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少奶奶不能生育

春禾和碧盞趕緊追着羅瑞雪往前走,然後扶着羅瑞雪,碧盞要說話,春禾給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碧盞也知道事關重大,不能随便說,若是萬一被旁人聽去了,滕王府的大夫人竟然被人下了毒,那還不亂套了?

羅瑞雪進了屋子,春禾趕緊回身關了門,碧盞這才小聲的說道:“少奶奶,這可怎麽辦?夫人那邊兒,是誰這麽狠心下了毒?”

羅瑞雪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情你們兩個不要對任何一個人說起,包括夫人。”

春禾和碧盞趕緊應聲說道:“是,少奶奶,奴婢們有分寸的。”

羅瑞雪又說道:“過些日子滕王爺就會回府來,調查此事也會方便些,如今這件事兒不能聲張。你們倆個就輪流去夫人院子裏的小廚房守着看,看看有什麽可疑的人。”

春禾說道:“恐怕這也不是辦法。”

羅瑞雪說道:“我會每日都請夫人過來用膳,然後讓晁泰平給夫人開解毒養元的藥房,在沒有抓到下毒的人的時候,也只能這樣了。”

春禾和碧盞應了,今日時間也晚了,羅瑞雪從安霆山奔波勞累了一天,就早早的歇息下。

第二日早上起來,春禾和碧盞來伺候少奶奶更衣洗漱,羅瑞雪說道:“夫人起了麽?”

春禾說道:“起了,奴婢方才去小廚房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麽。”

羅瑞雪說道:“一會子你去夫人院子裏,請夫人過來用膳,就說從安霆山帶來了一些糕點和野味。請夫人中午也在這裏用膳。”

春禾應聲說道:“好的,奴婢這就去。”

碧盞就伺候着羅瑞雪梳洗,春禾去了紀氏的院子裏,和紀氏說了。紀氏當下非常歡喜,畢竟她這麽久都沒見到羅瑞雪,也怪想念的,羅瑞雪又很孝順,有什麽好的都請自己過去。自然就歡喜了。

當下紀氏還吩咐身邊兒的丫頭去小廚房将炖的八寶養顏羹取來,端着往羅瑞雪的院子去。

紀氏笑着走進去,看見羅瑞雪坐在飯廳外間兒的小茶桌邊上喝茶,說道:“瑞雪,起的這般早?你昨兒個放回來,該多休息才是。”

羅瑞雪将手中的茶盅放下來,笑道:“天色都亮了,便睡不着了,若是犯困,中午再歇息。”

紀氏當即點頭說道:“是呢,還沒用早膳,快來,我扶你。走罷。”

紀氏伸手扶着羅瑞雪,往飯廳的裏面兒走去,然後扶着羅瑞雪坐下來,看着一桌子的早膳,樣樣兒都格外精致,笑道:“瑞雪有心了。”

羅瑞雪笑道:“母親快嘗嘗,此去安霆山,瑞雪沒帶回來旁的,但是點心和野味兒,倒是帶來了不少,已經讓小廚房炖上了,中午母親也留下來用膳罷。”

紀氏聽了高興,笑着說道:“好好,難得你有心。”

羅瑞雪說道:“聽說母親最近身子骨欠佳,我讓廚房熬上了養元的藥粥,多炖一會兒,中午一起請母親嘗嘗。”

紀氏說道:“說到這個啊,我也給你端來了些不錯的,叫八寶養顏羹,味道鹹鮮,特別的好,秋蓮前些日子在外面兒尋到了一個食譜,讓廚子做了這個羹,你也知道的,咱們做女子的,要的就是這張臉面兒,為娘也老了,自然要補補,秋蓮說我喝了之後氣色還不錯。”

羅瑞雪心中突地一跳,試探的說道:“母親喝了多久了?”

紀氏笑道:“有兩個月罷,每天兒早上和一盅,竟是喝不膩的,瑞雪也嘗嘗。”

羅瑞雪心中隐隐有些撲騰,這幾個月裏顧秋蓮一直在掌管府中的中饋之事,若真是顧秋蓮下毒,一來也買毒方便,二來下毒方便。

羅瑞雪笑着說道:“那瑞雪真是要嘗嘗才是了,這東西竟然神了?”

紀氏見她想要嘗試,趕緊揮手,說道:“快把八寶養顏羹端過來。”

丫頭趕緊應聲,然後規規矩矩的端着一個小木盤走了過來,上面托着一個瓷盅,将瓷盅放在桌上,然後退了下去。

紀氏将瓷盅蓋子一掀,羅瑞雪頓時聞到一股非常勾人的香氣。

紀氏親手将瓷盅遞過去,羅瑞雪伸手去接,紀氏忙說道:“燙,不要碰,我給你端過去。”巨歡妖扛。

不過正說着話,羅瑞雪的手卻一碰,紀氏沒端穩,就聽“啪嚓”一聲,瓷盅掉在了地上,頓時碎了,湯水灑了滿地都是。

紀氏趕緊站起來,拉着羅瑞雪說道:“啊呀,瑞雪,燙到了沒有?”

羅瑞雪搖頭說道:“沒有燙到,倒是可惜了一碗湯羹。”

紀氏說道:“這值些什麽?就怕你傷到了。”

春禾和碧盞趕緊蹲下來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兒。

紀氏笑道:“你若願意喝,小廚房的火上還炖着呢,一會子叫丫頭去拿就是了。”

羅瑞雪心頭一跳,笑道:“一會子讓春禾去端。”

春禾方才也聽見了紀氏的話,自然明白羅瑞雪的意思,當下應聲道:“放心罷少奶奶,奴婢這就去端。”

春禾說罷了,趕緊急匆匆的出了院子,跑到紀氏的院子去,小廚房的火上果然炖着湯,春禾舀出來一些,剛想往回走,但是卻頓住了步子,盯着那火上的湯看了看。

春禾将手中的瓷盅放下來,然後幹脆墊着布将火上的湯鍋拿起來,直接直接撲到了廚房後面兒的土地上,這才将瓷盅端了,不過沒有送到正房去,而是繞了個彎兒,送到了晁泰平那裏去,讓他給看一看。

等春禾回來的時候,早膳已經用罷了,丫頭們端進一張小桌,将剩下的飯菜都放在桌上,然後擡走了,又有丫頭擦好了桌子,放上茶點,紛紛都退了下去。

紀氏正拉着羅瑞雪坐在茶桌邊兒,一邊用着茶點,一邊在拉家常,無非就是羅瑞雪在安霆山這些日子,府中都發生了些什麽,哪家的老爺又納了姨太太,哪家喜得貴子。

紀氏笑道:“真是太好了,賜兒馬上就要從邊關回來了,等着他回來,你們也別再拖了,趕緊的,為娘急着抱孫子呢,你瞧瞧,那王尚書家裏,已經有五個兒子六個女兒了,真真兒的厲害。”

羅瑞雪一聽,頓時額角突突直跳,這麽一算不就是十一個孩子,雖然王尚書家裏不止有一個夫人,也算得上妻妾成群,但是這也太能生了罷?

羅瑞雪轉念一想,又想到了年盈盈的話,若是自己真的不能生育,也不知道滕燕賜會不會納妾,或者幹脆真的将冷宮裏的姜雪怡接出來?

紀氏沒發現羅瑞雪出神,仍然笑道:“這種事情啊,不要害羞,別看賜兒平日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其實也就在朝廷裏這樣,回家就是個木讷的主兒,不然為何都三十歲了,才娶了你這個一個可心的……哎呀呀,真是急死我這個做娘的了!不過這也有一個好兒,那就是賜兒絕對不花心,咱們做女子的,雖然講究三從四德,夫君納妾還要幫着選才叫賢良,但是終究是哪個女子不想被夫君寵愛着呢,賜兒從不招花惹草的,待你這麽好,為娘看着也欣慰!若是哪天他對你不好了,你就告訴為娘,為娘家法伺候他!”

羅瑞雪面上微笑,心裏卻默默吐槽着紀氏說的話,誰說滕燕賜從不招花惹草的,滕王爺的爛桃花就從來沒斷過!

羅瑞雪說道:“母親,您就放心罷,滕王爺待我是極好的。”

兩個人一直在聊天唠嗑兒,中午羅瑞雪成功的将紀氏有留在了院子裏用膳,等下午紀氏回去的時候,就發現廚房裏所有的湯羹全都沒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兒。

紀氏放走沒多久,羅瑞雪不放心紀氏,又讓春禾和碧盞去紀氏的院子裏看看,兩個丫頭前腳剛走,晁泰平就過來了。

晁泰平是個有禮的書生,按理來說不該來羅瑞雪的閨房,只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來。

晁泰平進了房間,關上了門,這才說道:“少奶奶,方才春禾将夫人的湯羹端來讓我看了看,裏面兒果然真有毒,是一種叫做問春的花瓣,這種花瓣有特殊的清香味道,放在湯裏可以提鮮,但絕不能多放多用。”

羅瑞雪不曾聽說過這種花,回想了一下小說,也不曾有這種花,不禁說道:“這種毒用什麽解?”

晁泰平說道:“問春花顧名思義是早春開花,其實并不是一種太過于罕見的花卉,只是這種花只生長在吳國腹地的問春山上。”

羅瑞雪說道:“吳國?”

晁泰平點頭說道:“正是,問春花多服會使人元氣大傷,甚至失明失聰,但是用問春花外敷,可以去活死人肉白骨,甚至可讓人重見光明,因着問春花的藥用十分廣,吳國已經封鎖了問春花的買沒交易,列為宮廷**……所謂劇毒之物,百步之內必有可解,問春山上有一種松樹,松果便是重要的藥引,但是這種果子也被吳國禁止交易了,一般不可能流通到其他國家,所以很難尋到。”

毒是吳國的禁藥,紀氏一輩子也沒出過大燕,怎麽會突然中了這種毒?

羅瑞雪心中有些不太平,恐怕這件事情不止是牽扯到顧秋蓮而已。

晁泰平說完了紀氏中的毒,剛要起身離開,羅瑞雪卻叫住他,說道:“晁先生別忙走,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勞煩先生。”

晁泰平趕緊回身來,說道:“少奶奶請講。”

羅瑞雪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就是想請晁先生給我把一把脈。”

晁泰平有些驚訝,還以為羅瑞雪也中了毒,其實他不知道,羅瑞雪只是覺得他醫術高明,或許能看出自己到底有沒有隐疾,能不能生育。

晁泰平趕緊坐下來請脈。

這個時候顧秋蓮卻端着一個木盒子慢悠悠的走進了羅瑞雪的院子,紀氏讓她拿着賬本兒過來和羅瑞雪交接,顧秋蓮自然是不願意的,卻無可奈何。

她走進來,到了羅瑞雪的房間門口,卻見到大門關着,外面兒沒有下人,春禾和碧盞那兩個嚣張的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顧秋蓮剛要上前去推門,就聽到裏面竟然有男子的聲音。

顧秋蓮眼睛一亮,頓時面上帶上了喜色,心中冷笑,原來這個樣樣兒都好的瞎眼少奶奶,竟然背着滕王爺暗地裏偷人!

顧秋蓮當即輕手輕腳的将耳朵貼在門上,準備聽聽裏面兒的動靜。

卻聽那個男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仿佛就是昨天羅瑞雪帶進府中供職的那個大夫,叫什麽晁泰平的。

顧秋蓮更是哼哼冷笑,只聽晁泰平說道:“少奶奶不用太過擔心,少奶奶一直無子确實與這個有關,只不過不是什麽大病,只要堅持用藥,多則半年就能調理過來。”

顧秋蓮頓時眼睛都睜大了,她心髒突突直跳,什麽“調理過來”都是多餘的話,她只聽見了“少奶奶一直無子”,原來羅瑞雪這個瞎眼的果然是不能生育的主兒。

顧秋蓮興奮的連北都找不到了,當下将裝着賬本的木盒子緊緊抱住,然後臉上露出尖酸的冷笑,然後轉身就走,心想着定要将羅瑞雪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訴老夫人和紀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