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威逼利誘

第五十五章威逼利誘

“樂兮,孤告訴你這些就是讓你清楚李瀛和整個安王府的安危全在你手裏。”太子眉眼含笑,眸光卻冷若冰霜。

鄭子衿嘴唇微動了動,咬着唇,說道:“我會離開京都,絕不會同他見面。”

雖然有不舍,但這是鄭子衿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不成,你本來都是孤的,為何孤要放你離去?”

太子垂頭貼近她的耳畔,锢在她腰間的手臂稍有用力,作勢就要吻到她的臉頰。

鄭子衿拖延的已經差不多了,身上的力氣也恢複了大半,擡起腿朝着太子的膝蓋踢了上去。

太子出于本能松開了她的腰,剛退開一步就被鄭子衿伸手點住了穴位。

“功夫見長。”

太子眼眸中的水色漸漸淡去,語氣淡然,“不過即便你點了孤的穴位,也未必可以順利離開東宮。”

鄭子衿淡淡地說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挾持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反而會把我的事情捅出去給聖上,太子殿下果然好計謀。”

“樂兮不也猜出來了麽?”太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所以,眼下你只能将孤藏到屋裏,自己偷偷扮成下人離開。”

鄭子衿一愣,沒想到太子會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她後退幾步,凝視太子半晌,拾起地上的銀針裝回手腕的鏈子裏,走出了屋門。

誰知剛打開門,宣德就站在正面前,王全則是一臉緊張的問道:“殿下呢,你把殿下怎麽樣了?”

“你想知道,自己進去看。”

王全縮了縮脖子,退到宣德身後,細着嗓子,“宣大人,您看該怎麽辦?”

宣德淺笑一聲,陰柔的臉上似乎帶着嘲諷,“姑娘,奴才勸您一句,若是傷了自個,有些人恐怕還要吃些苦頭。”

鄭子衿一言不發的盯着宣德,他的背後是精銳的黑甲部隊,裏裏外外将屋子包圍的如同鐵桶一般。

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何太子剛剛為何會那麽淡然放她出來,鄭子衿目光森冷,迅速撥開燈籠,抓起一盞燭臺舉了起來。

宣德神情微變,語氣依舊微諷,“姑娘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奴才?不過姑娘還不知道,殿下已經下令,絕不能放姑娘離開東宮半步,雖然奴才本領不大,但也有幾分把握能救下姑娘。”

“放肆,你明明知道我是世子妃,還偏偏姑娘姑娘的叫我,你傷害王妃在先,劫持我在後,你有幾條命敢這樣作死?”鄭子衿縱然深陷困境,在氣勢上也絕不屬于他們任何一人,說話間铿锵有力,倒完全不同于她平日裏的柔和樣子。

“我告訴你們,今日誰不給我讓條路,我便燒了這個屋子,看看是太子殿下撐得久,還是我阻攔你們進去久。”

宣德臉色一僵,瞳孔微微一縮,顯然沒有料到鄭子衿有如此破釜沉舟的勇氣。

如果鄭子衿真的燒了屋子,太子定會被濃煙所傷,而她又堵在門口,若是傷了鄭子衿太子定會怪罪,若是不傷又會害了太子。

一時間,宣德竟然拿不住主意。

“讓她燒。”

那聲音猶如碎玉在身後傳來,鄭子衿身軀一震,沒想到太子竟然解了穴道。

太子走到鄭子衿身後還有一段距離停下,輕笑兩聲,涼薄的聲音裏帶着森然的寒意。

“孤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在你點穴之前就戴上了護心鏡,之所以這麽做,只是想看看你會對孤心狠到什麽程度?。”太子手指慢慢攥緊,壓抑着心裏的痛楚,目光落在燭臺。

一滴滴蠟油落在地上,好似他的心一樣,被一點點燃燒殆盡。

“看來你真的變了,從前的你從不會對孤這樣。”太子雖然極力抑制着內心的苦澀,眼神裏卻隐隐劃過一絲傷感。

從他出生以來,因為生母卑微受盡欺淩,後來又被趙貴妃收養,太子很清楚,如果自己沒有價值,那麽下一個死的就會是自己。

所以,他刻苦學習,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如同帶着那花臉的面具一般,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裝的。

直到遇見雲樂兮,他像一只在死角的小獸遇到了光明,有了被光照耀的溫暖。

不可否認,雲家落難的時候他沒有進言,後來也不曾幫助翻案,因為聖上多疑,如果貿然出手,這麽多年的辛苦也會功虧一篑,權衡利弊之下他選擇靜觀其變。

再次與鄭子衿相見時,他的內心就如同湖水一樣掀起了漣漪,太像了,不管是眉眼,還是說話的神情。

太子一時間又喜又怒,喜的是她還活着,怒的是她竟然成了李瀛的妻子。

在宴會上看着他們夫妻二人攜手并進,他捏着酒杯的手指漸漸發白,那幾夜,他日日輾轉難眠,陷入了一陣複雜,他希望鄭子衿是自己心悅之人,又苦惱她嫁為人婦的事實。

宣德調查了半月,終于查明了她會武功,太子閉上眼睛,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後,他也沒有打草驚蛇。

這水,必須要攪渾。

才好下手。

雖然失望鄭子衿對自己的無情,但是太子心裏還願意相信只是因為李瀛搶了先機,她是被女子嫁人觀念束縛。

不管何種原因,太子都不會再放手。

“把燭臺放下吧,你逃不掉的。”太子緩緩走向鄭子衿,表情清冷而孤寂,“孤不想傷了你。”

王全順起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一臉緊張的喊道:“殿下,您要小心她啊,她剛剛說要嗆死您。”

“閉嘴。”太子的手就要搭在鄭子衿的肩上時,鄭子衿眼疾手快,毫不猶豫的繞到他的身後,燭臺抵在太子的前面。雖然她舉的并不是很高,但是竄起的火苗已經快要碰到太子的下颚。

“殿下。”宣德瞳孔一縮,表情嚴肅冷冽,“放了殿下。”

“都給我讓開,讓我離開東宮,不然今日即便鬧到聖上那裏去,我也是不怕的,大不了用我的命換太子的東宮。”鄭子衿此刻已經是騎虎難下,她知道如果自己今日不誓死一博,他朝就會成為一只任人欺淩的金絲雀。

她可以死,但絕不能把傲骨折了。

“你倒真不擔心安王府。”太子似是嘲諷,又似苦笑,“也是真的不願待在孤的身邊。”

“太子殿下真的敢說我的事情嗎?”鄭子衿低聲說道:“雖然聖上會因往事對王爺猜忌,但是殿下坐山觀虎鬥,不知道是借此打壓裴家收回兵權,還是想怕安王府權勢滔天,又處心積慮挾持世子妃,鬧到殿前告發世子,真要是鬧大了……”鄭子衿冷笑道:“我最多失去一條命,世子最多被禁閉,殿下恐怕就是被聖上猜忌,這東宮不久也要換人了吧。”

太子的笑容停滞,沒想到鄭子衿非但沒有被他的話吓到,反而從他的話裏推測出了裴寂的事情,甚至還反過來要挾他。

看來,這幾年,不止他變了,那個一心只愛練武的小姑娘也學會了不少謀略來算計人心。

“猜的不錯。”太子故作沉思,随即沉沉說道:“孤确實不舍的東宮,也舍不得你的命。”

鄭子衿以為他改了主意,直言道:“那就讓你的人都閃開,放我出去。”

她怕太子不信,特意補充一句,“我會想好退路,絕不會扯上你。”

太子靜靜的看着鄭子衿,半晌,他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可惜,來不及了。”

鄭子衿剛想開口,突然,一記手刀襲來,她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時有人潛伏了過來一個大漢。

那個大漢身形彪悍,燭光下的五官有些熟悉。

鄭子衿來不及仔細端詳,慌忙跳開,左手抓住壯漢的手往後一扭,就在她右手拿着燭臺就要往對方的頭上按去的時候,太子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她拽進了懷裏。

太子呼出的氣息很重,鄭子衿掙紮也無濟于事,擡眼對上他漆黑的眼眸,諷刺的說道:“卑鄙。”

太子淡淡的“嗯”了一聲,宣德凝重臉色,再也不敢輕敵,從懷裏掏出一個帕子遞給太子。

鄭子衿看着那帕子,臉色頓時煞白,宣德就是用這個撒了藥粉的帕子将她迷暈帶回來的。

“殿下。”宣德請示,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太子微微側頭,目光落在鄭子衿的身上,拿起帕子,不顧鄭子衿的掙紮捂住了她的口鼻。

鄭子衿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一股混着花草香味席卷而來,慢慢的,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朦胧之際,只看到了太子淡然的說道:“孤會把你藏好,不讓人再把你帶走。”

随即,鄭子衿陷入了一陣黑暗之中。

安王府裏。

地牢裏的幾名壯漢撕心裂肺的慘叫着,世子打開牢門,搶過錦衣衛手裏的鞭子,二話不說就朝着那個栓子抽了上去,一下比一下有力,頓時,栓子疼暈了過去。

“世子,他昏過去了。”杜邈試探鼻息,心有餘悸的說道:“再打他恐怕就死了”

“死了也得把話給我撬出來。”

“哈哈,小白臉,你就算打死俺們,你的媳婦也回不來了,告訴你,我們老大會給我們報仇的。”一旁吊着的大虎張嘴大笑,朝着地上啐出一口唾沫星子,“就算你查出來死的那些是俺們土匪又咋樣,黑風寨可不是你想進去就能進去的。”

世子走到他面前,二話不說,一腳踢到大虎的胸口,眼底盛滿憤怒,朝着大虎的臉就是一鞭子,疼的他嗷嗷直叫。

“本世子明日就要踏平黑風寨,如果世子妃真的是被你們綁了,我會讓你們寨子裏所有的人全部陪葬。”

大虎震驚的說不出話,想到自己的一家老小,呢喃,“不,不可能,俺們山,你進不去。”

世子冷哼一聲,氣勢洶洶的走出牢門,“都給我打,打完了就治療,今也子時開始,不願意合作抓黑風寨老大的,每一個時辰斷一根手指,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嘴硬,還是手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