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1)
顧秋蓮高興的跌跌撞撞,直沖着跑出去,路過院子的垂花門,“啊呀”一聲就被門檻搬到了。手中的賬本盒子一下扔了出去,“嘭”的一聲摔在地上,裏面兒的賬本都摔了出來,直接扣在地上。
春禾從主院兒過來,還沒邁進垂花門,就看見一個東西飛了出來,定眼一瞧,顧秋蓮趴在門檻上,形容狼狽至極,卻滿臉帶着傻笑。
春禾不禁上前将賬本和盒子撿起來,說道:“顧大娘,您這是做什麽,還沒過年呢。”
顧秋蓮被春禾奚落了一番,難得的卻沒有不高興的神色,而且神采奕奕。興奮的不行,立刻從春禾手中将賬本兒搶過來抱在懷裏,還吹了吹土,笑道:“別擋着,我還有事兒。”
說罷了拔了一下春禾,從垂花門擠了出去。
春禾覺着莫名其,看着顧秋蓮小跑着,扭着腰往主院兒去了,不禁奇怪,顧秋蓮的背影仿佛都透露着興奮。
春禾走進院子,直接到了少奶奶門前,剛要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晁泰平從裏面兒走出來。看見春禾愣了一下,禮貌的說道:“春禾姑娘。”
春禾一禮,笑道:“晁先生。”
晁泰平錯過去,就朝院子外走去了。
春禾走進去。見少奶奶面色不好,還以為是晁泰平和少奶奶說了那湯羹的事情,不禁說道:“少奶奶,怎麽了?”
羅瑞雪仍舊望着門口發呆,方才晁泰平說的很清楚了。自己确實不能生育,但是幸而并不是不治之症,精心調理,按時用藥便好了,确實是因着這具身子小時候得過大病,沒有及時醫治,所以落下了病根子。
春禾見羅瑞雪發呆,便不再問了,不經意的說道:“少奶奶,方才奴婢在門口兒遇見了顧大娘,顧大娘來過了麽?瞧她一副高興的樣子,恨不得在路邊見到了元寶!”
羅瑞雪這才收回神來,皺眉說道:“顧秋蓮?”
春禾說道:“是呀。顧大娘方才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在垂花門還被絆了一個大馬趴,奴婢看地上摔得都是賬本兒,顧大娘是不是來和少奶奶交接中饋的?怎麽一副興奮的樣兒?”
羅瑞雪心頭一跳,說道:“方才顧秋蓮來過?”
春禾更加不解的說道:“嗯,奴婢看見了啊,難道少奶奶不知道?”
羅瑞雪說道:“不,方才我和晁先生在談事情,顧秋蓮沒進來過。”
春禾也是心頭一跳,說道:“難不成……難不成顧大娘聽見夫人中毒的事情了麽?”
羅瑞雪面色發沉,若是顧秋蓮真的聽到了,那就麻煩了,更加麻煩的是,自己和晁泰平還談了其他的事情,若是顧秋蓮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別說以後會不會調理好,就算能調理好,也會讓她颠倒黑白,一想到這裏,羅瑞雪的眸色就有些發暗。
顧秋蓮抱着賬本,一陣火急火燎的跑到了紀氏的院子裏,滿臉的歡喜。
顧秋蓮沖進去,她形容狼狽,摔得滿身土,頭發都掉下來一縷,但是嘴角卻咧到耳朵根子邊,紀氏的丫頭一見她,說道:“顧大娘,您怎麽來了?”
顧秋蓮也不在乎她怎麽稱謂自己了,笑道:“夫人在麽?”
丫頭說道:“夫人方才睡下了,說有些困倦。”
顧秋蓮笑道:“勞煩姑娘去把夫人叫起來罷!”
丫頭奇怪的說道:“顧大娘,您別開玩笑了,天底下哪有做下人的擾主子清夢的?實在沒有這個道理。奴婢可不敢過去。”
顧秋蓮谄媚的說道:“诶,平日裏不行,今兒個可不同,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夫人講,十萬火急!真真兒的特別重要,好姑娘,你快去叫醒夫人,若是不行,我去叫!”
那丫頭怎麽可能自己去叫,就把顧秋蓮領到了門前,讓她自己去叫。
紀氏正睡得香甜,也不知道為什麽,平日裏雖然困倦疲憊,但是從來睡不好,今日一挨着枕頭就睡着了,這還沒有睡夠,卻隐隐約約聽見有人拍門,一個勁兒的叫魂兒!
“夫人!夫人……夫人啊!夫人……”
紀氏實在不堪其擾,翻身坐起來,說道:“誰在外面兒大呼小叫的?”
這個時候丫頭才推門進去,恭敬的說道:“夫人,是顧大娘來了,說有重要的事兒,和夫人說。”
紀氏揉了揉額角,說道:“叫她進來。”
顧秋蓮早就站在外間兒,一聽見裏面說話,立馬沖進去,然後沖丫頭說道:“你出去罷,帶上門!”
丫頭見她神神秘秘,不過只好出去了,還帶上了門,守在外面等着伺候。
紀氏還靠着**頭,說道:“做什麽大呼小叫的?你怎麽還這幅樣子?去哪裏了,灰頭土臉。”
顧秋蓮這才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笑道:“夫人,我這不是着急過來麽!天塌了的事情,大事兒!”
紀氏不以為意,說道:“什麽事兒能天塌下來?”
顧秋蓮趕緊收了自己的笑意,讓自己變得誠懇一點兒,換上一副悲傷的樣子,突然哭道:“夫人啊!哎呦夫人啊!真真兒是天塌了!怎麽會這樣啊!少奶奶……少奶奶……”
紀氏剛想罵她哭喪,卻聽見她大喊少奶奶,頓時睜大了眼睛,困意全無,說道:“少奶奶怎麽了?瑞雪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顧秋蓮賣夠了關子,哭喪着臉,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說道:“方才我去少奶奶的院子,想要和少奶奶交接一下賬本兒。”
她說着,還是以了一下懷裏的賬本兒,繼續說道:“但是……但是沒想到……少奶奶的房間裏有個男人!就是跟着一同回府來的晁泰平!”
紀氏狐疑道:“然後呢?”
顧秋蓮哭喪着說道:“然後……然後……然後我就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話……晁泰平似乎在給少奶奶請脈!”
紀氏大驚,說道:“是不是瑞雪得了什麽病?嚴重不嚴重?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倒是說啊!”
顧秋蓮開始使絆子了,哭道:“确實是大病!嚴重……晁泰平說,說……少奶奶不能生育!”
“什……什麽?!”
紀氏突然欠起身子來,睜大了眼睛,抓着顧秋蓮的手腕子,說道:“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顧秋蓮一字一頓的說道:“晁泰平說……少奶奶不能生育!”
紀氏臉上一片慘白,嘴唇顫抖了兩下,說道:“真的?這……這是真的麽?”
顧秋蓮擦着眼淚,說道:“怎麽會是假的?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這件事兒說謊啊!少奶奶不能生育,我聽得千真萬确,夫人……這可怎麽辦呢?您說,這是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兒?”
顧秋蓮見紀氏怔忪着,一臉的大受打擊,不禁心中冷笑,然後開始添油加醋。
顧秋蓮說道:“夫人……這平日裏,我就長聽見外面兒的人嚼舌頭根子,說咱們滕王府娶了一個瞎子捧做少奶奶,還是二嫁的棄婦,這實在讓人生氣!可是夫人您想想,就算少奶奶人再好,旁人不知道,又只會聽流言蜚語,嘴長在旁人身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如今,如今少奶奶嫁進咱們滕府這麽久了,肚子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原來是少奶奶不能生育!若是這件事兒真的傳出去了,那咱們滕王府的臉面還往哪裏放?都會說咱們少奶奶不僅是個二嫁的棄婦,叔侄倆同用一妻,還是個又瞎,又不能生育的主兒……”
“夠了……”
紀氏身子晃了晃,突然一下靠在了床頭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幾乎就一翻眼睛暈過去。
顧秋蓮連忙裝好人扶住她,說道:“夫人,您……您也別着急,就算嘴長在旁人身上,但是您若真是認定了少奶奶,就……就權當沒聽見好了,讓他們在背後說道兒去罷!”
紀氏說道:“這怎麽可能當做沒聽見……就算,就算瑞雪是個好的……但是滕家的血脈不能斷……我只有賜兒這個一個孩子,但是賜兒有這麽多旁支兒的叔叔伯伯,哪一個不是忌憚着這滕王府的家産!随時随地都想将滕王府搶了去才好……若是瑞雪不能生育,就算再是個好的……也……”
顧秋蓮知道紀氏最為禮教,不能生育可是大罪過,立馬又添油加醋,說道:“唉……誰說不是呢?少奶奶哪點兒都好,知書達理,體貼心細,偏生就是不能生育,眼睛……眼睛也有些問題,再有就是嫁過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唉,如今卻被人說三道四的。”
紀氏有些撐不住,幾乎要暈過去。
顧秋蓮眸子一轉,說道:“夫人,其實這也沒什麽,王爺正當壯年,血氣方剛的,給他納幾房妻妾,正好王爺也不曾有側妃,不如立一個,懷上了便是,還愁沒有血脈麽?”
紀氏說道:“就怕賜兒是死心眼兒,不想納妾。”
顧秋蓮笑道:“嗨夫人,王爺若不想納妾,也要為滕王府想一想不是,夫人是王爺的母親,勸一勸王爺,王爺也是明事理的人,怎麽可能不給滕家留血脈呢?”
紀氏想着,覺得也是這個道理,若是真的從此滕家沒了血脈,想一想那就真真兒的可怕,不禁拉住顧秋蓮的手,說道:“秋蓮,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旁人,知道麽?”
顧秋蓮點頭說道:“夫人,您放心好了,秋蓮我是明事理的。”
紀氏又愁眉苦臉的說道:“也不知立什麽樣兒的側妃好。”
顧秋蓮頓時興奮了,卻抑制着,說道:“夫人,秋蓮幫着物色物色如何?”
紀氏點點頭,說道:“只能如此了。”
其實顧秋蓮想毛遂自薦,不過總要矜持一下,只是說幫着物色,最後再裝作無奈自薦枕席。
顧秋蓮走了之後,紀氏的臉色非常不好,當天晚上病情就加重了,請了大夫過來,說是寒邪入體,思慮成疾,心思太重了,大夫開了安神的方子,讓紀氏好好休息。
紀氏如何能休息的好,一閉上眼睛就想到羅瑞雪不能生育的事兒。
幾天之後,滕王府上上下下都忙叨起來了,不為別的,今兒個是滕王爺凱旋的大喜日子。
滕王府制備了非常隆重的接風宴,顧秋蓮的中饋還沒有交出去,她覺得羅瑞雪不能生育,自己必然就是滕王爺的側妃了,等生了孩子,就可以順利被扶正,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顧秋蓮還利用管家的職務之便,給自己的月錢提升到了滕家少奶奶一般,吃穿用度統統是最好的,還用了一部分銀子買了新的珠寶首飾,绫羅綢緞,做了華麗的衣裳,就等着迎接滕王爺用,讓滕王爺眼前一亮,再加上些小酒兒,那不正好成好事兒嘛?
“少奶奶!少奶奶!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羅瑞雪坐在屋子裏,就聽見碧盞的大嗓門兒,銀鈴一般,碧盞像兔子一樣蹦進來,高興的說道:“少奶奶,王爺回來了!”
羅瑞雪心中一喜,但是笑容還沒有達到眼底,突然又想到了晁泰平的話,滕王爺如此寵愛自己,自己卻不能給他一兒半女,也不知道這幅身子到底能不能治好。
春禾見羅瑞雪先是微笑,又是蹙眉,不禁說道:“少奶奶,怎麽了?”
羅瑞雪搖頭,說道:“無事,扶我去迎着。”
春禾和碧盞應了一聲,趕緊左右扶着羅瑞雪,往大門去了。
出了院子,過了抄手回廊,穿過通堂,過了儀門,這才看見滕王府門口已經有好些人了,羅瑞雪第一眼就看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顧秋蓮。
顧秋蓮上了年紀,皮膚就算再保養,也有皺紋了,眼下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白粉,幾乎一動就掉渣子,兩頰抹了胭脂,看起來有些濃豔,眉毛勾的細細的,眼睛上塗着紅色的粉,嘴唇也是豔紅的唇脂,大老遠兒就數她最紮眼,乍一看吓一跳。
而顧秋蓮的穿着也很紮眼,已經是深秋的天氣,顧秋蓮卻穿着一個紅色的肚兜,外面罩着一件薄薄的紗衫,恨不得透明的露着渾身的肉,腰間掐的細細的,勒着一層贅肉。
顧秋蓮見羅瑞雪走過來,陰陽怪氣的笑道:“哎呦,少奶奶!”巨廳名號。
紀氏也看到了羅瑞雪,卻高興不起來,心中又是惋惜,又是可惜。
羅瑞雪不動聲色的将衆人的表情看在眼裏,忽然覺得紀氏可能已經發現了,若不是如此,為何紀氏的表情這麽不自然。
一個小厮跑過來,笑着對老夫人和紀氏說道:“太夫人、夫人,王爺馬上就來了,已經從宮中複命出來了!這往這邊兒來呢!”
他剛說完,就聽人群中有人喊道:“來了!是王爺!”
羅瑞雪第一次見到滕燕賜穿着戎裝甲胄的樣子,他騎着一匹白馬,飛快的從遠處奔馳而來。
老夫人和紀氏都很激動,被丫頭攙扶着迎上去,滕燕賜的面容沒有什麽改變,因為只是三個月光景而已,但是似乎因為铠甲的緣故,臉上帶着一股肅殺的風采,深刻的五官輪廓,黝黑深邃的雙眸,直挺的?梁,讓人看了禁不住心頭翻滾。
滕燕賜一個利落的翻身,從馬上下來,老夫人扶着他的胳膊,仔細的端詳着,眼圈都紅了,笑道:“好好好,回來就好,快快,讓你母親看看!”
紀氏也過去,沒有老夫人持重,早就哭出了聲兒,笑道:“賜兒你可算回來了!想死為娘了!”
滕燕賜的目光在衆人身上一掃,随即就定格在羅瑞雪身上,肅殺的面容終于緩和了一些,唇角微微勾起。
羅瑞雪站在老夫人和紀氏後面兒,看見滕燕賜投過來的笑意,禁不住心頭一顫,随即又是不安的失落。
紀氏也發現了滕燕賜的目光,她從沒見過兒子這般寵愛一個人,将這個人放在心尖尖兒上,但是瑞雪偏生……
紀氏嘆氣,搖了搖頭。
顧秋蓮想要擠過去,剛嗲聲嗲氣的喊道:“王爺……”
但是話沒說完,卻見到滕燕賜已經走到羅瑞雪身邊兒,然後低下頭來,在羅瑞雪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麽,羅瑞雪那瞎子竟然臉上微紅,露出一絲羞赧的笑意。
顧秋蓮頓時心裏酸醋橫飛,心想着一個瞎子,還不能生育,就是個不會下蛋的婁瓜!憑什麽那麽好的福氣!
顧秋蓮想着,就算滕王爺再愛見羅瑞雪,羅瑞雪不會生,也白搭!
老夫人笑道:“行了,進去罷!晚膳都好了。”
衆人這才有說有笑的,簇擁着滕王爺走進去。
進了廳堂,大家都落座,丫頭布好膳,都站在後面兒伺候着,老夫人說道:“今兒個是大喜的日子,王爺回來了,大家不要局促,快用膳罷。”
羅瑞雪并不怎麽餓,這些日子她都有些吃不下,晁泰平每日都在藥廬親自熬藥,然後讓春禾端過來,羅瑞雪每天都在喝藥,卻不知道有沒有好轉,滕燕賜越是對她寵愛,羅瑞雪心中就越是不安。
羅瑞雪正兀自出身,忽然感覺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指尖兒,滕燕賜将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握在手裏,輕輕的揉捏着。
羅瑞雪渾身一顫,喉嚨急促的滾動了兩下,然後悄悄的将手指收回來。
滕燕賜并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等用完了膳,老夫人就讓滕燕賜回房休息去,畢竟一路奔波勞頓的趕路。
滕燕賜就帶着羅瑞雪回了房間,春禾和碧盞非常有眼力見兒,根本就沒有跟着進卧房,而是直接在門口就給他們帶上了門,然後兩個小丫頭笑嘻嘻的坐在天井旁邊的回廊臺階上。
碧盞笑道:“真好,王爺終于回來了。”
春禾笑道:“是呢,王爺不在,少奶奶整天也不高興,如今回來了就好了。”
羅瑞雪進了房間,就聽見“吱呀”的關門聲兒,然後後背忽然靠上一個溫熱的東西。
滕燕賜從後面将人抱進懷裏,低下頭來,親吻着羅瑞雪的耳根兒,聲音低低的,有些沙啞,包含着濃濃的**,笑道:“想本王了麽,嗯?”
羅瑞雪只覺得有一股溫熱的氣息灑在自己的耳朵根兒上,耳朵非常的敏感,一股酥麻從耳根兒直沖上腦袋,連帶着腰一下就軟了,有些站不住。
滕燕賜見懷裏的人臉上有些發紅,紅暈一直蔓延到領子裏,團領兒系的很規矩,一抹紅暈蔓延進去,帶着無限的旖旎。
滕燕賜不禁低下頭去,在羅瑞雪的脖頸上輕輕的吻咬着。
“啊……”
羅瑞雪整個身子抖了一下,她的身子已經經過人事,食髓知味,但是又長時間的沒被觸碰過,自然敏感的不行,雙腿一軟,險些滑在地上。
滕燕賜感覺到羅瑞雪的顫抖,仿佛刺激到了滕燕賜的神經,呼吸一下粗重起來,猛地将人打橫抱起來,然後三兩步走到內間兒,将人直接扔在**榻上,欺身壓上去。
羅瑞雪雙眼有些迷離,呼吸帶着濕熱的旖旎,胸口急促的起伏着,雙手發軟,感覺到滕燕賜壓下來的親吻,帶着掠奪的氣息,吻在自己的嘴角,然後吻上額頭,順着額頭一路吻下來,在羅瑞雪的脖頸上烙下痕跡。
滕燕賜将人緊緊擁在懷裏,兩個人的身子貼在一起,羅瑞雪已經感覺到對方的沖動,不禁臉上更紅。
滕燕賜笑道:“夫人有沒有想本王?我在邊關,可是日日思念着夫人。”
羅瑞雪雙手勾住滕燕賜的脖頸,低笑了一聲,絲毫沒有矯情,說道:“想了。”
滕燕賜一怔,沒想到羅瑞雪如此坦率,不禁輕輕咬了一下她白皙的?尖兒,說道:“夫人這般坦率,看來一會兒本王不努力都不行了?”
他說罷了,将手順着羅瑞雪的衣擺鑽進去,羅瑞雪腰身狠狠一抖,細細的腰身已經被滕燕賜捏住,時輕時重的撫摸揉弄着。
滕燕賜親着她的額角,聲音低沉,似乎帶着蠱惑的意味,引導着說道:“幫本王寬衣。”
他說着,将羅瑞雪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衣帶上。
羅瑞雪雙手有些打顫,滕燕賜看着她青澀的反應,更是沖動不已,再不管旁的,将羅瑞雪的衣服褪掉。
卻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叩叩叩!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很急,羅瑞雪吓得一激靈,趕緊翻身鑽進了被子裏,滕燕賜的臉頓時沉下來了。
外面的敲門聲沒有停息,一個丫頭的聲音說道:“王爺!王爺您在麽?夫人請王爺現在過去一趟。”
滕燕賜聽見了聲音,臉上有些不悅,任是誰被打擾了也高興不起來。
滕燕賜只好将衣服帶子系好,然後低下頭親了親羅瑞雪的額角,說道:“本王去去就回。”
羅瑞雪沒說話,點了點頭。
然後就聽見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開門和關門的“吱呀”聲兒,外面隐隐約約有人說話。
羅瑞雪鑽在被子裏,将被子拉高蓋上腦袋,夫人找王爺過去,也不知道是說什麽事兒,或許就是自己的事兒,也說不定……
滕燕賜進了紀氏的院子,紀氏正在桌邊踱步。
紀氏見他來了,将丫頭全都遣散,然後親手關上了門。
滕燕賜見她這個樣子,說道:“母親,怎麽了?”
紀氏拉着他坐下來,特別緊張不安的說道:“賜兒……為娘跟你說一件事兒。”
滕燕賜說道:“什麽?”
紀氏支吾了半天,撕扯着自己的帕子,說道:“賜兒……為娘跟你說,瑞雪她……瑞雪她不能生育,這是真的,年盈盈竟然沒有說假話!”
滕燕賜先是一怔,随即眯了眯眼睛,但是始終沒有說話。
紀氏說道:“為娘也才知道,千真萬确的,瑞雪竟然不能生育,這個事情,賜兒你要早有打算啊!雖然……雖然為娘也覺得,瑞雪是個好的,又孝順,又知書達理,但是不能生育,不能給滕家延續後代,始終是……這件事兒若是你奶奶聽說了,定然也不會答應的!”
滕燕賜仍然沒有說話,沉吟了片刻,紀氏着急的說道:“為娘也覺得瑞雪是個好的,并不想讓你怎麽苛待她,但是……但是滕王府的香火必須延續,賜兒你是明白事理的人,你……你心裏可有旁的人,早些做決定罷,立個側妃,等生了小王爺之後,将側妃扶正,就……就給瑞雪一個側妃的名分,想必瑞雪知書達理,最明事理,也不會計較什麽。”
滕燕賜臉色非常差,突然開口了,卻不是立側妃的事情,說道:“這件事兒,還有誰知道?”
紀氏一怔,說道:“只有我,還有秋蓮,再者就是瑞雪,還有晁泰平這個大夫。”
滕燕賜點了點頭,便要起身。
紀氏也跟着站起來,着急的說道:“賜兒!為娘和你說的話,你知道了麽?就是……就是立側妃的事情。”
滕燕賜腳步頓了頓,側頭說道:“兒子心裏有數。”
他的回答似是而非,紀氏心裏沒底兒,滕燕賜卻不再停頓,立刻開門走了出去。
滕燕賜一路走回了羅瑞雪的院子,忽然想到今兒個羅瑞雪的一些表現,似乎有意識的躲閃自己,不禁更是臉色發暗。
滕燕賜推門進去,屋子裏靜悄悄的,已經熄了燈。
羅瑞雪躺在床榻上,似乎是睡着了,已經除了外衣,卸了發飾,微微合着眼,眉心卻似蹙非蹙。
滕燕賜在床邊站了一會兒,伸手過去輕輕揉了揉羅瑞雪的眉心,然後去了旁邊的屋子洗漱,這才回來擁着羅瑞雪睡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羅瑞雪從夢中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這在幾個月前是常有的事兒,而如今卻覺得有些感慨。
滕燕賜早就醒了,見羅瑞雪一動,伸手将她微亂的頭發別再耳後,說道:“醒了?”
羅瑞雪聽着他因為晨起而比往日沙啞的聲音,不禁心頭一顫,有些臉色發紅,說道:“王爺也醒了,妾身叫丫頭來伺候王爺起身?”
滕燕賜說道:“不必了。”
他說着,自己下了床榻,披上衣服,然後又拿了羅瑞雪的衣服過來,親自給羅瑞雪穿戴整?,這才叫春禾和碧盞進來,給羅瑞雪挽頭發上妝。
滕燕賜洗漱好了,就坐在一旁看着羅瑞雪上妝,說道:“給少奶奶仔細上妝,今兒個是太後的壽宴,少奶奶也要進宮。”
碧盞應了一聲,說道:“好嘞王爺,其實少奶奶就算是素面,也照樣兒是最好看的!旁的小姐太太,就算宮裏的妃子,統統比不得少奶奶半分!”
羅瑞雪說道:“別貧嘴。”
碧盞說道:“奴婢說的是真話!”
滕燕賜卻笑了笑,說道:“有賞。”
碧盞頓時眼睛都亮了,說道:“看罷!王爺也這麽覺得!”
羅瑞雪嘆氣道:“王爺不要**着這些丫頭,她們早就無法無天了,再這麽縱容,豈非要捅破天去?”
碧盞笑道:“王爺這是愛屋及烏!”
衆人一通歡笑,整這個時候,就聽“叩叩”的敲門聲兒,春禾過去開門,卻見是晁泰平,春禾熟門熟路的将晁泰平手中的藥碗接下來,笑道:“有勞晁先生了。”
晁泰平說道:“春禾姑娘客氣了。”
春禾笑了笑,這才将藥碗端着轉身回去,遞到少奶奶手邊兒,說道:“少奶奶,藥好了。”
滕燕賜盯着那碗漆黑的藥汁兒,不禁皺了皺眉,說道:“少奶奶喝的什麽藥?”
羅瑞雪并沒把這件事兒告訴春禾和碧盞,搶着說道:“只是偶感了風寒,沒什麽大不了的。”
滕燕賜并沒有再接話,卻似乎像是明白了什麽,轉頭對碧盞說道:“去拿些解苦的蜜餞果子來。”
碧盞不知道什麽事兒,笑眯眯的應了一聲,還想着滕王爺可真是心思溫柔,對咱少奶奶是頂好的!
碧盞拿來了蜜餞,羅瑞雪早就一仰頭将藥圈都喝光了,滕燕賜接過盤子,捏了一個蜜餞放在羅瑞雪唇邊兒,羅瑞雪将蜜餞咬進嘴裏含着。
晚間的時候,宮中有車馬來接滕王爺和滕王妃入宮赴宴,滕燕賜就帶着羅瑞雪出來,剛出了們,滕燕賜卻說道:“去再給少奶奶拿一件披風來。”
碧盞應了,小跑着回去拿披風。
羅瑞雪說道:“王爺,不用披風了,妾身不冷。”
滕燕賜卻說道:“手心兒都是涼了,你不是天天的都在喝藥麽,喝藥的時候切忌感染了風寒。”
羅瑞雪心頭一跳,似乎覺得滕燕賜已經知道了什麽,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
碧盞拿了一件兒帶着絨毛兒的披風來,給羅瑞雪披上,滕燕賜這才扶着羅瑞雪上了馬車,往宮裏去了。
今日是太後的壽辰,宮中自然張燈結彩的,早就準備了盛大的壽宴。
而且這個壽宴非比尋常,因為滕燕賜去邊關督軍,治軍有方的緣故,吳國再不敢在邊關搞小動作,變的服服帖帖,而且聽說太後大壽,特意讓吳國的小公主安凝公主作為使臣前來朝賀,并且帶來了大批的壽禮,幾乎是搬着金山銀山。
這次朝賀的規模巨大,又借着賀壽的名頭兒,大燕自然要搞一個大排場,不能讓吳國看癟了。
羅瑞雪和滕燕賜到了擺宴的禦花園,花園中已經置辦上了席桌和座椅,只見一堆穿着薄薄紗衣,有些奇裝異服的人簇擁着一個齡的少女。
吳國和大燕的風俗不同,以前是游牧為生,後來安定下來,習俗雖然受到了大燕的影響,但是還是多少有些不同,從穿着打扮就看得出來。
那齡女子仿佛剛剛及笄的年紀,膚色極白,好似要透明一般,?梁高高的,下巴尖尖的,眼眸透着一股靈動,卻顯得有些刻薄。
她一身惑人的紅色紗衣,紗衣單薄,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深秋的天氣凍人,目光在人群中尋找着什麽,忽然看見了滕燕賜,不禁眼眸一亮。
安凝公主指着滕燕賜的方向,說道:“那是誰?如此的俊朗。”
旁邊的使臣說道:“公主,那邊是滕王爺滕燕賜了,卑臣上次出使大燕,有幸見過滕王爺一面兒。”
安凝公主臉上頓時羞紅了,抿唇笑道:“那便是滕燕賜?怪不得如此俊朗不凡。”
她說着,又道:“那她身邊的女子呢?是滕王妃了?”
使臣說道:“這個……卑臣就不知道了,不過看情形,應該是滕王妃無疑了。”
安凝公主挑了挑眉,說道:“就是那個瞎子嘛?看起來也不如何漂亮,傳的神乎其神的,中原的人,就是喜歡托大吹牛。”
使臣連忙說道:“公主,小聲些。”
安凝公主冷笑道:“就憑她,還想做嫡妃?還不夠給我提鞋的呢。”
衆人都到?了,燕明铎這個皇上才姍姍來遲,燕明铎扶着太後慢慢走進來,衆人跪下來山呼萬歲,安凝公主和一些使臣則是彎腰致意。
燕明铎有好幾個月都沒見到羅瑞雪了,眼睛盯在羅瑞雪身上拔不開,都忘了讓衆人平身。
太後看着自己兒子這幅德行,不禁狠狠的咳嗽了一聲。
燕明铎這才收回神來,笑道:“衆卿平身罷,今日舉國同慶,不用多禮。”
衆人謝恩之後,這才紛紛落座。
燕明铎身為皇帝,自然要有開場詞,只見燕明铎笑着說道:“今兒個不止是太後的大壽之日,還是吳國使臣出使之日,吳國這次談和的誠意,朕是看在眼裏啊。”
安凝公主連忙笑道:“陛下,我們吳國自然是有誠意的,也非常敬重陛下……和滕王爺。”
燕明铎聽見“滕王爺”三個字兒,就感覺肉裏有刺兒挑不出來,幹笑着說道:“是啊,這次皇叔的功勞很大,功不可沒。”
他說着,話鋒一轉,笑道:“其實早些時候,安凝公主就已經找到朕了,和朕說了一番話,朕覺得确實有利于大燕和吳國的邦交。”
安凝公主臉上突然露出羞澀的笑意,媚眼如絲的暼着滕燕賜。
羅瑞雪見了心裏“咯噔”一聲兒。
就聽燕明铎繼續說道:“吳國有意和大燕聯婚,結為秦晉之好,更是奉上談和書,百年之內兩國不動幹戈,實在是百姓之福,既然這樣……皇叔啊,安凝公主可是非你不嫁啊!”
安凝公主聽了,更是臉上羞紅,用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緊緊盯着滕燕賜。
燕明铎咄咄逼人的笑道:“皇叔,意下如何呢?”
羅瑞雪心頭猛跳,燕明铎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聯婚是為了休戰,若是不聯婚,那休戰書就談不成,這豈不是逼着滕燕賜娶安凝公主。
而且對方是吳國的公主,若是嫁到大燕來,如何有做小的可能,豈不是要立安凝公主為嫡妃。
衆人一時間都是面面相觑,皇上出了一個難題給滕王爺,分明就是壓下一個大帽子。
滕燕賜若是同意,就得罪了羅丞相,羅丞相家的嫡女可是明媒正娶的嫡妃,如今卻要被貶為小。但是滕燕賜若不同意,就是妨礙了大燕和吳國的交好,這種罪名可大可小。
羅瑞雪面上平靜,心中卻已經是波瀾不定,雙手縮在袖子裏面兒,已經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
滕燕賜側頭看了羅瑞雪一眼,羅瑞雪趕緊将眼神撇開,以免和滕燕賜的目光撞在子一起,她發現滕燕賜盯着自己看了好一會兒,心中更是緊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