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046
跨年晚會結束後，阮月商的名字意外沖上了熱搜榜，臺裏負責輿論監控的人也很詫異。就算是宣傳他們也會把重點放在今天的嘉賓上，沒想到主持人竟然上了熱搜。
「這個新主持人好漂亮，叫什麽名字啊。」
「你連她都不認識，之前在綜藝節目裏和喬嘉時炒緋聞的女主持，後來離開《周末有話說》了，現在在幹什麽也不知道，估計糊了吧。」
「糊什麽，她現在主持《法律講堂》，我們全家每天都要看，別用你那個淺薄的認知來判斷別人。」
「之前和喬嘉時有緋聞後被罵得夠嗆，我還以為銷聲匿跡了，沒想到竟然主持元旦晚會，一個小主持人，看來有背景。」
「她之前主持法制晚會了，那個時候就表現不錯，事實證明這種大型晚會也不怯場，有些人能別那麽肮髒嗎。電視臺總要更新換代，不然讓老主持人主持到七老八十嗎。」
「別說別的，專業素養不錯的啊，臺風儀表都沒問題，上川臺怎麽不捧？」
……
網上評論好壞參半，方堯然還擔心阮月商看到了傷心，特意打電話來探聽她的心情，沒想到阮月商聽起來頗為高興。事實上她根本都沒看網上的評論，她正沉浸在複雜交織的情緒中來回撕扯。
一方面今晚的晚會表現不錯，她自認沒什麽問題，甚至完成得很輕松，另一方面，她忍不住思考喬嘉時究竟是什麽意思。
要說喜歡吧，完全不像，他們認識這麽長時間了，喬嘉時一直保持着恰到好處的分寸，除了那次誰都意想不到的緋聞外，兩人一直處在很融洽的朋友狀态。
要說不喜歡吧，阮月商總覺得自己的直覺沒錯，有時候他的一些行為仿佛超越了朋友的邊界。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喬佳麗理直氣壯的評價：可是他喜歡你啊……
阮月商捂住心口，那種不同尋常的心跳又來了，難道，不是他喜歡自己，而是自己喜歡上他了……這個結論驚得她馬上站起身，連着狠狠搖頭，想把這個荒謬的念頭搖出去。
可上天偏偏要和她作對一般，化妝間的門被敲了兩下，喬嘉時探頭進來：“你收拾完了嗎，咱們一起回家吧。”
明明是個很正常的提議，可是這用詞：咱們、一起、回家。阮月商的心又忍不住劇烈起跳，她深吸兩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勉強笑道：“我馬上就好。”
雖然已經深夜，街上還是摩肩接踵，大家都出來參加元旦活動，上川的燈光徹夜不滅。
然而阮月商卻沒興致欣賞街景，她剛才短暫地懷疑後就确定了心意，恐怕自己真的喜歡上喬嘉時了。
她憂愁地靠在車窗上思考自己慘淡的人生，上任男朋友是個別有用心的壞人，現在又喜歡上一個絕無可能的明星，她的愛情之路還真是不順。
或許之前自己曾見過他落魄的一面，沒有覺得什麽，但實際上今時不同往日，喬嘉時早就成為可望不可及的明星。
更加悲慘的是，在天長日久的相處中，自己一定會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他。
就像現在，她就覺得喬嘉時的側臉前所未有的完美，以前也很帥，但是現在又蒙上了一層浪漫的柔光。
可是，萬一他也喜歡自己呢，阮月商心中再次升起這個荒謬的念頭，去試一試，試一試又沒有損失，心中的小人慫恿道。
不可以，要是失敗了豈不是被人嘲笑癡人說夢，還失去了這樣一個好朋友。如果兩人的羁絆沒有這麽深，阮月商是可以無所顧忌地試探，可是現在兩人都了解了對方最狼狽的一面，是完完全全的交心摯友了，她不敢冒險。她心中天人交戰，臉色變幻莫測。
喬嘉時也很緊張，他自然感覺到了阮月商的注視，于是一動不敢動，盡力展示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如果說之前他認為自己沒有能力給予阮月商安全感，現在就已經有了一定的底氣。
之前他自己都有可能随時登高跌重，哪裏敢向愛人保證什麽，現在不同了。
兩人各懷心思地回到家，阮月商幾經思索，還是邁出了微微的一步，她在離別前道：“新年快樂。”
喬嘉時愣了一下。
“剛才沒和你說，現在補上。”阮月商緊張地笑了一聲，邁着僵硬的步子回家。
喬嘉時根本沒注意到，他目眩神迷，不斷揣測這句話的用意。這樣是不是證明她有些在乎自己了？
*
上次跨年晚會後，雖然也有質疑聲，但更多的是對阮月商在這樣一個大舞臺上面亮相的驚喜，于是臺裏在評估過後交給了她更多的主持任務。
所以她有好一陣子都在忙，參加各種培訓、出席會議等等。再加上沈鐘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出國進修，在他的推薦下，許多原本屬于他的工作分給了阮月商，可以稱得上腳不沾地。
在來之不易的假期中，他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和方堯然見面，卻見對方一臉小心翼翼，阮月商不明緣由。
“你沒事吧？”方堯然觑着她的臉色問。
“什麽事？”阮月商是真不知道。
“沒事，沒事。”方堯然反而松了一口氣，喝口果汁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到底什麽事啊，你要不說清楚我得難受一個月。”阮月商堅持不懈地追問。
“好吧。”方堯然破罐子破摔，“就是網上那些傳聞，你和喬嘉時的，你沒看到？”
上次元旦晚會過後，兩人的緋聞又有了小小的熱度，只不過沒有上次傳播範圍那麽廣，但是業內人士關注這些的都有所了解。有觀衆拍到了他們倆的互動，cp粉頓時一片歡呼。
「他是在看着她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喬嘉時表演時看着臺下的鏡頭。
「穿越人海去抱你，嗑到了。」是零時時兩人的擁抱。電視上播出來的都是舞臺遠景，只有觀衆自己拍的才有大家相互祝福的場景。
當然，有嗑cp的自然有潑冷水的。
「那這麽說喬嘉時看着臺下的觀衆，每個人他都喜歡？不過是掃了一眼而已，別腦補了。」
「他還抱了臺上所有人，這麽說每個人都要嘉時負責。你們別太過分，沒糖硬嗑。」
……
方堯然需要時刻了解輿論動向，自然早就看到了。上次的緋聞對阮月商的影響還歷歷在目，她以為這次還是如此，于是提都不敢提這件事，沒想到阮月商看起來像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還以為什麽事。”阮月商輕松地回，甚至松了一口氣，“往大了說這影響不到我的事業，往小了說影響不到我的心情，實在是沒關系。別人長了嘴我又不能堵住，只好讓自己想開點。”
方堯然也卸下一個擔子，這次出門之前她還絞盡腦汁怎麽才能安慰到她，沒想到根本不用。
“今年你在哪過年，來我家吧。”方堯然撒嬌求她。
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阮月商自然是回家過年，後來家鄉沒親人了，回去也是冷清，她就在上川找兼職留下來。
方堯然知道她過年無處可去後，非要帶她回家，阮月商只有在方堯然盛情相邀的時候偶爾去過，她害怕麻煩別人，也怕耽誤人家全家相聚。
工作以後阮月商就沒去過方家了，但方堯然還是趁着不用走親戚聚餐的時候跑來她的小屋子一起過年。
今年阮月商還是想拒絕，她下意識搖頭：“今年春晚臺裏有讓我主持的意思，就不去叨擾了，幫我給伯父帶好，有空去看他。”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有力，方堯然心中卻沒有放棄，她知道地方臺的春晚都是提前錄制。但現在再說阮月商肯定不會松口，只能另想辦法。
在方堯然動腦筋的同時，喬嘉時也在想怎麽能和阮月商一起過年。
他果然收到了上川臺的春晚邀請，也順理成章地答應了，只不過上川臺春晚是提前錄制，除夕那天能不能在一起還是個問題，這就需要運作一下。
時間轉眼到了錄制春晚那天，喬嘉時還在忖度用什麽理由去找阮月商比較自然，沒想到她先找上門來了。
阮月商一臉為難：“你看看這個。”
喬嘉時接過手機看消息界面的對話，心裏瞬間喝了一聲好，然而表面上還要故作鎮定，呈現出無奈的神色：“你也知道我根本管不了她，你要是不答應她能一直找你。會不會太麻煩，你春節有事嗎？”他一副硬着頭皮也要幫忙的神情，“要不我去和她說。”
“還是算了吧，春節我也沒什麽事情。”阮月商收回手機。
喬佳麗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從加了好友那天起她就一天不落地問阮月商關于家居裝飾的問題，要不是阮月商實在太忙，估計她都能把她拉出去逛街。
這幾天又問她有沒有事情，沒事情的話過年和她一起回老家，雖然是小地方，但是景色很好雲雲。
阮月商也不能說什麽，只好來問喬嘉時，可喬嘉時也無可奈何，她也知道他們母子關系已經非常緊張，再讓他去交涉未免更加僵硬。她只好答應下來，想着到時找個借口推掉也可以。
錄制完春晚也算結束了年底的工作，對于阮月商來說，由于之前的工作高壓，臺裏特意放了長假，于是她先名正言順地睡了好幾天，接着蜷在家中無所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