。”皇上輕輕颔首,沖一旁服侍的宮婢一揮手,自有人立馬上前将葉婧扶起。
此言一出,便是告訴衆人,他沒有追究的意思。更是以此應和葉娴的話,他是位體恤萬民的仁君。
容氏掐着手指狠狠地瞪了葉娴一眼,雖心有不甘,卻自然不會愚蠢到再次讓事态惡化下去将自己置于危險境地,忙迅速跟出去查看葉婧的情況。
葉娴暗暗松了口氣,想了想也擡步跟了出去。
這樣的地方,便是再精致堂皇,那也是危險重重的富貴冢,一個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借着這個機會,她還是趁機開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