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哦……”還帶着起伏的餘音。
顧宸才警覺她剛才說了什麽，“你別誤會，我和他就同學關系。”
“一般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晚晴頭也不痛了，“快說快說，你是怎麽認識休學一學期的帥哥的？你和我說我跟你換，我手裏可是有好多他的大料，走過路過別錯過。”
不懷好意的微笑，有點誘人的籌碼。
女孩子總是有些奇妙的好奇心，所謂好奇心殺死貓。
“他是我爸爸朋友的兒子，暫時住在我家。”顧宸一本正經回答。
只不過家裏現在只有他們兩個。
“唉，行吧，猜猜也是青梅竹馬之類的情節。”晚晴有些失望，“那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啊，我現在的目标就是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
“奧，不過就算你喜歡他也沒可能。據說啊”晚晴降低音量，“大家都說他是身體不舒服休學，其實他是為了一個女生和男生打架才回家的。”
“啊？”顧宸難以置信。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喜歡她，她又愛着那個他吧。所以啊，現在這些女生沒戲，人家早就心有所屬。要不是這樣，我也上了，光看着他的側臉，我都有一種心動的感覺，你知道嗎，就是所有其他的東西都不見了，從上面打下來一束光，就只有他，全世界都只剩下他。”眼睛裏的小星星更多了，多得要溢出來。
“有這麽誇張嗎……”可能是待久了，對面貌免疫，顧宸覺得他是有點好看，好看那麽一點點。
對于美的事物，顧宸秉持着“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的态度。
她曾經有段時間迷戀花草景觀，姜晟也不多管，有時候還能給她找來幾盆難得的花草。
可是顧宸，把苔藓都養死了，不是水澆得太多導致太濕潤就是太陽下暴曬直接曬成幹。
從此之後，顧宸不敢再養植物了，只是遠遠地看着。
至于王衎，他們只是暫時交彙的兩條直線，以後會越來越遠。
第二周，班主任排了值日表，顧宸和班長分到一組負責打掃教室地面和倒垃圾。
班長大人其他都好就是每次喊人打掃衛生人都在球場，怎麽喊都不來。
顧宸沒辦法只能自己掃地，留個條子讓他放學別忘了倒垃圾。
一來二去兩個人一到值日就很默契，一個掃地，一個倒垃圾。
有時候顧宸數學題不會解，也會問班長，南哥別樹一幟坐到了前排女生堆裏，就在顧宸前面。
八中晚自習的傳統是上兩節課，留下一節寫作業，走讀生第二節課下課回家。
這天顧宸遲遲沒有走，班長知道她在解題，每次一做題就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時間已經很晚，顧宸家在哪他知道，擔心沒有末班車他轉過頭。
“哪題不會？我教你。”
第三節自習，所有人都在寫作業，不會寫的也都在抄，所以異常安靜。
雖然班長把聲音壓得很低，還是有人聽見了。不怕事地帶頭起哄。
“哪題不會，我教你……”
整個教室都在回蕩。
少男少女被作業壓了好久，他們班一對情侶都沒有，別的班哪怕是重點班也成了一對。
帶上些私心，班長兄弟看出點苗頭故意帶節奏。
于是後來，發展成了一片“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顧宸臉紅得跟西紅柿一樣，陳浩南舍不得自己心裏的女孩在這種情況下被迫答應自己又有點戳穿心事的惱怒。
大吼一聲“自修！”
顧宸把東西收拾好匆匆出了門。
剛被吵醒的王衎趴在後面，擡頭看了眼黑板上的鐘也慢悠悠收拾東西回家。
季節轉入深秋，晚上騎車有點冷，所以他上次腳受傷把車放回了卧室後沒有再騎車上學，和顧宸一樣搭公交。
有時候同行，兩個人分享耳邊的音樂，他喜歡周傑倫，她喜歡林宥嘉。
有時候錯開，哪個到了教室都要看一眼那個位置上有沒有人才安心。
晚上放學，王衎會等一等她，畢竟女孩子晚上獨自在外不安全。
一開始顧宸覺得很巧，總是坐同一班車。
怕是只有她那個只對學習有複雜思路的簡單大腦無法理解的。
今天顧宸走得有點快，王衎一路上沒見到她，公交車站也沒有。頓時有點慌了。
掏出手機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喂，有事嗎？”
“大晚上不回家，在哪裏？”
“就在校門出來這邊江岸，今天不想坐車。車上有點悶，感覺又要下雨了。”這麽蹩腳又前言不搭後語的借口也真是不多見了。
“在那別走，我來找你。”
王衎奔跑起來，直到那個身影進入視線。
“他們就開玩笑，你別當真。”王衎摸摸鼻子，半天說出一句話。
“啊，沒事，我知道，大家無聊嘛。”顧宸心不在焉。
“你喜歡他嗎？”
“誰？”
“班長。”
“沒有啊，我不會早戀的。”顧宸一臉堅定，“我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別的我沒想過。”
“那為什麽不開心？”眉頭都皺成山川。
“最近學習上有點吃力。有些題不會，做了很久還是錯的。”顧宸示意他往前走，“我在想要不要轉到文科班，或許文科才是真正适合我的。”
“題不會就多做幾次，總可以解出來。”王衎停了一下，“至于學文還是學理，你自己決定，覺得哪個适合就選哪個。”
“适合？但是人不能一直待在自己fort zone啊，我還是想要挑戰一下自己。”
“……”有決定還問意見，果然是女生。
“你呢，你為什麽選擇理科？”顧宸想找些認同感。
“文科班女生太多，吵。”
“……”
關于文理之争，就這麽過去了，顧宸也沒再糾結，好好的在理科班待着。
下一周是他們班值周。
晚晴早就和她說了這個事，列舉了值周班的許多好處，比如可以站在門口檢查遲到同學，遇到好看的男生還能順理成章知道對方的班級，吃飯可以提前十分鐘也就意味着每天吃飯前的那節課會少上十分鐘。
顧宸沒有多大感覺，她眼裏只有題目。
班主任排人很随意，有人不滿意自己的工作甚至可以和班主任說換。
她有點苦惱，被安排到校門口檢查遲到。
她不想在門口接受不認識人的注視，她也沒有強硬的态度可以攔下人扣分。
而這分數又決定着他們班能不能成為流動紅旗班……
總之她很愁。
雖說不能待在自己的舒适區，但是和不熟的人交談真是要命了。
最後也沒能和老師說，帶上紅袖套站到了門口。
她每天提早十分鐘起床，站在門口看人生百态。
安分守己到校門口下車推行的男生，一沖而過的男生，獨自上學的女生，結伴的女生，還有距離早讀課只有兩分鐘時所有奔跑的人，嘴裏還叼着早飯。當然也有如王衎一樣後面是洪水猛獸他也安然不急的人。
路過她還點一下頭。
第一天沒有攔住人，有可愛的女生求情“學姐，我就今天睡過了頭，你就讓我進去吧，我們老師可兇了會讓我抄書的，求求你了。”
顧宸一心軟，嘩啦啦放進去一群人，分全沒了。
午飯時晚晴問她堵了幾個人，她把登記板一放，空白。
“我可服了你。”晚晴夾起一筷子土豆絲往嘴裏塞，還不忘吐槽，“班主任也真是，校門口就該找個像小胖那樣的，人一站，誰也別想從校門那到縫裏擠進來。”
坐在不遠處的小胖聽到自己名字，轉過頭微微一笑。
坐他旁邊的王衎輕扣桌面，“好好吃飯，成天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下午掃地，顧宸和王衎在一個場地，器材室拿完東西也不見人。
顧宸默默獨自掃地，心裏腹诽，這些個男孩子就知道打球，一到勞動就不見人影。
恨恨的使出一招秋風掃落葉。
校園進來的這條大道被茂盛的樹分成兩半，顧宸在一邊。
“又罵我什麽呢？”樹另一邊傳來聲音。
“沒啊，我這不是掃地嘛，啊這裏好多落葉。”
“就你那個表情，我還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顧宸靠上來仔細看樹縫之間，什麽也看不到啊。透視眼？
不，相信科學。
那他怎麽知道的？
顧宸頭被拍一下，“小矮子。”
“……”
敢情人家長得高。
享受了一周沒有人搶菜的舒适生活，顧宸都有點舍不得值周班這個稱號。
雖然每天要早起，要被某人吐槽一邊矮，王衎總是站在另一邊偷襲她，有時候是顆糖，有時候是今天物理課上的難點，正好是她不太明白的部分。
十月匆匆溜過，還剩下一個小尾巴。
“顧宸，接下來十一月可謂是精彩紛呈。”晚晴敲敲桌子。
顧宸也放下筆，做标準的好奇寶寶。
“第一周是男生籃球比賽和女生排球比賽，第二周運動會，第三周就是期中考試啦。啊考試！做計劃安排的老師是怎麽想的？開心之後給這麽大一坑。太不靠譜了是不是？”趴桌怒號。
顧宸很是配合地點點頭然後繼續埋頭苦讀，回神問了一句:“排球比賽要報名嗎？”
“當然不用了，咱們班一共就十個女生，除去那幾個平常體育課跑不動的剩下的不就我、你、陳瑤、陸穎、葉綠了嗎？”
“好的，那運動會總要報名吧？直接和體育委員說嗎？”
“體委上午嚎了一天忽悠女生報名沒一個上的，你沒聽到？奧對了那時候你在做數學題。你要報什麽？”
“三千米。”
“我們學校沒有三千米，最長也就一千五。”晚晴糾正她的常識性錯誤，“顧宸，你要報一千五！”成功把體委和全班的注意力吸引到顧宸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只可遠觀，不可亵玩。”出自周敦頤《愛蓮說》“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