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進入冷戰
第39章 進入冷戰
“互訴完衷腸了?”
涼飕飕的語氣讓我瞬間回神,知道他是誤會了,我彎腰撿起掉落的手機,下意識解釋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傅寒嗓音危險。
“我們……”話音未落,後車窗被敲響,黑色傘面遮住雨幕,玻璃上的雨水滑落,我看到白楚凡略帶疑惑的臉,我聽不清他聲音,但看他口型,好像在說,“怎麽了?”
白楚凡本來已經返回樓門口,見珞黎的車遲遲沒有離去,以為出了什麽故障,所以過來問問。
車窗貼着防窺膜,他從外面看不到裏面,我按下升降器按鈕,想和他說沒事,結果車窗剛打開一道細縫,推背感猛地襲來,我身體毫無防備往後靠在椅背上,車子向一頭憤怒的野獸呼嘯着沖進茫茫雨幕。
駛離的一瞬,我看到白楚凡驚愕直起身向後踉跄一步,車輪高速旋轉帶起的水濺了他滿身滿臉。
瘋了?
暴雨滂沱,黑色邁巴赫像一頭發狂的野獸在大雨中橫沖直撞,我不自覺挺直脊背,緊緊靠着座椅靠背,用力抓緊扶手,腦海中不合時宜的閃過速度與激情中驚險刺激的飙車畫面。
我緊張咽了咽,大腦飛速思索着說點什麽才能讓這頭發怒的野獸鎮靜下來,卻在看到他闖了一個紅燈後閉了嘴。
雨下得很大,雨刮器開到最大,仍舊看不清兩米開外是人是狗,可他卻連剎車都不點一下,用一百二十邁的車速穿過紅燈,生生逼停一輛正常行駛的大貨車。
他知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麽?這是在拿命開玩笑!
我還有父親,他更是有一大家子人在等他,可他卻任由自已胡思亂想不管不顧沖動之下以命為籌碼,在生與死的天平兩端漠然橫跳。
“還不到前面來?信不信我開的更快?”
極具壓迫感的低沉嗓音在冷如冰點的車廂裏響起,我有一種感覺,傅寒此刻正處在暴怒邊緣,如果我坐去副駕,抱着他胳膊說幾句軟話,撒撒嬌,然後在解釋一下剛才的誤會,這事或許就能翻篇了。
可我沒有。
我真的很生氣!
他不珍惜自已的命也就算了,憑什麽拿我的命開玩笑?!
還讓我過去?我偏不!
我默默系上安全帶,雙手攥緊身前綁帶,扭頭看向窗外白茫茫一片,繃着臉,抿唇不語。
傅寒從後視鏡收回視線,扯了扯唇,車速卻是降了下來。
餘下的路我們都沒說話,回到南山半島,車剛停好,我立刻打開門,頂着書包往裏跑。
餘光瞥見傅寒從車側門拿傘的動作,但我沒有停,反而跑得更快。
地面的積水打濕裙擺,鞋和襪子很快就濕透了,一路跑進別墅,跑上二樓,跑回自已的房間,用力摔上房門,落鎖。
車裏,傅寒盯着那道在雨中倔強奔跑的背影,拿着傘的指骨用力收緊,指節捏到泛白,又緩緩松開。
他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擡手解開領口兩粒紐扣,然後狠狠拍在方向盤上,胸腔煩悶得厲害,“操!”
中控格裏放着從拍賣會上給她買的紅寶石項鏈,剛下飛機迫不及待趕來想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他看到什麽?
看到她仰着頭,對一個野男人笑的那麽燦爛甜美,那一瞬,傅寒妒忌的要死,她都沒對自已露出過那樣親切的笑容。
還送他禮物,那個野男人竟還有臉挂在車鑰匙上?要不是強撐着最後一絲理智,傅寒當時就想開車撞上去。
喜歡向日葵是吧?撞死你,在你墳頭種滿向日葵!
直到我泡好澡,下樓吃飯,再返回卧室,都沒見傅寒從書房出來,當晚,他也沒再來找我。
沒有基礎的感情,何來信任和理解?!
我放棄了主動解釋的念頭,雙方進入冷戰期。
另一邊,白楚凡回到家後還是不放心,給珞黎發了兩條信息,确認她沒事才放下心來。
他回到自已房間,先是把黎知月的照片拿出來看了又看,然後收進相冊裏珍藏,又把車鑰匙上的向日葵挂件用幹毛巾反複擦拭,看着金黃飽滿的葉片,唇角緩緩勾起。
如果他沒猜錯,這個鑰匙扣一定是知月送給珞黎的,知月很喜歡向日葵,也喜歡畫向日葵,大學時候,她會背着畫夾去圖書館,安安靜靜坐在窗邊暖陽裏,盯着樓下花壇中顏色各異的格桑花看許久,然後落筆畫下形态各異的向日葵。
他當時陪在她身邊做課業,見狀,笑着問,“為什麽觀察格桑花,落筆卻是向日葵?”
知月眨着清澈的眼眸,歪歪頭,臉上表情比他還要不解,“誰說我在看格桑花,腦中就一定在想格桑花?”
白楚凡一怔,被問的啞口無言,看着她眼瞳裏小小的自已,忽然就很想問一句,“你看我時,有沒有在想我?”
誰知,黎知月托着腮看他兩秒,忽然咧嘴一笑,湊近捏了捏他耳朵,彎着眼睛說,“剛才看了那麽久格桑花,是因為我看到有一朵開出一個白楚凡。”
白楚凡正被她忽然靠近的香氣惹得心猿意馬,耳邊落入她甜美的嗓音,心頭又是一蕩,耳朵倏地就紅了。
黎知月掩唇壓着聲音咯咯笑,然後刷刷幾筆把他的窘态躍然紙上,還會屬上大名送給他,叮囑一句,“收好了,将來升值空間無限。”
思緒漸漸收回,唇角還高高揚起,白楚凡随意胡嚕一把頭發,從書桌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裏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畫紙,是大學時候他收集的所有黎知月的畫,一大半都是向日葵,也有那張她在圖書館給他畫的大頭像。
……
我和傅寒冷戰的第三天,周六。
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秦姨欲言又止,我喝掉碗裏的粥放下筷子,主動開口問道,“秦姨,您有話和我說?”
秦姨捏着圍裙糾結片刻,又擡頭朝二樓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太太,你是和先生鬧別扭了嗎?”
我不置可否,以前每天都說說笑笑,一起出門,一起吃飯,這兩天都是我獨自用餐,司機接送,秦姨能看出來也不稀奇。
“太太。”秦姨一邊收拾餐盤,一邊小心翼翼道,“先生很愛你的,他只是不善于表達。”
“昨天晚上我起夜,聽到客廳有聲音,出來一看,客廳沒開燈,先生坐在沙發上抽煙,當時已經淩晨三點,煙灰缸裏堆滿煙頭,他好像一夜沒睡。”
我擰眉。
“我讓他早點回去休息,先生卻問我晚上你吃飯沒?吃了什麽?睡前有沒有喝牛奶?”
頓了頓,秦姨繼續道,“太太,如果你們發生矛盾,你大人有大量先和他服個軟,男人都愛面子,等先生氣消了,你再訓他,那時候他肯定能聽進去,再讓他給你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