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明确權利與義務
“還愣着幹什麽，不替本王處理好撕裂的傷口，”文曜之的語速明顯放緩，微微咬牙間透出隐忍的痛苦，眸光朝着一旁的死人撇了撇，“是想讓本王同他一樣？幫本王洗脫克妻之名，爾後又為自己冠上克夫之名？”
看了一眼他旁邊安靜躺着的慘烈異常的死屍，葉娴的眉頭跳了跳，腳下的步子稍作猶豫後，最終還是快步蹲到了他的身旁。
好吧，都怪她本性善良，無法做到見死不救。
意念一動間，自動進入系統消毒庫中的切刀滑入手中，她右手一揚間，握着它直接劃開了他的衣袍：“王妃總是這麽粗暴地除去男人的衣物的嗎？”
“是的，王爺有意見嗎？”葉娴毫不客氣地回應了一句，卻在目光觸到他傷口處幹濕交疊的血跡時，神情一頓，“你，你之前傷口已經撕裂開了，為什麽不早點處理？明知傷口裂開了，竟然還一直死撐到現在，你腦子有問題嗎？”
怪不得原本身姿挺拔坐在馬背上的他，在她摔下後，重新坐上馬背上時，身體是微微朝前含着的。待到拜堂之後，他的手又一直置于腹間。應該是抓住落馬的她時，他的傷口已經被第一次撕裂開了。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方才才不敢大動作地避開她的拉扯，才會被她輕易地便揪下了椅子，導致了第二次撕裂。
不，有可能是第三次……之前在婚房內，她不但重重地撞了他一下，還整個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王妃這是在心疼本王？”文曜之眉頭挑了挑，冷冰冰的神情間竟然露出幾分痞氣來。
鬼才心疼你！我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想罵你一聲腦子有問題，好嗎？
葉娴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手上的動作不再放輕，随意地握着切刀将他腹部傷口上的縫線切斷。
原本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撕裂得有些厲害，若不清理後重新縫合，反而不利于傷口的恢複。
因着葉娴的動作間刻意帶了幾分粗魯，他的傷口處傳來一陣陣的鈍痛，他抿緊了唇瓣，堵住了出口的輕嘶聲，只是擰着眉頭一直緊緊地盯視着葉娴。
直到看到葉娴的手中重新出現了一枚新的縫針，他擰着的眉頭才稍稍放松，視線卻始終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身上。
一襲大紅嫁衣的少女，半跪于地上。一雙澄澈如湖水的黑眸，緊緊地盯着他腹部的傷口，比尋常少女暗黃粗糙的臉上，噙着目無旁物的認真。使得她明明并不出色的容顏，煥發出旁人無法企及的光彩。
她的動作娴熟，一手輕捏着他的傷口，一手捏着銀白色的樣式有些異樣的縫針迅速地在他傷口處翻飛穿梭。
不知不覺間，他竟覺得傷口處一陣陣襲來的鈍痛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指腹間傳遞過來的微涼和因着不時的接觸而産生的微癢。
“雙殺之毒極易發生異變，除了順藤摸瓜找下毒之人拿取解藥，便唯有尋安神醫一途。在此之前，我會讓人想辦法幫忙克制她體內的毒。”
文曜之突然出口的聲音，令葉娴手上的動作一頓。待到反映過來他竟像是在同自己解釋之前為什麽不着急翠兒的傷勢，她有些意外地轉頭，立時對上他凝視的視線。
視線相觸，他的眸光一閃間，又重新染上了清冷的寒意。
“好，多謝王爺！”葉娴低頭重新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輕聲道，”此人身上看似有四處致命傷，卻都是對方用來掩飾死者真正死因的。他，應該是自殺而亡。”
文曜之沒有詢問出聲，但他驟然緊擰的眉頭已經顯示了他的詫異。
因為已經有了二二的認定并收獲了經驗值，葉娴肯定地點了點頭，完全處理好他的傷口後，示意他站起身來，自己走到死者身旁蹲了下來，指着他的喉頭道：“他的喉骨已經碎裂，這并不是割喉能夠做到的。而從他喉骨碎裂的程度、角度，以及他右手五指間的傷痕來看，他是自捏喉骨而亡。
因為，他生前曾服食過一種可讓人受控上瘾的毒物，且時間不短，中毒至深。而一旦此毒發作，若不能及時得到……毒物，就會出現狂躁、暴虐、他殘或是自殘的症狀。”
“若是及時得到毒物，他們便會聽其命令，為其所用？”文曜之微躬着身子站定在葉娴身旁，落在死者身上的眸光一片冷凝。
聽其音，辨其意，文曜之明顯一下就從葉娴的話中聽出了端倪。
眼前的男人，果然夠聰明，也見識非凡。
“所以，這才是王爺真正需要我做的事？”
聯想到來之前聽到的那句“又死了一人”的話，以及當日大殿之上文曜之與皇上的交談，葉娴突然覺得自己終于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你助本王查明真相，本王保你衣食無憂。至于你需要的東西，本王會讓人按你的要求去找。”文曜之的目光不離地上的死者，面色凝重而陰沉。
他這話，卻是回答葉娴之前關于明白權利與義務的話了。
“除了我，還有我帶來的柳綠和翠兒。她們是我在這兒……在這個世上最好的朋友。”葉娴轉眸盯着文曜之，見他随意地點了點頭，才道，“那好。我只負責幫你查明此案，祈王府裏的其他事情，我統統不想參與。我也不願再搬去他處，婚房就暫且借我住一段時間吧。至于侍婢什麽的，我也不需要。”
特別是他的那十八個如花似玉的新侍妾和府裏一堆争風吃醋的侍婢，她可不想之後待在王府的日子裏，天天被這些女人莫名的飛醋鬧得頭暈。
文曜之聞言，神情間掠過幾許異樣，視線緩緩從身旁的死人身上移開，定定地看了葉娴許久，才動了動唇：“嗯。”
“嗯嗯，可以。”葉娴滿意地綻出一抹淺笑，忙把心底的猜測說了出來，“之前我與張大人曾查到左相夫人和武昭國使臣李羅皆為中毒而亡，此人所中之毒也應該是同種毒物，所以我建議王爺多查查左相夫人和李羅生前的日常，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如果王爺從前找到的那些人的屍首還在，我可以再幫着查看一番，幫着驗證王爺的猜測。”
而如果猜測正确的話，對方所圖，只怕令人心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